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抬眸看去。 刑穹掀开了她的面纱,弯下腰,重新吻了上去。 两唇相抵时炽热的气息在鼻息间相互碰撞,像是一个火星子,瞬间引爆了宿梓月脑海里的火树银花,心头的疑问都来不及说,全被炸成了碎片。 温热的唇碾过,金色银色的火花络绎不绝地往全身各处四散,密密麻麻的碎片就像是春天里五彩的小蝴蝶,一只只一群群呼啦啦全从心口处往外蹿。 宿梓月再次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溺水时刻,惊得她立马闭上了眼睛,慌乱中咬住了什么,嘴里瞬间有了一股淡淡血腥味。 她慌乱地睁开眼想瞧一眼,刚往后撤开一厘,就感受到了后勃颈贴上了一只修长的手掌,那掌心带着粗糙薄茧,贴着的地方起了阵阵战栗。 似是安抚,一下下揉捏着,在她的后颈处带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 邢穹的唇很凉,舌尖带着酒气涩的很,宿梓月只觉得脑袋要爆炸了,无法在思考些什么。 身上越来越无力,宿梓月觉得她要沉下去了,腰间突然一紧,她蓦地睁开了眼睛,撞上了近在咫尺那幽深的眸光。 她退开了一些,滚烫的热气倾吐在了空出来的唇上,邢穹闭了闭眼,迎着宿梓月的目光,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宿梓月心一顿,慌乱地复又闭上了眼。 明明这个触碰很温柔,她却如幼兽感知了危险一般。 果不其然,腰间的手骤然用了力,被触碰的地方就像被点燃了一般发烫发颤。 鼻尖碾过,齿舌摩挲。 邢穹本就比宿梓月身量高,尽管她已经尽力弯着腰,宿梓月还是得仰着头,脖子绷成了一道弯弯月牙。 她想逃,她觉着她就快难以呼吸,脖颈后的手却不允许她做个逃兵。她的指腹粗粝,而她颈后的肌肤绷的像蝉翼般透明,隔着细软的碎发缓缓摩挲,战栗如同骇浪,一阵强过一阵。 宿梓月觉着她真的要溺水了,恍惚间,她松开了攥着邢穹衣领的手,像攀住浮木一般勾住了她的脖子。 倏忽,腰间一紧,猛地一个天旋地转,眨眼间她同刑穹的位置就掉了个。 刑穹坐在了椅子上,她坐在了刑穹腿上...... 她仰起头,嘴唇几乎碰到刑穹的,粗重的呼吸如同被放出来的猛兽,在猛烈叫嚣找着存在感。 宿梓月的后背被刑穹双手扣着,她退不得半步,刑穹低头望着她,那目光像是一张网,似要禁锢住她,这让她感觉她的领地被轻微侵犯,她本能的想排斥,但心头又隐隐有着她不解的亢奋,和躁动。 刑穹看着怀里的人,青丝散乱,两颊泛着异样的潮红,一双唇饱满红润带着湿气,她抬眼看过来,那眼角溢出的风情,看的刑穹那刚刚恢复的理智差点又断了线。 她咬了咬后槽牙,手掌收握成拳。 末了,她的牙齿轻轻咬了咬宿梓月上唇的唇珠, 随后像是卸去了所有的勇气和重量,将脑袋靠在了她的颈窝处。 “对不起。” 刑穹沙哑干涩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宿梓月身子不受控的一个轻颤。 开口的呼吸都是错乱的:“你喝醉了?”刚刚她就闻到了刑穹身上那刺鼻的酒味,想是喝了不少。 刑穹从宿梓月肩上抬起头,红着眼眶,认真地瞧着宿梓月的眼睛,一字一顿:“没醉,我倒是希望我醉了。” 醉了就不用清醒着痛苦。 宿梓月乱了呼吸,眼睛也不知道看向哪儿好,眼前的眸子太过于可怜巴巴,她视线微微下移,就瞧见了那淡粉的唇色上一抹深红,那是她刚才不小心咬出的伤口,红的刺目。 她偏开些头,稳了稳心跳:“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了这话,邢穹眼眶泛着红:“你不是来接裴珏的吗,他没跟你说?”想到刚刚裴珏那表情,她就恨不能把人脸敲扁。 宿梓月哭笑不得,她这刚上楼就被人给拽到了这里,她上哪儿去接裴珏,这人果然是喝了不少,都开始说胡话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我听得下人说裴珏在揽月楼喝醉了闹事,同人起了冲突,那人是你?” 刑穹绷紧了脊背,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眶更显得猩红,末了像等待审判一般说了刚才的事。 “我把他打了......对不起......” 宿梓月诧异地挑了眉,心中的担忧脱口而出:“你没事吧?” “嗯?”刑穹一怔,宿梓月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她有没有事。 从小在战场上厮杀,有时候活命的机会只在瞬间,邢穹天生对此很敏锐,这也让她多次战场脱险。 刑穹立刻松开了一只手,颤巍巍举到了宿梓月的面前:“手,伤着了。”
第26章 喜欢我下 宿梓月刚刚就闻着了一些血腥味,还以为是她咬的太厉害了...... 原来邢穹真的受伤了。 宿梓月瞧见刑穹手骨处斑驳狼狈,伤口处还在渗血,惊得她瞬间失了血色,眼里全是担忧。 “这是怎么弄的,得寻个大夫。”宿梓月说着话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想替刑穹擦掉上头的血渍还有些不知是些什么的污渍。 等拿出帕子,这动作就顿住了,这双面绣的海棠花帕子是刑穹送的...... 内心有些懊恼,今日怎地就不多带块帕子,余光瞥见她的另一只手。 她想了想把帕子收了回去,从刑穹另一只手里抽出了她刚刚扯走的面纱。 宿梓月捏着面纱动作很轻很缓地小心擦拭起刑穹手上的伤口,她的手背上本就有很多的伤疤,这新的伤口瞧着还有被割破的比较深的伤口,怕是又要多添了几道疤。 “怎么伤的这么重?” “打裴珏打的。”刑穹不遮不掩,反正她不说,裴珏也会添油加醋的说。 宿梓月给刑穹擦拭伤口的手一顿,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合适,生生噎了下去。 刑穹看出了她的迟疑,自嘲地一笑,抽回了手,眼里多了层阴霾:“是我的错。” 宿梓月瞧着空空的手,抬眸忘了眼面前的人。 一抹极浅极浅的叹息从宿梓月唇边散出,她仿佛见不得刑穹这般难过的样子,想从刑穹身上起身,身后那只手却是半点没松懈。 背后的温度让她想到刚刚两人的亲密,脸上不禁氤氲起红晕,比那角落里的桃花灯还红得透彻。 “起来。”宿梓月轻声说道。 刑穹一手怀抱着人,闻言眉峰上挑:“嗯?” 宿梓月觉得这一声,尾音上挑,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她低垂着头,不让刑穹瞧见她的脸色。 只是她不知道,她那露在外头的脖颈一样泛着羞怯的粉意。 “起来,去看大夫。”宿梓月低着头,声音嗡嗡地说道。 刑穹漆黑的眼眸暗了些:“没事,小伤。” 她不想就此放开宿梓月,也不想让人去关心旁的人! 只要一想到,她会用同样的目光去看裴珏,用同样的小心去帮裴珏处理伤口,邢穹的心就像被万蚁吞噬,难受得她只恨不得一掌劈了裴珏,再去替他偿命。 “是不是小伤,要不要紧,得大夫说了算,起来。”宿梓月抬起头,直直瞧着刑穹,眼里很是认真,也不容刑穹说不的模样。 刑穹心头发苦,用力咬住了唇角,“嗯,我会去,你走吧。” 她有什么资格困住人,困得住人,也困不住心。 “不能拖,就现在,对了,你先遣人去寻下我的丫鬟,免得她担心。” “嗯?你不去接裴珏?” 宿梓月:“楼下有侯府的管事,我的丫鬟也在,你遣人同她说一声,她自会照顾裴珏。” “那你呢?”刑穹声音里透露着一股子意料之外的狂喜,又有些不敢置信。 宿梓月一脸疑惑刑穹怎么会这么问,“我陪你去看大夫。”她刚刚说的不够明显么。 说着又催促了声:“你先放开——。” 话还没说完呢,身子一个悬空,宿梓月再次吓得又搂住了刑穹,她竟然,直接就抱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宿梓月吓了一跳,对上刑穹的眸子,那里头的闪动着狂喜,也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她不赞同道:“你手还有伤。” “没伤就可以抱你吗?”刑穹追问道,一脸期盼,倒有些傻乎乎了。 宿梓月斜睨了她一眼:“不可以。” 她瞧了眼刑穹还泛着红意的嘴唇,脸上写满了羞恼:“也不可以醉了就随意亲人。” 刑穹将人轻轻放在了地上,虚虚环着人,声音透着欢喜:“好。” 她立刻喊了人去楼下找宿梓月的丫鬟,转达宿梓月的吩咐,又让人在后门处备了马车,护着人往后院走。 裴珏等得心烦气躁,踉跄着起身,开了包间门,想去外头瞧瞧人来了没。 刚开了门,就瞧见了转角处两道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两人贴的很近,纤细矮小些的身影似乎在扶着那高大的人,只是那欣长身影又似乎是在护着一旁的人。 不管怎么样,这两人的背影瞧着也实在是亲密,裴珏眼眸里闪着歆羡,怕是一对有钱人,也不知是不是相熟的,不待她细看,人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他的阿月若是来了,定也是会这般体贴他的。 裴珏四处瞧了瞧,也没看见宿梓月的身影,心里暗骂,定是回去报信的小厮耽搁了脚程,等他回去,非得教训一番。 他踉踉跄跄走到了二楼围栏处,往下头的门口瞧去,眯了眯眼,等看清了门口进来的人,整个人都闪着激动。 只是不一会儿,这份激动就僵住了,怎么只有司棋一个人。 “世子,我家小姐派我来接你回去。”司棋走进了行了个礼,让身后的管事将裴珏架了起来。 “阿月呢?她人在外头吗?”裴珏自言自语,非常肯定地说道,“一定是,阿月一定在马车里。” 司棋也没有解释,同醉鬼说太多只怕有麻烦,她跟着管事身后,看着人把裴珏送上马车,这才坐上车辕,让车夫驶离。 她家小姐说了让她先回去,她还有些事。 宿梓月这边,从后门出了揽月楼后,就去了最近的医馆。 瞧着大夫给刑穹处理好了伤口,并且再三确定没有伤着内里,只小心不要碰水,过几日结痂了就好。 宿梓月才堪堪放下心来。 等两人一起坐上马车,刑穹要送宿梓月回府时,宿梓月那迟缓的神经才感觉到了尴尬。 刑穹的话在不算宽敞的马车里突兀地响起。 “为什么要陪我看大夫,你不去先看看裴珏伤的怎么样吗?” 刑穹轻声问出了疑惑,酒意吹了些冷风已经完全散去,理智也渐渐回笼。 刚刚发生的一切,处处透着不真实。 刑穹忽然觉得有股迷雾即将破开,她想要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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