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有意思的。 姜娆,真是一位不同寻常的美人。 被撩.拨了,柴青喜滋滋地端盆洒水,再喜滋滋地烧水收拾。 忙到子夜,姜娆在木板床躺好已有三刻钟,眼看要昏昏欲睡,某位坏种身穿雪白中衣,散开长发,噙笑而来。 床只有一张,睡一人绰绰有余,睡两人便要拘束一些。 好在她二人都是纤细身量,凑在一处反而亲密。 室内燃着一豆灯火,柴青无处安放的燥火在看到姜娆的那一霎,瞬间门有了突破口:“还没睡?” 姜娆潋滟的水眸轻轻眨动,房里的猫儿搂着幼崽睡得昏天暗地,正是无人打扰的时候。 柴青头上的那根呆毛又翘起来,她小心挪上去,没敢看枕边人:“姜姜,我们是在谈情罢?” “你说呢?” 问话反弹回来,柴青歪着脑袋,清澈的眼睛染上火一般的热度:“我觉得是。” 说好了哪怕是假的也行。 姜娆只想体验被爱的感受,真真假假她并不在意。 情意是假的,柴青想睡美人是真的。 一度春风不是说说而已。 她在姜娆眼里看到缓缓释放的纵容,心情顿好:“你眼睛真漂亮。” 这不是她第一次夸她眼睛漂亮,姜娆侧身拢着她后颈:“你长得也好看。” 这么漂亮的你和这样好看的我,听起来好似天生一对。 柴青亲亲她的眼皮。 崭新的棉被掀开一角。 她如愿看到姜娆身前的白衣,衣领绣着银色暗纹,胸前开着一朵肉眼难辨别的白牡丹。 温温柔柔,如同将皎洁的月光缝补在一针一线。 美不胜收。 姜娆埋在她颈窝偷笑,柴青赶忙回过神,小脸臊红:“笑什么?我的未婚妻,我看不得么?” 她眼睛亮起,恍然大悟:“对啊,我的未婚妻。” “我的”两字带有奇异的力量,勇气再次回到她心窝, 她睁着灼灼的眸子:“我的未婚妻,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她不打招呼地抬起姜娆尖尖的下颌,两相对视,分不清谁先主动的,热情紧密地交缠。 姜娆眼睛闭合,睫毛颤抖,身子后仰,抱住扑过来的毛茸茸的脑袋。 手拂过那根长着反骨的呆毛,慌乱地捋了捋,也没捋好,哭笑不得地用掌心压好。 笑声和烫人的呼吸声混合发出来,柴青兀自羞恼,看准她雪白脆弱的脖颈。 姜娆不愧为九州第一美人,甜得要命。 相信只要她肯勾勾手,愿意为她死的人不计其数。 柴青不想为她死,她就想使坏。 “柴、柴柴……” 姜娆摁住她的手,交叠捂在混乱的心口:“够了,再闹就又要流鼻血了。” “……” 柴青出师不利,恨死先前没出息的自己:“我可以先堵上鼻子。” 姜娆摇摇头,笑容浅淡:“我累了。” 屁话! 还没折腾呢怎么就累了? “柴柴?” 柴青一脸郁闷,搂着她不撒手:“不让看也行,反正早晚能看到。” 她眸子狡黠:“再亲亲。” 姜娆没有拒绝的理由。 夜色撩人,坏猫儿也撩人。 木板床恍如长着满头白发的老人,走一段路,就要呼哧呼哧。 晚风吹过反锁的木门,吹过高高的枯枝丫,睡在猫窝的奶猫咂咂嘴翻了身,睡在母猫肚皮,一脸餍足。 姜娆这一觉睡得很香,是多年来鲜有的香甜。 以至于梦醒天光柔柔地淌进来,早醒一刻的柴青见着她如水的眼眸,魂儿都要丢了。 “姜姜……” 她嗓音微哑。 险些以为怀里的美人真就无法自拔地迷恋上她。 缠在姜娆眼底的笑意微微一凝,看清枕边那张脸,甜梦总算是醒了。 好罢。 原来‘看’的不是她。 说不清何等滋味,柴青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她亲亲美人耳垂,调笑道:“好坏,在我的床上,梦见什么了?” 锁骨和脖颈仍残留昨夜的温度,一点点的红色仿佛画入骨髓,姜娆捧着她脸,在她额头轻蹭:“梦见做了爱做的事。” 还有想爱的人。 她声音喑哑,眉目淌着情,说不得内心深处不知在为谁淌着潺潺细水。 柴青目色一深:“说实话是要挨打的。” “怎么打?” 一巴掌落下去。 啪! 再清脆不能。 姜娆神情怔怔,不算很疼,却直打得她梦里的悸动滴落成雨。 她想,若打她的是坏胚子就好了。!
第28章 小秘密 她眼尾绯红,眼眶团着一包泪。 妖娆柔弱的情态本该是柴青所爱的,可看着怀里的人,她胸口闷闷的:“起床了。” 姜娆慢半拍地扭过脸来,眉毛打结:“现在的你,不该温言软语地哄我么?” 说话声还带着些微的哭腔。 我见犹怜。 哪知柴青不当人,硬着心冷哼:“惯得你!” 想不清是哪里窜出来的无名火,她掀了被子赤着脚走出门,身上穿着薄薄的中衣,也不嫌冷,就这样跑出去。 “……” 她没有人情味的态度让姜娆感到出戏。 九州第一美人委委屈屈、孤孤单单地裹着被子,咬着下唇,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深山里道行深厚的妖精。 假的永远不能成为真的。 梦境里带出来的爱.欲顷刻被风吹散。 姜娆长声一叹。 指尖抹去眼角泪痕,巴掌大的小脸,潮红褪.去,又是一副冷冷清清。 光着脚跑出去的人又跑回来,柴青拧眉盯着赖床的女人:“快起来了,多大人了,还哭鼻子?” 眼圈红红的,害得她生气都没法痛痛快快。 “快起来了!” 柴青掀了被子。 姜娆欲言又止地望过来,手臂张开:“抱我下去。” “……” 我怎么不直接当你的狗冲你汪两声呢! 柴青杵在那不动。 姜娆不放过她:“未婚妻?” 烦死了! 柴青走上前抱她下床,恨不能在她胸前咬两口泄愤。 且不管客栈那边发现公主失踪了如何表现,当下,美人跟着柴青住进她的小破窝,十指不沾阳春水,指望她做饭,两人得饿死。 姜娆负责美就够了。 一大早,柴青领着人去山上捡柴,捡好起锅造饭需用的木柴,开始淘米,择菜。 她做这些的时候,姜娆搬着板凳坐在几步开外,一手托着下巴,看得出神。 白烟滚滚,火苗在灶膛里一发不可收拾,火光照着柴青那张丧气脸,她语气不大好地赶人:“离远点,呛。”“呛不到我。” 姜娆拿帕子掩鼻,根本不用人提醒,防护措施做得上佳。 柴青的一番好意没落到实处,心底的闷气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多。 她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里不自在。 姜娆挺赏心悦目的一人,她看在眼里觉得快烦死了。 “你在和我生闷气吗?” “谁和你生闷气了!” “你。” 柴青说不过她,一味盯着灶膛里的火,适时往里添柴:“你看错了。” “没有错。睡前你还不这样,刚醒时也好好的。”姜娆似乎想到她生闷气的缘由,眼神微变:“柴青,你不会认真了罢?” 有的人不是睡一觉就能你侬我侬不分你我。 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谁动心,谁就是天下头号大傻瓜。 “胡说!”柴青瞅瞅她胸:“我是馋奶了。” 她又成了一朵坏坏的丧花儿,姜娆低头笑道:“我可不产奶。” “万一呢,万一以后有了呢。”肚子里的坏水都要晃出声,她搬着板凳凑近一步,低声道:“你……是不是做春.梦了?” “是啊。” 她不假思索回答。 那股不是滋味的滋味又涌上来,柴青不说话了。 反正姜娆梦里的人不是她。 清晨,太阳从东边升起,鸟儿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叫,附近的人家也都起来度过全新的一天。 烟火气浓。 姜娆坐在后厨发呆。 她不是姜王室唯一的公主,娘亲离不开她,所以她自幼得到的看起来比其他姐妹多很多。 她是姜王和王后的掌上明珠,十三岁,就有人抢着和王求娶,最先求娶的是荣华的小叔,荣家最出类拔萃的帅才。 二十多岁的人看上一个未及笄的孩子,姜王痛骂他一顿。 再之后她出落地愈发漂亮,及笄之日,已经有了‘九州第一绝色’的美誉。 那年姜国与越国征战,越国势强,姜王萌生蛰伏之意,打是打不赢的,要想办法让越国退兵。 他将主意打在她身上。 所以有了姜公主‘及笄之年,阵前一舞退雄兵’的奇事。 长在深宫,姜娆比同龄人都早熟。 年长她两岁的王姐在为未婚夫偷亲她指尖感到羞涩时,十五岁的姜娆已经分清何为情,何为欲。 爱她之人甚少,想要她身子的人甚多。 而她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她喜欢多年前昙花一现的人。 喜欢到想把全部的身心献出去。 甘愿做她指尖盛开又凋零的花。 死去的人早已不是姜娆记忆里要好的玩伴,她是她的理想国,是留在掌心晶莹的朝露,也是永远不会坠落的太阳。 她的英勇和不羁深刻影响着她。 怀念生出思念,思念在孤独日夜里发酵成不可言说的深沉爱意。 坏胚子已经死了。 为救她死的。 姜娆感到心痛。 “姜姜?”柴青一脸担忧地托起她的下颌:“我不问了,你别难过。” 姜娆笑了。 坏胚子死了,就在她快要记不清那张青涩面容时,柴青跳了出来。 她是感激柴青的。 感谢她的出现,让她可以不顾一切地缅怀。 所以她愿意和她亲吻,愿意与她共枕,亲密,疯狂。 “姜——” 柴青被推倒在炉灶房。 未尽的字眼淹没在甜软的唇舌。 姜娆眉目含笑,趴在她怀里,尖尖的牙咬她下巴:“怕不怕?我不是你心里想的天山雪、井中月,我是早早被碾碎在泥里的毒刺,哪怕碎了,也能扎人。” “是吗?”柴青搂着她腰:“你尽管来。” 花棉袄被扯开。 柳眉抱臂在怀,笑声妩媚:“哎呦,我来得不是时候。” 姜娆身子微僵,想逃,被柴青压着索吻,亲得嘴唇发肿,她这才欢欢喜喜起身,扶着美人在板凳坐好,眉眼上挑:“姑姑,你下次来记得敲门。” “哪来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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