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娘,我先走了。” 女人不多留,她目送着时璎的身影彻底消失,思绪回到了半月前。 被铁链锁起来的男人狼狈不堪,“你混账!我锁我做什么!你放我出去!我替你做事,你就这样对我!” 他扯拽着脖颈上的铁链,挣扎着想要拉女人的衣裳。 “呵。” 女人将他踹开。 “出去了就能活吗?我若是告诉时璎,你就是杀她师父的凶手,你说她会不会活剐了你。” “你!”男人不能自控地颤抖起来,“我只帮你杀了她的大师兄竹生和大师姐文珺!师兄不是我杀的!你不能构陷我!我不知道凶手是谁!” 女人冷笑,“时璎是信你这个二师叔,还是信我这个师娘啊?” “你把我锁起来,又不杀我……你究竟想要什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男人惶恐地哀求,“饶我一命吧。” “好说。” 女人的眼神比以往更加阴戾。 “时璎手里那个小箜篌是假的,你到时候就假意被蛊惑,引导她,杀害文珺和竹生的凶手是寒止,说得模棱两可些,让她心生怀疑就行了。” 男人浑身冷汗涔涔。 “你怎知那小箜篌是假的!若是真的,我岂不是——” 女人打断了他。 “真的小箜篌十多年前就被前南都门主毁了。” 她当年只差了半步,就能偷到宝物,若是拿到真的小箜篌,又何至于今日这般算计? 如今想来真是天意弄人,次次都差半步。 “你要么听我的话,要么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好、好……我答应你……” 思绪中断在此处,女人已经踱步到了时璎师父的画像前。 她摩挲着黄纸,喃喃道:“你的好师弟们,尤其是重华,当真是时璎的好师叔啊,你说寒止和时璎会不会惧怕流言蜚语?会不会因为老二挑拨的话而生出嫌隙来?时璎到底多疑啊,只要我稍加引导,她就会怀疑你的死也和寒止分不开干系。” 女人神容阴鸷。 “师兄师姐算不得什么,若时璎以为她的师父也死在寒止手上,你说,她们还能在一处吗?” 她自问自答,说的话颠三倒四,又时而疯笑。 去死啊! 都去死吧!死了折松派就是我的了! 女人适才摸时璎的脉,是又一次确定了时璎并没突破内力大关。 那么她极有可能,还没将这事情同寒止坦白。 女人想着,大笑不停。 “要是寒止知晓时璎一路都在算计她身上那点内劲,什么真情,什么假意,都不复存在了!我等着看她们反目成仇!” “只要两人决裂,时璎又发觉小箜篌是假的,那么!她想要寒止的内劲,想要控制她,还是只能去找《百秘籍》,我就还有机会做折松派的掌门!” “还有机会!” 女人觉得头痛欲裂,眼前之景在不停地旋转,她双腿发软,狠狠摔倒在地。 半晌,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打衣裳上的灰,一边嘟囔道:“嘶……我什么时候,趴到地上去了?方才不是在给时璎抓药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
第74章揣度 天光沉寂,暮色四合。 寒止负手立在悬崖边,许久也未曾动一下。 莲瓷静静候着,心里生出许多猜想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少主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了。 莫非是同时璎闹变扭了? “莲瓷。”寒止沉冷开口,“我与时璎的内劲截然不同,若同属一源,合该同样冰冷,或是同样灼热,若不属一源,则必定相斥,是吗?” “是啊,都是这样的。” “不对。” 寒止在漫长的思量中想到了一个令她浑身发冷的答案。 “少主是指?” 莲瓷不解。 “尚在船上时,时璎替我调稳真气,起先我内劲运转还算顺利,可在我丹田完全打开之际,她竟一瞬就吸走了我的内力,真气流散之快,我如今想来依旧是心有余悸。” “时掌门的内力能吸走少主的内力,所以这两道真气根本不相斥?可这说不通啊,烈火与寒冰如何相融?” “我也不明白,但很显然,我的那一道真气并没有让时璎觉得不适,许是她本身内力深厚,一道外来的真气不足以撼动她的根基,亦有可能是……” 寒止压低了声音。 “也许我的内劲对她来说,是某种助益。” 莲瓷先是眨了眨眼,而后惊讶地瞪大了眸子。 “少主是怀疑她、她早就知晓此事,故而才将您留在身边?” 寒止转开眼,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她自知不该这般阴暗地去揣度枕边人,但她忍不住。 倘若事实就是如此,那么时璎到此时此刻所有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她想要自己的内劲。 寒止光是想着,就觉得呼吸不畅。 莲瓷这些时日见时璎对自家少主的种种情深,更是一时难以接受。 她追问道:“那、那少主的真气被吸走后,时掌门没有觉得惊讶吗?” 寒止摇头。 “我那时没有细想此事,可后来回想,已然觉得模糊,但时璎的反应不足以证明她事先知情,但若是我的真气对她而言大有助益,她那时一定能感知到,那么……” 那么她如今对我是纯粹的爱恋,还是另有所图呢? 莲瓷见寒止浑身气压都冷下来,忙宽慰说:“少主,您不如同时掌门摊开了聊一聊,譬如她近来是否有一直难以突破的内力关卡?” 常常有化境之人会借人真气,以求更上一层楼,习武之人都明白。 寒止没有接话。 摊开了聊…… 那个木盒子,时璎都没提过,倘若此事当真,她又岂会实话实说? 寒止从来没觉得这般心烦意乱过。 忽然身后传来了密密匝匝的脚步声,莲瓷看着跑上山来的黑衣人,下意识拦在寒止跟前。 “你们是?” 领队的不苟言笑,虽恭敬,但也疏离严肃,“我等不进掌门院,只留守在上山要道处,您有需要尽管吩咐,您有伤在身,掌门要我等看顾好您。” 他们不是折松派的弟子,但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光是听气息,寒止就心中了然,她一眼望去,山道中外露的身影不少,隐匿起来的只怕更多。 是保护,还是软禁? 阴暗一旦蔓伸出来,就是无穷无尽。 *** “启禀掌门,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最新线索。”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男人的画像。 “赤阴宗二堂的堂主的确频繁更换,外出也都爱戴面具,但您一年前抓回来的这个人,绝不是二堂的堂主,他是在赤阴宗一带活动的山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据我们调查,他的妻女,都死在寒无恤手上,他生前,极有可能受到了寒无恤的威胁。” 时璎面色不豫。 “所以,他被我抓住,其实也是在算计之中,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将那张丝绢送到我的面前……” 黑衣人又道:“还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我们查到……您的师娘也与赤阴宗来往频繁。” 时璎先是一愣,而后淡淡道:“盯紧她。” “属下明白。” “但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寒止,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是。” *** 水雾迷朦,药泉中热浪翻滚。 “师尊,我好热啊。” 寒止靠在泉边,后仰的脑袋被时璎一把扶住。 “仔细磕着。” 寒止仰着头,略显孱弱的白皙脖颈和被烫红的锁骨,全都展露在时璎眼前。 热气扑在面上,就如同是鼻息交错间,寒止的讨饶或是挑衅。 不仅指尖是湿的,浑身都在这水汽里被泡软了。 “时璎,我真的好热啊,你摸摸便知道了。” 寒止坐直了身子,几滴棕褐色的水珠滑过了她薄而润白的脊背。 时璎就跪坐在一侧,瞧得很清楚。 她探出了手,又停下。 寒止有所察觉,但既不催促,也不闪躲,她就静静地坐着。 很快,时璎还是没能忍住。 寒止就知道,这人没定力。 她在鹅黄暖光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掌门,你的手也好烫。” 捏肩的手一顿,时璎的尾指滑下几寸,湿滑细腻的肌肤直让人指尖发麻。 不过是捏捏肩膀罢了。 时璎如是安慰自己。 “忍一忍,如此再泡上半月,待三伏天里多巩固,这寒症就能除去大半,到时候,你再运转内劲,就不会白手生霜了。” 寒止拿出一直泡在药汤里的手,她搭上时璎青筋微鼓的手背,润白的指尖也泛着红,沾染上水光更叫人浮想联翩。 时璎被她柔软温热的指腹挠了一下。 不痛只痒,从手背痒到了心口。 “师尊……掌门……”寒止夹住身边人的长指,转过脸时,眼尾被蒸出了湿意,她翻来覆去地唤,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软下的声音里藏满了蛊惑。 她这个人也掐得出水来。 “你……” 时璎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旖念,不想在水里折腾人。 “时璎——” 但这一声起,又唤得她理智崩散,盛满柔情的眼眸也渐次变得危险。 “下来陪我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小小的过渡章,晚上21:00还有一章~ ——
第75章刀割 “下来陪我吧。” 寒止说什么,便是什么。 时璎褪掉衣衫,踏进了泉汤里,她微微一提膝,牵动的肌肉线条从踝骨一路向上,干净又利落,棕色的汤药没过她的脚背,再是修长的小腿和紧致的腰腹。 她四肢都生得优越,因常年习武而精瘦有力,这些,寒止摸过,也体会得深切。 在时璎的腰完全没入药汤前,寒止都毫不掩饰地盯着。 她自己本就瘦,腰细些也是理所当然,可时璎匀称高挑,偏就是这腰细得有些过分。 素日里系着护腰,还不够明显,可夜夜都亲手丈量的人委实太清楚,何为盈盈一握了。 寒止的眼神太赤|裸,时璎不需要想也明白。 她坐进汤泉里,彻底沉下身去,许是药效太强,她内里不虚,须臾就红了脸。 寒止拨开药汤,浮游到时璎跟前。 两人泡散的发纠缠在一处,寒止往她身上浇了一捧滚汤。 水珠顺着时璎的颈子往下淌,被泼的人也只是乖乖坐着,半分报复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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