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玉故意说道: “孤只是问谁家小狗爱吃醋,又没说是你,怎么你这就承认了?” 阮棠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主人给逗了,脸色更红了,像秋天的糖心脆柿子。 柳明玉笑得要扶着腰才能站稳,阮棠一边扶着她,怕她摔了,一边又生气道: “主人又笑话我。” “孤可能要等下辈子,不认识你了,见到你才能不笑,”柳明玉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耐心地解释道,“孤要他们做的事,不适合你去做。” 阮棠不服气: “什么事?” 柳明玉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阮棠俯身把耳朵贴过去。 柳明玉咬着她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话。 阮棠有些惊讶: “这样可以吗?” “这是孤亲手给英王编的圈套,他若不中,可就不礼貌了。” 柳明玉说道。 话落,却听有人来报: “埃赛公主来了。” 阮棠奇怪: “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柳明玉却好像早就知道似的,只是说道: “埃赛夤夜而来,自然是有要事。” 说罢,吩咐士兵: “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埃赛就走进了营帐,而且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阮棠示意士兵退下,这才问道: “你怎么啦?” 埃赛二话不说,居然直接请罪: “你们今晚是作为客人被邀请去的,结果却在帕夏的地界上出了那种事,是我没有顾全好……” “无妨,”柳明玉拦住她的请罪,不让她说下去,“帕夏部如今本就动荡,有些宵小动了歪心思也是难免。这种刺杀,孤都数不清遇到几次了。” 说着,看了看她闪躲的眸子,柳明玉又笑道: “这不过是小事,埃赛公主何必特意过来呢。阮棠,去给公主上茶。” 营帐里用水不方便,热水都要到统一的地方去打。埃赛直说不必如此麻烦,但柳明玉还是让阮棠去了,并在阮棠走后,向埃赛笑道: “埃赛公主,孤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埃赛赶紧说道: “您问,我要是知道一定告诉您。” “沙漠里的红绸子,”柳明玉笑眯眯地问道,“公主可还记得?” 埃赛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跪倒在地: “您……您都知道了……” 柳明玉在椅子上坐下,娓娓道来: “沙漠里的路那样难走,若非本地人,是做不到这件事的。而如果是不了解阮棠的人,也想不到她会采取这样的措施吧。” 柳明玉笑着看向埃赛,但实际上眼神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孤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埃赛公主,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事到如今,埃赛反而镇静下来了: “是。我和阮棠毕竟是两个阵营里的敌人,我既然做得出这件事,也就不怕日后被清算。” 说罢,她深深拜倒: “请摄政王责罚!” 然而,柳明玉只是轻飘飘地说道: “起来吧。” 埃赛不可置信: “我险些害死阮棠,您不恨我?” 柳明玉笑道: “埃赛公主说得对,当时你与阮棠是敌人。战场上,自然是怎样能把敌人置于死地就要如何,有何可怪罪的。” 埃赛艰难地站起身来,又听柳明玉说道: “再说,这件事孤已经找到人背锅了,你又何必急着认下。” “摄政王的意思是……” 埃赛不解。 “这就与公主无关了,”柳明玉浅浅一笑,“埃赛公主只要记得,阮棠并不计较这些,她拿你当朋友,你也要拿她当朋友。” 埃赛忙道: “是,这是肯定的。” 柳明玉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 “以后和阮棠好好玩。” 埃赛心说这语气怎么好像家长叮嘱其他小孩子一样。 接着,又听柳明玉问道: “对了埃赛,你觉得我们阮棠的样子……” 她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 “你觉得阮棠长得像不像帕夏人?” 埃赛一听有些惊讶,但又仔细想了想: “她的肤色和身材确实有些像帕夏人,包括脸上的雀斑,但也有汉人的样子。” “就是说,我们阮棠可能是汉人和帕夏人的混血?” 柳明玉问道。 埃赛不敢肯定,但至少从外貌上来看,是有这个可能的。 一想到帕夏人和汉人的混血,埃赛就想到了大祭司之前的那个女儿。可是那孩子不会是阮棠,阮棠的年纪太小了。 “与大祭司相恋的那个汉人,埃赛公主知道她的身份么?” 柳明玉蹙眉道。 埃赛摇摇头: “当年他是奉派出使帕夏,只知道他应该是个不小的官儿,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据说有一次大祭司在为那个孩子祈福,祈祷她能嫁入钟鸣鼎食之家,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钟鸣鼎食之家?只有王公贵族才能称得上是钟鸣鼎食。柳明玉暗自思忖着。 “好,孤知道了,感谢埃赛公主知无不言,”柳明玉说道,“只是这件事……先别和阮棠说。” 埃赛答应下来,又奇怪道: “阮棠怎么还没回来?我出去看看。” 话落,就听见门外传来几声慌乱的小狗叫: “来啦来啦,我打到热水了!” 一听埃赛要出来找她,阮棠赶紧进来,生怕被埃赛当场抓包,发现她就在营帐外面偷听。
第八十八章 边疆的战事告一段落, 阮棠这个监军也该回到京城,向皇帝述职去了。 明弋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不会带兵,军纪涣散, 还差点死在战场上。若不是阮棠力挽狂澜, 平西大营现在还不一定乱成什么样子。 这些事情, 阮棠肯定会报告给皇帝的。到时候他的这个平西将军的头衔,只怕也保不住了。 他正愁得直叹气,忽然听外面有人通传: “摄政王驾到——” 完了, 摄政王这个时候来, 肯定是要问我的罪了!明弋心中慌乱, 忙不迭地出去跪迎: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明玉乜了他一眼, 也没说叫他起来, 沉默着从他身边路过,进了营帐。 没有摄政王的命令, 明弋哪敢起来,就这么一直跪着。 柳明玉在他的主位上坐了, 将他上下打量了几遍,才慵懒地说道: “起来。” “谢摄政王!” 明弋大声道, 赶紧爬起来。 “坐, ”柳明玉笑眯眯地说道,“明将军眼下乌青, 怎么如今战事已平, 明将军还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明弋心说就是因为战事结束,朝廷才能腾出手来收拾我呢。心里是这么想,但表面上还是得笑道: “哪有, 末将是……是兴奋得睡不着。” 有人来给柳明玉上茶了。柳明玉拨弄着茶盏,轻描淡写地说道: “兴奋?明将军也不是第一次回京述职了, 也会觉得兴奋?” 明弋一惊: “您说什么?” 柳明玉的语气不怒自威: “怎么,莫非明将军嫌奔波劳苦,不愿进京述职?” “不、不是的,摄政王千岁您千万别误会了!”明弋赶紧说道,站起来向柳明玉请罪,“只是……按照惯例,难道不该是阮监军进京述职吗?” 他当然想亲自进京述职了,这样一来,就可以亲自在皇帝面前说话。军营中的那些事,虽然不能完全颠倒黑白,但至少他也可以帮自己说几句话了。 柳明玉不慌不忙地呷着茶,故意磨着他的心绪。品了几口,她才说道: “阮监军的伤,可以晚些再好。” 说罢,她望着明弋笑道: “明将军知道,身上有伤口的人,是经不起车马劳顿的。” “是是是……” 明弋赶紧答应下来,心中一阵狂喜。 傍晚的时候,明弋走出营帐,不防正撞见阮棠正在士兵的搀扶下慢慢行走,活动腿脚。 “阮监军的伤还这么严重吗?” 明弋问道。 阮棠摆了摆手: “别提了,本来好些了,结果前些日子刺杀布达的时候又伤到筋了。” 说罢,又拱手笑道: “这次进京述职,就麻烦明将军了。” “不麻烦不麻烦,”明弋赶紧说道,“监军安心养病,我一定好生述职。” 阮棠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明将军若是进京,不要走新修的那条官道了。” 京城到胡云塞有两条官道,一条是旧的,打前朝就有,另一条是前年柳明玉下令新修的。 旧官道依山而建,道路起伏,而新官道则平坦宽敞。 因此,听了阮棠的话,明弋疑惑道: “为何?” 阮棠好心地解释道: “新官道有段路修的绕远了,摄政王正命令人挖开重修呢。她让我告诉你一声,还是走旧官道吧,省的耽搁了路程。” 原来是这样。谁都知道阮棠和摄政王的关系不一般,听阮棠说是摄政王的意思,明弋也并不怀疑,只是笑道: “多谢监军告知,我会注意的。” 目送明弋走远,阮棠才回到柳明玉身边来,小声说道: “他被咱俩这么坑,我都有点可怜他了。” “可怜他被咱俩坑么?”柳明玉笑道,“你还是可怜他脑子不够吧。” 依照摄政王的吩咐,明弋走了旧官道。虽说也是官道,但相比于新修的路,这里就要荒凉许多了。 毕竟自己这次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功,明弋十分低调,只带了几个亲近的士兵赶路。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他看了看起伏不平的山路,说道: “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待会儿一鼓作气把山路走过去,就不在山里休息了。” 于是一伙人就在山下找地方坐下。 赶了几天的路,人们都累坏了。何况这是官道,又不是荒山野岭,因此也就都卸了警惕,靠着树疲惫地打瞌睡。 此时,却忽然听见一支冷箭射过来。明弋一惊,忙闪身躲过。幸好这一箭本来瞄得也不准,否则他只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冷汗涔涔,抽刀在手。其他人也醒了,赶紧戒备地盯着周围。 几道人影忽然闪了出来,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直往明弋脖子上砍去。 好歹是带兵的将军,收拾这么几个蟊贼还是没问题的。这伙人虽然来势汹汹,但还是被正规军给拿下了。 明弋抓住带头的,质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带头的期期艾艾地哀求道:
134 首页 上一页 93 94 95 96 97 9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