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吩咐道:“你去与几位大人好好商量一下,这回万万不可如上次那般去与那西纥蛮子讨兵!”
袁巩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慕容渊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你去散播消息!”
袁巩回头,慕容渊又道:“我要明日顾惜安的死讯天下皆知,让那些百姓自愿给顾惜安送灵!”
这个局,才刚刚开始……慕容旭,你且等着!
翌日,果然整个京城缟素漫天,那口没有人的棺材,那块刻着“忠勇毅公兵马大元帅顾惜安”的墓牌照应进人的心里。
整整一条大街上,百姓聚集,哭嚎声震天响,扬起白色的纸钱。
皇宫内,慕容旭震怒:“我不是让你们对顾惜安的死讯闭口不言吗?到底是那个蠢货泄露出去的!”
“五殿下!昭大人、程大人、还有袁大人来了。”那太监退了下去。
袁巩先开口道:“臣等三人回去思虑了许久,觉得攻打蜀国并非不可以,首先得跟那西纥谈好条件,亦或者避开西纥,七百万大军直接南下,攻入燕京城!”
“殿下,臣以为袁大人所言极是,趁现在蜀国国力衰微,正好一举攻入!”
“臣附议。”
听到三人如自己所想,心中欣喜:“好!”
他甚至没有怀疑过什么,还洋洋得意!
慕容旭下了早朝之后,便将慕容玄的虎符交给了袁巩,叫他号令三军,一举攻入燕京! ---- 这个五皇子真的跟个那个啥一样
# 周路难行
第18章 破国和亲
啪——
树枝被折断了,此时桃花正盛。
苏羌月正拿着自己的孤云在桃树下挥舞着,一招一式极尽凌厉凶狠,但却又让苏羌月觉得似乎这院子中空旷,似乎少了一人。
春风拂过脸颊,地上的桃花顺着剑风飘舞。
远处走来了一个人,端着一个盒子走到她的面前。
“婢子有罪,请殿下责罚!”那老嬷嬷跪着。
“你有何罪?”
“婢子……婢子未将您的簪子修复好。”
孤云收回了剑鞘,苏羌月打开了盒子,那白玉镶着珍珠的簪子现如今四分五裂。苏羌月将珍珠和簪身合在一起,试图将它恢复……
苏羌月端详了片刻,说:“簪子是好物,嬷嬷……它断了是天命,我不怪罪你。”
她又瞥了眼那嬷嬷手中另一个东西——萧。
苏羌月拿了起来,挥了挥手叫他们退下。
那玉冰凉,看去如雪,底下还坠着流苏。
一萧一簪摆在一处,美似画般。
那簪子虽不及宫中的华贵,却是极漂亮的。
忽然脑海中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声音:“我的阿月戴这个是顶漂亮的!”
“阿月想要,自然是要给的……”
“这簪子配阿月这般的美人,是它的福气……”
苏羌月翻起那萧,陷入沉思。
“阿月,这把萧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但绝非最后一个……”
“阿月,我若是男子便嫁我为妻如何?”
“顾惜安,我要于你朝朝暮暮!”
“阿月,我这把刀便叫野鹤,记住了!”
苏羌月睁开眼睛,脸上挂着泪痕,她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方才脑袋里的人是谁?
为什么她会这般难过!
但她想起了一件事情,黄州遍地尸骨,饿殍遍野,易子而食!
她将珍珠放进自己的香囊里,拿着萧穿着一袭碧衣便走进了朝堂。
她的父皇正与大臣商议和亲,她从前与父皇说不愿意,是为自己。
苏羌月叩拜道:“父皇!请将儿臣嫁给周国吧!儿是大蜀的公主,是天下人的公主,让儿嫁吧!”
满朝皆惊!
“月儿,周国不比咱们大蜀啊……”
苏羌月的父兄正拦着她。
“父皇,皇兄,你们去过抚州吗?那是黄州的一个小乡,那里的人每日吃的比我们少,饿了去扒树皮,有时候树皮被扒光了,他们将女子饿死,易子而食!”
“乡野间饿殍遍野!父皇,我乃明昭公主,乃是蜀国四宝,他们想要我,不过是冲着这个虚名,不过是冲着得明昭者得天下的妄言罢了!”
“若没有儿臣,谁去嫁啊!”
如今他与父兄说愿意去周国,是为天下苍生!
半月后便是四月,是个很热的季节。
这半个月,周国的聘礼到了,玛瑙、珍珠、玉如意……
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再到今日便是要离家了。
到底是名扬天下的名字公主成婚,这婚服便是繁琐得很,内里的袄子绣花用了金线勾成,霞帔镶着的珍珠是上好的东海珍珠,色泽甚好,珠子圆润,而那霞帔坠则是用一大块黄金矿雕刻而成,有一个男子的拳头大小,是宋时清和苏言怀出的钱。
苏羌月的头发尽数被收进了五龙戏珠百花点翠冠里,这凤冠是贤德仁孝王太后嫁给仁孝帝时所带,便是做便制作了四年。
苏羌月身着绛红的婚服,虽顶着沉重的凤冠,她却依旧昂首挺胸。禁步坠在腰间,一步一响。
百姓围在城门口,宫中的人在城门口等待。
苏言怀带着姚纤转头:“阿月是比平日里更漂亮了。”
苏羌月抬眼便看到了他们,在城门口她的手被这些人紧握。
她瞥了眼姚纤,欠了身子:“太子哥哥,想必这便是未来皇嫂了。”
姚纤垂首示好。
那皇后邬青然自然也露出笑脸:“月儿,一路上要好好保重。”
苏衍一脸正色的看着苏羌月,眼中没有半分不舍。
“月儿,记着阿兄教你的,实在不行便去边郡二十三城的粮铺,拿着这令牌,自有人助你。”
继那金色的令牌后,他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便是一个羊脂玉手镯:“这是母亲临终前给我的,叫我给未来的皇嫂,月儿你知道,皇兄娶不到皇嫂,这个就你带着吧……”
苏羌月跪下,一拜。
“谢父皇母后养育之恩!”
二拜……
“谢兄长姊妹相护!”
三拜……
“谢大蜀之地生我!”
“自此,拜别愿诸位兄弟姊妹今后顺利无忧,愿父皇母后福禄安康……明昭公主苏羌月就此拜别!”
再是一拜。
苏羌月持起面扇,进了婚车。
苏槐安掩面而泣,脱离了驸马的怀抱竟冲了上去!
她喊着:“阿月!你慢些走,阿姊想再看看你!阿月……你要平安啊!阿月……”
终究是苏言怀这个兄长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亲妹妹,让她远嫁他方……
终究是他这个兄长没能给她这个妹妹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
终究是迟了一步,便是迟了一生。
顾惜安上了马,背对着苏羌月,她脸上带着一个面具,手中拿着缰绳,野鹤挂在马上。
“驾!——”
坠在马车上的玉佩在颠簸中晃动着。
苏羌月想着他们那些人的神情,似乎只有自己的亲生父亲冷漠的似是个陌生人般,她不由的摇了摇头。
她又看向前方,隔着纱帘,那将军身材精瘦,坐在马上背也是直的。
顾惜安感受到来自身后这人的炙热目光,却不能回头。
她眼中热泪盈眶,她来迎了亲,算来也是娶了她吧……
半月后,终于到了边郡。
他们望着漫天的黄沙还有那难走的官道,苏羌月侧首,只见那将军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苏羌月说:“这位将军,你是女子吗?”
顾惜安许是有些错愕,摘下了面具,扬起了束起的马尾,饮了一口水。
苏羌月看向她的眼神炙热:“将军,在你们大周女子也可以做官吗?”
顾惜安应了一声:“是,但很少。”
“那除了你,还有谁做了女官?”
“殿下,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苏羌月听此言,竟在她这儿撒起娇来:“不嘛~不嘛~”
顾惜安实在受不了,只好回道:“在我这一辈,只有三个人做了女官。”
“一个叫袁祈,任太医院书令,另一个叫谢知行,任尚书令太保,位列三公,”顾惜安指了指自己,“还有一个就是我了,任兵马大元帅,掌一半的虎符。”
苏羌月看着她,心中唏嘘:“大周女子可以议论朝政,可以拜官封爵,可以去看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真好。”苏羌月喃喃道。
顾惜安似乎是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只见苏羌月说:“将军,你说我们身为女子在这个世界上是做什么呢?”
多耳熟的话……
顾惜安扯起了唇角:“当然是活着。活得越灿烂越夺目,就像骄阳下炫目的花朵那般盛开!”
“将军,”苏羌月轻唤了她一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双上挑的眼睛看着顾惜安,像是勾了她的魂似的,只见顾惜安站在原地看着苏羌月。
顾惜安只是吞下苦楚,沉声回道:“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许是像您的一个朋友吧……”
苏羌月也站起身来:“那将军,你觉得女子的使命是什么?”
原本背对着她的顾惜安带上面具前说:“不同的人自然也有不同的使命,殿下作为公主的使命是维系两国的和平,再比如我的使命……是保家卫国。”
是保护你。
顾惜安又一次说了违心的话。
“将军有心上人吗?”苏羌月笑颜依旧。
“没有。”面具后的声音沉闷。
骗人。
“我记得去年有一个人在岁除的时候送了我一根簪子,她陪我逛街游玩,她陪我疯,陪我快乐,她知道我的喜乐,”苏羌月走近了许多,“可是,我不记得她了……”
顾惜安眼中的惊喜抑制不住,她还是闷声作答:“那是你的心上人吗?”
苏羌月站到顾惜安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人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顾惜安沉在她的眼睛里:“那你为什么觉得很重要?”
苏羌月还是很认真的看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未觉得如此开心过,从未……”
“将军,你长得这般好看,就不要带面具了吧。”玉手将她的面具摘下,似乎是摘掉了顾惜安心中的那面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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