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慕与潇只能说。 柳墨微笑着,像一副柔和明媚的山水图。 她放过了她们方才所有的话题,因为慕与潇不喜欢,慕与潇没想好怎么应付。 “你知道今晚,我还回忆了我们在外婆家的什么事情吗?” “你说我才知道。” 慕与潇心里却在推测了。 “你帮我洗衣服,你妈看见不高兴,你骗她说我们轮班。” 慕与潇似乎都不记得这么件小事情了,想了一下,“那我妈肯定信了吧,不然我肯定会印象深刻。” “她信了。” 柳墨开玩笑:“就像今晚信你在给我调肩带一样。” “刚刚在房间,安如问我,去卫生间跟你做了什么,真是调肩带吗?” “我说不是调肩带,但也没做什么,只是单独说说话。” “她问我为什么柳墨的胆子能这么大,都不怕我妈怀疑。” 慕与潇在柳墨含笑的目光下淡定说,“我告诉安如,你看我妈不痛快,生怕她思绪能闲着,甚至生怕她不怀疑什么,当然不会多顾虑我。” “你看,我也不是好人。我恶意揣测了你,我坦白,你可以生我的气。” “生气?你那样揣测我,也没生我气啊,你不都配合了嘛。所以潇潇,你真了解我,又对我总是包容。” 柳墨不以为意,轻佻地,用食指抬起慕与潇的下巴。 “怎么办,我更喜欢你了。” 喜欢。 柳墨有说过喜欢她吗? 慕与潇不知道答案是“没说过”,还是“说过但被她有意忽略了”。 但,“更喜欢”从何说起呢? “不怎么办。” 慕与潇消极回答,但是温柔地吻了她,与她相拥在床上。 床单跟枕巾、被罩都是她们小时候流行的布料和花色,复古有余但情趣不足。 不过接吻的时候,没有人会睁着眼看四件套。 因此,她心底蹿出一个更为不堪的想法,她为什么要让柳墨这么看穿她,戏弄她,妄图掌控她的情感和情绪呢? 她可不可以,肆意而为? 就在柳墨那也恶劣起来,又能怎么样? 反正,她们也不会有更多的交集和更深的关系了。 恰逢此刻,柳墨乌发散乱了一枕,跟她说,“我想体验,你看的非清水文的部分细节。” “你体验过的。” 慕与潇轻咬着她的耳垂,解开她的衣扣,“但是我有读更多的新书和情节,可以跟你分享。” 在柳墨准备好接纳她时,她突然停下。 看了一周,“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 “我不在乎。” “其实是我没准备……” “准备什么?” 柳墨明知故问,顶着慕与潇的局促说:“知道了,因为上次你也没准备,我们凑合用的是酒店里的东西。” “当时体验感一般。” “那……” “不用不行。而且我也没准备,我以为这种东西都是谁用谁带。” “你啊什么。你刚才说的,你又不是没有别的感情生活,这规矩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种规矩。 慕与潇只知道,这一回合又输掉了,她根本不可能凭借着这方面的“本事”,处在上风。 那是很可笑的想法。 她表面平稳,内心丧气地回到房间,想一个人抓狂一会。 但出乎预料,韦安如醒了,正在床上玩游戏。 抽出功夫看了她一眼,也没打算放过她,“趁我睡着差点夜不归宿,有故事吗?” “有事故。” 出房间时,柳墨说,“下次记得准备,别半途而废了。” 她恨不得直坠入春夜,在雾林里窒息。
第27章 得罪 在室内灯光下, 慕与潇的头发顺从地呈现出一种单调的、富有光泽感的黑色。 隐隐发散着理发店里专属的浓郁香氛味道。 还算好闻,但她不喜欢。 只是迫于理发师的交代,晚上没有把头发再洗一遍。 韦安如睡醒不久, 只能玩无脑又好打发时间的小游戏,脑子没完全更新过来。 看到慕与潇的头发,才意识到那头橙发一去不复返, 好在她还打卡留影过。 现在回想,昨晚要跟她们拍合影的柳墨也耐人寻味。 昨晚不小心遇到她们舅妈,两个人都在极力掩饰,一个负责编瞎话, 一个负责埋头捂脸。 怎么不算有默契呢。 饭吃完后,柳墨还愿意挽着慕与潇拍合照。 说她对慕与潇全无感情,只剩下亲戚之间的避嫌和躲离,又似乎不恰当。 但慕与潇本人抗拒面对这件事。 “头发染回来真心好看,虽然陈夏的杰作新鲜,但还是黑色更养眼。对了,柳墨是不是还欠人家理发店老板一幅字啊?” 慕与潇反应了一声, 想起来,“嗯, 她既然答应人家了,应该会送过去。” 韦安如把自己盖的被子往上拉拉, 挪出床边让她坐。 “想过没有, 人家本来可以不管这回事的, 都是为了你, 才欠老板一个人情。” 她引导。 慕与潇坐下, 跟着想了想,其实有不同意见, 但不想再说没良心的话,于是点了点头。 “到时候我会帮她送。” 她由头发想到躺下以后,柳墨把她喊出房间。 才进到主卧,柳墨就说:“再看一次,还是喜欢黑发的潇潇,我更熟悉。” “你听了我的,选黑茶色是不是果然没有错?” 慕与潇点头,她明白,她说的熟悉是因为自己在跟她断开联系之前,一直都是黑色头发。 她们极力从熟悉感中得到安全感。 慕与潇把她丢在浴室的戒指还给她,“你又落下了。” 柳墨故意问:“有没有可能,我只是想把它放在那呢?又不担心谁把我戒指顺走。” 慕与潇平静道:“也有可能。” 柳墨抬手:“你帮我戴上。” 慕与潇正要帮她时,发现她轻轻笑了声,把无名指翘得更高了些。 慕与潇没理会,左手抓住她的手,右手稳且固执地把戒指从中指推了进去。 现在她回想起自己那一刻的举动,她是跟想戏弄她的柳墨较上劲了。 就要那么不好玩地较真。 但意义是什么呢? 她真能对柳墨免疫还是洁身自好?都没有。她还是差点越过那条线,再一次败落而回。 她永远记得,第一次跟柳墨发生亲密以后,隔天睁眼时满怀期待的忐忑。 还有柳墨含笑的目光,以及不当回事的“安慰”。 韦安如看她走神,不大对劲的样子,彻底退出了游戏,翻坐起来。 慕与潇理着本就不算不整齐的衣袖和衣摆。 她焦虑或者不安时,就会做这样的事情,韦安如看过多次。 “睡衣理那么平干什么,一躺下不又皱了。” 慕与潇听话地不动了。 这让韦安如心头升起一股爱怜,“出什么事故了?” 慕与潇眼神飘了下,没立刻回她的话,她就猜到了:“估计没有我能听的。” “你别说了。” 她也有点怕。 慕与潇张开嘴又闭上,“说起来复杂。” “你觉得柳墨对你是怎么个什么意思?” 慕与潇不肯多想:“逗我好玩,但也因为是有过相处的熟人,还有几分真心。” “对我挺好的。” 但不能当真。 “逗你?你就这么想她?” “我了解她。”慕与潇点头。 “你了解她?真了解?” “实践总结。” “行吧。” 韦安如信了她的话,与潇一直是聪明人,她都这么说了,外人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只好叹息:“你们家就是个普通家庭,你外公外婆都在乡下,你妈开个小文具店,也没财产可夺,按理不会有纷争。但真奇怪,你说你跟你小表姐,你妈跟她姐,关系都不好。” 表姐就表姐,还小表姐,慕与潇皱眉。 “没钱的家庭不代表和平。” “如果我妈跟我大姨关系好……” 她就会把柳墨当成亲姐姐,不会产生任何非分之想吗? 逻辑上是这样,但其实,也不好说。 “那样你跟柳墨肯定亲姐妹一样,像我跟我表姐们。” 韦安如帮她补充完整了,“你不会想有的没的,更不会怀疑她对你的想法。” 慕与潇敷衍,“应该吧。” 可是,不存在假设中的情况。 柳墨睡前发来好友申请。 她果断拒绝了,拒绝理由是工作交流不需要加好友。 其他交流在工作后会结束。 她答应过柳墨,自然不会言而不信。 隔天一大早,两个人克服困意按点起床。 柳墨一直没出房间,她们也不好去打扰,就各自抱着笔电在餐桌上办公。 一个修图,一个敲字。 在没有柳墨的正式工作群里,两人把该提交的工作记录都提交出去。 心照不宣地,隐去了昨晚回慕与潇家吃那一顿饭。 因为那顿饭对她们的主线毫无作用,除了让慕与潇提心吊胆夹在中间,让韦安如理解了两家人的不和有多具体。 关于柳墨的文稿,慕与潇写得很是仔细,转正以后,她从没比现在更斟酌词句。 她学新闻,文笔要求切合又真实,而非华丽的词藻。 她意不在堆砌词句,只是有时候灵感毕现,忍不住加上一些所谓的金句,再给每个故事取一个名字。 也正因为她的风格和这些年卓越的业绩,让她在记者圈内小有名气,不断有人来挖她。 但她就像跟陈夏签了卖身契一样,从没考虑过跳槽,因为陈夏确实足够大方。 现在新人入行,写往生稿都是模仿她的风格,因为客户看了都很满意。 于是慕与潇下周的工作安排之一,是被邀请去相关部门,给一批新人做培训。 陈夏提醒她准备准备。 各类工作讯息往脑子里塞的同时,她在想着柳墨,柳墨怎么还不起,哪里不舒服? 她知道这个分心的状态不好,于是再次打定主意,要快点推进工作,完成离开。 她感觉这几天,她从清醒到浑浑噩噩,又快被扯下去了。 扯进上大四之前,装满柳墨两个字的池塘里,在那儿溺于春光,再慢慢沉下去。 她必须要撤离,要保证一切事情的可控,可控也许不是最好的生活状态,但最安全。 但她无奈,柳墨还在拖延。 昨天一天过得充实无比,补拍书法视频,逛公园,染头发,回家吃饭。 一天下来,话说了不少,但柳墨所袒露的心绪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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