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安沉默,她又说:“但我爱你,曾经我见兄长与宋君欢好,远离燕京,对此很是不解,现下我明白了。”
门前的杏树被风吹过,些许树叶落下,苏羌月语气欢快:“我要与你长长久久,共朝夕,看沧海桑田变化,不论你喜不喜欢我,只要你在我身旁便好。”
顾惜安那低沉的声音,似乎有喜悦的语气:“阿月,我爱极了你。”
微风又缓缓拂过,却不似祁州城那班寒冷,倒像是那日白惊霜抱着师弟的尸体一般寒冷。
二人正欲离开,便见白惊霜拖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她们许久未见了,直说:“将军,公主。”
太行师太从禅房里走了出来,看到了在白惊霜身后的楚白,只福了福身子:“谷主,将他葬了吧。”
仅一句话,便彻底消磨了白惊霜心中的念想。
“药王谷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惜安上前。
“想必你也知道,如今周国是慕容旭执政,我师弟在八月炼出了一瓶毒药,他便来抢。” “什么样的毒药?”苏羌月看着白惊霜。
“无色无味,入水即溶,可外入,可内服,中毒者一开始不知道,只是后来先是没有味觉,再是嗅觉,再是眼睛,最后听不见后,七窍流血而亡。”白惊霜看向楚白,似乎还想着他雨中托付给他的事情。
“再后来,那些人抢不过,便大打出手,那慕容旭真真是阴毒,在剑上淬了剧毒。我师弟……这才……”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了。
“所以,那瓶东西被慕容旭拿走了,是吧。”苏羌月眯起眼看着白惊霜。
峨眉山的山脚有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常年瀑布不断,花树繁茂,小桥流水。
站在楚白的墓前,白惊霜问苏羌月:“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报仇,报你的灭国之恨,我的杀兄之仇!”
“我没有仇恨。”
白惊霜有些讥讽:“那你那日要死要活的跳城墙做什么?”
只见白惊霜拿出一个玉扳指,放在苏羌月手上,跪了下去:“今后,你就是我主子,我效命于你,但是慕容旭的命必须在我手上了结。”
苏羌月转身勾起了唇角:“好。” ---- 冻死了……冻死了…… 宝宝们要好好保暖啊
第21章 我自有安排
京都城门大开,一匹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挥着手中的军报:“祁州紧急军报,快闪开!”
“大捷!大捷!胜了!”金殿的人欣喜若狂,只见抬眼间便见慕容渊跪下道:“恭贺五皇子,拿下燕京!”
紧接着,身后的一介朝臣纷纷下跪恭贺。这一跪便让慕容旭飘飘欲仙,觉得这身后的宝座是他的囊肿之物。
城门大开之间,一辆华贵的马车浩浩荡荡驶来,窗前的珠帘摇晃着。
车后仪仗八扇,红箱数不清多少箱,见到这阵仗的人无不感叹——这是谁?好有权势。
一人拦住了车队的去路,苏羌月开口:“何人拦路?”
那人作揖:“在下谢昭,特来迎接明昭公主殿下。”
车队随着谢昭的马蹄去了驿站,一路上民众惊叹不已。
他们这才知晓这是刚刚破国不久的明昭公主,嫁到周国竟还是雍容华贵的做派,毫不示弱。
底下的有人说:“据说明昭公主乃是美貌绝世的美人儿,还和峨眉山上的师太学过几年呢。”
“这……这女子如何能学武?又不是脱了发的尼姑。”
“诶……要怪就怪那蜀国皇帝太宠他这个小女儿了,将她成了这无法无天的模样。”
一队人马终于消失在街上,一些人还望着他们都身影。
一袭紫衣被人扶着,撩起了门帘走了出来,望向谢昭颔首低眉道:“多谢谢昭将军。”
苏羌月使了个眼色,便见白惊霜拿了几个碎银放到了谢昭手中,他见状直直地跪了下来:“臣惶恐!”
但银子还是塞进了谢昭的手中,苏羌月走进客栈,让所有人下去,不要打扰她。
谢昭看见顾惜安一脸讶色,竟结巴了起来:“你……你不是死了么?”
顾惜安一拳打过去,打得谢昭手臂生疼:“你才死了,我顾惜安便是断腿断脚,半死不活不也得爬回来?”
谢昭一阵无语,负着手,又指向她:“怎么爬出来的这次?”
“我啊?当然是被那药王谷的白谷主救了!”
“扯淡!”谢昭回了顾惜安一拳。
“今日你们才到,现如今去了蜀地参战的人都在金殿论功行赏,你不去?别告诉我你没参与。”谢昭的眸匿着锋芒,眉尾上翘,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苏羌月望着二人的身影离去,叹了口气。
白惊霜从门外走了过去,拍了拍肩说:“你叹什么气?”
“我什么时候能像他们那样自由就好了……”
“他们也是被圈着的,比如那位谢昭,”二人相对而坐,“也并非那么自由,他被家中长辈圈着,一辈子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苏羌月疑惑:“哦?”
“谢昭乃是周国谢太尉的儿子,他有个妹妹你应当知晓——谢知行。”
苏羌月记得顾惜安同自己讲过,谢知行任尚书令太保,位列三公,实乃光宗耀祖的典范。
“但这个谢昭是个奇葩,年少时不想娶妻生子,不想入仕为人臣子,反倒是想去江湖上打打杀杀,闯出自己的名号。结果被现如今的皇帝看中,当了京城校尉,掌管京城方圆百里的军队。”
“你这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苏羌月放下杯子。
“行走江湖多年,不行吗?”白惊霜浅笑。
可哪里是她行走江湖得来的,分明是顾惜安告诉她的。
至于为什么会和顾惜安认识,这可就说来话长,唯一近点儿的关系大概就是顾惜安的父亲顾季是药王谷的救命恩人。
当年上一任君主要灭了药王谷这个不属于周蜀二国的地方,是顾季以命相护,这才活到今日。
皇宫大殿之上,众人吵得不可开交,皆认为自己的功劳最大:“我带兵围剿了朔州军需使,这才让你们进了燕京!你说是不是我的功劳更大!”
“明明是我的功劳更大!”
……
一时间狂风吹进大殿,一个人穿着甲胄,披着朱红的披风,那披风上骤然是金线饕鬄,这纹路只有殷丞相家的那个女子才有的。
难不成……这是顾惜安!
场上的大臣猜测着,待顾惜安走得近了些,有些竟被吓晕了过去。
披风扬起,顾惜安跪下:“臣顾惜安见过五皇子,臣击溃衢州,黄州,燕京,手刃敌军五万……”
不等慕容旭说话,她竟站了起来躬身说道:“此次大战,百姓不易,我国也破了十年之约,已然一错再错,臣要求见圣上降罪!”
慕容旭一时有些慌乱,慕容玄早已躺在床上被下了迷药不省人事,怎么可能起来再说话呢?
他又转念一想,这迷药只是睡着,寻常人看不出端倪,叫她见见也无妨。
于是慕容旭点头,拾起笑脸道:“顾将军不必如此,父皇病重昏迷不醒多日,太医也我无计可施,你若想见我领你进去。”
于是二人便丢下一众朝臣,去了皇帝寝宫。
慕容玄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身旁的宫娥正为他擦拭着手臂。只见慕容旭挥了挥手,宫娥们逃似的走出了门外。
顾惜安走上前去,皱眉看着这位皇帝,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呼吸平稳,没有声音,像是睡着了一样,顾惜安有些疑惑,只听慕容旭在她背后说道:“宫娥说,父皇每日总能醒来那么一两次,但太医院送来的汤药父皇喝进去就睡了,看起来睡得很舒心。”
顾惜安透过面具看向慕容旭,他看向面前这位将军的眼神,一时之间竟不知她要说什么。
“陛下既然安然无恙,那臣便放心了。”言罢,顾惜安便随着百官而去。
驾马回了驿站,推门而入便见苏羌月穿着白色单衣望着架子上的孤云出神。
她可能是想家了吧。
见状,顾惜安从衣架上抽出外袍将苏羌月裹住,深怕她冻着:“怎么这样穿着,也不怕生了风寒。”
顾惜安嘴上凶巴巴的,手上却将系绳系好,防着她生病。
而苏羌月却看着顾惜安那骇人的面具,不知在想什么,只见她又赤脚走到门前的架子上,拿起了那面具。
还没看个真切,脚底一空,竟是被顾惜安双手抱了起来:“你是不是要真生了风寒才罢休?”
见苏羌月摇头,顾惜安又道:“那你什么意思?”
将她抱到床上,悄然威胁道:“你要是敢不惜自个儿的身体,我叫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苏羌月在顾惜安训她的时间里,好好端详了她的面具。
黑脸白眉微笑面,额前还有三个点和黄不溜秋的东西,苏羌月猜这俩玩意儿是花黄和花钿。
不得不说,顾惜安的想象能力确实强大!
“顾惜安,这面具……”
顾惜安应了一声:“我自己做的,厉害吧!”
苏羌月一阵无语,只道:“厉害,厉害……”
可不是厉害吗?这配色,这品味,怕是无人能及了。
“你出征时都要带着这个面具吗?”苏羌月看向她。
见顾惜安点头,苏羌月追问道:“为什么啊?你面貌俊丽,剑眉星目,你不丑必然不是用来遮丑的。”
“就是为了遮住我这张脸的,因为长得太过于……女子,阿爹曾说这样的话会被敌人拉去当媳妇儿,又不能在军中立威,这面具正好。”
是了,军中不比其他地方,谁都能插上一脚,必然是有真本事的才能待下去。
见苏羌月还是不解的看她,顾惜安道:“上次我同你说的那几个女子除了袁祈,父兄要么没什么作用,要么像我这般……”
苏羌月握住了她的手,只听顾惜安继而道:“其实在周朝对女子并非那么不约束,大多是未出阁时不管束,只要能断文习字便好。到了年纪便只能婚嫁,从夫从子。”
就像一只已经翱翔于天地间的大雁,却忽然被勾住了翅膀,被关在了一方小天地里,再也出不去,一辈子……
“那你要做什么,”苏羌月看着顾惜安的眼睛,“你要为她们做什么?”
苏羌月对于顾惜安有一定的了解,她知道,顾惜安这个时候做决定了。苏羌月红唇轻启:“我不是很了解你,所以你得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我做你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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