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嗫嚅道:“……嗯,冷。” 傅锦玉强忍着笑意,调侃道:“殿下身子这么不好吗?这还是夏天,你盖着锦被都觉得冷,那冬天岂不是要抱着火盆睡?” 虽然被她调侃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也说明傅锦玉的确是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祁君奕松了口气,道:“也许吧。” “那我喂殿下喝茶吧。”傅锦玉听着她的沙哑嗓音,猜想这傻子该是口很渴的,便打算先喂她几口水后再继续逗她。 “啊?” 祁君奕还没反应过来,傅锦玉手里的茶杯就递到了自己的嘴边,她还笑着道:“殿下,还不喝吗?难不成你想要我像哄小孩那样哄你?” 不等祁君奕说话,她又放柔了声音:“殿下乖,喝口水好不好?” 祁君奕听得耳热,连忙低头喝完了茶杯里的水,强忍着内心的羞耻道:“多谢傅小姐。” 傅锦玉此刻玩上瘾了:“不用和姐姐那么客气,殿下要不要再来一杯啊?” “傅—小—姐!”祁君奕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 傅锦玉闷笑出声,把茶杯放下,猛地凑了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殿下乖,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姐姐可心疼着呢。” “我比你大!”祁君奕气得伸手就要拉开她作恶的手,然而伸到一半又突然想起自己没穿衣服,连忙把手缩回了被子里,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 祁君奕偏过头,躲开她的手,轻声问道:“傅小姐可以帮我把架子上的衣服拿过来吗?” 傅锦玉扬了扬自己悬在半空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祁君奕看着她,与她无声地对视着,片刻之后,她终究是妥协了,面无表情地把脸贴过去,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难得某只“小鹿”主动送上门来,“傅大狐狸”自然是不会客气的,把邪恶的“爪子”放在“小鹿”的脸上好生“蹂.躏”了一番。 不过大狐狸还是有良心的,记着小鹿身上有伤,手上的力度并不大,羽毛拂过似的轻柔,还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额头上的伤。 祁君奕“忍辱负重”了片刻,某只大狐狸终于摸舒坦了,把“爪子”收了回去,还嬉皮笑脸地道:“殿下的脸好嫩啊,手感真好,就是不知道其他地上是不是也一样,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摸摸别的……” 她突然闭口不言,只是笑得越发灿烂。 这人若不是个女儿身,又顶了副绝美的好皮囊,就跟那些无所事事的登徒子没甚两样。 祁君奕气极,却也还是忍耐着,只道:“劳烦傅小姐帮我递一下衣服。” 傅锦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继续逗她:“为什么?殿下眼下没穿衣服吗?” 祁君奕刚落下的心顿时又提了上来,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道:“只是先前出了一身汗,我觉得很不舒服,想换身干净的。” “哦——”傅锦玉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要当着我一个姑娘家换衣服啊?” 她眉梢一挑,语气变得有几分轻浮:“殿下是想给我展示一下你绝佳的好身材吗?” 她低低地笑起来,凑到祁君奕耳边,轻笑道:“不过,殿下,你瘦成那样,怕是没什么好展示的吧?” 虽然之前只是草草的一瞥,可傅锦玉眼睛尖,瞧得也是七七八八了,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应该是挺白的,雪似的白。 让人……很想摸一把。 傅锦玉突然觉得手很痒,她摩挲了下指尖,眉头微微一皱,若无其事地离祁君奕远了点。 祁君奕恼羞成怒地瞪着她:“请自重!” 可祁君奕就不是那种凶恶的长相,再加上又病着,没什么力气,这瞪人也显得有气无力的,就跟眉目传情似的。 “还要喝水吗?”傅锦玉望着她,很突兀地问。 “什么?”祁君奕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傅锦玉挪开眼睛,淡淡道:“我有些口渴了。” 她说罢便转身去倒水,可这才发现桌上已经没有茶杯了。 先前在等待祁君奕醒的时候,楚岚夕她们用过几个茶杯喝水,离开时,细心的时风也顺便带走了,准备洗干净了明早送来。 但傅锦玉不知道,她只当祁君奕的丫鬟们做事不仔细,连茶杯都只带了一个。 无奈之下,傅锦玉只好拿起放在床边的茶杯倒了杯水。 祁君奕愕然地看着她,连忙道:“那是我用过的。” 傅锦玉看她一眼,轻笑道:“我又不嫌弃你。” 说罢,她一口饮尽。 祁君奕看着这一幕,脸红得的不像话。 傅锦玉放下茶杯,冰凉的茶水流过喉咙,她长舒了一口气,走到祁君奕面前,轻笑着点了点她泛红的脸:“殿下,你的脸好烫啊。” 祁君奕嘴硬道:“热……我那是热的。” 傅锦玉轻笑一声:“既然热的话,就不要穿衣服了,夜深了,殿下快躺下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你先走,你走了我再睡。” “乖,”傅锦玉挑了下眉,“要我哄你吗?” 想到刚刚的场景,祁君奕吓得连忙躺下了,只是她依旧不死心,低低道:“衣服。” 傅锦玉不给她衣服不只是单纯的想逗她,更重要的是她觉得楚岚夕既然不肯给她穿衣服,一定是有原因的,许是她身上有伤或是抹了什么药之类的,总之现在祁君奕还不能穿衣服。 而眼下,她不肯走也是怕某个傻子会在她走后去穿衣服。 傅锦玉懒得和她多说,只道:“快睡。” 祁君奕闷闷不乐地闭上眼。 祁君奕本来是没什么睡意的,可当某位大小姐隔着锦被轻轻拍着她,耳边也响起一阵低低的哼曲声时,她竟生出了困意。 彻底睡过去前,祁君奕迷迷糊糊地想:这该不是还是那首《游仙窟》吧?
第49章 赠尔香囊 聂以水和时风一大早就来给祁君奕换药了,可难得的,历来爱早起的祁君奕竟然还睡着,哪怕身上有伤,却也睡得很安稳,嘴角还不自觉地翘着,似乎做着什么好梦。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惊讶不已。 尤其是聂以水,她可是很清楚的,一旦祁君奕退烧,脑子变得清醒了,就会感受到疼痛,毕竟她怕祁君奕受不了药性,可是只开了很少的止疼药,一旦药效过了,她不说疼醒,也会睡得不安稳。 可眼下…… 聂以水眉头紧皱。 不过既然祁君奕还睡着,两人也舍不得打扰她,便是只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过了一个时辰,楚岚夕要去赴宴,时风不得不随她去,于是便只有聂以水一个人来了,她来得巧,正好赶上祁君奕把里衣穿好。 “殿下昨夜睡得好吗?”聂以水把时风做的粥放到桌上,冲她温柔一笑。 祁君奕想到昨晚的事,耳尖发烫,但依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道:“还好。” “是么?”聂以水沉吟道,“我还以为殿下会因为受伤而睡得不安稳。” 祁君奕一开始的确睡得不怎么安稳,可是自从被傅锦玉哄睡着后,她似乎就睡得很安稳了,而且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一股很淡的香味,让人觉得很舒服。 “还、还好吧。”祁君奕含糊道。 聂以水也不多想了,只当祁君奕是比较能忍,她走过去,柔声道:“我帮殿下换一下额头和手臂上的药。” “有劳了。”祁君奕点头,很乖巧的样子。 果然,只有清醒的祁君奕最听话。 聂以水小心翼翼为她换了药,嘱咐道:“殿下的伤口不能见水,你三天之内不许洗澡。” 祁君奕面露难色:“三天?” 聂以水点头。 祁君奕商量着:“我洗的时候小心点,尽量不让伤口沾水行吗?” 聂以水知道自家殿下喜洁,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稍稍洗一下。” “好。” 聂以水拿她没办法,收拾好纱布便要去端粥,目光一瞥,却发现祁君奕的枕边放着一枚香囊,白色的,面上还绣着朵粉色的桃花。 这是……女子的物什。 聂以水疑惑地看向祁君奕,祁君奕也是一脸茫然。 聂以水拿起来闻了闻,有股很淡的香味,像是桃花,又像是梅花,闻起来让人不由觉得心安。 她抬眸看向祁君奕,轻轻一笑,解释道:“西戎曾进贡过一种安神的香料,能助眠,且没有半点副作用,不过量很少,眼下就只有宫里和傅家有……” 祁君奕愕然地看着她,脑海中突兀地浮现一句轻轻的呢喃。 “殿下,好梦。” 那似乎是在昨夜,女子弯腰贴在她耳边,轻轻的祝愿着,语气里不再有往日的调侃,反而多了几分疼惜。 是梦吗? 祁君奕还没反应过来,聂以水就把那枚香囊塞到了她手里,打趣道:“殿下那位朋友待你可真好,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舍得送,她怕不是喜欢你?” 祁君奕耳尖一红:“莫要胡说。” 聂以水只是看着她笑,笑得祁君奕的脸越来越红。 不过好在,聂以水很快就良心发现了,转身把粥给祁君奕端过来,嘱咐道:“殿下先把粥喝了,我去把药给你端过来。” “多谢。”祁君奕颔首。 —— 楚岚夕是临近中午才脱身来看祁君奕的,她还带来了个好消息:“奕儿,你是这次林钟节狩猎的魁首,那幅画回宫后会有人给你送来。” 祁君奕闻言扬了下唇角。 楚岚夕的心里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是看在祁君奕受了伤的份上,楚岚夕也不好说她什么,只是拣着些祁君奕感兴趣的东西陪她聊了会儿,最后又道:“白虎的虎皮被当做生辰礼,给陛下了。” “什么?”祁君奕惊讶地看着她。 楚岚夕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抱歉,事先没有和你商量过,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出此下策。” 祁君奕也不细问,只是点了下头,反正她最开始也是打算给楚岚夕的,那么她如何处置都是可以的。 楚岚夕又陪她说了会儿话,然后嘱咐一句:“你好生休息。” 祁君奕点头,很乖巧的样子。 楚岚夕轻笑了一声,似是随意看了聂以水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了,聂以水心领神会地跟在她身后。 走回楚岚夕自己的营帐后,她才开口问:“陛下把那白虎肉分给诸位大臣了,那箭上的药……” 为了以防万一,楚岚夕递给祁君奕的箭上都是抹了药的,否则祁君奕也不可能一箭就把白虎给射死了。 聂以水轻轻一笑,斯文又秀气:“娘娘放心,涂在箭上的药对于白虎是剧毒,可对人来说却没什么用,是可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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