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愉快地说定了。 慕与潇变得很安心,因为她发现老板对她的头发更上心了,大有这是他职业生涯里程碑的意思。 店里音乐还算新潮悦耳,韦安如跟柳墨在等候区坐着。 柳墨松弛地跟她聊:“与潇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韦安如有点尴尬地笑:“就今天中午,午睡的时候,她说不想再骗我,就跟我说了。” “与潇的性格瞒不住事。” “那她有具体说我跟她是什么关系吗?” “表姐表妹嘛。” “她这样喊的啊?” “不是。” 韦安如严谨:“是我自己算出来的。” 柳墨跟她解释:“其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大姨只是我继母,而且我继母跟她妈也不是亲姐妹。” “喔,这样啊。” 韦安如高情商地点头。 心里喊着,知道了知道了! 不是亲表姐妹,没有血缘关系!你们姐妹俩要说多少次! “潇潇还跟你说了别的吗?” “说了一点,就是你们两家关系一般,所以导致你们俩现在也不熟。” 韦安如聪明地隐藏了最重要的部分。 柳墨笑笑:“是,很无奈,比如她妈看到我,还没有看到你亲切呢。” “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家里也有亲戚因为钱,感情之类的反目成仇。清官难断家务事嘛,很难处理。” 韦安如安慰她:“你跟与潇彼此不受太多影响就好了,归根到底,家里的事跟你们无关。” “是啊,我是这么想。” “但与潇好像不这么想。” 慕与潇正在应付理发师,简单编了下染橙发的原因。 又大概聊了聊职业,说自己是个记者,柳墨是她的采访者。 眼睛透过镜子,密接关注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有点紧张。 虽然知道安如看似大大咧咧,但是心细,不会乱说话。 但就是不安。 她看了眼手机,她妈妈得知柳墨也要去吃,还点了菜之后,一句抱怨没有,颇为积极地发了个“OK”表情包。 慕与潇反应不过来。 刚才那么剑拔弩张,现在她妈跟柳墨都如此平和? 她常常想,自己还需要继续修炼。学一学人类。 哦,她已经不是小旋风了。 染完之后,天色刚暗下来。 慕与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找出了几分赏心悦目。 韦安如也夸,“顺眼多了,你还是适合低调的颜色。” 柳墨端详着黑发的慕与潇,熟悉感将她心间舔舐得柔而绵。 “潇潇。” 好久不见。 在此期间,柳墨已经在隔壁商场里的超市网购了礼品,已经送了过来。 “走吧,直接过去。” 开过去没用几分钟,门铃响之后,张萍笑眯眯地来迎接。 “潇潇回来啦。” “墨墨,安如,快进来。” “哎呀怎么还带东西呢,你来小姨家见外干什么。” 慕与潇:“?” 菜已经端上桌了,坐下就能吃饭。 三人分头洗手,韦安如跟着张萍去厨房洗,两人聊得投机。 慕与潇带着柳墨去卫生间,把洗手液挤在了柳墨手上,柳墨亲了下她的脸颊。 “黑发很漂亮。” “我很喜欢。” “应该早点陪你染回来。” “这是我家,不能随便亲。” 慕与潇可不想公园事件再次发生。 “是吗?可我觉得很刺激,我现在就想跟你接吻怎么办?” 她在慕与潇耳畔轻语。 “我想吻一吻黑发版本的慕与潇。” 慕与潇关了水龙头,把擦手的纸巾抽给她。 在柳墨以为她不会理自己的时候,她迅速关上卫生间的门。 将柳墨圈在怀里,毫不迟疑地吻了下去,攫取柳墨的气息。 又迅速结束。 她评价:“是很刺激。” “但是出去得由你来编理由。” 柳墨偏不配合:“我不编,我最诚实了。我就说与潇关门是为了亲我的嘴。反正她是你妈,我又不要管她能不能接受。” “柳墨,你真是坏人。”
第24章 我会 柳墨是“坏人”这件事, 慕与潇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她不是绝对意义上各方面都美好的人,但话说回来,慕与潇没遇到过完美的人。 柳墨的那点儿小坏, 大多数时候不至于伤筋动骨。 比如她现在说的话,慕与潇才不会当真,她又不是缺心眼, 她只是为了吓唬自己。 今天非要来家里吃这顿饭,多半也是为了吓自己,总不可能真想她小姨和她小姨的厨艺了。 慕与潇在心里警惕着。 下午商量时,明知答应会有诸多风险, 等于主动给柳墨可乘之机,让她在她小姨面前折腾和折磨自己的神经。 但是,“答应柳墨”像一个根深蒂固的指令,使她不能理智地去拒绝。 被慕与潇评价成坏人之后,柳墨先是微怔,之后品出慕与潇说这话的可爱之处。 笑容从漫不经心转为明朗,像是得了好评一样。 她贴到慕与潇脸前, 又亲了一下慕与潇的嘴唇,然后抽纸, 耐心温柔地,将慕与潇唇上残留的口水擦干净。 擦的时候, 将戴着素圈戒指的一截中指, 抵进慕与潇唇里, 碰到一排闭紧的贝齿。 她只等了须臾, 慕与潇就分开了, 由着她又往里一些。 但她怕慕与潇不舒服,也没太过分。 黑瞳安静着, 里头满是她,任她动作欺负的慕与潇使她心念微动,拿出那截手指。 她摩挲着指腹,轻声说:“我坏吗?潇潇,如果我好一点……” “咚咚——” 慕与潇才吞咽了被迫多生的津液,靠住台子,正认真等柳墨把话说完。 卫生间的门乍然被敲响,惊得她意识到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 张萍也纳闷:“潇潇,你们都在里面吗,洗个手还要关门啊?” 慕与潇不是一般尴尬。 柳墨比她淡定得多,换了个镇定如常的表情,主动开了门。 摸着肩膀解释:“内衣带子没调好,不舒服,关门让潇潇帮我弄一下。” 张萍立即投来目光。 弄一下?慕与潇眼前一黑,心虚得汗都要滴出来了。 就一定要找这种借口吗? 暧昧不清的。 她发誓以后要由她来负责编造,也好过把命运交给柳墨。 张萍心疼地看了女儿一眼,可怜见的,采访这么个姑奶奶,一点点小事都要被使唤做。 “好,快出来吃饭吧,马上菜要凉了。” 张萍说完就转身,柳墨在她身后牵住慕与潇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以示安抚。 慕与潇默默把手抽走了。 慕与潇家餐桌不大,四个人入座刚好。 她家布置得十分典型,谈不上多有品味格调,只是符合中年人审美目光和居住习惯,走的是极繁风,但很温馨干净。 张萍尽地主之谊,热情招呼大家吃菜,“柳墨,尝尝,小姨做的带鱼合不合你胃口。” 慕与潇没直接说柳墨点菜,怕张萍心里不爽。 而是说她想吃妈妈做的红烧带鱼了,提了一嘴,柳墨居然也记得,说想到很馋。 柳墨尝了一口亲点的带鱼,露出几分喜色,“小姨的厨艺比以前还要好了,好久没吃到。” 慕与潇看她说好吃,而且不像是演的,跟着高兴。能为柳墨提供一道她怀念的菜,莫名是件值得满足的事。 心里一直在想,柳墨被打断的那句话。 如果她不“坏”,怎么样呢?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浇了冷水,因为柳墨怎么可能不“坏”。 她正坐在慕与潇对面,隔着餐桌将腿伸来一点,脚尖在慕与潇脚踝处蹭了两下。 嗯,她还偷偷把拖鞋脱了。 还好有桌布,否则慕与潇还不知道怎么提心吊胆。 慕与潇看着她,轻轻皱眉,想她暂时安分一点。 又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割裂到让人无所适从的人。 她面容温婉亲切,用餐姿态优雅又大方,还帮韦安如体贴地倒了杯饮料。 这样的柳墨,在桌子下,正拿脚尖蹭她的脚踝与小腿。 直到慕与潇把腿往回收,她才在一个温柔的笑容后作罢。 张萍放下心:“好吃就行。” 下午在公园里头,她被柳墨气得不轻,又无可奈何,跟以前一样说不得。 所以她那时还没多想,现在才有点感觉,几年没见,柳墨是变了点的。 张萍以前就不喜欢柳墨,一开始没别的原因,她就是看不惯柳墨那便宜后妈跟亲爸,两口子没的让人恶心。 后来发现柳墨对她不尊重,甚至是看不起。有时候看不惯,阴阳怪气地损她也是做过的,还要装出一副乖巧模样。 谁说是继女,跟张俪简直是亲母女,性格都如出一辙。 张萍最厌恶表里不一的人,一来二去,就发自内心地看柳墨也不痛快了。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加上潇潇总跟她说,柳墨一直跟张俪不亲,其实无辜。 下午在公园还说了。 所以她隐隐感觉到,柳墨对她不仅没有不尊重了,甚至嘴还有点甜。 刚刚看了眼她们拎上来的东西,多就算了,都不便宜。 不像回家来吃个便饭,像女婿头一回上门一样。 她跟韦安如说太破费了,来一趟花这么多钱,过意不去。 韦安如说自己没花钱,“东西都是柳老师买的,来之前我们在理发店陪与潇染发,柳老师一个人把东西买好了。我跟与潇也说太贵重了,她说她来看她小姨,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张萍听完百感交集。 难不成是长大了,懂事了? 好像不可能,这位大书法家几年都不回绍城,连没少疼她的外婆都不看一眼,可见性格凉薄,也没真把他们这边的人当成亲戚。 直到韦安如感慨了一句:“柳老师对谁都特别好,慷慨大方,也是真心来看您的,您就别心疼钱了。” 张萍恍然大悟,懂了,这不是在接受采访嘛,肯定要作秀啊。 潇潇跟她说过的,不要信短视频跟直播间里的那些人设和剧情,都是为了赚钱,假的不能再假了。 这柳墨也是担心影响赚钱,这才表现起来。 韦安如高评:“比昨天与潇带我们去吃的那家餐馆味道还要好吃。” 慕与潇补充:“就是在那里碰到的舅妈。” 张萍再次庆幸:“还好她不知道那是你,不然炸锅了。” 张萍心情好多了,端详女儿的头发说:“这也不是纯黑吧。不是就不是,这个颜色染出来是好看的呀,妈妈能接受,我又不是老古板。你说之前那个橙色,大街上几个人染过,看着太离经叛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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