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再等我,我不要让她等了。
“来了。阿月,回去吧。”
苏羌月点了点头。
凌狱里,慕容旭跪在地上,却还在狡辩:“儿臣这一切都是为了父皇,为了咱们大周啊!”
“为了朕?”慕容玄疑惑。
“是啊,您想,将大蜀灭了只剩这个和亲公主,那些曾经是蜀国百姓的人,让那公主成为他们的牵制,这样我们大周统一天下便不远了!限制京城是为了那些不听话的皇亲国戚提醒,若是敢违抗父皇,便是一个死字……”
话还未说完,便听慕容玄拍案:“我的好儿子,你的威风如今可都要盖过我了,若朕没有被那女子救下,你是不是就敢弑父了!还说什么为了大周,若你真为了大周着想,就不该动药王谷,你现如今让朕如何与先帝还有列祖列宗解释!”
慕容玄一席话将五皇子怼的哑口无言,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对着他的父皇,只说道:“儿臣有罪,请父皇宽恕!”
他似乎是知错了,但却始终没有将幕后的一帮人供出来,朝堂之上的权臣不少,接触他的也不少,若是真查起来,整个大周怕是要换个血了。
是以,慕容玄自然也由着慕容旭,下了指令将他放了出去,罚了几月的俸禄,再加上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封上,让他去边疆好好静思己过。
而慕容渊那便自然也没闲着,他正好好的策划着如何当上储君,得到那和亲的公主。 ---- 宝子们,除夕节快乐啊
第24章 棋子是你我吗?
慕容渊到苏羌月府上拜访时,已然是十一月中旬,是她到这大周已然半月有余。
他长得端正,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
苏羌月站在屏风后,看见那慕容渊正躬身颔首:“五皇子前来拜谒明昭殿下。”
屏风后的人不出声,苏羌月转身到内室,只听顾惜安说:“他来拜谒为何不见?”
“明日便是赏花会,到时候自然能见到。若今日接见,便会有勾结之嫌。”苏羌月淡道。
顾惜安回首吩咐:“将皇子请出去吧。”
苏羌月轻轻靠在塌上,珠帘混着轻纱,顾惜安侧坐一旁,素手抚琴。
琴声悠悠,小亭旁的青莲更加香气逼人。
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在旁的好时候却有人跑到昭和面前煞风景。
小厮隔着纱帘跪首道:“殿下,程将军求见。”
苏羌月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拒绝,那程将军便闯了进来,道:“哟,这不是咱们的昭和公主吗?”
苏羌月明昭公主的身份虽是天下皆知,乃是亡国公主,身上流着的是亡国之君的血,在周朝乃至天下也是无人敢惹她的。
但来人却是成安王程筠南和谢清之女——程怀玉。
苏羌月侧身躺在软榻上,顾惜安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琴弦,琴声悠悠,让人安心。
程怀玉掀帘而进,走到苏羌月面前,琴声骤停。苏羌月睁眼,便见崔含玉穿着蓝色的劲装,腰间的玉佩摇曳。
“你怎么来了?”
苏羌月纵是在蜀国闭耳了几年,也是知晓这人乃是昔日跟随顾惜安上阵杀敌的骁勇将军。
程怀玉见苏羌月睁眼,却再无动作,只好依礼叩首向苏羌月请安。不等苏羌月抬手,径直站起身:“明昭,你为什么不走?”
程怀玉深锁眉头,她竟轻笑出了声音:“我若走了,大蜀遗民该如何?他们可出来都挺蜀国皇室的,你们周国人于他们而已无异于洪水猛兽。”
“所以……”
“所以,我要以大蜀遗孤明昭殿下,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到周国来,用这层身份来安抚蜀国遗民,不行吗?”苏羌月挥手将侍从遣散,勾人的看着程怀玉,苹果被切成瓣,送入她的口中。
程怀玉疑惑。
“你会有这么好心?”
并非程怀玉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肚,而是苏羌月盛名在外,天下人皆说这个公主离经叛道,曾经手握重权,曾掌虎符号令兵士。
审查人犯之时,手段狠辣,不留半分情面,只要留着人犯一口气,便是缺胳膊少腿,那也是干得出来的。
只可惜,这样的妙人却被禁锢在和亲的嫁衣里,出了蜀国的皇城,又再次进入这周国窒息的皇室。
苏羌月放下手中的果子,缓缓起身站了起来,靠近了她,却看向顾惜安的方向,余光瞥向程怀玉,不紧不慢:“程将军,孤劝你皇城中事少管,你是将军,是武将,好生看管操练你的兵将,来日冲锋陷阵方才是正道。”
一语说出,不再看程怀玉,便只靠向顾惜安。
却不曾想,程怀玉竟是个死脑筋,榆木脑袋!
只见她转身,横道:“公主不必忧心臣,臣关心的从来就是大周江山!”
见她如此,苏羌月不禁扶额:“程将军,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的家族着想吧!”
程怀玉呆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对答。
“这件事情,干系到许多事情,许多人。往小了说,周国的朝堂会因此翻天,往大了说,这天下将被放入新的血。到那个时候,你成安王府和尚书府还能置身事外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了,这次蜀国覆灭,五皇子慕容旭被关进凌狱,却又全乎全眼的走了出来,虽说是被流放边疆,但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慕容玄眷恋亲情吗?
定然不是。他是皇帝,天下之间的事情有什么可以躲过他的法眼,纵使昏迷了几个月,也还是逃不过的。
而今慕容旭正在京都城外的马车上,他正欲去边疆。
他伸出手将怀中净白色的瓷瓶放到一个男子手上,吩咐说:“将这个下到公主的身上,不论用什么法子。”
慕容旭放下帘子,马车驶向西南。
他心中暗自发誓,明昭到不了自己的手上,也必须死在自己手上,除了他自己,别的什么人休想肖想这个来自蜀国的公主!
站在城外的男子迅速握紧手中的瓷瓶,生怕它摔碎了,毕竟这是药王谷楚白所制的毒药,世上无人能解。
程怀玉母家世代簪缨,父亲乃是当朝圣上的异母胞弟,是以自登基后成安郡王便是成安万,程怀玉也因此成为当朝第一个女世子。
又或许是因为母亲谢清的原因,自小她便在军营里头长大,便是习文练字也是兵书。如今虽未婚嫁,但在十七岁之时就已立下赫赫战功,更是于那些求娶之人说:“我今生只为大周土地,一生不再婚嫁!”
那时人们笑她荒诞可笑,劝她说到了年纪自会后悔,可如今程怀玉已然二十三岁,自觉除却身后的谢家和成安王府之外,独身一人,孑然一身,逍遥快活的很。
“我会管好我的兵,但苏羌月、明昭公主,你也别给我耍花招,否则我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言罢,便转身离开。
她不认输,但苏羌月说的那句“小心引火烧身”,还是叫程怀玉警惕了起来。
望着程怀玉远去的身影,顾惜安锁着眉,很是不解:“你为何帮她,这成安王府来日必定会受牵连,何不把事情弄得更大些?”
“你觉得我在帮她?”苏羌月走到亭栏边,“惜安,你想想,这程怀玉身后的谢家和王府,还有手上的兵将,一个个都是精明的老狐狸,他们定然知晓你我打的什么算盘。”
“可是自从英王慕容旭谋反之后,这朝堂之上的事情都变了,他们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无这个力了。”顾惜安拿着鱼饲。
“那这都城中还有一个猛兽,惜安莫不是忘了?”苏羌月抓起鱼饲玩弄着,“程怀玉若真的站了队,那么她身后的家族可就玩完了。”
程怀玉不是没有牵挂,身后有父母兄弟,有亲朋好友,若是失败,成王败寇,王府谢家皆会成为刀下亡魂,又或许是下一个顾家。
如若她真的站了队,无论是谁,一旦失败被牵连己身,这些年谢家在百姓面前的威信便迟早荡然无存了。
永安王这些年的威信本就有摇摇欲坠之势,若被牵连,那么王府最后一丁点的威信和荣耀便会不复存在。
顾惜安懂得这个道理,又听苏羌月问:“你方才说道慕容旭,他如何成为了英王?”
苏羌月语气中隐隐有些怒意,顾惜安覆上她的手:“圣上下的旨意,说是将他抬为王,去往那边疆看着是否有异动。此举明升暗贬啊!”
她自然是知道的,苏羌月默默压下口中的那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现如今慕容旭还不能死,他一死这一切便会变得索然无味。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白惊霜冲了出去,苏羌月叫住了她:“你做什么去?回来!”
“路上官兵行差踏错,落入悬崖尸骨无存,不是在意料之中吗?”白惊霜激动异常。
苏羌月握住她的双臂:“你给我清醒一点!他如今但凡有一分损失,你我都得不到好处,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你不想看到吧!”
白惊霜有些呆愣:“仇人近在咫尺却不能杀,你不敢,我敢!我并非皇室中人,乃江湖游侠,杀了他便是皇帝想要杀我,也是不容易!”
“你信不信,你杀了慕容旭,不出半日他们也能找到你,严刑逼供之下,让你浑浑噩噩的摁了手印,将罪责嫁祸到别的其他人身上,这些你愿意看到吗?!”苏羌月将冰冷的茶水泼到白惊霜脸上,试图让她清醒下来。
“那我的仇怎么办?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见白惊霜可怜兮兮的看着苏羌月,她蹲了下来对视道:“和他有仇的人何止你一人,还有我!不论是不是有人顺水推舟,他都是下令将我父兄逼死的人,让我沦为亡国公主的人!我跟你一样,都想杀了他,更甚想将他五马分尸,曝尸荒野!”
苏羌月按住了她的肩:“但现在不是时候,起码得等到他和慕容渊斗起来的时候,我们渔翁得利。”
一时之间,白惊霜豁然开朗,似乎是想明白了,终于站起身转身就走,回首间,她说:“知道了,我会有一天手刃他,再将他五马分尸,曝尸荒野!”
顾惜安叹了口气:“阿月,你又无缘无故的帮了一个人。”
“我可不是在帮她,我是在救她。如此鲁莽行事,倒不像是药王弟子。”
苏羌月转身看着池中的游鱼摆着尾巴,一条接着一条正在嬉戏,悠闲自在。只听她冷哼一声:“你看这池中的鱼,水面并无荡漾如今相安无事,若是大难临头呢?”
59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