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燕锦如入无人之境,风寒雨更像是走在无尽的沙漠中孜孜以求的寻找水源的旅人。 她将自己交给晃动着的夜空,又将那灿烂的夜空短暂的交与灵魂上的震颤。她眼前似是有流星划过,就在她考虑要不要低头向流星许愿的时候,身.子一紧,就被燕锦高高地抛到空中,又随着重力摔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她仰起头看了很久的棚顶,随后才费力地抬起那只被锁的手臂,将她和燕锦手上的手铐用钥匙解开。 燕锦甫一得到自由,赶紧转了转手腕,手刚落下碰到风寒雨柔嫩光滑的肌肤,风寒雨就抿着唇狠狠的踢了她一脚。 风寒雨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脚软不吃劲儿更像是在给燕锦的小腿按摩。 燕锦老实的离开风寒雨,起身帮她倒了杯水后,走回来笑嘻嘻的问她:“殿下有什么指教没有?” 风寒雨自己接过水杯,抿了几口之后,将水杯递还给燕锦。 “明日你不许出府。”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明日你要是敢踏出本宫府门一步,本宫就再也不要你了。” 燕锦攥着那水杯,跪到坐起来的风寒雨身边,咄咄逼人的问她:“你又要做什么事?为什么就不能把你的秘密也告诉我?” 风寒雨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胸.前的斑斑红痕,累的直接滑进了被子里。用沉默来回应燕锦的一腔怒意。
第67章 春日微熹,有阳光透过窗柩打在桌边的书堆上。风寒雨闭着眼睛躺着,燕锦则是睁着眼睛坐在书桌前一夜未睡。 她不敢直接去吵风寒雨,只能通过“哗啦啦”的翻书来表达不满。 到了该起的时刻,绿箩还未进来叫人,风寒雨就自行起了身。燕锦知道,这女人也根本就是一夜未睡。 她心情稍微好受了那么一点儿,风寒雨一动身,就赶忙屁颠屁颠的将风寒雨要穿的衣裳亲手递给她。 风寒雨斜斜的瞥了燕锦一眼,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伸出一截藕臂接了过来。 燕锦还在那巴巴的看,风寒雨咬起下嘴唇瞪她:“看什么啊?转过去!” 燕锦如梦初醒,“诶”了一声,就地转了个身。 “你到底今日要去做什么?” 风寒雨看着燕锦高高瘦瘦的背影,放心的将被子挪到一边,慢吞吞的自己穿起衣裳来。 穿好中衣以后,风寒雨才温吞的回答了她一句:“回来就告诉你。” 燕锦硬生生的忍住了转头的动作,继续看着眼前的书桌问她:“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告诉我?反正你都是要告诉我的。” 风寒雨拿起床上的手铐扔到了燕锦的脚边,端正地坐在床前,开口说了三个字:“转过来。” 燕锦先是弯腰看了一眼那手铐,随后才转过身去看风寒雨。 风寒雨一身雪白雪白的中衣,三千秀发尽数披于双肩,墨与白相交,构成了那难得一见的美人初醒图。 只不过这美人脾气不是个好的。 “本来想着把你扣住,既然这东西不好用,不如就直白一点儿,本宫不许你今日出府。” 燕锦撇嘴,视线刚搭到风寒雨衣襟前,态度立马变了。 “行,等一日没关系,你晚点儿回来告诉我,这总行了吧?” 风寒雨也跟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襟,看着那不刻意遮盖就能一览无遗的红痕后,她用双手交错着抻了抻自己的衣襟。 “可以。”风寒雨最后昂起头看向燕锦。 到了时辰,绿箩安静的打开房门,见到屋子里杵着的大个子燕锦后,又一步退了出去。 燕锦弯腰捡起地上的手铐,将它摔到了桌上,金属与木头相撞,发出了“啪嗒”的一声闷响。 在这安静的初晨里,宛如炸雷。 风寒雨笑着仰头看她:“你对本宫不满啊?” 燕锦赤诚明朗的笑着对风寒雨摇头,“王雷昨日特不忿的和我说,殿下是铁树开花的老尼姑。” 风寒雨翘起的嘴角刚慢慢耷下来,燕锦就一下子坐到了风寒雨身边,将自己的脸贴近风寒雨的肩膀蹭了蹭,“但是,昨夜的殿下,还真是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风寒雨狠推了燕锦的头一下,“别贫了你,乖乖在府里,我回来就陪你玩儿好不好?” “好啊。”燕锦将双手置于身体后,整个人后倾的看着风寒雨歪头笑。 风寒雨起身,回头摸了一下燕锦的头,就亲自出去寻绿箩了。 燕锦见风寒雨离开,赶忙小跑着溜到那桌前,将那手铐偷偷扔进了放竹简的书桶里,就怕风寒雨突然反悔再去锁她。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想事情,修长的腿很舒适的搭在书桌上。 风寒雨再回来时,是亲自端着早点进来的。 见燕锦如此不修边幅的将腿搭在读书写字的书桌,眉头紧紧地皱了皱。 “燕锦,腿拿下去。” 燕锦被这突然的一声叫回了魂儿,慌里慌张地将腿伸向桌下,连带着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效应。因为腿长放下来的时候勾到了桌上的小花瓶,去扶小花瓶的同时,桌子被她的腰轻轻一撞,桌上的书籍又一窝蜂地往下倒,正好砸在了她去够花瓶的头上。 狼狈不堪的将那花瓶攥在手里后,风寒雨三两步就走过来抱紧了她的头。手上边替她揉,嘴上边数落她:“干什么手忙脚乱的,我又不能吃了你。” 燕锦放下花瓶顺势坐下后也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头,手正好盖在了风寒雨的手上。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蠢笨,笑着将风寒雨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殿下向来不都是脾气不好吗?我小心些是应该的。” 风寒雨抿唇奇怪的看向燕锦。 直把燕锦看的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之后,她才无可奈何的小声开口:“燕锦,我还要如何对你好才能让你清楚明白?” 燕锦赶紧把风寒雨拉到自己腿上坐好,小心翼翼的小声哄她:“我和殿下开玩笑呢,殿下怎么还当真了?” 风寒雨嘟起嘴唇搂着燕锦的脖颈,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燕锦的肩窝处。 直到绿箩小声敲门来催,风寒雨才放开燕锦,指了指桌上的早点:“吃光它们,本宫回来检查。” 燕锦乖巧地点头应好。 风寒雨一走,燕锦就像个贼似的扒着窗口往出望。直到确认风寒雨走没影了以后,燕锦赶忙走出房门。 很认真努力的观察了四周,确认冷彻和冰端都被风寒雨带走了以后,她悄悄的往府门遛。 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凉之就坐在长公主府的门槛,手里还拿了个大缸子喝水。 她一看见凉之的背影,立马转了个身。 但还是被凉之发现了,凉之转头看她,笑着向她招了招手,燕锦乖巧的坐到凉之旁边。 “要干嘛去啊?” “啊,就,看看门口。”燕锦抿了抿唇,开始胡说八道。 凉之将手臂搭在燕锦的肩膀上,在外人看来就是很亲密的师徒情。但燕锦知道,这是她师父在用另一种方法侧面阻止她出门。 她想不明白风寒雨到底在做什么一定不能让自己知道。举合府之力,也要留自己在长公主府。 她将头绕出凉之的手臂,很认真的问他:“师父,殿下去做什么了?” 凉之收回手,只是对她笑了笑,“殿下回来你就知道了。” 燕锦起身,将凉之手里的缸子一把夺走,“那安全吗?师父为何不去保护殿下?” “殿下说了,只有我能把驸马留住,所以把我留在这了。”凉之也起身神色平淡的看向她。 燕锦将手里的缸子弯腰放到坚硬的地上,抖了抖手。 凉之一见她这架势,也扭了扭脖子,晃了晃手腕。 燕锦“扑哧”一声笑出来,“多大的事啊?师父您宁肯亲手打我,也要把我留下?” 凉之将手一前一后置于自己鼻尖前,也不言语。 燕锦伸出脚,猝不及防地将那缸子踢向凉之,凉之伸手去勾缸子的同时,燕锦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凉之将缸子握在自己手里,朝燕锦离开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可以追上燕锦的,但是他只是将那缸子牢牢握在手里,又一个人坐到了公主府门的门槛上。 过于顺利溜出来的燕锦,还做贼心虚的回头看了看。确认凉之没有追上来以后,放心的去了养孩子们的小院儿。 “小七,王虎呢?”燕锦刚进去,就看到小七一个人焦躁的在门口踱步。 小七一见她现身,眼睛都亮了,“师父,你让我们盯长公主府,我们发现长公主大早上就出发去了洛阳城外,王虎一个人去跟了,留我给师父留信。” “去城外了?这个时间,坏了,可是东边儿?” “正是东城门。” 燕锦死死咬了下嘴唇,“小七,备马,和我一起走。” 小七着急忙慌的牵了两匹马出来,两人骑马疾驰,过东城门时,还遇到了一些阻力。 守城吏眼见燕锦的脸,伸出手强制性的拉过她的马把她叫到了一边。 “平怀驸马爷,平怀长公主殿下留过话了,不让爷过城门。小的们也是听令行事,除非您踏过小的们的尸体过城,不然您就回吧。” 燕锦对着小七使了个眼色,小七捕捉到,伸出手狠狠用马鞭抽了下自己胯.下马的眼,马被抽受惊,前蹄一扬,开始无规则乱踏。规矩排队出城的老百姓全被吓得四散分开。 守城吏回头的瞬间,燕锦纵马急行,跑出去好久后才敢回头看了一眼后面。 追她的人没追上来,她才放下心缓口气,在路边随意找了个凉茶棚,喂过马以后,才继续上路。 一个时辰以后,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不出所料的,这最后一层阻碍就是冷彻本人了。 他悠闲地站在山下,手上提了两根儿铁棍儿,见到燕锦与她的马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时,还似是欣慰的笑了一下。 燕锦下马,走到冷彻面前,不动声色的从他手里接了一根儿铁棍儿到手里,抬起眼桀骜不驯的看他:“今日除非你打死我,不然我一定要上山。就算拼到最后一口气,我也会上去。” 冷彻轻点头,对她笑了笑:“驸马爷比我想象的来的还要快一点儿,那就,动手吧。” 铁棍儿之间狠狠相撞,又相互拉开,“蹭”一下,磨出了一瞬的火花。燕锦虎口被震的狠狠一麻,她将四指慢慢伸直又牢牢握紧铁棍儿,下了死手的往冷彻头上打。 冷彻脚尖一转,就躲了开。燕锦看准空档,往山上冲的时候,被冷彻一把薅住衣领扯了回去。 她被狠狠的摔到了沙地上,屋漏又偏逢连夜雨,本还大晴的天,突然飘起了雨。 那沙子与雨水一混合,整个变成一泥地。燕锦淡绿色的衣袍被水洇湿成墨绿,衣摆又沾了一身的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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