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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丁素很想热情而温暖地回她，只是紧迫的午休时间并不允许她这样做。 Sabrina依旧跟在她身后：“我是有想追的人。只不过那个人不是你，是你的情敌。” 这一句话成功拉住了薛丁素的脚步。 “谁？” 是她想的那样吗？不会吧？ Sabrina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薛丁素跟她去角落里说话。薛丁素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还是被八卦的力量打败。 “你刚说什么？什么情敌？”屁股一挨上凳子，薛丁素就立刻向她确认。 Sabrina开始熟练地拆奶茶包装：“那天在书咖，我听到你和Tracy说的话了。你就是她等了很久的那个初恋吧。” 她甚至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了斩钉截铁的肯定句。 薛丁素脑子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她听到了。她知道了。她知道薛丁素和王若珊的关系。那么潜潜……等一下，她刚才说她喜欢谁来着？ 薛丁素震惊地瞪着Sabrina：“你喜欢潜潜？！” Sabrina拆开吸管的包装，缓缓丢给她一个“你好迟钝”的无语眼神。 “我和你是一伙的，朋友，所以你放心。”她把一杯奶茶递给薛丁素，“Your secret is safe with me.” 但是她和王若珊的小秘密是不是安全已经不是薛丁素关心的重点了。她在发现自己卷入四角恋的震撼中久久无法回神：“你，这，不道德啊。” “喜欢是情感，不是道德。”Sabrina回了她一句相当有哲理的话，“相信我，这个道理我已经提前帮你琢磨了好几年了。” 薛丁素接过奶茶缓缓喝了一口，然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五分钟。够吗？够不够都不管了！这八卦今天她必须挖个清楚。 “展开讲讲。”她狠狠咽下一连串的珍珠，“从头开始，事无巨细。” Sabrina拆开了剩下的那杯奶茶，慢悠悠说道：“我和Tracy、潜潜是大学校友，其实她们两个是因为我才认识的。我和潜潜一直都知道她有一个放不下的初恋。” 薛丁素一时不知如何评价，只能安静听着。 Sabrina继续说道：“留学生的圈子本来就不大，像Tracy这么漂亮又单身的女生，一开始是有很多人想要追她的，但这些人很快就会被珊姐的古怪性格劝退。” “性格？”薛丁素有点困惑，“她性格没什么问题啊？” “那是现在。”Sabrina翻翻眼睛，“那个时候她真的很难接近，不要说是谈恋爱，有很多人一度以为她听不懂中文，因为她完全不和任何人讲话，整天抱着本书坐在教室最前排，要不然就是蹲在图书馆角落，假如你问她要联系方式，她只会说sorry，I don't have one。” 不得不说，和薛丁素印象里抱着书本就打瞌睡的少女版本王若珊大相径庭。 “那你们都是怎么和她认识的？”她忍不住问。 “小组作业咯。”Sabrina说，“我和Tracy在一堂课上被分到一个小组，需要经常约着讨论问题。有一次结束meeting，正好遇到潜潜来找我，她们两个才认识。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性冷淡直女，只当好朋友相处。后面熟了，她才慢慢告诉我们，说她有个等了很久的初恋，到现在都没办法完全忘记那段过去接受新的感情。结果潜潜得知她是女同，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贪图美色，就开始狂追她，追了大半年她才松口说可以交往试试看。” “那你也挺惨的……”薛丁素言不由衷地感慨，“看着你喜欢的人狂追我的前女友。” “不用同情我啦。那时候我也有别的女友。”Sabrina大度地摆摆手。 薛丁素猜测自己在听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定是出现了非常微妙的表情，因为Sabrina很快就叹了口气，对她解释道：“我们的关系很复杂。” 虽然不知道个中纠葛，但薛丁素还是礼貌地点点头以示尊重。 “所以说……”她把话题扯回来，“潜潜知道我的存在？” “知道。”Sabrina说，“她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你而已。Tracy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从来不会多提一句，这么多年我们连你的照片都没见过。” 可能是因为那个年代根本也没机会留下什么合影吧。薛丁素阴暗地腹诽。 “那她们既然能在一起那么久，不就说明阿若已经放下我了。”她开始理性分析，“我和阿若的事已经过去十年，你总不能让我现在去插足她们——” 她生生咽下了后半句“来满足你的愿望”。 Sabrina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似的，冷笑一声：“拜托，别用那种老夫子的眼神看我。要是她们两个真的是天选良配，我还会坐在这里吗？”她把吸管往嘴里一塞，“她们都半年没有性生活了。” 薛丁素差点被嗓子眼的珍珠呛死。 “怎么这种事你都知道？！”她猛吸一口奶茶，半天才把这颗黏人的珍珠给顺下去。 Sabrina暧昧地咬着吸管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比出一个耶的手势：“拜托，在床事这方面我可是专家。以前我纵横情场的时候，很多床伴都超爱我的。” 薛丁素强烈制止了她继续描述细节的动作。 “我已经很难直视你的脸了，别让我再难直视你的手。”她说，“我也不想听我前女友和她现女友的床事。” “好吧。”Sabrina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总之，你的前女友和她的现女友，她们两个除了性取向一样，从喜好到性格都是南辕北辙。她们两年之内因为性格不合闹分手的次数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三四次。” “呃……”薛丁素沉默片刻，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个信息，“既然她们分分合合那么久都没你的事，你又在瞎起劲什么呢。” Sabrina神秘一笑，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话：“那你觉得潜潜为什么独独找我来咨询床事？” 薛丁素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又被珍珠不详地黏住了。不是吧。她们两个看起来不就是普通的朋友吗。总不会—— Sabrina舔了舔自己指尖沾上的奶昔，说道：“有过良好的体验，才会有足够的信任。回头次数越多，信任度越高。” 我。勒。个。大。去。 在听懂Sabrina言下之意那一刻起，薛丁素感觉自己的脑子都炸了。 午休结束的闹铃适时响起，薛丁素瞪大眼睛看Sabrina悠闲地把摊在桌上的东西收进袋子：“还想听的话，下班来这边找我。” ---- 本文进度条应该差不多算是跑了1/2了。
第十七章 == 这一整个下午，薛丁素枯坐在工作文件面前，双手放在键盘上，不管怎么打，都只能空荡荡地打出“下班”两个字。 一秒一秒挨到下班时间，她根本懒得顾及同事领导先走的职场礼仪，拽过包关上电脑转身就走。等到她一路小跑来到中午吃饭的桌边时，Sabrina已经坐在那里按手机了。 “我来了。”她甩了包一屁股坐到Sabrina面前，“……你和潜潜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Sabrina的表情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的态度：“上过床的朋友啊。不犯法吧？” 薛丁素被她的理直气壮噎住了：“法律只是维系道德的底线，你懂我意思吗。” Sabrina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冷静点，我们只不过是会在彼此都空窗期的时候偶尔酒后乱性一下的朋友，不至于上升到突破道德底线的程度吧。” 乱啊。太乱了。人类感情的复杂性令薛丁素额头直跳。她摇了摇头，决心不去追究这件事里幽深复杂的情感流动性质，她只关心她想要关心的那个人：“阿若应该不知道吧。” Sabrina看她的表情好像她说了一句废话。 “好吧。”薛丁素叹了口气，“所以你们偶尔上床，但是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在一起，我真是不太理解。” Sabrina想了想，十分诚恳地反思道：“这件事说起来，主要是我的责任。我和潜潜很早就认识了，可以说在你前女友出现之前，我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只不过那时候我不想被一段relationship限定，也不想给出任何承诺，等到我发觉她比我想象中更重要之后，她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薛丁素沉默片刻，由衷地感慨道：“我一直觉得我对阿若已经很混蛋了，想不到渣中自有渣中手。” Sabrina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 “那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放过她们吗？”薛丁素的反问发自肺腑，“我们以前伤害了她们，她们抱团取暖。现在她们过得很好，有矛盾，但不影响感情。我们其实不应该在她们感情脆弱的时候过去横插一脚。” Sabrina眯起眼睛，露出狐狸一般的狡黠：“理智上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老实回答我，当你听到我说她们两年分手三次的时候，你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惋惜还是窃喜。” 薛丁素没说话。 “人都是自私的。”Sabrina从她的表情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你别不好意思。她俩见到我们的时候未必不会有问心有愧的瞬间，这是人性。” 这一次薛丁素不敢苟同：“我不知道你和潜潜是什么情况。以我对阿若为人的了解，她不会。” 对于薛丁素的回应，Sabrina一笑而过：“你是不是太低估自己在Tracy心里的地位了。她要是真的放下了你，为什么她要向我们隐藏你的身份？” 薛丁素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狂跳起来，她费了好大劲重新捋直自己的舌头：“……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想去做什么刻意破坏她现在的感情。” “你破坏不了已经有裂纹的东西。”Sabrina又开始搬弄她云里雾里的隐喻，“最道德的选择不一定是自己最想要的选择。” 薛丁素点头，再点头，然后把她递过来的话推了回去：“那我选择远离纷争。也希望你早日看破红尘，和潜潜说清楚你对她的心思，你俩好好做个了断，别搅这趟浑水了。我不想看阿若受到伤害。” Sabrina扬起眉，像是认真在考虑她说的话：“你是这样想的吗？我倒是觉得如果我把这个选择推到她面前，才是对她和Tracy最大的伤害。” 薛丁素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什么意思？你觉得潜潜会为了你抛弃……”她话还没说完，Sabrina忽然伸出食指冲她嘘了一声。 接着，她从边上拿起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扒拉了几下，然后当着薛丁素的面拨通了备注“q”的号码。 嘟嘟两声过后，电话接通了，即便没有开免提，潜潜的声音还是通过话筒漏了出来。 “怎么了？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没事，就是周五本来不是要和你们约饭吗……”Sabrina看了薛丁素一眼，“我能多带个人吗？” 那边沉默了片刻，又很快变成调侃的语气：“怎么？又有新女朋友了？换的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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