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对!” 绿毛舔舔嘴唇,手顺着摸下去,往腿间揉,声音忍不住大了些:“这种看着纯的,床上肯定带劲。” 江炎玉抬眸:“嗯?” 她分明是笑着,那么温和的神情,绿毛舌尖却一痛,仿佛被那金色面具割了下,酒气散了些:“没啥没啥,说这乱红,确实是最好喝的酒,带劲。” “那就多喝一点。”三指从上方捏在杯沿,拎起来抿了口,江炎玉从手背上方看过去:“以后可喝不到了。” 这酒宴已持续大半个晚上,他们起初过来还有所警惕,可酒酣耳热之下,已经几乎脱去所有防备,几乎是东倒西歪。 某个汉子还能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赶紧在身上摸索着:“献礼...对了,礼物呢?” 被他一提醒,其他人也纷纷想起所来目的,开始翻找着自己带来的礼物。 江炎玉道:“其实本堂主也不是贪图各位的宝物,只是最近吧,有些事情要去做,需要笼络一下那些个名门正派,我这不知道该送些什么,就想跟你们参考一下。” 有人道:“明白,嘿嘿,明白。” 贿赂那些宗门里的人来得到相关情报,也是这群匪贼没落魄之前的惯用手段,一听酌月这么说,就立刻往这方面理解了。 江炎玉没有多解释什么,却听得旁边女人道:“你何必这样。” 江炎玉道:“什么?” 云烬雪面无表情道:“你何必那么费劲,想杀雷魔,直接恢复你的本相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其他宗门来配合你。” 江炎玉靠近她,轻声道:“师姐怎么拆我台啊。” 亭内很吵,云烬雪的声音很低,他们肯定听不到,她却这般说,只是想绕开话题罢了。 沉沉叹了口气,云烬雪疲惫道:“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很多东西只能后知后觉去反应过来,情绪也来的太晚。 例如相隔七年,才得知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居然是重生归来的。她从前就有些看不懂这人,现在明白了看不懂的原因,却也不想看懂了。 江炎玉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师姐,我就是舍不得我这具躯壳,我们魔物想碰见一个称心如意的身体可并不容易哦。” 云烬雪被满室味道憋得窒闷,不再说话。 “我先来我先来!”有位男子终于翻出了礼物,从席位上挣扎起来,捧着一只金蟾蜍,口含玉壁,眼镶红钻,华美金贵。 小心将蟾蜍放在桌上,男子赔笑道:“堂主觉得,这礼行吗?” 江炎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点点头。那男子笑着退下。 接着,不断有各种各样的礼物堆到桌前,什么或奇怪或贵气或稀罕的东西都有。看来这些人为了保命确实真心实意,江炎玉却始终神色淡淡。 直到一瓶药水出现。 拿着药水的人介绍道:“这是一种可以快速化去修者所有灵力,让他此生再不能修炼,并且会致死的药水。” 江炎玉稍稍起了兴致,将那小瓶接过来。表面珠光璀璨,瓶身半透明,能看见里面流动的浓黑液体。 “化去灵力?” 那人道:“是,并且也是最合适的毒药,因为喝下之后必死无疑。” 江炎玉晃了晃瓶子,拨开瓶塞,轻嗅味道,清爽通透,倒不像是毒药。 她笑道:“可惜会致死,如果只是化去灵力的话...” 看向身边女人:“那给师姐就再合适不过了,免得你天天想跑...” 话还没说完,瓶子忽然被人抢走。 江炎玉一怔,转头看看自己空空的掌心,耳边响起吞咽声,还没反应过来,空瓶被砰的一声搁在桌上。 云烬雪气喘吁吁,擦去唇边药液:“不可惜。” 送药的人也愣了:“这...” 瞧见堂主逐渐翻涌的脸色,他意识到不妙,赶紧先行退去。 江炎玉胸中烧起大火,眸子里红的滴血:“你干什么?” 云烬雪却是笑了:“没什么,你不是想让我喝吗?” “我他...”骂了半句又憋住,脖颈上血管微微突出,江炎玉将她扯过来,面朝下按在自己腿上,右腿曲起抵在她胃部。 云烬雪想挣扎,却被死死抓住手,反扣在身后。胃前那膝盖用力一顶,让她疼的弓起身子,吐出了大部分药液,喉咙火辣辣的烧痛。 虚弱无力的软下去,额上出了层冷汗,云烬雪趴在她腿上喘着粗气,又被翻过来,躺在她膝头。 江炎玉怒视着她:“谁准你喝的?” 云烬雪嘴唇苍白,努力勾起弧度:“我自己的命我还不能做主吗?我想喝,就喝了。” 江炎玉道:“你想死?” 云烬雪努力起身:“是啊,我想死,怎么了?” 方才被顶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让她下意识红着眼眶,眸光潋滟,眼神却坚定又冷漠,让江炎玉心神一怔。 “你......” 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个感觉从前也出现过。那就是,她的师姐对于死去这件事如此热衷,就好像只要死亡,就能到某个地方去。 但那怎么可能呢?云烬雪只是凡人,死了就是死了,顶多变成鬼,还能去哪里? 还是说,她一心求死,只是想离开自己身边吗? 那红瞬间铺天盖地,江炎玉咬牙切齿道:“你想离开我?” 云烬雪眼泛泪光,笑道:“不然呢,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江炎玉死死抱紧她:“你觉得可能吗?” 云烬雪也压低嗓音,目光颤动:“怎么不可能,你最好能时时刻刻看在我身边,否则我一定会去死。” 江炎玉不可置信的盯着她,那双眼里从未有过的向往神色,破碎而坚定。 几乎能看到实际性的癫狂在红眸中蔓延,江炎玉突然笑了起来。 她一手在脸上揉动,将金色面具摘下,随手揉成一团丢开,掌心抵在右眼前。 她沉默着,呼吸加速,体温身高,眼睛红的要烧起来,像两轮烈日。 身体颤抖,眼角近乎崩裂,伸出手去,似乎想要将怀中人掐死,冰冷杀意已经能感受到了,那手却又顺着滑下,砸在软塌上。 江炎玉推开人,站起身,从软塌后的武器架随手抽了把长刀。 反手握住刀柄,她走下软塌,拖着刀尖一路走到那绿毛面前。 绿毛本来端着酒杯饮乐,突然见那尊杀佛拿刀走过来。 除去面具后,那是个极美艳的人,苍白如玉,眸炽若阳,让他晃神一瞬。 极强的压迫感最终停在自己面前,绿毛还未反应过来,视野中心突然出现一道血线。 接着,他的整个头颅被从中间切开,切线正好横穿两只眼的眼角。半块西瓜一般的断头顺着切口滑下,露出白花花的脑浆和断骨。 他吐出舌头,栽倒在地。 江炎玉脸上沾了血,邪气四溢。 刀背在桌上敲了敲,她道:“七情六欲。” 大开的窗户,分别翻进一道暗红身影,长刀纷纷出鞘,在几乎所有人都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时,斩去他们头颅,砸向地面,扭曲表情,凝固着各异的惊讶神色。 数道血喷泉冲向天花板,他们上身直立,立刻僵硬,做了那景观的底座。 刚用过的长刀片片碎裂,江炎玉随手甩开,一步步穿过人血喷泉走回软塌。 “包好给那些宗门送去,通缉犯的人头,应该是最好的礼物吧。” 江炎玉想起什么,倒过来后退着走,姿态随意:“那个绿色的,也不用缝,直接送两半,带劲。” 喝下去的少量药液开始起作用,一寸寸扭断着经脉,疼的脊椎都在颤抖。 云烬雪出了身潮汗,坐起身趴在桌上,身体快被撕裂了,却还是希望那痛可以更剧烈些,就算无法承受,就算让她崩溃也没关系。 最好能立刻让她死掉。 “嗯...” 仿佛一只大手探进身体,暴力扯碎经脉,让灵力如同纱布袋里的水呼啦啦往外流。 云烬雪疼的浑身抽搐,不小心拂落桌面上的东西。方才那些送上来的礼物,此刻都掉在地上。 最后的金蟾蜍滚落时,被一只手接住,好好放回桌面。 云烬雪神思迷离,被剧痛催的想离开这里。她趴在地上,努力往软塌之外爬,想去门边。 手腕被攥住,她眼前天旋地转,又被按倒在腿间。 云烬雪泪眼朦胧,已经看不清抱着自己的女人的脸,双手颤抖着想要抓住什么,被一只手直接扣住,抵在小腹上。 她闻到潮腥的血气在逼近。 “只喝下一点药,效果那么大?” 江炎玉帮她擦了擦额间冷汗,脸颊一侧还染了别人的血,眸光柔和。 此刻若是被清醒之人看到,不得不赞叹一句,她是在太适合这种艳丽的红色了,疯狂,美丽,如火一般盛烈。 她呢喃着:“师姐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死亡不行哦。” 江炎玉抬眸,看着眼前的十几座人血喷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一只红鸟扑棱着翅膀飞到窗栏上,探头张望着。 它的尾羽极为漂亮,仿佛串连在一起的珠帘。 连接... 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好的主意,江炎玉激动起来,哈哈大笑:“对!就是这样!” 她伸出右手食指,在指尖聚起灵力,拼凑出一个圆环形状。 而圆环中,逐渐爬上一些奇异的咒法,颜色诡谲,寸寸填满,而后加热起来,让那圆形小咒阵如烙金一般。 接着,江炎玉伸出舌尖,将食指按上去。 滋啦一声,冒起烟雾,分明是极痛的举措,她却面无表情,只有眸中的红随着呼吸一明一暗。 烙印完毕,她移开手,舌尖上赫然出现一道新鲜的圆环咒阵。 江炎玉心满意足,弯腰下去,吻在怀中人唇上,舌尖探入,将同样的咒环也烙上去。 云烬雪浑身紧绷,早已神志不清。 可她还是看到那只红鸟,站在窗台上,试图在找什么,时不时扇动翅膀,仿佛遮天蔽日的红。 这一次,她与它对视,看到那浅金色的瞳孔。 . 还没睁开眼睛,在身体酸痛中,已经感受到灵力几乎所剩无几了。 反应了一会,她迟钝的想着:不对,应该全部消失才对啊? 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回去了才对吗? 云烬雪睁开眼,却依然躺在红衣女人的怀抱中。 见她醒了,江炎玉乐呵道:“我还以为你会昏迷很久,没想到这么早。不过醒了正好,我们去取天灾吧。” 云烬雪茫然四顾,依然是那个长亭,尸体已经被拖走,但泼洒到四处的血还没清洗。 舌尖传来阵阵刺痛,似乎被烙上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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