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穹:“我知道。” “邢世子,你,你也是——” 刑穹打断:“嗯。” 宿梓月抬眸看去,忧心忡忡:“那——” 刑穹勾起嘴角:“那又怎么样!” 宿梓月第一回看见她脸上露出这般笑容,似笑非笑,眸色凛冽,宛如雪山上独行的狼王,只消一眼,万千血煞之气独属于王者的威严瞬间蔓延开来,宿梓月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就听到了沙哑中透着风霜荏苒的声音再度响起。 “上天厚土,路过的神佛见证,我心悦一女子,若此情逆了天地人伦,犯了天意教条,请降神罚于刑穹一人!”
第22章 主动出击 马车慢悠悠地离开了禹王府的范围后,就开始哒哒地加速。 却还是赶不上宿梓月那如鼓点般的心跳快。 宿梓月低垂着眼眸,紧紧攥着手里头的玉佩,感到一阵阵温度从玉佩上传来,这玉佩是在佛堂告辞前,邢穹塞到了她的手里。 阵阵温度顺着手心一直传到了宿梓月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想到了之前在佛堂里,邢穹说的那些话。 她怎么会...... 她又怎么敢! 宿梓月脑子里一片浆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可手里坚硬温热的触感又在明明白白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邢穹同她剖白了心意。 邢穹她,竟然心悦于她。 她想到邢穹问她,可否追求她。 宿梓月回忆她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本能道了歉,她心很乱,觉着这是不对的,不应该这样。 她对于邢穹是何感情,她从没有细想过,她要是就此答应,那对邢穹也不好,她那般真诚,宿梓月不敢污了她的一片心。 宿梓月纠结半晌,磕磕盼盼寻了个理由。 她说:“我如今,并不想谈论这些。” 邢穹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了,但我想追求你。” 宿梓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邢穹在问这话时,捧着一颗心递到她面前,像是随意由着宿梓月处理,看不上甚至可以丢了,她要踩上一脚,邢穹怕也会红着眼眶应了。 这番姿态实在太过于卑微,卑微道宿梓月说不出口那声拒绝,她默了声儿,完全发不出一个音。 邢穹瞧着她沉默半晌,却笑了:“行,我知道,此刻起,我就开始成为你的追求者。” “咳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宿梓月的回忆,她微微抬眸往声音处看去,王夫人正一脸不悦地瞧着她。 “问你话,没听见么?” 王夫人沉了声放了脸,她让宿梓月同乘一辆马车,可不是来瞧她那病歪歪又神思不属的模样的。 “对不住舅母,梓月今日有些不舒服,舅母所问何事?” 王夫人想要训斥几句,但又着急知道宿梓月在王府里发生了何事,只好压下心头的怒火,又问了一遍。 “王妃单独留了你,所为何事?” 宿梓月捏紧了袖子里的暖玉,撇去脑海里邢穹的模样,温声回到:“王妃只让我绘制了一幅佛像。” 白芷涵在一旁一直瞧着宿梓月,她也很是好奇,王妃的目的,对宿梓月说的只是画画是一个字都不信,她冷眼瞧了眼宿梓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脸红什么?”白芷涵出声问道,从刚刚开始宿梓月的脸色就有些异样的潮红,王夫人问话后,她这番粉红都蔓延到了纤细的脖颈处,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宿梓月袖子里的手再度握紧,眉目不动一派坦然地说道:“马车里有些热。” 白芷涵一听这话冷哼一声:“穿那么多当然热。”要不是宿梓月裹成这样也不会显得她穿的特别少,同参加王府宴会的其他贵女比起来,她也就是轻薄了一点点而已。 王夫人不悦地看了眼两人,一个省心的都没有,一个裹得这么严实给自己热着,一个穿的这么单薄显得轻浮,今日她都担心传出去侯府不会教养女儿的名声。 她望向宿梓月,犹是不信地问道:“王妃没有同你说些什么?你把王妃同你说的一字一句都说一遍,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这年轻不懂事的,有些话同你说了你未必听得懂里头的意思,你说出来我也好替你琢磨下,我思索不出来的,老祖宗想必也是能懂的。” 宿梓月微微摇头:“不曾,王妃留下我后,只叫婢女带我去了佛堂,我就一直在绘制佛像,一直到我画完,都不曾见过王妃、” 王夫人诧异,竟然就真的只是画画,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就这么简单,这不符合常理,必是有什么他们没想到的。 或者就是王妃使人在暗处观察宿梓月,这丫头没有察觉而已。 “你作画时,一旁可有其他人?”王夫人问道。 宿梓月不做犹豫,立刻说了‘没有’,心想屋里确实除了她和邢穹就没有别人了。 王夫人低垂了眼眸,仔细瞧了宿梓月的神色,这丫头素日里就是个心思深沉的,她也不大看得出宿梓月有没有在撒谎。 就姑且信了,堂堂王府留个外人作画,竟是一个伺候的人都不配,想来是别有深意,或许真的如她所想的,王妃在暗处里派人监视、考察宿梓月。 只有这个理由稍稍合理些,只是不知道王妃为何会瞧上宿梓月,今日她偷瞧到禹王瞧宿梓月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 “梓月从前是否见过禹王?” 宿梓月摇头:“不曾。” 白芷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在一旁插嘴道:“月姐姐素日里爱去烧香拜佛的,我听说王爷也经常去寺庙祈福,会不会是在哪间庙里遇上过?” 这话说的,倒像是她亲眼见过一样,说的宿梓月同王爷之间有什么奸情一样。 宿梓月肃了脸庞,冷冷地目光瞧着白芷涵:“表妹慎言,皇室清誉不是你能诋毁的。” 白芷涵心头冷哼一声,搬出这么大顶帽子来压他,十有八九有什么。 王夫人在白芷涵说完后,眼前一亮,有种迷雾破除的感觉,这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怨不得呢,宿梓月是去了宝相寺之后回来就说不同珏儿定亲了,这里头莫不是还有这一层。 好啊,看不上他的珏儿,原是要去攀龙附凤。 白芷涵同王夫人想到了一块儿,她知道的更多一些,不光一个王爷,宿梓月外头还有一个世子呢,还真是惯会攀附权贵的,不知廉耻。 回去她就要告诉珏哥哥,让他看清宿梓月的真面目,别再被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表给骗了。 宿梓月并不在意这两人是如何想的,今日绘了一幅画,本就累得慌,一回府,宿梓月径直回了梨香院,只遣了丫鬟去回了老祖宗一声。 刚换了衣衫决定歇下,就听到了丫鬟回禀,王妃遣人送了东西来。 宿梓月心头突突,王妃为何要遣人送东西来,有什么东西是刚刚在王府的时候不能给的。 她不由得想到了邢穹。 宿梓月传人进来,来的是个面生的婆子,瞧着打扮倒确实是贵人家的下人才有的装扮,连那手上的手钏都不是银的是金的。 在王府倒是没见过,宿梓月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显然也不在意。 “打扰姑娘了,我家主子命我来送些东西。”婆子指了指身后几个粗壮婆子抬着的箱笼,“我家主子说了,姑娘若是不喜欢,或赐人或随意扔了,都随姑娘的。” 宿梓月抬了抬眉,这话.......那必不是王妃的人了,王妃的东西谁敢随意丢弃。 她想问一声,又想着侯府人多眼杂,那婆子也不等她说些什么,行了礼就告辞了。 司棋瞧了眼宿梓月,见着她点点头,这才上前打开了那两大个紫檀木雕花的箱笼。 “小姐,是衣裳,鞋袜,还有一箱是首饰!”司棋粗粗翻了翻,惊讶地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小姐,这也太多了,这些头面都是成套的,好像是搭着这些衣裳的。” 司棋轻轻抱起最上头一件鹅黄上的裙装,又拿起一旁的一套头面,都是一个色系的,瞧着真是精美异常,巧夺天工。 宿梓月挥挥手,让司棋把衣裳拿过来。 她抬手抚过上头的刺绣,只觉得这手法针脚异常的眼熟,宿梓月的眼眶瞬间热了起来,这些竟都是邢穹做的,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宿梓月如今都不明白,邢穹是为何喜欢的她,她有哪里好的,哪里值得她这般...... 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宿梓月让司棋把东西收拾好,对外只说,王妃为表感谢,送了些衣服料子。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宿梓月隔些日子,就会收到‘姜姝然’派人送来的礼物,吃穿用度,什么都有,甚至还有揽月楼的小食,像是瞧见了什么新鲜的,吃着了什么好吃的,都来分享给她。 宿梓月知道她同姜姝然虽然感情不错,但也没有到这份上,且姜姝然虽也是侯府贵女,家中却不富裕,甚至于很多时候都有些捉襟见肘,不然也不会让姜姝然定了那么远的亲事。 想是远些的地方,不知道侯府真实情况,而京城里的人家,多打听些就都能知道。 宿梓月当然也知道,这怕是某人借着姝然的名头罢了。 姜府,姜姝然今日又收着了一箱添妆,里头的首饰单拎出一件,那送人都很有面子了,这邢穹竟然出手就是一箱! 姜姝然从里头拿起一个镶嵌宝石的手钏带上,对着日光瞧着宝石的璀璨,心里头感慨,这刑世子真是大气,她都有些懊悔定亲早了,不然的话这种傻子,她怎么也得争取下。 不过想到,这傻子喜欢的是自己好姐妹,姜姝然心里头好受了些,好歹这金龟婿没去了别人家。 “你去转告送东西的人,让他回去转告他主子一句,日后不用再送了,想用我的名义随意用吧。” 景园,邢穹听着这回话,勾了勾唇角,立马命人磨墨,提笔以姜姝然的名义邀请宿梓月一同去城郊赏梅。
第23章 梅园赏景 径山梅园,一树一树的梅花开得热闹,远远地就能闻见一股细细的清香。 宿梓月下了马车,就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在那一片梅花林前,含着笑意望向她。 ‘纵千红万翠,不及雪中梅’宿梓月心头不由得想起了这首诗,又瞧了眼远处身影,心道,纵梅花满了空枝,倒也不及那人笑盈腮。 瞧着那瘦而清凝的孤傲身影渐渐靠近,宿梓月的心如同那风里的红梅,一阵颤抖。 “阿月。”邢穹靠近后,用两人可闻的声响喊了她一声,宿梓月低垂着脑袋嗡嗡地应了声。 这邢穹还真如她说的那般,开始呼唤她为‘阿月’。 宿梓月心中微恼,倒不是恼的邢穹,而是恼的自己。 收到那封请帖,宿梓月立刻就猜出了下帖之人是邢穹,她原本想拒绝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犹豫了多日,今日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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