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院从预约挂号,再到各种诊室,她分不太清楚。 “那你还说什么说。”景连欢翘了腿,避开林缨的视线,在手机上默默搜索去医院看病的流程。 她也没独自去过医院,小病自己随便买点药,大病景涟漪会给她请医生到家里,死不了就行。 到了医院之后,景连欢径直走向正中间的台子,找了护士问流程。 林缨在后面跟着她,一路听着她安排。 其实这样她感觉也挺舒服的,她向来都不是喜欢尝鲜的人,只想待在自己的舒适圈,如果有人能带着她走,她将分外感激。 除了来来回回跑了不少白趟,要么奔向了厕所,要么奔向了安全通道的步梯之外。 辗转几番,林缨等到了自己的号码。 医生先是看了她的X片,把她带到了躺椅上。 幸运的是,林缨挂到了专家号,不用另外预约拔牙的时间,当场就可以结束所有流程。 约莫一个多小时,林缨从椅子上下来,嘴里咬着棉花。 “第一天不要漱口,这几天尽量吃点凉的。”医生嘱咐林缨。 “可以刷医保吗?”林缨纠结问出口。 景连欢始终在门口等着,见完事儿之后正准备走,就听见林缨问。 她只好停下来,无聊地数着地面的瓷砖。 “医保只报销住院之后的费用,而且你这个没超过起付线。” 林缨摸了摸脸,“这样啊……” 医生又简单叮嘱了几句,两个人才走出医院。 林缨把书包里的社保卡仔细放好,两个人进了医院门口的地铁站。 “几百块而已。”景连欢吐槽。 “几百块也是钱。”林缨的嘴里始终分泌口水,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咽下去,“我等会儿要回餐厅,几天没去了,我怕店长生气。” “你怕她干嘛?”景连欢仰头盯着地铁路线图,像个伸出绒毛腿的蜘蛛。 “你先回公寓吧。”林缨想了想,“要是方便的话,我明天去给你补课。” “我也去趟餐厅。”景连欢看她,“有点怀念你上次请我喝的冰美式了。” 下了地铁,路过一家奶茶店。 “你想吃冰激凌吗?”景连欢问她。 林缨没说话,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卫生纸往里面吐了带血的唾沫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在我问完之后你吐了,很像被我恶心到的。”景连欢不满。 “不是,嘴里一直分泌口水。”林缨认真解释。 西餐厅内的兼职工作一直是轮换的,收银也有好几个。 Martha最先看见的是林缨旁边的景连欢,脸上露出无奈。 “店长。”这会儿人多,林缨打了声招呼便先给就近桌子上的客人送去了菜单。 Martha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对着景连欢说,“你怎么又来了?” “想喝林缨请我的冰美式。”景连欢挑眉,“帮我做,谢谢您,店长。” 把Martha支去了后厨之后,景连欢看着收银台算账的林缨,终于看清了她脖子上的东西。 是一条小鸟项链。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阳光照射,反衬出的光亮惹得她注意了很多次。 “林缨。”景连欢看她,“你先别动。” 林缨静止下来,以为她是要帮自己拿掉身上沾到的什么东西。 景连欢把她的长发拨到一处,把项链取了下来。 林缨察觉到什么,立即按住自己的领口,但摸到的只有光滑的皮肤。 “哪儿来的?”景连欢盯着小鸟吊坠看,一下子就猜出了项链的来源,“谁送你的?” 林缨伸出手,“还我。” “送我吧。”景连欢把项链藏在身后,“我挺喜欢的。” “这个不行。” 林缨扯了扯她的胳膊,景连欢‘嘶’了一下。 应该是手上的伤口被撕扯到了。 林缨没再有多余的动作,焦急唤她,“你还我吧,这个真不能给你。” 景连欢吹了吹口哨,把项链装进了口袋。 “景连欢!”林缨喊她,正巧客人来结账,她忙着拿POS机。 结完账的时候景连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餐厅内。 Martha端着冰美式走出来,扫了眼餐厅内,哪儿还看得见景连欢。 “你的。”Martha把冰美式从盘子里拿出来放在收银台上,“喝掉它。” “店长……”林缨脸上写满纠结。 “今天晚一点下班,就不算你的。”Martha提出了合理的要求。 林缨很快同意了,就算Martha不这样开口,她也会工作到很晚,毕竟她已经因为牙疼请假好几天了。 几乎是零点林缨才从餐厅离开。 她一如往常去了新湖公馆。 上次离开之后她就录了指纹,想着这个点景涟漪或许已经睡下,她就没再发消息请求,指纹解锁进了客厅。 但景涟漪在沙发上坐着。 “您还没睡下吗?”林缨把书包放下,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听Martha说你今天会加班到很晚,我看着你到家才能放心。”景涟漪起身,不着妆容的脸上抹去了浓艳的修饰,整个人更显冷淡。 “您不用担心我的,餐厅离这里很近,而且安保一直很好。” 林缨说的是实话。 这里算是富人区,出于某种保护,安全性比其他地方要高出太多。 “难免会有说不准的时候。”景涟漪走近她,习惯性地抚了抚她的头,“女孩子一定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尤其是你知道危险即将来临的时候。” 林缨点点头。 很多时候景涟漪的话听起来都富有哲理性,她探究不出原因,只觉得那话一定是对的,无需仔细深想。 景涟漪盯着她白皙的脖颈看,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林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视线,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脖子。 项链被景连欢拿走了,但她怎么敢在景涟漪面前说出事实? “项链……”林缨支支吾吾开口,想着该怎么解释。 “丢了吗?”景涟漪问。 “不是!”林缨立即回答,“没有丢的……只是……” “没关系。”景涟漪倾身,手伸向她的脖子轻抚,“没了就没了。” 她嘴角掀起淡笑,“这里有比项链更值得戴的东西。”
第11章 幸运的是,林缨的脸没有肿,反而恢复得很快。 这导致景连欢这几天对她哪哪都有些看不顺眼,涂药的时候也接连喊疼,弄得林缨的动作愈发小心翼翼。 景连欢拿出几个精美的盒子,“赔你。” “什么?”林缨打开其中一个看了眼,是项链。 她装好还给景连欢,“我就要我那条。” “你怎么这么犟?我这些加起来比你那条贵多了。”景连欢撑着脑袋,“而且我的手之前几天没涂药,要留疤了。” “你应该自己涂药,而不是一直等我给你涂。”林缨为自己辩驳。 这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 “我那天纱布缠得好好的,不是你说会捂发炎吗?”景连欢又拿了剩余的纱布准备往手上绕圈圈。 林缨只好改口,“项链你拿着吧,但不要弄丢。” 她把纱布重新放回原位,“你要是腻了,就尽快还我。” “今天晚上有空吗?”景连欢换了话题,她翻了翻手机的聊天记录,没什么学习的心思。 那天她跟景涟漪闹翻了,此刻需要一个挽回关系的契机。 “要干嘛?”林缨问,默默把药膏和棉签装进书包。 “我想去酒吧喝酒,你陪我去。”景连欢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那天我陪你去医院,今天你陪我去酒吧。” 林缨的酒量一般,应该是喝得太少的原因,或者本来就很容易醉。 那天她见林缨喝了小半瓶啤酒,就上了脸。 林缨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景连欢那天确实带着她去了医院,并且挂号到找诊室自己几乎没出什么力,全程跟着她走。 司机开车送两个人去了酒吧。 是景连欢最常来的这一家,她已经轻车熟路。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 景连欢也不说什么话,径直往两个杯子里倒酒。 林缨的手里被她塞了个酒杯,犹豫着要不要喝。 “你就干坐着啊?”景连欢催促她,眼睛里露出狡黠,“干杯。” 林缨的酒杯没动,景连欢主动给她碰了杯,随后一饮而尽。 她小口喝了几口,后劲辣得她猛烈地咳嗽。 景连欢没停,一杯又一杯地倒。 林缨喝得慢,但被她这样不停地倒,脑袋早就发昏。 她靠着沙发,眼睛都不想睁开,身体疲惫无力,像灌了铅。 林缨的身子很轻,景连欢体育又不错,搀扶起她简直轻而易举。 司机始终在门口等着,两个人上了车子后排。 “我送你去新湖公馆好不好?”景连欢扶着她问。 “我想回家……”林缨皱着眉头,有些晕车。 车内的皮革味涌进她的鼻腔,她几乎要吐出来。 “回家,是回家。新湖公馆也算回家吧?”景连欢开了半扇车窗,她凑近林缨的脸,继续诱导她,“你说对吗,林缨?” 林缨没有说话,头晕的感觉愈发强烈。 “林缨?林缨?”景连欢晃了晃她的胳膊,“我们回新湖公馆?” 林缨呼出一口气,顺从地点头。 景连欢终于为自己恶劣的行径找到了安慰,她彻底放下心来,对着司机开口,“去新湖公馆。” 这里距离新湖公馆并不算远,景连欢给林缨喂着冰水缓解她的难受,扶着她下了车。 门铃按响,景涟漪出现在门后。 她扫了眼林缨,对着景连欢冷声,“你胡来什么?” “你不是说想让我帮你吗?”景连欢说。 “我不喜欢做趁人之危的事情。”景涟漪看着始终眯着眼睛的林缨,思索着她的状况如何。 景连欢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只有我跟你是清醒的,就别演戏了。” 景涟漪扶过林缨,转身回了客厅。 她刚才那句话并不是违心的话,对于林缨她有很多消磨时间的办法,但绝不会是下三滥的招数。 景涟漪把她放在了沙发上,喊了她几声没能得到回应。 她转身去了厨房煮了些醒酒汤,一勺又一勺吹凉喂进林缨的嘴里。 林缨的意识回笼,逐渐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姐姐,对不起,我喝醉了……”林缨改了称呼。 景涟漪喂她的手微顿,继续往她嘴里送。 “又打扰到您了……”林缨终于看清景涟漪的脸,鼻尖发酸,“您别生我的气……” “头还晕吗?”景涟漪问她。 林缨点点头,“但不是难受的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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