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碗小口喝着,心里想着一会儿妈妈要问什么该怎么回答,思索着这些,吃包子也不是一个人时的大口咀嚼。 她小口咬着,偏偏堆得满满的馅子差点就从嘴里掉出,她一手拿着包子,一手在下面接着,别人怎么看不知道,她是觉得很尴尬,一想到会在妈妈面前出糗,面上就是一阵燥热。 “快月考了,准备的怎么样?”妈妈夹着菜入口,嚼完询问她。 她急忙咽下食物,快速回答“准备得很充分,没什么问题”。强行咽下的包子拉得她嗓子疼,回答完她舔舔嘴上的粉条,喝了一大口芝麻糊。 “一定要自律知道吗?抓紧时间复习就好,其他的没用事情少做。” 妈妈说得对,她“嗯嗯”两声附和着,微微分开的大腿悄悄合并起来。莫名的,她感到头皮发紧,大约是辫子扎紧了。 等门关上,她在心里长吁口气,手里的半个包子早吃不出香味来了,勉强提起点食欲夹口菜三两口把它解决了。 温度还是热,她去卫生间洗了手,途中照镜子觉着眼下有点青黑,莫泊桑的小说还摆在床头,里面夹着的东西她一晚上反复看了好些遍。休息的不怎么样。 关上门楼下恰好也有人下楼,一个老奶奶拿着书包去送孩子上学。到楼下她望着四楼的窗户,一盆多肉、一张白纸,浅粉色的窗帘半遮着,挡住外人探究的目光。 还没起吗?她的房间会是什么样?想着这些无用的事,心情竟然转晴,临到学校,她才把心思分了点给早课。 朗朗读书声在耳边响着,她稍偏过头去看窗外,茉莉的花瓣落下了些,就掉在树干四周,因为无风无雨,便安静地躺着。 那堆落花,蛮像咖啡店广告纸上面的一杯卡布奇诺,那雪白的奶泡,绵密、均匀。课题满页展开,注意力却散得无边,撒了欢的马儿,拉都拉不回来。 她去学校了吗?也在做题吗?早饭吃了吗?最近过得怎么样呢?回想白芦的不幸,她有一种无力感,自己要怎么做能帮到她?为什么自己的能力这样弱小呢?钢笔在草纸上洇透了,一团蓝色出现在桌面上。好烦。 “要去买什么吗?最近新上了好东西,去买点吗?”女同学的手搭在肩膀上,马尾扫过她的脸,在拥挤的人流里,她都无法抬头去看对方脸上的表情。 不是很想去。作业有一堆,她多想快点奔回家写完作业,怀着期待的心情去和白芦见面!只是想想,心律就快得不正常,那跳动的速度,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会不会挣脱束缚,暴露在两人眼下?她摇头回一句“不去”。 走进小路前,她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女学生,没有发生争执,是在嬉笑打闹。算作平常的一幕吧,但有点熟悉。她第一次遇见白芦,就是那样的场景。记忆里的一幕和眼前重叠,她看着不自禁停下了脚步。 早春,因为倒春寒嘛,还很冷。前几天里下了场雪,路边积着雪堆,她打扫完卫生走出学校,冷风袭来冻得她鼻子一酸。迎春开得时机不对,被雪一夜全冰死了,黄色的花瓣不剩多少,整个冻成了个冰球的模样,既可怜又好笑。 踩着雪花行走,脚下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回头一看,一溜儿脚印在洁白的路面上很是显眼。 后面有笑闹音,是几个男学生勾肩搭背闹着从她身边过去,其中一个还冷不丁撞到她,她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旁边的花坛里。 “长没长眼睛!”对方停下来倒打一耙,怒目圆睁的样子本应是凶狠的,可她在那张满是青春痘的脸上只找出滑稽。 她立起身,掸掸毛大衣下摆上沾的雪花,不急不躁“是你走路不长眼吧”。男学生更急躁了,眼睛瞪得老大,鼻孔张开,让不好看的脸又添了几分丑陋。 挥起拳头想要吓吓田晴,但被前面的朋友一顿好话劝走了,临走前他朝着田晴的位置狠吐了口痰,浓黄的痰液在白雪上溶出一个地方。 满地洁白,忽被这一变故打乱。她用鞋头踢了捧雪过去,新雪覆盖着污痕,虽不平坦,至少没那么惹人厌。 这大概是回家路上的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她为了转换心情低头哼起了周杰伦的《青花瓷》,不管在不在调上,心情是好了不少。 拐过弯前面不远处有家小卖部,笔袋里有支笔没了笔芯,到前面了可以买支新的补上。缘分就是从那开始的吧,还没过马路,一道口哨声被她听见,一抬头便见又是那群人。 混混模样的几个男学生围着一个女同学不知道说着什么,脸上挂着猥琐的笑,那流里流气的样子很难让人生出好感。 她不想管正准备走,可是良知使她迈不开步子,顿在原地,应该先报告给老师解决才行,眼见争执起来,她的心也紧张得乱跳。 其中一个男学生的手放在了女同学胸上,她看见了当场愣住,木然地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混混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一个得手一群嚷着要来,女同学躲闪不及,被吓得抱住头,接着就听见一阵尖利的喊声。女同学歇斯底里的惨叫惊得店里有人出来,混混四下逃散,田晴也不知因为什么,转身撒丫子跑远。大概是,怕别人说她见死不救吧。 后来怎么样?她在那场大雨里停住,也是因为自己的冷漠旁观所引起的愧疚感吧。自己应不应该鼓起勇气去看看她,看看她的卧室,试着让彼此更进一步了解呢? 田晴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回忆与白芦相处的时光,她不想胡乱猜测,但心里总觉着对方有不能言说的沉重心事。会是什么?自己可以分担吗? 如果早点知道她,自己一定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好恶心啊,我好恶心,她是怎么想我的?我是不是很过分? 她抹去玻璃上的哈气,眼眶慢慢变红,如果自己可以带走她就好了,那白皙的皮肤上面显眼的伤痕,只要想起来,哪怕一次,我的心就好痛啊,针扎一样的痛,无数针尖扎在心脏上的痛。 “对不起啊……” 她合上书本,草纸上的几滴湿痕多无力。真没用,学了那么多知识,看了那么多的书,活了这些年,真没用! 拳头砸向桌子,胸膛大幅度地起伏,心脏被痛苦攫住,真要无法呼吸才好。趁着这个无人的时机,她伏在桌上小声哭了起来,没有任何理由,就这么哭一场吧。
第9章 你的身后是肮脏的疮疤,藏起来不肯给我看一下 钢笔坏了,她甩了甩还不见漏水,想着换一个好了,手快要摸到笔盒的前几秒忽记起书桌下的抽屉里似乎有几支新的。 从椅垫下面拿出钥匙,拉开抽屉果然有几支钢笔堆在一侧,应该是去年买的,还没拆开有九成新。 她去拿钢笔,可偶然一瞥倒让别的东西夺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木盒子,一把小铜锁挂在外面,乍一看很像古装剧里的锦盒。 记不起里面装的什么了,好奇心一起来就非要闹个不休,她也不去拿钢笔,就在书桌四周找起了铜锁的钥匙。 这个盒子存在有几年了,她却一次都没想着打开看看。翻遍了桌子,手中也只多出两袋藏在底下的奶糖,妈妈不让她多吃糖,说是对牙不好。 瞧眼包装袋,呵,保质期都过了。把这些无用的放在一旁,她干脆站起身到别处找去,床垫、床柜、储物箱…… 废了好一番力气,都准备要放弃了,她坐在地毯上喘粗气,环顾四周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趴下身子把手伸向床底。 原来是被她扔在地毯下的木板夹层里,原先那个位置可不是放床的。一个红色的丝绒小盒,多像金银首饰店里用来装下那一个个小巧精致的戒指的盒子。轻轻打开,一个古铜钥匙躺在里面。 不容多想,她拿着钥匙去开锁,盒子打开的一瞬,她的手猛地捂住嘴,让那声“啊”匿在唇齿间。一本书,剩下的都是零碎的小玩意儿,头绳、发卡、发箍、戒指……太多的东西一下挤进脑海,宕机的大脑缓了一缓后竟然恢复了工作。 拿走书上的遮掩物,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洛丽塔》映入眼帘,同一时间,脑中闪过好多记忆片段,伴随这片段的是一句一句令人窒息的话语:“洛丽塔是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同时也是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得由上腭向下移动三次,到第三次再轻轻贴在牙齿上:洛—丽—塔”。 她又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上下牙齿磕碰发出“嗒嗒嗒”的声响,骨头的声响。耳边似乎真的有人呼唤她的姓名,她捂住耳朵,脖子好似漏了风,“嗒嗒嗒”的杂音中混入了“嗬……嗬……”的嘶哑声音。 手心冒出的汗液抹在耳廓上,令她分不清是男人沉重的鼻息还是情动的喘息了,压在腿上的是男人的胳膊还是男人的大腿?身上的是红色长裙还是干涩甬道中流出的处女血? “白芦,女儿,乖孩子!” 男人的掌心按在她的头顶,一抚一抚弄乱了齐肩的秀发,他揽着她坐在草地上?床上?台阶上?手伸进她的裙内,扯掉内裤,黏湿的喘息随着嘴巴张开的动作一并喷到她耳内。 “小裤子里面的是什么啊?要不要让爸爸摸摸?出水了吧,怎么会这么湿?” 他说着,也这样做了,她大张开腿,任由男人将手伸到下面去抠弄那个部位。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她咬着手指,铁锈味弥漫在口腔里,还是好恶心!眼前的一切不再是罪孽的巢穴,而是一面窥视曾经的镜子。 她看着,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幕幕画面,是刀子在剜她的腐肉,她的创口,她的良知。 不必翻开书页,里面的字句跳动了出来,浮现在她面前,她看着,脑中全是拼命遗忘的罪恶碎片。 “你是个孤儿,如果你告发了我,你将被送去修道院、福利院等地方,过着还不如在我身边的生活”。 亨伯特,亨伯特对他的洛丽塔说着这些。她看着,看着男人掐住她的腰,浑圆的肚子顶在她的背部,胯下耸动着,利器被一下一下刺入伤口。 “你的妈妈多可怜啊,每天早出晚归供养你长大,如果你说了出去,你知道等着你的会是什么结果吗?” 男人的手抓住她的乳房,她低头瞧着,缓缓摇头。小巧可爱的乳房被抓得发青,细小的血管充斥在表面,小小的一粒乳头已经破了皮,可怜地凹陷下去。 “他们会抓走你的妈妈,你的妈妈将被全国人民谴责,你看看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勾引男人哪!这个男人可是她的继父。我想一定是女儿随母亲,一看到男人就走不动路,自发地躺在男人身下,淫荡地扭腰取悦那根东西了!她多饥渴啊,小嘴一直流水呢。” 他长了胡子的脸刮蹭着她的侧脸,她坐在他的腿上,紧贴着他汗湿的胸膛,白色的肉,白色的肉泛起波浪,一下一下荡着,在她的颌骨下面荡出节奏,荡出声响。
24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