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见着具体情景,只能以讹传讹,是以柴青走出门随意听上一耳朵,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若她不是当事人,估计也离谱地信了。 “是位女宗师?” “是啊!女宗师,年轻得很!九州新冒出来的天才,就是不知为何会找上姜国公主……” “还能为何?姜国公主美啊!公主之美,宗师也逃不过拜倒裙下的结局。” “据说这位宗师是公主的情人,此次前来为的是抢亲,喏,通往青阳县的石桥也是她弄塌的!为了蛊.惑公主随她离开,不惜扮作侍婢留在她身边,怎奈公主大义,不肯为一人幸福弃家国不顾。” “真是令人唏嘘啊……” “她还打伤了荣华将军,惹得公主大怒,公主一怒,宗师这才黯然离去……” “也是个痴情人,不愧是宗师,谈情说爱都比咱们有魄力。” “……” 九州尚武,等级森严,一流高手与二流高手的差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无法跨越,而二流高手,已经能够做大门派招揽的客卿。 若说一流与二流隔着一座穷极一生也难以翻越的高山,那么一流高手与宗师之间门,便是实打实存在一道望而生畏的天堑。 理解了这些,再去思考柴青此人,姜娆一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她赌柴青一定还会来。 她若不来,和亲的这条路委实无趣。 姜娆怀里抱猫,猫儿粘人地舔舐她的手指,狸奴被她赶去照顾受伤的厌奴。 哪怕荣华与其他几位将军咬定厌奴与宗师联合企图破坏和亲大业,有姜娆护着,姜娆睁眼说瞎话,其他人也奈何不了她。 门外俱是看守的兵将。 房间门内,地砖下传来轻微的三短一长叩击声,姜娆立时回眸。 柴青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仅以口型道:“私奔?” 姜娆眼睛一亮。!
第27章 落成雨 星月是夜晚天然的装饰,昏暗的地道里,柴青双手抱着她的豪华猫窝,猫窝里是呼呼睡大觉的‘大善人’母女,身后是神采飞扬的姜国公主。 来时只是想一想,也没真打算把人拐出来,可现实比她想的还刺激——姜娆,真就跟着她跑了。 姜娆这个疯女人啊。 柴青在心里叹了又叹。 ‘私奔’都不忘带着她的猫儿。 坏猫儿揣着好猫儿,撩起的长发擦过九州第一美人的肩,冗长逼仄的地下通道,一次只能容许一人经过,姜娆亦步亦趋地跟在柴青后面,望着那道模糊不清的背影,忽然莞尔:“我们这样走了,天下不会大乱罢?” 试想一下,和亲的公主在燕国境地内被拐跑,哪怕拐人的是九州最年轻不可测的宗师,燕王咽得下这口气么? 燕王咽不下这口气,燕国的军队势必要出动,以一人之力对抗数十万雄狮,便是大宗师亲来,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况且姜娆是姜国的公主,是世人眼里姜王捧在掌心的明珠。 明珠失窃,好面子的姜王不会罢休。 一下同时牵扯两国,哪怕到不了天下大乱的程度,局面也不会多清明。 柴青一听这话就晓得这位公主在调笑,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笑得出来? “乱就乱罢,我的姜姜开心最重要。” 多么不负责的情话,姜娆却乐意听。 她左手掌着烛火,火苗微弱,有熄灭的征兆,她弯了弯眉:“骗你的,我只和你出去玩几天。” 哪怕她狠下心来不顾姜国百姓的死活,也不能放着娘亲在姜王宫做被人指指点点的罪人。 心有牵挂便是如此,做任何事都不能如意。 她不愿想太多,眉眼轻抬,又恢复刚出来时的雀跃。 十八岁的姑娘,鲜艳娇嫩的年纪,柴青禁不住回头看她,姜娆细长的眉弯弯,笑得怎一个天真快活? 恰似飞出金丝笼的雀鸟,尚未走远,只是振翅,就欢喜地不能自已。 柴青心道:这会她总算像十八岁的小姑娘了。 平日里寡着一张脸,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冷淡矜傲,极有王室公主的派 头,但想来那样的姜娆是不如现在开心的。 看啊,她开心地快要从地上跳起来了。 她也果然跳了起来。 柴青稳住身形,抱着猫窝笑出声:“幼稚。” 姜娆耍无赖地抱紧她脖子,趴在她不算宽厚的脊背,娇嗔道:“快走!” 赶紧离开这儿! 她不想当姜国公主了。 起码‘私奔’的这几天,她只想当她自己。 美人的香气不甘寂寞地萦绕着柴青,柴青地地道道的坏种,她姑姑柳眉嘴里让人爱恨交加的小混蛋,这会竟没了欺负人的绮思,满心眼里想着——这样的姜姜真不赖。 比起她令人厌烦的王室公主做派,柴青更喜欢一言不发搞偷袭窜到她背上的姑娘。 她心肠顿软,眼眉多了一缕柔和。 “别乱动,不然扔了你。” “你扔。” 姜娆玉臂圈着她脖颈,清雅温热的气息扑在这人后颈,柴青偷偷打了个寒颤,脊梁骨激起一阵酥麻。 “再闹就在这里要了你!” 声音恶狠狠地。 姜娆环顾四围,没等她开口,烛光倏然熄灭,眼前一片黯淡,她搂紧柴青:“不好罢,这里这么脏。” 柔柔软软的腔调,尾音拉长,勾勾缠缠地。 感受着背上的温软,柴青也觉得不好。 要说勾最会勾人的,她见过最厉害的是合欢宗的首席妖女,柳眉一身媚骨,一道眼神都能勾得男男女女为她痴狂。 十五六岁的那两年,她几乎是在女人的勾.引里快速长大,坏先生见多识广,所以写起风月来很是拿手。 可姜娆和柳眉终究是不一样的。 见着柳眉的身子,柴青顶多红红脸,却不会不做人地想占有。 见过姜娆的身子,她日日夜夜都在为此煎熬。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想把这一生能想到的坏都发泄在她的每一寸。 从前最会勾人的是姑姑柳眉,认识了姜娆,姜娆成了最会的那个。 柴青呼吸微乱,单臂托着不轻的猫窝,空出来的那只手往后挪移,落在美人挺翘的臀。 她走了一路 ,也摸了一路,指缝渗出汗,脑袋里晃荡的全是妖精打架的画面。 这条道走到尽头,连通的是她在穷极巷的小破茅屋。 “到家了。” 昏暗中姜娆看不清她脸,落地时腿是软的。 柴青一手扶在她腰,小心翼翼道:“没事罢?” “没事。”顺势倚在她怀里缓了一时半会,姜娆退开半步,仰头看着上方。 猫窝被放下来,柴青提议:“我抱你上去。” “嗯。” 辨不清她话里的情绪,柴青靠着那双能夜视的眼睛,只看到姜娆红透的耳根,她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肚子,轻轻松松地把人抱起来。 起先搂住的是腰,再往下是臀,姜娆嘴里一直在喊“够不到”,柴青颤颤地抱住她的腿,被她身体里散发的香味迷得找不着北,忘记不远的地方摆放着木梯。 “够着没有?” “够着了。” 话音刚落,顶在头顶的地砖被推开,丝丝缕缕的月光无声蔓延在静悄悄的茅屋。 柴青将人送上去,自己抱着猫窝一个纵身飞上来。 灯芯点燃,陋室有了光。 猫窝的门打开,大善人睁着圆溜溜的猫眼东瞅西瞅,不忘打个哈欠,姜娆通红的脸映入它眼帘,单纯的大善人不懂成人间门的拉扯暧.昧,低下头为它的宝贝闺女舔毛。 想着暗地里做的那点事,柴青掌心兀自发着热,头回领人到她的小破窝来,她搓搓手,佯作大气:“喏,这就是我的家了,怎么样?” 破破烂烂的。 姜娆的第一印象不大好,可因着这是柴青住的地方,她微微一笑:“旧了点,不过还好。” 她不挑剔没准柴青会觉得难为情,她挑剔起来,柴青那点别扭的心思便散了,哼了一声:“旧才好,怎么,住不惯?” “住得惯。” 三个字,她说得无比认真,眼睛也亮晶晶的,含着温柔。 柴青喉咙发痒,狼狈逃开:“我去给你铺床。” 姜娆视线紧随着她,那点子温柔散尽,她扬起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看久了,这间门屋子也没她以为的那么破,起码干干净净,桌上没有尘 ,想必又是她的那位好姑姑在细心照料。 “姑姑不打算离开春水坊吗?” “她呀,她有她的想法,我管不着。”柴青背对着她,手拍打在厚实的棉被,棉被竟也是新的。 她默默感动片时:“今晚先住这,住不惯的话,明日再搬去盈回巷。” 盈回巷是她用稿酬置办的新居,两人的订婚宴就是在那办的。 穷兮兮的坏种,陡然买了一座二进的房屋,使得她的名声在有些人的心里有了微妙的好转。 起码靠收租金生活的胖婶对她没以往那样苛刻。 只是还是看不惯一朵鲜花插.在一坨牛粪上,姜娆是鲜花,柴青就是牛粪。 她怅然地打量住了几年的小屋:“确实破了些。” “住在这罢。” “什么?” 姜娆坐在木凳,弯腰褪靴:“没必要来回折腾。” 左右住不了几天。 她可以疯,但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门内肆意疯狂。 迟迟找不到她人,狸奴、厌奴会有性命之忧。 柴青淡淡哦了声,注意力被那对白得发光的玉足吸引:“要洗脚吗?我去给你打水。” 她跑得飞快,等姜娆抬头只来得及看清她瘦削的背影。 玉足大咧咧地敞在空气中,她漫不经心低眉,眸子映着一点点细碎的深情,深情藏在晦暗里,细品有些冷静的薄凉。 一只手臂支撑着脑袋的重量,姜娆耐着性子等人。 “来了!” 柴青热情洋溢地走进来,热水盆放下,她蹲着身子,跃跃欲试:“等急了罢,我帮你洗。” “不用……” 柴青手疾眼快地握住她的脚踝,笑起来像只娇蛮的小猫:“还是用罢。” 姜娆一言不发看着她,感受着她手上的细致轻柔,更明晰她的不安好心。 巧了。 她也不怀好意。 裤腿挽起三寸,滑嫩的肌肤有牛奶般的温润光泽,脚趾粉嫩,热水浸泡下尤为娇俏。 柴青爱不释手。 水凉了,她这才磨磨蹭蹭地松开。 不得不说,她给人洗脚的手法挺舒服,姜 娆扯过她的衣领,在她颈侧落下一吻。 而后施施然走开。 柴青怔在原地,扯扯想笑的脸,素淡的脸在烛光下有了明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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