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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们的周末。”王若珊无奈地看她，“我们这种实体店要放假也是工作日放假。你是不是真想我破产。” “晚开个十分钟二十分钟有什么关系。”薛丁素的手指一圈圈绕上王若珊的发丝，“老板娘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王若珊眯起眼睛，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确定哦。最多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绝不耽误你赚钱。”薛丁素勾着王若珊的脖子吻下去，圆满海马漫游的梦境。 消息提示声在旁边接二连三地响起，非常煞风景地把她们拉回现实。 “你不回吗？”王若珊停下来去看声音的来源，“好像是何嘉木。” “不差这一会。不理他。” 薛丁素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口袋，连带着外套一起甩到边上，捧着王若珊的脸重新沉回棉花糖一样的吻里。
第二十八章 ==== 事实证明不接电话有时还是要紧的。 一个小时之后，当薛丁素忙着把衣服毯子丢进洗衣机，而王若珊一边擦着洗完澡的头发一边给她朗读何嘉木发来的消息时，她才后知后觉得知何嘉木和大姜分手了。 回想起他们两个如胶似漆的模样，薛丁素不禁错愕，抓过手机就飙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何嘉木泪眼朦胧，强烈谴责薛丁素重色轻友不接电话的行为。 “如果我是被那个狗男人谋杀向你求救，现在我尸体都凉了。” 可以。已经变成狗男人了。看来问题不是一般严重。 “你这不是没被谋杀嘛。”薛丁素嘿嘿一笑，试图蒙混过关，“到底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知道我平生最恐直男！但现在我才发现，这世界上有比直男更不能沾的东西，那就是公务员！”何嘉木说了两句，脸上的表情都扭曲起来。薛丁素看了王若珊一眼，挤眉弄眼请求援助。 “嘉木，你要不要过来啊？”王若珊凑过来，带着她母性的慈悲，“我请你喝咖啡。边喝边说。” 两小时之后，何嘉木提着他的笔记本电脑风尘仆仆出现在书咖里，说是批判渣男也不能落下毕业论文。 于是，在书咖的vip宝座里，伴随着何嘉木抽抽嗒嗒的哭诉，薛丁素渐渐搞清楚了这场分手的来龙去脉。原因非常荒谬。因为大姜就业失败，准备考公，他的履历里不能留下任何可能导致他失败的“污点”。 “我还以为这次终于找到同甘共苦的真命天子，结果找到个陈世美啊。” 何嘉木抱着抱枕倒在薛丁素肩头大哭。披萨跑过来蹭他的手心，示意他抱走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口水垫。 “人家要追求更稳定的未来，这也没办法。”薛丁素把餐巾纸盒塞进他怀里，置换出披萨的爱枕，“起码人家和你说开了，总好过拖着你冷暴力吧。” “而且这决定对他而言不一定就是好事。”王若珊切了盘水果放到他面前，“我之前和工商那边的人打交道，官僚得要死。我们这种人要是进了机关单位，过不了两个月就被催婚到抑郁。” “对啊，错过他是你的福气。”薛丁素点头附和，“现在就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软件下回来，一口气钓上五十个男人，总有一个比他好的。” “算了！”何嘉木揪过餐巾纸抹了把脸，无端端振作起来，“男人没意思！我要洗心革面找个新的人生目标！立志让陈世美高攀不起！” 王若珊正在旁边帮何嘉木检查论文摘要的语法，闻言抬起头来插嘴：“我觉得你英语挺好，要不考虑一下出国读个博士。” “他肯定不行。他最讨厌走他爸妈的老路了。”薛丁素想都不想就替何嘉木回绝。 想不到何嘉木听到这句话竟然认真沉思起来：“其实也不是不行……到时侯毕业了，不但是个博士，而且还是个合法男同。” “不是吧……”薛丁素难以置信，“你来真的啊？” “如果你想学英语，楼上有卖教辅材料的。”王若珊划拉着屏幕不咸不淡地添了一句，“托福雅思gre，日德法意西，主要看你往哪去。” 失恋的结果是何嘉木凭一己之力贡献了王若珊店里的一半日营收。 晚些时候，当薛丁素站在店门口，看着夕阳西沉，而何嘉木心满意足怀揣着自己一袋子新鲜出炉的人生理想踏上出租车，不由得转过头对王若珊由衷感慨：“我觉得我有点小看你了。市政大楼倒了你这店都倒不了。” 王若珊收了一排的杯子堆进水槽里面，然后唰的一声拧开水龙头：“你别小看书店，书店贩卖的是每一个人的欲望，区别只是你怎么去挖掘。” 薛丁素哇了一声，递过去一个被落下的空盘子：“你现在真是不一样了。” “切。我高中那是懒得学。我要是认真学了，谁给谁辅导还不一定呢。”王若珊接过她的盘子，顺手点开了放在一旁的圆球音响，吉他和鼓点像夏天夜晚的萤火虫一样流淌出来，和咖啡豆的味道混在一起，填满了整个木头书架搭成的空间。 薛丁素在哗哗的水声里享受着这一刻短暂的宁静：“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读一次高中。” 王若珊用蘸着水的手指往她脸上弹水珠：“为什么？你不想遇见我吗。” “哎呀！”薛丁素咯咯笑着往边上躲闪，“青春期有青春期的好处，不过长大也有长大的自由，虽然永远赚不够钱，但起码没有家长追着你唠叨了。” “说得也是。”王若珊揪起几张厨房纸擦干盘子上的水渍，又把东西塞进消毒柜里，“说真的，如果你赚到很多很多钱，你会想做什么。” “请你吃火锅。”薛丁素想了一下，“然后再继续读书吧……读点自己喜欢的专业，不用考虑经济前景的那种。” “说不定我们都应该读个博士，像嘉木那样。”王若珊点点头，“等我赚到很多钱，我们就卖掉书店，一起环游世界，然后找一个风景优美不用加班的地方定居。” “那得要卖好多书啊……”薛丁素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你想去哪里？” 王若珊的眼睛闪了闪：“不知道。就像嘉木说的，去一个可以合法做同性恋的地方吧……” “等我们赚了足够的钱，”薛丁素说，“我们就去北欧的森林里做女巫。” 王若珊笑了起来：“干嘛。你要和我去荷兰结婚吗。” “现在可不止荷兰了，什么英国、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薛丁素掰起指头数着数着又停下来感叹，“阿若，我们好像真的到了可以私奔的年纪，感觉好梦幻。” “要不我们干脆私奔去月球。”王若珊逗她，“那里不要签证和护照。” “好啊，从今天开始朝着月亮走，走到哪里就算哪里。”薛丁素一半认真一半玩笑，“就像武侠小说里仗剑江湖的侠客一样，消失在天涯海角。” “不错。”王若珊若有所思地点头，“明天我就把你这句话打印下来，贴在那边的书架上做宣传语。” 窗外的晚霞渐渐被星空夜没，月亮挂在楼层与树梢的中间。看起来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圆球音响里歌一首接着一首的轮换。向着月亮走吧。不管终点停在哪里。至少当下这一刻我们还有月亮。 =全文完= ---- 谢谢大家来看这个睡前小故事！祝我们有一天可以更加自由和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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