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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亭眨眨眼，迟滞两秒才说：“哇哦。” “你没感觉什么变了吗？”于洛期待地问。 “什么？” 于洛皱眉撇嘴：“你难道没有变得开心一点吗？” 一旁的徐蔚没忍住笑出了声，见于洛悲愤的眼神，咳了两声敛住笑意：“咳咳——于洛你继续说，我绝对不是在笑你！” 尴尬死了！ 宋观亭压低声音：“你以为我不怎么玩手机，就不知道这是你抄的情话？” 此刻，后悔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不过。”宋观亭莞尔一笑，“你的魔术成功了。” “耶。”于洛伸出两个手指头，假笑着比了个胜利手势，落荒而逃。 宋观亭将她抓回宋凌云的座位上，问：“要期末考了，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 “没别的了？” 于洛有些困惑，还能有什么？她拍拍胸脯：“我这段时间学习挺认真的，期末肯定有个好成绩！” “还有吗？” 于洛略一思索，愁眉苦脸道：“假期只有四周，挺难受的。” 嗯，心态很好，宋观亭露出赞赏的目光，然后将于洛赶回去做题了。 天气暴热，连月季都不开花了，小院只剩下一片绿。 宋观亭家里没有空调，甚至连风扇都没有。 宋观亭的钱都拿去买花肥了，平时能省就省。 原来种花也是一种很费钱的解压方式。 号称存满四年学费的于洛连夜买了两张双人竹床和蚊帐，在院子里拼成大床，三个人各占一隅，瞬间呼吸都通畅了。 “哈！愚蠢的蚊子，承认你的弱小吧，你永远也也越不过眼前这片白色屏障！因为，那是我智慧的具象化身啊！” 温书：“姐姐，她一直都这样吗？” 宋观亭：“……挺可爱的不是吗？” 温书：“对高中生来说可能很可爱，但对小学生……不是，对初中生来说有点前卫了。” 于洛封好蚊帐，心满意足地躺下来，眼睛一闭：“正好十点整，睡觉！” 温书：“高中生真幸福，十点就可以睡觉了。” 于洛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这是你姐姐逃课逃来的，不可说，不可说！” 温书真诚地看着她：“于洛姐姐，我觉得你很适合走玄学方面的路子。” 于洛：“何以见得？” 远在床另一侧的宋观亭往外挪了挪，才说：“她是说你具有跳脱性思维。” 这姐妹两说话一个比一个委婉，于洛没懂，但她一向有个原则，听不懂的话就当是在夸她，于是她大手一挥：“睡觉！再不睡就凑不成整数了！” 三人又齐刷刷闭上眼，老老实实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于洛突然被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间看见宋观亭过去打开了院门，然后一个人影跟着走了进来。 她们准备略过床铺直接进客厅，于洛看了眼熟睡的温书，一骨碌翻身下床，闯进客厅。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果然是她妈妈。 “妈妈，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于母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宋观亭，有些责备地问：“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在你们校门口等了好久，没看到你们，还以为怎么了呢！” 于洛看着她明显有些红的眼眶，知道她肯定是又跟奶奶吵架了，而且必定是爸爸参与其中，偏帮奶奶，不然妈妈不至于这么晚还跑到学校来找她。 于洛朝宋观亭使了个眼神，她就出门去了。 见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两人，于母耷拉下脸埋怨起来：“你说你，十天半个月都不打个电话，是不是根本就没把家里放在心上！” “你们不也从来没给我打电话吗？这又不是什么早晚请安，你们要是想我了打电话给我又不会犯什么天条。”于洛随手搬了把椅子坐下来，“而且我每个月都会给你们打电话，因为你们从来不按时打钱。” 大概是讽刺意味有点重了，于母尴尬地搓着手干咳两声，不成想到会被反驳，旋即几分愤怒的红晕浮上她的脸颊。 “除了钱跟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是吧？” 察觉到自己确实说得有点过，于洛心里浮出几丝愧疚，长期当情绪垃圾桶，有时候对母亲的态度确实不对。 她揉了揉眼睛，拧着眉放软了语气问：“你们又闹什么矛盾了？” “你奶奶老是喝酒，这你是知道的，但医生说了她现在不能喝酒，我只不过是劝她几句，她又说我不给她吃，说我虐待她。” 说起这件事，于母滔滔不绝，将奶奶怎么骂她的详细地复述一遍，说自己在家怎样操劳、忍气吞声。 “她就是嫌弃我没再给她生个孙子，当初还嫌弃你是个女孩儿，打你都是下死手的，要不是我拦着，不知道给你打成什么样子。” 她又顾左右而言他。 于洛平静地看着于母：“我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还小啊，你记事之后她就来当好人了。” 于母说着挤了几滴眼泪，用大拇指的背面擦去：“当初你弟弟死了，她也说是我克的，我自己的孩子死了我能不心痛吗？”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别想了。” “不不不。”于母说着拉起于洛的手，“我真对不起你，你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等我们死了，你在婆家连个靠山都没有。” 于洛烦躁地抽开自己的手，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一点了，明天早起不知道会不会犯困。 想到这里，一股郁气在胸口冲撞。 “妈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想结婚，我现在才高中，你不关心我成绩，不关心我读几班，不问我要不要上辅导班，你关心我以后嫁人？”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从小到大的压岁钱我从来不收，零花钱比班里哪个学生少？” 真是……讲不通。 “你们的事我不好说。”于洛从椅子上站起来，“小时候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看电视剧，每天晚上我们坐在客厅看电视剧，你就一直待在厨房，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欢看电视吗？” “我言尽于此，妈妈，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于洛转身出门。 院中，宋观亭坐在床沿，见她出来，站起身边走向她边问：“阿姨还好吗？今晚在这里休息的话我去给她整理床铺。” 于洛摇摇头：“没事，睡吧。” ---- 真是，越写到后面越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不管了，写完就是最伟大的！
第19章 第19章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认真听课学习的缘故，期末考试似乎简单许多，于洛对自己的成绩抱有很乐观的期待。 宋观亭自不必多说。 倒是宋凌云愁眉紧锁，张怡瑾也不开玩笑打击她了。 考完差不多也就是小升初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 于洛摸摸温书的头，跟她说拿完通知书带她去旅游。 宋观亭又在仔细地给花地里拔草，闻言笑道：“这么多作业，你要带着去吗？” 于洛不理这个煞风景的人，问温书想不想去。 温书摇摇头，她想回家照顾妈妈，虽然她总是打电话让她不要回去，就留在小院和宋观亭一起，多读点书。 校外公交站还是排着长队，接学生的私家车挤得水泄不通，喇叭声此起彼伏。 闷热的太阳蒸起阵阵柏油路的塑料味，人头攒动，在混杂的汽车尾气中大汗淋漓。 于洛顶着烈日去买了一袋冰棍，急匆匆地跑回去放到冰箱里。 幸好冰箱是个不可或缺的家电，即使有点费电也常年开着。 她就这样悠闲地吃着冰棍，等到日暮西沉。 宋观亭和温书一大一小，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抱着于洛从家里带来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这么喜欢，跟我回家，把我的书全搬到小院呗！” 于洛弯下腰，伸出两指扣住书页。 宋观亭抬起头，看见于洛身上的双肩包，知道她要走了。 她放下书，跟着于洛走出院子，院外连着一片田野，高耸的玉米舒展着叶片，风一吹，窸窸窣窣抖着身子。 这片绿浪包裹着小院，与不到百米外的街道隔绝开来。 “这里应该不会有人经过吧？” 宋观亭点点头，于洛便不管不顾地抱住她，紧紧锢住她，将夏日的燥热全塞进她的怀里。 “全是汗。”宋观亭轻抚她的背，依恋又无奈。 这么热的天，拥抱一个人就像抱了块碳。 “一个月。” “再见。” 于洛一边挥手，一边往小巷走。 再见，一个月以后再见。 奶奶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却没整天嚷着要回老家去了。 楼下有时髦的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也有奶奶欣赏的朴素老人，没几天她就有了能邀请到家里来的朋友。 学校那边修桥的材料是于父在承接，每天一身酒味儿回来倒头就睡，于母也不管。 于洛倒是乐得清闲，每天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看书，写写随笔，偶尔在宋观亭的督促下写写作业。 就这样过了一周，张怡瑾说她要到乡下外婆家去避暑，约了于洛和宋凌云傍晚去逛街，大抵是精品店、两元店、服装店和饭店。 于洛喜欢干锅兔肉，夏天吃属实折了风味，于是几人转向串串香，酣畅淋漓吃了一顿，转头进了电影城。 进来没有好看的电影，现有的票不是爱情电影就是恐怖电影，几人一对眼神，选了一部动画电影。 小学生看了都直呼幼稚的那种。 观影效果很好，整个影厅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包场了。 “好了，明天我就要走了。”出了影院，张怡瑾满脸悲伤地看着两个朋友。 面对张怡瑾的表演，于洛回以郑重的告别，宋凌云亦然。 “再见，我的朋友！” 气氛沉重，弥漫着离别，搞得好像是什么毕业后的各奔东西一样。 张怡瑾摇摇头叹口气：“听说外婆家有一块西瓜地，我去了可以随便吃，甚至可以拿个勺子坐在地里挖着吃，可惜，我的朋友，你们感受不到这种幸福的滋味了！” 空气一滞，眼看着那两人要爆发，张怡瑾推了推眼镜，得意的一笑，闪身进了出租车，催促师傅快点开快点开，后面那两人要吃人。 这座城市的路灯都恨不得照瞎人的眼，非得跟正午的阳光一争高下。 这种聚会结束的时候，宋凌云一向是步行回家。 骑车两三个小时就能逛完的地方，被一江水撕开的城市，夜晚也闪着不同于乡村的光辉。 于洛和宋凌云同行了一段距离，互相告别，美好的一天就算落下帷幕。 夜晚开始撕开它的丑陋。 于洛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人，能凑在一个屋檐下过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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