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和医师这次前去浔安需多加小心,瘟疫肆虐听闻已有不少百姓遭殃,我回了南璟必定劝说父亲征集南璟粮草运往浔安救助百姓。”封鹿栩深深一拜。 祖叙言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赠你一方给你母亲服下,能调调。”祖叙言在马车上便写好了方子,这药方是补药,就是常人吃了也无妨。 封鹿栩甚是惊喜忙地接过道谢,封鹿栩知晓如今形式也不好开口让祖叙言为其母医治,这药方无疑是天降甘露,让他悲伤之余带上兴喜。 顾司宜看了看远处问:“听闻南璟王亲自前来接应你,算日子也应该到了。” 顾司宜选择在此处休整也是因为南璟王传了消息到此处接应,封鹿栩这样的文人手无寸铁,如今浔安一片混乱,强食的不仅有山匪,还有流民。 “官人不必再等,浔安事情较急,我且一人等着父亲便好,父亲传的信鸽,快到了。”封鹿栩自然是明白顾司宜一直不走的目的是要护送他平安被南璟王接应。 ⑺6②55㈧932 正在迟疑的时候,喂好马的小太监上前来,“官人,该启程了。”顾司宜知道,她能等但是延城的百姓等不了。 顾司宜担心地看了一眼封鹿栩,封鹿栩点头示意,“官人先走,前面仅有两日的路程,若是晚去一步又有许多人丧命。”湍急的河水白日里也是波光粼粼。 “那你在此小心。”顾司宜考虑到南璟王最迟今夜便会到此接封鹿栩,她松了一口气,此处人烟稀少不会有山匪出行。 这一别她也许再见到封鹿栩又是多年后。 队伍整装待发便继续前行,车轱辘混着鸟叫逐渐远去,最后这河道边上只剩下一人一马,这道背影并不孤独,反而是对南璟的向往,质子等了多年只为这一刻能归家,南璟有山水有草地。 那座神域道观是他儿时常去游玩的地方,曾经她们兄妹并不想困在南璟,但是如今偏偏最不愿呆的地方成了向往。
第122章 保护 月挂天穹,马车不停歇地往延城赶去,夜风轻拂,本该是一丝清凉,却让顾司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中不安。 顾司宜掀开车帘查看一番,祖叙言已经靠在马车内睡着了,但是她听觉敏锐,顾司宜轻微的动作都能被她所察觉。 祖叙言眼睛微睁开,深深吸一口气驱散睡意,她朦胧地问:“喝的多了点。”祖叙言身上的酒气还未散去。 顾司宜说:“我是不是吵着师傅了,快到雏上城地界了,我奇怪为何这一路都未见南璟王的影子。” “许是走的小路。”祖叙言打着哈欠坐起身,恢复清醒的状态,她打开身上背着的布袋,在里面一顿翻找。 顾司宜多看了两眼问:“师傅在找什么?” “醒醒酒,老了,喝了酒头疼。”祖叙言随身都会带着自己的药。 布袋子里装了不少药瓶,还有一本医书,祖叙言在服了药后,在角落找到一张纸条。 她眯着眼看不清纸张上的内容,年龄的加持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医治这蜕化。 “糟了!”祖叙言拍着大腿,“怎么给忘了这张药方,药方是两张,那一张调养,这一张为辅。” 顾司宜拿了过来,匆匆扫了一眼,祖叙言平日喝酒,拿错了也是正常的,她掀开车帘,“停车。” “马车走了不久,我从小路折返去寻他,师傅你们先行。”顾司宜钻出马车。 祖叙言担心地跟在她身后,“大半夜的,你万一遇到野兽该怎么办。”这次下浔安,顾司宜带的都不是会功夫的,唯一会功夫的景澜已经离开回了邢州。 顾司宜想亲自过去送药,也是想见见封慕礼,有些话还是当面说一说比较稳妥。 “我有袖箭。”她上了马,“有劳师傅先一步到延城,我很快便追上来。” 祖叙言拗不过她,这一路也没见到有山匪,况且她有傍身的东西,顾司宜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庇佑的世家姑娘。 她听着马蹄越来越远,才上了马车,这时候棘手的不全是瘟疫,祖叙言一直呆在关卫没有离开,是因为顾司宜身上的春蚕散还没有解药。 唯一的解药顾司宜给了季般般,她知皇宫险恶,因为她也曾陷在皇宫,情意在宫里是最不值得提及的东西,也是最没用的东西。 如果季般般能打破她这一层偏见,那她才能放心离开,她给了顾司宜选择的机会,也给了对这段感情中恳的建议,她不评价是非,也不论人好坏,路都是要人自己走。 季般般并不知顾司宜在浔安边境被巡抚接见一事,她快马加鞭在顾司宜离开河道不久后便追到了此处,不过天已黑,借着月光她隐约瞧见河道对岸的刀光剑影。 她定神观察着对面,月光勾出模糊的轮廓,只见尸体堆砌两旁,很快连那仅剩的活人也纷纷倒下,金属碰撞的声音回响。 紧张的血气声让季般般双眉皱在一处,血光四溅映红月色,河道并不宽阔,忽而间,连那唯一功夫不错的男人胸口中箭。 季般般这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牵着马过了岸,那是封鹿栩的声音,他哭的撕心裂肺。 三个黑衣人朝着封鹿栩逼近,刚举起刀时,季般般拿出弓箭借着月光射去,正中一人心脏,三个脑袋转了过来。 “若不想死便滚。”季般般冷声走近,她是没有理由保护封鹿栩,她可以袖手旁观,但是如果是顾司宜的话做不到,她现在做的是顾司宜希望看到的事。 剩下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没有朝季般般下手,反而是趁着空隙时间去杀封鹿栩。 封鹿栩抱着奄奄一息的封慕礼,哭的不成人样,封慕礼借着最后一口气看清了儿子的脸,但喉间堵着的气让他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征战一生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容易便死了,这几个人是高手,但是,他们阴险奸诈的手段让他落了圈套。 他的伤口变黑,季般般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这时也明白了封慕礼为何会败,再是那战场英雄,真枪实刀才能彰显,下三滥的手段便是封慕礼的克星。 季般般拔剑拦下,而他们并不打算罢休,因季般般的阻拦变得更加艰难,厮打在一起时,季般般发觉这怪味让她逐渐无力。 当那人手中刀剑砍向季般般头顶时,那人却莫名其妙的收了剑,这被封鹿栩看的清清楚楚。 封鹿栩不是傻子,他们并不想伤害季般般,只能说他们认识季般般。 刀一顿,一收,给了季般般机会,她提剑从两人脖上滑过,给二人抹了脖子。 尾音一落,便是黑夜端口传来马蹄声,封鹿栩呜噎抽泣着,他抱着那具尸体久久不能平静,季般般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顾司宜还未下马,借着月光看到这一副惨象,季般般的剑端还滴着鲜血,她第一时间下马,奔向季般般,盖不住焦急,“怎么回事?” 她听到封鹿栩的哭声,于是望过去,当顾司宜看到封慕礼的尸体瞬间惊讶。 “发生何事了?”顾司宜看着季般般,试图在她这儿寻找答案,“你受伤了吗?”她左右打量着季般般。 季般般欲要开口,却被封鹿栩打断,封鹿栩怒道:“二殿下既想派人杀我,又何须在姑娘赶回来时做这好人。” “谁想杀你了,你乱嚼什么舌根。”季般般轻蔑地撇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顾司宜睁大了眼看着季般般,封鹿栩又说:“方才我明明见那刺客不忍伤你,若不是你的人,你作何解释!?”封鹿栩声音大了点。 季般般嘴唇刚张开却停在了半空,刚才她也发现了,若非如此,她杀不了那两人,她抿着唇,最后不再决定同封鹿栩解释。 顾司宜问:“是你做的吗?”她在寻求答案。 “不是。”季般般回答的干脆。 南璟王死了这是一件大事,这预示南璟将不再受控,偏偏两个儿子都还活着,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南璟的军队不会对此善罢甘休。 然而这个解释,说是山匪不会有人信的,他们本就对季锦十封城,朝廷压了质子的事情不满,大北经不起任何折腾。 封鹿栩一向是个温和的人,这一刻他也无法抑制悲痛,嘶吼,“朝廷何时善待过我封家,二殿下你是皇女,为了权势你要杀我便明着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可耻!” 顾司宜不说话,眼中流露无法置信和惊愕,她试图在确认眼前发生的一切。 季般般神情错愕,顾司宜不信她,因为想要封鹿栩性命的人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这锅她背定了。 顾司宜伸手便要打她,这次却被季般般抓住了手腕,季般般觉得自己很可笑,她说:“顾司宜,我马不停蹄地跑来找你,不是为了背这锅的,你要是觉得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反正你也不信我。” 季般般手上并未使劲,从她看到顾司宜眼中含泪,心寒之余她又觉得心疼,她丢开顾司宜的手。 “那你为何不解释!”顾司宜急了,她下意识看着封鹿栩,季般般必须解释,解释了打消封鹿栩的疑虑。 季般般轻轻地冷笑一声,她什么也不说,她心里有底做这事的人是她的人,但是允乔根本不敢再背着她做事。 熊炯也不可能,所以她没办法解释,她怎么解释都是错误。 她从未想过顾司宜会不相信她,当初那个站在她身侧与她并肩前行的顾司宜已然消失。 封鹿栩哭的撕心裂肺,顾司宜拉住季般般的手说:“你解释,你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季般般面上恢复以往的冷漠,好似顾司宜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般,她拉着顾司宜的手,将顾司宜拉到马旁。 顾司宜挣脱开季般般的手,“你放开!”她一把推开季般般,“你来找我做什么,谁要你来了。”顾司宜压抑着眼泪。 “我平日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我真就不该来。”季般般没有管她,自己上了马,扬长而去。 而那尸堆里,剩下悲泣的哭声填满了黑夜,那种无力并非全是生命的逝去,还有失望。 顾司宜走到封鹿栩身边,她蹲下身,封慕礼的双眼未闭,她伸手盖住他的双眼,将眼睛帮他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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