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等她问全,姜姝然就抱怨开来。 “哼,那一家子人,真是虚伪,前些日子罚阿月跪祠堂,如今又不许人出门,对犯人也没他们那般狠!” 刑穹震楞:“你说,宿姑娘,被罚跪?这是为何?” “还不就是为了那宝贝孙子,素日里挂在嘴边,手心手背都是肉,外孙女同孙子都一样疼,一到这种时刻,就可以看出来了,手心就是比手背肉来得多。” 刑穹见她说半天也没说道点上,出声打断:“具体何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裴珏犯了什么错误叫阿月抓着了,她去告诉了裴珏的父亲,侯爷那火爆脾气,素日里就不喜裴珏那纨绔样,没事都想抽两鞭子,何况有事。” “听说是打了三十好几个板子,要不是被老祖宗拦着,怕是能打掉半条命!” 刑穹抓住了重点,再次打断:“永宁侯打人是何日的事?” “就是元宵那日,也不知裴珏那厮翻了什么错了,阿月都瞧不过去的,想也不是小事。” “哎,邢世子,你去哪儿啊?”姜姝然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刑穹翻身上马走人了,也不知何事这般着急。 刑穹先去了永宁侯府,门房却说侯爷不在家,夫人不方便见客,让刑穹改日再来。 刑穹又赶紧打马回了景园。 顾磊瞧见刑穹一脸肃容进了屋,整个人身上的煞气扑面而来,吓得他连连后退。 “怎么了,两军开战了?”
第20章 预谋 虽说是翻了年了,这气温到还没有回升,顾磊觉着他的话一说完,屋里的温度更低了。 他也不敢再开玩笑,连忙认真地站直了身子,关切地问道:“发生了何事?甚少见你这般情绪放脸上。” 赵玉红听着声响也过来了,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还以为是起了什么口角。 “有话好好说,不可动手。” 顾磊尴尬地挠了挠头:“赵大当家,你看我是刑穹的对手么,我哪会想不开去跟她动手,你快问问她这是怎么了,瞧着这般不高兴。” 赵玉红听到不是两人之间起了变扭,倒是疑惑刑穹这脸色,她走到刑穹身边,压低了些声音:“军中可有异变?” 刑穹:“无。” 吐了一个字后,又默了半晌才看向顾磊问道:“你可知宿姑娘发生了何事?” 顾磊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刑穹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宿姑娘怎么了,为何这般问?” 刑穹把路上听到的事,简单说了下,说完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手指敲着一旁的案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说道:“她被罚,必定是因着元宵那日的事。” 赵玉红也是吃了一惊,那天她以为宿梓月的态度明显是偏向那侯府世子,是要维护她的表哥,没想到,宿梓月只是在用她的方式替刑穹讨公道。 “倒是我错怪她了,你也别太担心了,那毕竟是她的外祖家,那也是她的嫡亲外祖母,又不是什么仇人,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想是一时气恼转不过弯。” 赵玉红的话并没有能安慰到刑穹,她的脸色依然很难看,一下一下敲击着一旁的案几,一下比一下沉,敲得顾磊的心都跟着一跳一跳的,担心刑穹做出些什么。 刑穹确实想做些什么,却又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明知道宿梓月如今在受罚,她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她第一次觉着,自己这般无用! 也第一次觉着,不把宿梓月护在身边,总是有看顾不到的地方,她会受许多的委屈。 刑穹思索着直接上门要人的可行性,倒不是不能去,只是她如果直接找到永宁侯,同他要人,那这事等于是过了明路,她还不知道宿梓月的心意,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她扯上关系...... 顾磊在一旁提议,不如直接去给宿梓月下拜帖,赵大当家反正也是女人,就说是一个朋友,前去看望下宿梓月。 这提议被刑穹否决了,宿梓月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同江湖儿女扯上关系,在高门士族眼里这怕也是堕了名声。 赵玉红最烦他们世家那一套,也不想去自取其辱,那些人表面上说着欢迎你,眼里的鄙夷都收拾不干净,总是在话里话外,眉梢眼尾地流泻出来,恼人的很。 她怕她的脾气一个搂不住,把人都给锤了。 顾磊也想到了那个画面,自打知道赵大当家使得竟然是铁锤,他对这女人的客气程度也跟那锤子一样分量足足的。 两人热烈讨论着方法,没发现刑穹已经沉着脸站起了身,等人走到了门口,两人才回过神。 “你去哪儿?” “刚回来就走啊?” 两人齐齐出声也没能喊住人,刑穹只留了一句‘有事’就脚步匆匆出了门。 赵玉红叹气,她的判断又错了,这哪里是没有弥足深陷,这简直连头都扎进去了,管不了了,她也那么大个人了。 “走,喝酒去。”赵玉红一把揽过顾磊,心烦,不如痛苦喝一顿。 刑穹出了景园就直奔禹王府。 ***** 上京的人没想到,翻了年第一场赏花宴,竟然是禹王府举办的。 禹王这些年身子不好,从来都是深居简出,连带着禹王妃也不常出现在众人视野里,这夫妻俩一直低调的很。 这回倒是奇了。 禹王妃下的帖子倒是提了一嘴理由,说是王府里的花今年奇怪的很,开的特别的早,花房的水仙更是在一夜之内齐齐地开了。 这般美景禹王妃不愿意独享,广邀世家贵族亲朋好友,共同赏玩。 世家子弟们近日也听说了,今年禹王的身子明显见好了,怕也是因着这喜事,王妃才想这般大办。 禹王府内,被传身子大好的禹王正在破口大骂刑穹不是个好东西。 “这臭小子,原本我们商量好的,等着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宫中家宴我再闪亮登场,如今倒是好,硬生生给我提前了。” 禹王妃似乎对此已经习惯了,既不反驳也不跟着生气,只笑着安抚道:“王爷可在赏花宴上浅浅亮个相,等着二月初二家宴,再闪亮登场,两次下来加深印象,不也挺好。” “哼,这话都是听刑穹那臭小子说的吧,她就是在以权谋私,说着替我筹谋,今日这番做法,完完全全就是为了那姓宿的姑娘!” 说到这,禹王觉着有些委屈了:“上回也是,本王千难万难的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偷溜出府,就想着同她比划一场,她倒是好,那女子一来就把本王丢下了!” 越说越委屈,整张脸的五官都皱巴到一起了,哪有个沉稳王爷样! 外头还传禹王因着自小身子弱,修身养性,养成了沉稳不惊老沉持重的性子,很是稳妥的一个人。 禹王妃觉着她当初就是被流言坑害了,嫁进来才发现是这么个憨货。 而且从前禹王同邢世子交往密切,邢世子又是那等品貌的男子,年过二十身边也没有个女子,有些言论就说世子同王爷,有断袖之癖。 果然,都是谣言! “王爷从前不是担心那邢世子真是个断袖,瞧上了你,担心人家图谋你的身子,如今这般不是正好,她有了心悦的女子,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清白了。” 禹王妃说着嘴角翘起,似是觉得很有趣。 听了王妃这话,禹王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想到从前的担忧,当初刑穹找上门说要襄助他时,禹王只能想到刑穹是看上了他的美貌这一个理由。 毕竟当初朝中呼声高的,一个太子占嫡,一个靖王占长,他什么也没有不说,对外还是个病秧子。 都不知道刑穹是抽了哪根筋地看上了他,这些年的合作下来,他也信了刑穹是真心在帮助他,只是一直还是找不着当初刑穹看上他的理由。 他一无所有,能给的就是他那个人,任谁都会想偏的,这也不能怪他,禹王笑的一脸畅然,一点没有为自己误会了刑穹而羞愧。 都怪刑穹,这些年清心寡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能摘了这朵高岭之花。 明日他可得好好瞧瞧。 翌日,永宁侯府角门外,王夫人沉着脸看着白芷涵的装束,还未到春日,风都是凉的,她竟然穿起了纱裙,这般单薄,瞧着还有些轻浮。 另一旁的宿梓月,身着一袭缎面竹青色团花襦裙,外罩一件绒白镶杏黄边夹袄,穿着倒是暖和,搭配的颜色也不失清新雅丽,衬的人红腮凝脂,眼波熠熠。 这两人站在一起,都让人不知道今日温度如何了,只是明显的,宿梓月得体的不是一点半点。 王夫人一阵懊恼,又看到两人身后的那几个庶女,个个打扮的艳丽妖娆,心头的不愉更添几分。 她膝下并无亲生女儿,今日本不想带上这几个妾室所生的庶女,甚至也不想带上宿梓月这个刚害了她亲生骨肉的罪魁祸首。 只是禹王妃的邀贴上写明了,携阖府姑娘,还点名了一道邀请的还有两位表姑娘。 罢了,王夫人再次看了眼众人神色,敛着声道:“到了王府需谨言慎行,不可无礼冲撞了贵人,到时候都待在我身边,不可乱跑。” “是。”众人起身应道。 宿梓月被安排的和几个庶女一辆马车,白芷涵则被邀请去了王夫人的马车,那马车比他们乘坐的这辆大多了。 几个女孩子坐在一块儿只能互相挤着,裙摆都有些互相压着。 “离我远些,当心你的鞋,别踩着我的裙子。” 府中大姑娘去岁及笄,如今婚事都还未看妥,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参加王府赏花宴,心里头很是紧张,她看了眼宿梓月的鞋,脸上的不愉更明显了。 “表妹也是的,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换双新鞋,侯府可没有短着你这些份例。” 这话里还带着一股酸意,宿梓月虽然是寄居侯府,却有老祖宗看顾,一应吃穿都比她们这几个亲孙女来得好。 宿梓月也知晓她是为着宴会焦虑,瞧了一眼脚上的鞋,她也不知道出门前她怎么就换上了这双邢穹送的鞋......想是因为穿着确实舒服,这鞋的鞋底比一般的绣鞋都要厚实。 说起来自邢穹搬出了侯府,她就没有再见过她了......不知道这几日她可好,有没有好好吃药养身子。 宿梓月尽力往裙摆下收着脚,拢着手臂挺直着腰板让自己省些地方不贴着谁。 她本就不想去赏花宴,只是不知府王妃为何会邀请到她,心里有些担忧,打算等会儿到了王府,就跟着舅母一步不离,尽量不出差错。 王夫人到的时候算早的,下了车就有仆妇恭敬地上前迎接,这让王夫人心里舒坦了很多,永宁侯府日渐没落,她出门的排场也是越来越小,如今来王府赴宴,也不过三辆马车,原还担心被侯府下人见人下菜碟,到了地方却发现对方的态度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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