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也是有正经名字的好嘛! 柴青佯怒:“喊谁呢?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坊主看看半敞开的窗,再看看紧密的门,登时哭笑不得,又慌又怕:“你,你就这么进来的?” “不然?”柴青没工夫和他瞎扯,怀里的文稿掏出来“啪”的一声砸在桌面:“交稿!” “交什么?” “交稿!稿子!” 坊主一惊一乍的,脸色复杂,急急忙忙凑过来,连瞌睡虎都不怕了:“先生让你送来的?” 柴青鼻孔发出无所谓的哼声:“算是罢。” 确认出自先生之手,再看白纸上的墨字,显然是连夜撰成,坊主一颗心落定,看着柴青笑得慈眉善目:“辛苦你了,来,来喝杯茶。” 她缺的是一杯茶吗?柴青接过他恭恭敬敬递来的银子:“先生说了,旁的且不急,先印出新篇来,我要带走。” “带、带走?”坊主认真道:“现在?” “就现在。先生担心你书坊的印刷质量问题,派我来看看,我提醒你,最好快点,教先生等急了,多的是人想做她的生意。” 这话的杀伤力太大,坊主顾不得招待她,抬腿就走。 他只当柴青是奉先生之命来考核书坊有无资格继续做这笔买卖,着急撩火地差人做工。 只是先弄出一份精装版的《杨柳细腰》,这不成问题。 柴青在书房等得直打瞌睡,坊主的老婆眼睛不眨地陪着她,实为监督,怕名声远扬的坏种偷她家宝贝。 “久等久等!” 坊主小跑着进来,下一句话还在喉咙里卡着,手上巴掌大的书册被夺走,柴青一手拿书一手不忘拿她的酬金:“走了,我去和先生复命!” “欸?就这么走了?柴青!”他追出去:“帮我在先生面前说句好话,好处少不了你的!柴——” 风吹过来呛了他嗓子眼,重重咳嗽两声,坊主和他的老婆面面相觑,夫妻俩面上是同出一辙的紧张。 担心考核不过关,担心先生出尔反尔,不做他们书坊的生意。 先生非池中物,写的东西上至权贵下至平民,大家都爱看,只是……神秘莫测的先生竟然支使柴青来交稿,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 “姜姜!我回来了!” 柴青一阵风地冲进卧室,没找到人,她轻咦一声。 走到偏房,帘子挑开,看着姜娆妙曼的背影,她眨眨眼:“姜姜?” 姜娆转身回眸,手上握着展开的废纸团:“这是?” “……” 啊! 柴青睁大眼,眼神往地上乱跑,她记得那些废纸团都毁尸灭迹了啊,这么还有?! “你怎么跑进来了?” 她不答反问。 “我也想画画。”姜娆抿唇:“你还没说这是什么呢?” 正屋、偏房,柴青的家,美人想在哪都行,毕竟有奶就是娘,就冲姜娆那对颤巍巍圆润润的奶,让柴青喊她娘都使得! “嗐!这不是仰慕先生,就想狗尾续貂,结果你也看到了,两天憋出个字!你就不要笑话我了。” “我没笑话你。” 她这说辞姜娆姑且信了,走过来拉柴青的手,看她肩膀沾着的枯叶,轻轻一拂:“做什么去了?” 此时再掏出哄人的精装书册,不是时候。 柴青说话磕磕绊绊:“找姑姑……找姑姑借钱来着。” 她摸出银子:“你看,这就是了。” “借钱?家里缺钱吗?”姜娆拔下发间的金钗:“这你拿去罢,金子融了,省得再与人借。” 事态的发展超乎柴青预料,她捏着那根钗子,真有种姜娆要和她一起过日子的幻觉,她笑容讪讪:“不必了。” “当我送你的。” 柴青看她神情不似作假,心坎揣着的‘尝奶’的念头忽的就淡了。 觉得自己不是人。 又觉得姜娆让人捉摸不透。 她稍微对她好上寸余,柴青就感动地想哭。 试想,九州第一的美人,柔柔顺顺地解了衣裳抱着你喂奶,下了床还担心你钱不够花,这待遇,不说开天辟地以来,只单论这百年,她都是头一份的幸运。 “拿着罢。” 柴青被她的善解人意熏得眼眶发热,免得掉下泪来有损她素日坏种的形象,她将金钗揣进袖袋:“那我就收下了。” 姜娆投入她怀抱,抱着她腰:“我饿了。” “那床上去?” “……” 对上她清凌凌的目光,柴青脸一臊:“是肚子饿了啊,我以为……” “以为什么?” “没有,没什么。饿了,咱们出去吃。”柴青陡然升起想为她花钱的冲动:“去镇上最好的那家酒楼!” “不是没钱吗?” “谁说没有?都说了和姑姑借了银子,放心姜姜,我会出去赚钱的。” 柴青撑起一把油纸伞,护着姜娆前去酒楼吃饭,途中见到芙蓉书坊门外排着的长隆,她一阵心虚,内心深处酝酿着不为外人道的小羞耻。 姜姜可是坏先生正儿八经的书迷。 迷到睡前都得读上一段。 得知书坊新来了先生的续作,最晚天黑前会限量售卖一波,姜娆坐在酒楼食不知味。 “想看?” “嗯。” 柴青犯了难,她怀里揣着精装版话本,奈何没胆子拿出来,可看姜娆蹙着眉馋得要哭了,她约莫明白这种感受,馋书好比馋奶,都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姜娆又是一叹:“可惜,此时再排队,已经晚了。” 书坊限量五十份,哪怕明知今晚过后,明日还会有,她却像小孩子吃不着糖糕一样失落。 柴青既感动她对坏先生的喜欢,又感到臊得慌。 她昨儿才对人这样那样,连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美人的爱意拍得脑瓜子嗡嗡的。 “算了罢,应是无缘。” 姜娆唉声叹气。 柴青心直口快:“怎么就无缘了?等着!天黑之前,保管让你看到《杨柳细腰》的续篇!” “那我就拭目以待?” “说到做到!” . 天幕低垂,星子璀璨,姜娆在房中翻看坏先生历来的著作。 柴青在门外狠狠搓一搓脸,搓精神了,扯出一个得意的笑,大喊着:“姜姜,你看这是什么?” 精装的册子在姜娆眼前一闪而过,她神情微怔:“抢来的?” “当然!宗师出手,还不是小菜一碟?” 她献宝似地捧书到姜娆面前:“姜姜,坏先生的续篇我给你抢来了,你心情好了没有?” “什么?” “你不会耍赖罢?你——”柴青咽下嘴边的话:“你先看好了。” 她背过身去不发一言,听着身后的书页翻动声,脸庞浮现一朵红云。 确实是先生别具一格的文风。 姜娆合上扉页,默默思想柴青这个人。 她事先委托胖婶去了春水坊一趟,问过坊里的姑娘,柴青白日并未去见柳眉,又何来的找姑姑借钱? 偏房的文稿、烧成灰的纸堆,柴青的反常,芙蓉书坊忽然多出来的先生的续篇,包括手里明显更为精致的袖珍话本,所有的巧合,几乎都指向同一个因由。 她为之扬名,发自肺腑崇敬的先生,竟是此人。 柴青,就是坏先生。 一个爱喝奶长不大的坏种,一个连笔名都离不开吃奶的文豪。 她早该想到了。 柴青别别扭扭转过身:“姜姜,你心情好了没?” “心情好了又怎样?” 坏种笑嘻嘻地解了她衣带,几个呼吸将人弄得衣衫凌乱:“你看你的,我吃我的。” 她还惦念着要咬一口。 刺激的疼如潮泛上来,姜娆低眉,更强烈的感受冲击而来,书册掉到地上。 她抱着柴青脑袋,两指揪在她软软的耳垂反复摩挲,音色起了撩人的哑,伴着时轻时重的喘:“先生……骗得我好惨啊。”!
第31章 牙痒痒 柴青嘴里叼着女人尖翘的物什,眼睛睁得比猫眼还圆,她若是再不要脸点兴许能装作左耳进右耳出,可这…… 这让她大先生的面子给哪搁? 女人的手轻轻柔柔地抚摸在她发顶,柴青吐出那粒殷红,红扑扑的小脸,眸色慌张:“说什么呢?”她撇撇嘴:“哪来的先生?” 不要脸的坏种拒不承认,狐狸尾巴掉出来了还打算强行塞回去。 姜娆衣衫半褪,如新剥开的荔枝,白白嫩嫩,浸着妖娆水色,她托起柴青下颌,深情念道:“先生。” 坏先生坚定的意志在春风里摧拉枯朽,闷闷地吭了一声。 此时再装作正人君子,好像是晚了。 她无比尴尬地为姜娆穿好小衣,临了手贱地拍在挺立的大雪山,风雪簌簌,开出一朵俏生生的梅。 姜娆一怔,继而羞赧地别开脸。 柴青看傻眼,眼神直愣愣的,悄悄嘶了声:“这么敏.感啊。” 习武之人,微末之音都能收入耳,姜娆有些武功底子,又不耳聋,蹭得站起来,脚下发软,跌入柴青温暖的怀抱。 才思万丈的先生没底气地搂着她的小书迷:“姜姜,姜姜你没事罢?”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投怀送抱呢。 她觑着姜娆,眼睛会说话。 知道她是自身崇敬仰慕的先生,姜娆心绪复杂,起了爱才之心。 这柔软的心肠与早早动下的杀心互相冲撞,她咬着下唇,红润的唇立时泛白。 人心隔肚皮,柴青哪知她的纠结,只当她起了羞,她自个也羞,坏种变先生,以后还怎么无法无天地欺负? 她悄摸摸地给美人系腰间衣带,忍着变身禽兽的冲动,捡起落在地上的书册:“拿好。” 姜娆抱着《杨柳细腰》的精装版,两人一时无话。 沉默的间隙,柴青一直在想她哪里露出端倪,以至于教人逮住小尾巴。 “我要走了。” “什么?” 姜娆又道:“我得回去了。” “……” 柴青哭丧着脸:“不能再多呆会吗?” 姜娆迟疑半晌,倾身咬在她唇角:“该回了。” 有些问题,她得好好想想。 . 泰安客栈,门前士兵林立,长戈在月色下凛然冒着冷光,行夜路的平民见此阵仗当即裹紧衣服,埋头匆匆赶路。 半废的荣华躺在竹担架上,声音拉风箱似地:“带过来。” 宋将军大手一挥,士兵押着犯错的婢子,长戈打在两人腿弯,迫使狸奴、厌奴跪在客栈门口。 “已经是第三天,公主再不现身,本将就削掉此婢的耳朵!” 狸奴神色淡淡,睫毛不带颤的。 所有人候在此处,是将军们算准了王室的明珠心有牵挂,便是走了,也不敢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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