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人察觉,于是有了一个景家丫头的身份。 如今这个身份她能用,只要纪府的令牌拿了回来,那乔肃便没有证据说她冒充过公主。 季般般看着顾司宜,顾司宜很显然是铁定了要报官,顾司宜说:“镇龙玺你拿着,乔肃久居庆州,杨广又是二品官员,从杨广家娶冥婚这事儿一看,便知庆州知府定是个畏强权的主儿。” “你把镇龙玺交给我?”季般般双眉一蹙,她本还想着如何从顾司宜手上拿到镇龙玺,但没想到顾司宜却主动给了她。 顾司宜莞尔一笑说:“你本就是大北的公主,这东西是前朝的宝物,交给你没什么不妥。” 季般般有点失措,垂眸望着手里的东西问:“你信我?” “殿下与我相识五年,多次救我于水火,又随我来庆州从乔肃手中救下我,保住我清白,我如果连你都不信,岂不是没心没肺。”顾司宜淡淡地说,如果是两年前她没有办法信任季般般,但是此次来了偃台,季般般待她如何她是能瞧见的。 季般般听了这番话,心头一紧,长在心间的春蚕好似又在胡乱撕咬,她捂住胸口坐了下来。 顾司宜见状连忙扶住她问道:“怎么回事儿?” 季般般努力挤出一个笑,看着她说:“你说话太酸,一下不能适应。” 顾司宜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顾司宜心里自是知道昨夜是季般般服了另一颗药救了她,这药会留下怎样的症状她并不知道,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伴随了她好几日。 就像是那夜雏上城被屠杀一样,心里不安,雏上城本是一片祥和地,如今不知又留下了怎样的乌烟瘴气。 当雏上城最后一具尸首入土为安后,景听尘按照浔安惯例为所有的冤尸立了碑在旁侧。 “大帅,有消息了。”一小卒快步跑来,单膝跪在景听尘面前。 景听尘双手叉腰长舒一口气说:“起来说话。” 小卒站起身说:“放走的几个叛军前往关卫边上,相继在驻阳河边上抹了脖子,尸首直接滚落进了河内。” “什么?!”景听尘显然很是诧异,这群人完全没有求生的欲望,明知这是她的阴谋,哪怕随便将她的人引到别处也是好的,但是他们并未选择这么做。 淮策大惊失色说:“这群人疯了吧!给他机会活命都不要。” 景听尘没说话,沉默须臾她道:“由此可断定,这群人并非是前朝的叛军,如此训练有素,来时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屠城的目的更像是嫁祸。淮策,你说,到底得训练成什么样,才会被关被折磨数日,逃出去后仍旧想着赴死生怕连累到主子。” 景听尘本来想揪出贼窝藏匿之地,严刑拷打几日都没有办法撬开这群叛军的嘴,但是没想到放出去的人更是狠毒,直接在河边自刎。 淮策摆摆手道:“我哪知道,正常人反正不会,这群人不正常,剩下那几个干脆也杀了吧。” 景听尘想了想说:“除非这群人是从小孩提之时便被训练,没有亲友也便没有牵挂。” 淮策一笑说:“逗我呢,这么多叛军,每个都是孩童之时训练,这天下哪来这么多孤童,你以为都是纪大人,自己没孩子,喜欢去买些孤童编入家军中。” 当年纪桐也是这么被纪恒选中入了纪家做义子,纪恒喜欢买些孩子编在家军中训练算不得秘密,纪家手上的精兵不受先皇掌控,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景听尘说:“纪大人近几年身子不好一直在家中养身子,没再买过孩子,纪大人走的山路,算算日子到哪里了?” 淮策说:“应该到关卫边上,还没过河,怎么大帅?” “雏上城的事情交给你了,这事我要亲自调查,准备一匹快马,我去追追纪大人。”景听尘将手里的手帕扔给淮策。
第77章 公堂 乔肃自从挨了两箭又被季般般打了一顿后,在家休养了两日,漕船上的事儿都交给了寒松在跑。 阿莲入杨府也只敢杨广不在家的时候进来,毕竟当年也是和乔肃断绝了关系,才让乔肃能留在杨家,她替乔肃换好药,眼里泛着心疼,说:“到底是何人伤哥哥这么重。” 乔肃想的认真没听见阿莲说什么,他趴在床榻上问道:“阿莲,你见她们二人的时候,那姑娘伤的重不重?” “被旧钉给拉伤的,那女子身子弱,夜间发了高烧。”阿莲将衣裳拉下给乔肃盖上,“哥哥说那公子是女儿身,两人又是雏上城的方向来的,莫不是和此次叛军有什么关系?” 乔肃坐了起来,说,“宫中的二公主,义父也没见过几面,昨日我问了车小侯爷,他也没见过宫里的二公主,但是此次朝廷返回关卫,二公主的确是同纪大人一起行的山路。” 车小侯爷是车谨候的嫡子,车谨侯与陵处营统领车云勋是亲兄弟,这车谨侯本居关卫,丈母娘偏偏是庆州人士,前几年打仗一家子都在浔安,车小侯爷也是浔安混吃玩乐纨绔公子中的头号人物。 庆州的老婆子几年没见孙儿,在两年前便将车小侯爷接到了庆州,自然与乔肃相识,庆州条件不如浔安好,但车小侯爷车欲弦是个爱玩儿的混搭子,在哪里都能搜些乐子玩儿。 乔肃说:“不过小侯爷说,有别的世家公子在礼部宴上见过二公主,二公主不喜首饰,耳坠都不曾戴,但我见那姑娘耳上分明有戴玉珠,我猜,她不是二公主。” “那哥哥可直接去官府告她假冒公主,这可是杀头的死罪。”阿莲收好药箱。 乔肃转过头一口否决,“不能这么做。”他音调较高,转头对上阿莲满是诧异的神色,他脸上的焦急缓和,“我的意思是,如果告了她,迟早会被义父知道,我同你还有往来。” 阿莲说:“既如此那只好作罢,早知现在当初我便不该收留她养伤。” “别说了,事情都过了。”乔肃摆手到桌边坐了下来,阿莲不知道他是前朝世子遗孤,当年母亲保下他,他带着卓将军信物一直来到庆州寻到乔先生,后来更改了姓氏活到现在。 乔先生知他身份也刻意叮嘱过莫要告诉阿莲,老头子不愿意让自己女儿牵扯到这些事儿,能想明白。 阿莲没再说话,将床边沾过药水的布带拾起,恰见门口寒松刚回来。 寒松望阿莲那头看了一眼,行礼说:“公子,官府正在满大街寻阿莲姑娘。” 阿莲一脸诧异问:“找我做什么?” 寒松欲言又止,说,“有一姑娘报了官,称阿莲姑娘欲要谋害她。” 乔肃闻言顿时明白了,顾司宜说一不二的性格倒是让他更加刮目相看,他站起身说:“请小侯爷一同前去官府。” 庆州知府设在城中,庆州这等地,官宦居多,知府这等不大不小的阶位,夹在官与民之间,自是多数会选择前者,能尽早断案的便断了,庆州的冤案所以向来不少,也就有了按籍分居地的陋习。 庆州知府是去年初才上任的,原先的知府已致仕回乡,顾司宜跪在公堂上气势射人,不怒自威,季般般乔装一番挤到了人群中,她的身份不适合露面,庆州也有些官宦子弟。 今日认不出保不齐哪天回了关卫会见上,知府已经手倚着头打瞌睡,师爷见大门外衙役带着人来了,于是一声轻咳,知府被惊醒,他这才抬首,吸了吸鼻子。 阿莲一眼便注意到顾司宜,她跪地行礼。 知府抖着手指说:“刚刚白薇说你欲要谋害她可是真的?” 听到‘白薇’这名字,阿莲顿时愕然,她反应过来嗤笑,看着顾司宜说:“大人,民女从未见过这位姑娘,况且姑娘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顾司宜说:“大人刚刚找人验过,我背后这伤还没好,还有这儿。”顾司宜掀开衣袖,一条浅浅血条暴露在外,“这是姑娘拿补鞋的锥子划的,姑娘可是忘了?” “你血口喷人,我何时伤过你,再来晚点儿这伤口怕都是要愈合了,你要这么算,你拿发簪刺破我的脖子,我是不是也能告官。”阿莲将衣服轻轻拉了下,顾司宜前几日刺破她脖子的位置已经结痂了。 顾司宜一笑说:“哦?姑娘不是说没见过我?公堂之上欺瞒知府可是得挨板子的。” “若是说欺瞒,姑娘连名字都造假,岂不是得同我一块受板子?”阿莲也没有慌张,来时应该做足了准备。 知府随着两人一人一句不停地切换着目光,被高的晕头转向时,知府不耐烦地拍下惊堂木,师爷在俯身在知府耳边说了些什么,知府清了清嗓子高声道:“都闭嘴!一人一句,你叫阿莲对不对,你说白薇名字造假可有实证?” 阿莲回答:“不曾有。” 知府双眉一皱,往椅子后面靠了靠,接过师爷递来的滚烫茶水品了起来,“那白薇你作何解释。” 顾司宜早知她的身份会成为阿莲的话柄,她说:“民女是景大帅府中的丫鬟,前段时间身契到了,才从大帅府中出来庆州投奔亲戚,不料亲戚早已不在,民女本想找个地方安生,谁知这位姑娘瞧见民女头上的簪子于是图谋不轨欲要杀害民女。” 季般般见顾司宜一脸正经的颠倒黑白,忍不住笑了,她低声对旁侧的随从说:“将消息散布出去,最好让整个庆州百姓都来这公堂瞧这出戏。” 随从应声,临走时说:“杨广已经到了庆州,属下先将消息散给他。” 季般般目光一直放在顾司宜身上不曾挪开,随从见她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看热闹的百姓以为不过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顾司宜手上的伤并不深,也不足以致命,当她说出是大帅府的丫鬟后,风向变了。 知府一口烫茶还未下肚,便吐了出来,他拿着袖子擦擦嘴上残留的茶水讶异道:“大帅府的丫头?” 在偃台,景听尘得民心,大帅府出来的丫头婆子也是受人尊重的。 知府位居四品,也就只能掐住一个庆州守备,但是庆州如今的守备是杨广的亲弟弟,他更是没什么戏唱。 阿莲一声冷笑道:“怎么?不装公主反而装起了大帅府的人?” 顾司宜并没有理会阿莲,反而斩钉截铁说:“大人可自行前去找人查验。”顾司宜底气十足,她绝不会放过乔肃。今日季般般帮她安排好了一切,那这事就得有个头才行。 季般般听到门口出现声音,转头一看,乔肃和一男子疾步而来。那男子走在乔肃的前面,乔肃步子虽快,也只敢跟在男子后面。
138 首页 上一页 69 70 71 72 73 7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