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月章一脸无语,阿桑则一脸了然,“明白了,和左撇子无关。” 沈月章已经相当熟练的把勺子丢进阿桑碗里:“就是纯粹觉得别人碗里的香是吗?” 阿桑摇摇头,看着管家,活学活用的,“因为是同僚,所以和光同尘。” 老管家听得眼中一片精光,沈月章一手护着小碗,“是和光同尘,不是和碗同勺!” 老管家没管沈月章的抗议,只一脸惊喜地给阿桑添了碗米饭... 当然,除了会抢吃的这一点,阿桑对沈月章一直很好。 沈月章让她出去打听谁得了花魁,阿桑二话不说就走,然后给沈月章带回来一车的消息。 除了皇帝陛下决意与匈奴开战这种大事,还有诸如陛下下定决心,是因为那日朝议之后,是她外祖父拖着病体前往御书房,同陛下表明自己支持开战。 又诸如皇帝调遣幽州十万兵马赶赴前线,又诸如皇帝命永定候,也就是她老父亲前往宝华寺,代三军叩神... 沈月章除了感慨自己躲过一劫,更加好奇,“所以你说了这么一圈,那晚究竟是谁夺魁了?” “谁也没中。”阿桑说:“老鸨说九娘和蕊娘那晚被人叫去府上伺候了,没参加最后比赛。” 九娘是沈月章压的人,蕊娘是段良压的人,两个人自然压得都是极有可能夺魁的人!而夺魁之后,花娘的身价便会暴涨,按道理,老鸨是不可能会在百花宴之前,把这两个摇钱树放出去的! 沈月章一脸纳罕,“她们都是百花榜上前几的人,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堆上去的,这么不声不响的被人带走,那些花了钱的人就没有意见?” 能花出去这笔闲钱的人,谁又是好相与的,何况身在京城,有权有势的一大把,谁这么大的权势,居然能直接把人带走? 沈月章追问,“那打听出来是谁请走的没?” “没有,”阿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听说这几日好些人在万花楼里闹事,老鸨就把钱都退了。” “喏,这是你那一千两。” 这一千两,是沈月章花出去,记在永定侯府二公子账上,也就是沈清玦出的。 但沈清玦压根没想过沈月章花出去的还有回头钱,加之万花楼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于是这钱,就顺顺利利落回了沈月章这里。 阿桑看着她,“你要去还钱吗,你弟弟那?” 那当然...不还! 背负了一千两欠款的沈月章这些日压力太大,她需要这笔钱来放松一下自己紧张的身体和灵魂! 于是压根没想过还钱的沈月章大手一挥,“走,有钱了,咱们出去玩去!” “那不行!”阿桑难得严肃,“太后不让你出门。” 沈月章“???”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阿桑一番,你认真的?! “不是。”沈月章一脸难以置信,“咱们才是一伙的,你干嘛听她的啊?” 阿桑:“她说能让我见小姐。” 沈月章:“......” 行吧,是我给的不够多。 认清真相的沈月章黯然了。 她现在难得有钱还有闲,可居然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 关键是难得有钱了啊! 沈月章捏着银票,脸上的悲痛浓郁到迫人,阿桑有些不大好意思。 毕竟沈月章之前还帮她给小姐递过信。 思虑片刻,阿桑笨拙的半蹲下安慰,“没事儿,你出不去,我可以啊!” 沈月章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这是人话吗?!” 阿桑又接着道,“不是,我是说你出不去,但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去给你买回来啊!” 沈月章这才神色稍霁,“你说真的?” 阿桑一本正经的点头。 沈月章思忖片刻,“...你还得跟我保证!” 阿桑:“你写个单子,我保证一样不落的给你买回来。” “不是,”沈月章指着她,“你保证,以后不会抢我的吃的!” 阿桑“......” 沈月章语气平淡无波,一针见血:“你为什么露出一副要割你肉的表情?” ------ 沈月章给阿桑的单子上,除了酒水就是话本子。 从下午太阳没落的时候,两个人就嘀嘀咕咕躲在房间,直到入了夜,沈月章特意从里头上了门闩,然后招呼阿桑坐下。 “阿桑,来,先喝坛酒壮壮胆!” “为什么要壮胆?” 沈月章埋头在那堆话本子里挑挑拣拣,闻言头也不回的,“这不是怕你一会儿放不开嘛!” 阿桑依旧不懂,但还是乖乖照做了,一大口浓烈的桂花香入肺,阿桑缓了口气,“看话本子还要放得开?” 沈月章含糊应了两声,又对着手上挑出来的几本有些犹豫不决,于是转头问道,“阿桑,你喜欢洒家还是猴子?” 阿桑一口酒呛住,默然半晌,她神色莫名有些委屈的,“我喜欢我们家小姐。” “小姐?”沈月章翻翻捡捡,“高小姐?也行吧!” 沈月章握着话本子,又看了眼房门,确定是关着的,这才坐到阿桑旁边,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她把话本子摊开在阿桑面前。 指着上面的【十八回,观音院唐僧脱难,高老庄行者降魔】说,“来,我来给你讲讲这出戏该怎么演!” 第29章 我怎么娶你? 沈月章和阿桑一早就钻回了房间, 晚饭都没出来吃不说,还特意叮嘱杨伯,不管她们房间里传出什么动静, 都不用管,更不要开门。 杨伯肯定是放心不下的,叫人隔着老远听了一耳朵,下人回话。 “听不真切在说什么,只听见了些什么‘你这妖怪哪里跑’‘活雷公’‘枉死狱’‘爹爹救我’。” 够了!听见这些就够够的了! 这是撞了邪了啊! 杨伯年纪大,经历得多,立马叫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围了那处院子,然后又叫人弄了些黑狗血、黑驴蹄子备着。 到底是宫里的人,他还叫小厮快马加鞭去宝华寺传信, 顺便让他们请几个大师回来, 做做法, 驱驱煞! 管家这边从天色朦胧等到月上柳梢,终于在城门快要关上的时候, 等来了宝华寺的车马。 马车从侧门而入, 一路到了那处严阵以待的院子前。 管家心下一松,忙迎上来,“大师, 您终于到了, 我...” 然而出乎意料的,车帘掀开, 来的居然是柳云! “主子?!” 柳云应了一声,淡淡抬眸, 看向院子深处。 柳云收到管家的消息的时候,刚忙完今日的琐碎。 前日是先帝的冥诞, 昨日是永定候代三军前来叩神,都是容不得出错的大事,柳云劳心劳力两日,今日才稍稍清闲些,便又得知了沈月章“撞邪”的消息! 柳云自然不信鬼神,来的时候也问了清楚,心中早猜到了沈月章在这里做什么妖,她从容镇定地叫周围的人都撤了,连带着那些黑狗血和黑驴蹄也都带走,这才瞧着那从外头上了大锁的院门。 “杨伯,把锁打开吧。” 杨伯一脸为难的,“主子,没钥匙。” “???”柳云的困惑都写在了脸上,“没钥匙?” 管家点点头,“这锁是小沈姑娘叫锁的,还让老奴锁完把钥匙丢进去,明日她醒了,再丢出来。” 柳云“......” 行,长进了,知道这么干会丢脸,还知道把自己锁起来了! 柳云深吸口气,缓步上前,边走边问道,“她没跟你说在里面做什么?” “没。”老管家亦步亦趋慢半步跟着,“小沈姑娘说和阿桑姑娘有正事要谈,还说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过来。” “正事?”柳云嗤笑,“她们两个能有什么正事!” 主子明摆着不信鬼神这一套,作为一个合格的下人,自然要紧跟主子的步伐! 管家闻言,立马开始认真回想这两日,她们二人的表现,之后眉头紧锁,思虑片刻,“...许是小沈姑娘在研究,怎么在阿桑姑娘的虎口底下夺食吧?” 柳云“......” 但不管怎么说,锁没开总归是进不去的,管家瞧柳云盯着那锁头眉心微蹙,立马道,“老奴去找块石头来砸了锁芯。” “不必。”柳云犹豫片刻还是摘下了一根金簪,在锁芯处鼓捣两下后,铁索应声落地。 管家有些错愕地瞧着,很快,他近乎本能的夸赞道,“主子好手艺!” 屋里,两个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 阿桑趴在桌边,身边三个空掉了的坛子。 沈月章手里握着卷书,东倒西歪地,半是讲解,半是表演,指着阿桑道,“你是高老庄的高翠兰,被猪八戒绑走,关在屋子里。对,你,你就在哪儿,别动!” 她努力地辨别书上的文字,然后看了好半晌,又道,“我是你爹,带着孙猴子来救你,然后,然后关你的房间上了锁...” 沈月章说着,走到关着的门前,自说自话。 “老头,你去取钥匙来!” “有钥匙,就不用你了。” “嘿嘿,俺老孙,逗你的!” 沈月章用力推了把面前的门。 这门为了防止自己丢脸,在她清醒的时候也上了闩,不过这会儿,沈月章的脑子里都是孙悟空拿着金箍棒捅开锁的剧情。 她把书一卷,随手插在后腰,然后开始四下寻找。 阿桑瞧她寻寻觅觅,不由问道,“沈小姐,你...呃,找什么呢?” 沈月章快急哭了,“我金箍棒不见了!我找不到金箍棒,开不了锁,开不了锁,就救不了你!我的女儿啊!” 她哭哭啼啼地抱着阿桑脑袋,阿桑眉心也皱紧了,她转过头,忽然眼前一亮,指着门闩,笑道,“那不是吗?” 沈月章满面疑惑:“这么小一根?” 阿桑笃定:“肯定是你变小了!” 嗯,有道理! 沈月章去抽门闩,门开了,露出外面正走来的柳云。 沈月章狐疑地瞧着一前一后两个女子的身影,嘟囔道,“奇怪,怎么两个高小姐?” 柳云没叫管家跟进来,毕竟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没必要多叫个人看笑话。 她只身走到门前,瞧沈月章眼神涣散地盯着自己,还没摸清她这又是发的哪一处的疯,便冷声问道,“呦,这是谁?鲁智深还是嫦娥?” 而屋里,已经被带着走过许多次剧情的阿桑恰如其时的叫道,“爹爹,我在这呢!” 沈月章这便立刻确定了,她们家高小姐是里头那个! 她立刻转身,脚软腿软的扑到阿桑身上倒着,“乖女儿!” 柳云愣是没看出来这是演的哪一出,而里面的父慈子孝也不过一瞬,沈月章用力推了把阿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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