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连欢看了眼手机,转身去了门口拎了不少东西回来。 “你晚上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烧烤?还有啤酒。”景连欢把外卖拆开,递给林缨一双筷子。 林缨摇摇头,“补习完我就回去了。刚搬家还得收拾不少东西呢。” “差这一两天吗?我今天找你本来就不是为了补习的。”景连欢把她面前的课本拿走。 她开了两瓶啤酒,“喏。” “我不喝酒。”林缨说。 她从来不沾酒,刘玉娟也不让她喝,哪怕家里的串串摊上总会摆一些啤酒,或者是白酒。 说是对她发育不好。 林缨也不明白,二十岁的人哪里还会发育? “你有驾照吗?”景连欢突然问她。 林缨摇头。 景连欢闷头喝了一大口,“为什么不考一个?” “我又不买车,考了也没用。” 买车需要钱,考驾照也需要钱。 而她同时省了两笔钱。 赚死。 “那你喝不就完了?醉就醉了。”景连欢想了想,“餐厅每个月不是有人值班吗?你要是不想在我这里待着你可以去那里睡一晚上。” “你怎么对餐厅了解得这么清楚?”林缨手里拿着啤酒,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一下口。 兼职的人几乎从不轮夜班,一般都是店长Martha。 景连欢没回答,郁闷地盯着手机屏幕。 “你不高兴吗?”林缨看出了她的失落。 “我妈今天生日,我在等她回消息。”景连欢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只是闷头喝着。 林缨第一次见到景连欢这样颓废,以往她总是心高气傲的,什么都瞧不上看不上。 “你应该跟她见一面。”林缨说出想法,“比在手机上发消息好一点。” “她在国外,我从小到大一直是跟着我小姨生活的。” 林缨之前听过景连欢谈起她的小姨,“你小姨应该知道情况吧?你也可以找她帮忙嘛。” 景连欢深深看了眼林缨,眸里藏了情绪,“她俩简直是一丘之貉。” 林缨微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只知道景连欢家里很有钱,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景连欢翻了翻之前几乎是自己单方面发送的聊天记录,“也不知道她生我干嘛。” 林缨不知道要不要接话,但还是出口安慰,“哪有妈妈不爱自己女儿的,我跟我妈虽然有时候也会闹别扭,但我们关系始终很好的。” “我跟你不一样。”景连欢说,“你知道sugarmommy吗?我妈的那些小情人们把她当个宝。” “sugarmommy……?”林缨跟着缓缓重复,她的脸上露出明显又懵懂的疑惑。 景连欢凑近林缨的耳朵低声解释,林缨的眼前下意思就浮现了景涟漪的身影。 她甩甩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抛出去,哪怕sugarmommy用来形容景涟漪毫无任何偏倚。 “我妈的确对我没什么感情,我是她跟她初恋意外怀孕生下来的。后来她的初恋出轨了,卷了她一大笔钱跑路,她就把我扔给了我小姨。她们两姐妹都很让我恶心。”景连欢冷嗤。 “你小姨好歹在照顾你啊……”林缨不太认同景连欢的说法。 景连欢挑了挑眉,视线在林缨身上来回打量,“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这一天会来得很快,非常快。” 林缨嘴巴嚼了几下,保持了沉默。 从景连欢期盼着回消息的时候,她就可以看出来她还是想要妈妈的陪伴的。 但林缨没有把这个话题深入,只能景连欢说多少,她听多少。 在不平等的关系面前,她只需要把自己应该的部分做好,多余的话一字不说。 “有些人总喜欢把自己包装得很善良。”景连欢话说得很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还在国外的时候曾经撞见她的春事,打骂过之后她冷静下来,居然大言不惭地告诉我……” 她深吸了一口才继续说,“性关系是流动的,没有绝对的平衡,只有不断地寻找平衡。” “她最喜欢那些十八岁的,因为跟她初恋的年纪一样大。”景连欢把空掉的易拉罐扔进垃圾桶,“真可惜,你不会开车,不然我肯定会让你带着我出去兜风。” “你还要看题吗?太晚了,我得回去了。”林缨看了眼时间,她不太想回去新湖公馆。 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连着几天都不想要见到景涟漪,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如果景涟漪狠狠斥责了她,那她或许会心安,但温柔的原谅简直像是过分的溺爱。 林缨找不到她被如此溺爱的原因,这让她惴惴不安。 荒唐的用词让林缨后怕,况且她下楼的时候有特意观察过,那张纸条已经不在地上了。 是被景涟漪收了起来,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林缨无从得知,也不敢去问。 “有司机,他会送我们。”景连欢站起来朝着门口走,“正好我要出门一趟。” “很晚了,你要出门吗?”林缨关心道。 “我去酒吧通宵,一起吗?”景连欢饶有兴致地邀请她。 林缨摇了摇头,没再问了。 - 林缨坐着司机的回到了新家,景连欢一路去了西餐厅。 餐厅每个月都会有几个通宵班,景连欢走进去的时候Martha正用N国语言礼貌问候每个顾客的家人。 “你大半夜来这里干嘛?”Martha看她一眼,“我现在可没时间给你搞吃的喝的。” “用不着。”景连欢趴在收银台上,“听说我小姨找我?” “老板让你有空去新湖公馆一趟。”Martha对着账单,有几块钱始终对不上,她愁得很,“你先别跟我说话。” “她跟林缨什么关系?”景连欢脑袋侧着搭在桌子上,试图对上Martha的视线,“是我想的那个关系吗?” 她也不想拐弯抹角问,况且很多事情也不是瞒着她做的。 这些人都明明白白把事情扔到她脸上,她又不是没脑子看不出来。 Martha对账单的动作一顿,“老板的事情我不清楚。” “少装了,你不是她狗腿子嘛。”景连欢切了下,“她那些事情你知道的最多了。真当我跟林缨一样是个没脑子的吗?遇到个人就感天动地的。” Martha没吭声,“你帮我看看这一分钱去哪儿了?” “转移话题倒是有一手。”景连欢也没心思问,帮忙对起了账单。 工作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 “晚安Martha。”景连欢打了个哈欠,“我走了。” “不在这睡吗?”Martha把桌面凌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 “你不是说我小姨让我找她去。”景连欢坏笑,“趁着现在有空,我去趟新湖公馆。” “已经三点了……”Martha表情为难。 景连欢摊手,“那又怎样?” - 新湖公馆。 景连欢知道景涟漪已经睡下,她站在门口耐心地等,一遍又一遍给景涟漪打着电话。 几分钟之后,景涟漪开了门。 “这个点儿来做什么?”景涟漪蹙眉。 “我只有这个点儿有空。”景连欢径直往客厅走,“我拿泡吧的时间来找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景连欢拖了两张凳子,一张用来坐,另一张用来搭腿。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景涟漪拿出某张手写的抵押条,放在景连欢面前。 景连欢扫了一圈就挪开视线,“你把这个给我看干什么?” “我养着你总得有点用处。”景涟漪把抵押收回来放回原处。 “我看你跟我妈也没什么差别。”她冷哼,“她在国外养男人,你在国内养女人。” 景涟漪拢了拢身上的睡衣,“我没她那么脏的癖好。” 她面色从容,“正好你跟林缨熟,省得我再走遍流程。” “恶心。”景连欢瞪了眼她,“我凭什么帮你?” 景涟漪悠悠睨她,“凭你没了我活不下去。”
第9章 “我有一个要求。”景连欢说。 景涟漪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来听听。 “你让我妈回我消息。”景连欢的语气缓和不少,“你肯定有办法联系上她的。” 景涟漪立即没了兴趣,她交叠起双腿,漫不经心地望着地面。 “景玉恨不得跟景家断掉所有往来,可不是我想联系就能联系上的。” “少骗人,你每个月肯定给她不少钱吧?”景连欢急了些,“你把能联系到她的那个号码或者方式告诉我,我就跟她说一句话就行,昨天是她生日来着,她跟以前一样,一个字都不回我。” 景连欢垂眸,眼神失落,“我等了她一天,还以为她一年好歹能回我一次。” “行了,你也帮不上我什么忙。”景涟漪起身,一副赶客的意思。 景连欢眼疾手快拉住上楼的景涟漪,“除了你没人能联系上我妈了!” “我可不干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景涟漪婉拒。 景玉集团本来不叫这个名字,是景家生下大女儿之后为了表达对女儿的宠爱,直接用她的名字‘景玉’来为公司改了名。 之后景家父母生下景涟漪,同为女儿却极为偏心,所有的继承权都交给了景玉。 但景玉不喜从商,尤其是在被初恋伤害之后,满心玩乐,对于女儿不管不顾,简直像是遗传的毛病。 但景家的脸面不能丢,景连欢必须有人养着,景涟漪便站出来接下了抚养权,同时要求景家父母把集团继承权交给她。 这正好顺了景玉的心意,她只想要无数的钱用来开销,不想养女儿,也不想进公司。 “小姨……”景连欢声音软了又软,却被景涟漪甩开她的手。 “景涟漪!景家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你总得管一管别人的死活吧!” 景涟漪捏了捏自己的手,“所以你是觉得我对你照顾不周?” “你拿我换集团,现在得手了觉得我是个累赘了?”景连欢的怒火上涌,猛地推了把她,“景涟漪!你就只配捡我妈不要的东西,我也是!集团也是!” “景连欢,你就是个没人要的贱种!要不是我给你吃喝,你早死在这里了!”景涟漪把她按在墙上,手掐住她的脖子。 指节上凸出来的戒指硌在脖子的血管上,发闷发胀的感觉立即涌上来。 景连欢抬手拿过桌上的花瓶,在桌角拍碎,尖锐的花瓶颈部被她握在手里,直直朝着景涟漪的脖子刺过去。 她砸碎花瓶的手被女人按住,碎片插进她的掌心,刺痛袭来,她的脸一阵扭曲。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景涟漪往门口望了眼,松开了对景连欢的禁锢。 她从容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长发,淡淡扫了眼景连欢。 景连欢瘫软在地上喘着气,狠狠瞪她一眼,缓步抚着扶手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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