司玉衡忽地笑了:“多没意思,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得整日提心吊胆,我那兄长消瘦了一圈,不成个人样了。” “将军这般议论大羽皇帝,你没反心别人倒是不信。”水弋听着大逆不道的言辞,也能应对自如。 司玉衡道:“那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她喘着热气,目光灼灼地打量水弋。 “公主,酒里面放了什么药?” 水弋垂头抿了半口酒:“这酒后劲大,是将军喝太猛了。” 司玉衡不信她,从地上忽然拔高站起:“我不胜酒力,不扫你的兴致。” 水弋却也站起来,搀扶到司玉衡的手臂,温声道:“后面备了房间,将军不认识路,我带你过去。” 投怀送抱到这个地步,水弋的目的远远超过了议和。 司玉衡由她带领,远离嘈杂的宴席,走过几道弯,在一扇门前停下。 院里头月辉清冷,浇注在不知名的花草上,司玉衡让水弋的半个影子留在月光下,拒绝她向前一步。 “送到这里就行。” 水弋闻到了她唇中酒气越来越浓,丝毫不慌乱:“将军还是看不上我这副身子。” 司玉衡绝情地道:“是。” 水弋:“你也会说违心的话。” 司玉衡头脑逐渐不清醒,不再多说,开门后反手要关上门,但水弋紧跟着她,已经进来了。 她忘记了,水弋曾一人杀出尸山。 水弋的外衫被门夹掉了,干脆顺势脱了。 司玉衡瞳眸被泛着奶白色的皮肤刺伤,没想到药性来势凶猛,她感觉这么剧烈,更别提水弋。 “水弋,我还有力气把你杀死。” 水弋抬起秋波泛滥的眸子,决定赌一把。 最终,水弋赌赢了。 一副娇贵的千金之躯设计屈于司玉衡的身下,咬唇不让风情的声音流落出去,在彻夜厮磨里自作自受。 司玉衡睁开眼睛的那刻,太阳穴突突地疼,外边天未亮,她醒来的下一刹那水弋也打开双眸。 一个翻身,司玉衡赤着身体坐起,揭开被窝看水弋自讨苦果的下场。 当时怒气未消,司玉衡咬了她的肩膀,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大口,现在留了圈丑陋的疤痕。 她眼神幽深,抚摸着水弋脖子,慢慢收紧:“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水弋手拉住她的手指,望进黯淡无光的眼眸里:“将军这么无情,被窝都是暖的,就要杀我?” 司玉衡减轻力道,指腹游走在水弋精致的侧脸:“说吧,你煞费苦心上我的床,想要什么?” 水弋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军,我要骁国的权杖。” 司玉衡讥讽道:“想做女国王,野心太大了。” 水弋目光坚定,嗓子有点哑:“天下之事,能者为之,我有何不可。” 司玉衡没表态,潇洒地下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熟练地裹束胸带。 水弋在她身后道:“我坐上那个位置,给将军的远不止昨天谈的那些。” 司玉衡眸子凌然,回首道:“你在卖国。” 水弋轻笑,是那种傲视一切的讥笑:“骁国弱小,只有依附大羽才能生存,短短一年半,接连不断的战役,国库已经空了,然而那群人还没想明白这个道理。” 司玉衡已经穿戴整齐,好奇地问:“假如我不同意助你,公主这身子不是白白糟蹋了?” 听了这话,水弋咬紧后槽牙,声音冷静:“你我都是女子,有没有这晚,对我来说,并无差别。” 床上见了红,她却坚持嘴硬。 司玉衡的自尊心被狠狠戳中,她抢在系统指引的声音前给出答案。 “行啊,我可以帮你。” 【同意水弋的提议,好感值+10。】 【好感值加10,总数为18。】 水弋暗自松口气,神色自若道:“我身体不舒服,劳烦将军捡一下衣服给我。” 司玉衡这就被使唤上了,她一齐捡了,劈头盖脸扔过去。 水弋的视线被罩住,拿下衣服后,屋里的人已经出去了。
第24章 沙场·公主的计策5 日上三竿, 边陲小城里门户紧闭,平日人影稀少的街上清冷万分。 嫣红的金乌悬在头顶,司玉衡骑在高大的骏马上, 带兵在城中巡逻。她秀气的耳朵微动,将门缝里传来的窃窃私语照单全收。 妇孺克制着哭声,从缝隙里偷窥威风凛凛的大羽军队, 一个女人带出来的兵,训练有素, 遇神杀神。 王上引狼入室,大敞城门让大羽驻军在此, 面对铁一样的事实,女人们不由自主地呜咽。 “日子不好过了……” 也有男人气愤地咒骂:“都去死吧,该死的大羽。” 司玉衡听到零碎的异族语,听不懂句意,却能根据他们的情绪和语气判断个大概。 不受欢迎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司玉衡战功卓越是其次,关键在于大羽有过无数屠城的劣迹。她手下的兵没这个嗜好, 可终究是一个缸里出来的兵,普通百姓分不清这些。 谁能想她那皇兄最是软弱,某些时候又比任何人都狠得下心,大手一挥, 无数生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自司玉衡脱下红妆,换上戎装, 皇上忌惮她喜怒无常的性格, 倒也收敛许多。 司玉衡杀伐果断, 不适合在朝堂上应付尔虞我诈的伎俩。皇上确定她没谋权篡位的心思,朝中又无十分可信之人, 干脆放亲妹妹去边疆,还能制衡其他势力。 中间隔着千山万水,两人形成互相制约的神奇局面。地位差了九重天,其中谁更占优势却难说,毕竟大多数时候,掌握大权的人是司玉衡。 之中曲折大雨的百姓都不知复杂,更何况是骁国的子民。 司玉衡派人清点门户,将人口记录清楚,闲庭信步似的,在城中逛了一上午。 城主为她收拾了一处僻静小院,地方不大,但五脏俱全,地理位置也好,走两步就能登上城中高塔,鸟瞰整座城,城中若有异样,一眼便知。 不得不说,非常上道。 司玉衡前脚踏进来,猛地嗅到刺鼻的香粉味,她原地驻步半刻,循着香迹往前,里屋的们才见到半边,就被那群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挡住去路。 确实没走错,这就是她今后起居的地方。 几个小兵招架不住这些人,见司玉衡阴恻恻地站在门口,来滚带爬地冲过来求救。 司玉衡磨了磨后槽牙,一股气提到胸口:“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擦去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城主的小儿子送过来的人,我们挡也挡不住。” 司玉衡扫一眼对她招手的衣着轻浮的女人们,嗓音低到极点:“什么意思,他想送就送,你们就是这么当值的?别改天送一队骑兵到我院子,你都觉着无所谓。” 尾音刚落,她提高嗓子,不耐烦地对那些人说:“出去。” 嬉闹的众人被吼愣住,支支吾吾地解释:“将军院里缺婢女,我们几个是来照料将军的饮食起居。” 司玉衡:“倒说得好听,谁知道是婢女还是奸细,我最后说一遍,都给我出去,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须臾的沉默,院子的女人做一窝蜂散开。 司玉衡站在路口中央,所有人都绕开她,从泥粉之中跑过。 活生生像躲着阎王。 司玉衡踏进空荡荡的院子,走到中途又停下,转身:“给你安排个差事还敢玩忽职守,下去找赵生汉领罚。” 小兵默默咽下口水,赵生汉也不是吃素的主,对待犯错的人绝不会心慈手软。 他起身时背上已是被冷汗浸透,谁知司玉衡又叫住他。 “等等,你过来,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 小兵半信半疑地走过去,侧耳倾听,末了惊愕地看司玉衡,只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交代完毕,司玉衡进屋,一道窈窕的影子投在地面上,她不悦地关上门。 “将军这是受了谁的气,就撒在我身上。” 不冷不热的语气,难说水弋是生气还是顺口一说。 司玉衡把门闩拉上:“我要小憩,公主回去吧。” 水弋不听,在外面冷漠地数落刚发生不久的事:“将军打算始乱终弃吗,我才转个身,你就叫那么多女人进院子。” 司玉衡正好在气头上,一面脱衣,一面道:“这个你去问问少城主,他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一上来就挑战我的底线。” 始作俑者竟是成天无所事事的少城主,水弋知晓,沉下眸子:“我知道了,会处理好。” 司玉衡已经躺在床上,闭眼前回道:“劳烦了,我就不动手了。” 当真把水弋拒之门外。 稍微眯了一刻钟,阿蒙拍门喊道:“将军,出事了,赵将军说请你过去处理。” 司玉衡倏地睁开透亮的双眸,穿上外衣带好剑,纤瘦有力地腰肢被便衣勾勒出两道诱人的线,她一身墨衣,胸前绣有一尾张牙舞爪的金色大蟒,蟒头盘在右肩,阴郁地吐着信子。 打开房门,阿蒙有种看她身穿龙袍的错觉。 “禀将军,我军一名小卒……” 司玉衡抬手打断他的话:“知道了,带路。” 再不快点人要被赵生汉打死了。 专门证实司玉衡的猜测似的,阿蒙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紧锁眉头,道:“赵将军抓住了人,说假若将军无暇处理,那他就越俎代庖,先斩后奏。” 司玉衡略偏头,赵生汉不至于这么鲁莽,除非他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司玉衡飞身上马,把阿蒙远远甩在身后,阿蒙跑了一段路,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只能看见漫天的灰尘。 闹市中央被围得水泄不通,乌泱泱一片人头,多为城中人户。 司玉衡勒马在边缘徘徊,进不去人群堆。 眼尖的人看见她,引声高喊:“将军来了。” 这句话像是诅咒,大家不约而同地回头,未等到看清司玉衡的面容,避瘟神一般往两边散开。 司玉衡驱马前行,居高临下地穿过人群,在中心停下。 地上跪着个鼻青脸肿的小兵,打成这样,就算司玉衡刚见过他没多久,也险些认不出来。 赵生汉抱手弯腰:“将军……” 半句有用的话还没说出来,马上的人落在地上,不由分说挥着闪耀着银光的剑鞘,重重打在小兵大腿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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