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了解她,她的好从不代表什么。她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幻想。” 韦安如听明白了,“你现在意志坚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慕与潇挺直脊背:“是,我钢铁一般的意志。” “好同志。” 两个人无声对视了一会,韦安如猛地抬手,在空气中挥扫了一下。 “众所皆知,感情讨论里的任何话语,其时效性就是说的那一瞬间。所以现在我明白你的态度,也很放心。至于以后你改不改,是不是还这么想,我都没关系,也不会损你笑你。 我就是好奇,随便多问了两嘴,毕竟这新闻太刺激了。” “喔,众所皆知吗?我都不知道。” 慕与潇没有再嘴硬下去,在手机备忘录里开始记录,“这是个知识点呢。” 情感专家就是专家。 拉上床帘,两个人躺下。 咖啡因对她们俩几乎无效,上午柳墨请的咖啡很香,但睡意还是慢慢爬上床。 韦安如捋顺后,声音轻缓了太多,“潇潇,你现在看着她,会不会难过?” 慕与潇闭目平躺着,安静得韦安如以为她睡着了,她才说:“会,但就一点。” 韦安如没有再说话,安慰在这种时候是多余的。 慕与潇睡之前说了“谢谢”。 有一个帮忙保密又能感受你情绪的朋友,是件难得的事情。 两人订了闹钟,只睡了半个小时就起床。 醒后看见柳墨在群里说,她要开个视频会,等她忙完。 两个人边整理这几天的信息和照片,边等待着柳墨。 期间韦安如点进柳墨的社交账号,看到柳墨发了个视频预告,看来补拍的视频这两天就能剪进去。 柳墨忙完出书房,宣布说:“太阳不晒,也不吝啬,我们出去走走。” 见两人迟疑,她笑:“在家待得我胸闷,反而不利于工作。我们出去散散心,聊聊天,不是更好?” 说得有没有道理都得听。 于是三个人很快收拾完毕出了门,这次是柳墨开车。 她没事先说去哪里,径直开到了本市的一个沿湖公园。 因为景色宜人,位置绝佳,很多当地人都喜欢在这里打发时间。下午这个时间,树林里有很多打牌和吹拉弹唱的中老年人,早晚一般是锻炼身体的居多。 这个公园离慕与潇家不远,所以发现是来这的时候她就有点紧张,下车就问柳墨:“你包里有没有口罩啊?” “怎么了?” 韦安如最了解她,“她想戴,问你借,女明星出门一般都备有口罩,她是怕碰见熟人。” 柳墨婉拒,说自己既不是明星,也不习惯戴口罩。 慕与潇只好作罢。 三个人沿着湖边转了转,柳墨说:“公园20分钟效应,即在大自然里待20分钟,治愈效果比看心理医生都有用。” 慕与潇严谨提醒:“前提是在没有真正生病的时候,如果只是心情不好或者压力大,那可以来逛一逛。如果生病了,还是要找医生。” “是是是,谢谢提醒。” 慕与潇突然就知道,自己把天聊死了,柳墨又嫌她无趣了。 她求助般看了韦安如一眼,韦安如见怪不怪,也懒得笑她。 过了一会,韦安如感觉肚子不太舒服,找洗手间去了。 留下两个人在公园的一角,并肩坐在长椅上,吹着春日的湖风,一树一树的花瓣凋落。 “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妈以前喜欢带我来。” “难怪,有勾起你的回忆吗?” “这里跟过去太不一样了。小时候我痴迷玩贴纸沙画,你知道吗?就是把彩沙跟贴纸结合,自己创造一幅画。我妈有时候会耐心陪着我,有时候会问我到底要不要回家了。” 慕与潇还没说话,柳墨就有点受不了,打开包说:“我想抽支烟。” 她动作利索地拿出烟盒,取出一支细长的烟,才放进嘴里,就被慕与潇抽走。 “这地方可以吸烟吗?” “可以。” “我觉得不可以。” 慕与潇学着她刚才的姿势,把烟夹在食指中指之间。 “我看见你包里有口罩。” 柳墨一点儿不觉得尴尬,明媚地发笑:“那就看见呗。” 慕与潇微恼,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把烟放进了自己嘴里。 想咬碎,吞下去。 柳墨友情提醒:“不要碰,有害健康。” “潇潇。” 慕与潇听到声音,下意识就回了头。 然后她愣住,默默拿下嘴里的烟,站起身,乖巧地喊:“妈妈。” 她心里想,得索赔。 陈夏要赔偿她,柳墨也要! 慕母震惊,平时听话的女儿瞒着她回来就算了,还跟她不喜欢的柳墨坐在小公园。 一头亮眼的橙色头发,嘴里叼着烟。 这能是她女儿吗? 柳墨跟着起身,微笑打招呼:“小姨,好巧啊,你也过来吹风吗?”
第23章 坏人 原本清朗朗的太阳被乌云给遮住, 天气顿时阴下去,风一刮还有几分冷意。 从柳墨将车开入离她家只有几站路的片区开始,慕与潇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她才问柳墨要口罩, 想遮一遮脸,图个心里安慰。 做她们这行的,都是在某些方面感受力天生敏锐的人。 慕与潇能捕捉到一些年纪比她还大的执念, 而对倒霉事情的感知,她多少也有一点。 她只是没想到,她能倒霉到这个地步。 刚好柳墨嘴里的烟出现在她嘴里时,她妈就出现了。 她慢吞吞地意识到, 最惊悚的事情还不是她妈出现,应该是,她妈早就看见她了…… 看见她自来熟地把柳墨嘴里的烟拿下来,在手上“老江湖”地夹了一会,再放进嘴里叼着。 如果被她妈看见那个场面,她选择当场投湖……也不至于。 慕与潇很快平静下来,顶多她再社死一点, 再多挨两句骂。 还好,可以面对。 - 高考后的夏天, 慕与潇为了清静,也按照习惯, 去外婆家里住了一个月。 外婆家的村子沿着河, 景色秀丽, 夏天的风从河面吹进林子, 再刮进院子里, 非常凉快。 那一年不同的是,慕与潇没有暑假作业了。 那一年最不同的是, 读大学的柳墨也要回来住。 外婆小心地跟她商量,“墨墨说,只住半个月。你看她能不能跟你住一间,你房间的床是新换的,舒服一点,而且有空调。” 那时候慕与潇得有半年没见过柳墨了,“我没意见。” 她外婆很疼大姨,胜过疼她妈妈。 即便大姨是养女,但血缘关系没那么重要,嘴甜会哄人,对长辈来说就够了。 用时新点的话来说,大姨更能在亲情中提供情绪价值。 家中子女多的时候就能知道,父母的爱不是无条件的。 慕与潇妈妈为此不甘心。 至于外婆为什么疼柳墨,一是爱屋及乌,大姨对柳墨这个继女不差。 二是,老人家都心肠软,最见不了人家有苦。 柳墨长得讨人喜欢,幼年丧母,又被带着重组了家庭,亲爸跟后妈还生了新的孩子。 外婆就是很想多疼疼她。 柳墨来那天,没让人去接,出租车直接打到了家门口。 那天慕与潇穿得不仅正式,而且一身都是新的,还是牌子货。 纯白短袖衬衫,水洗蓝的阔腿牛仔裤,高考后才有资格买的鞋——因为贵,没穿过两次。 而柳墨呢,柳墨是很随意的。 穿了条浅紫色的连衣裙,脚上是双带跟的凉拖鞋。 素颜,头发用发绳随便一绑,就是云鬓花颜的效果,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看样子像刚从家里起床,打个车就过来了。 她正付现金给司机,慕与潇自觉地去后备箱帮她拿行李箱。 柳墨说她:“潇潇,高考完不出去玩,就待在村子里啊。” “你晒黑了都。” 慕与潇不在乎晒黑,“我喜欢待。你呢?” 柳墨说:“缺点创作灵感,换个环境住住。” 那时候柳墨即将要上大四,在准备她的毕业书法作品。 于是两人住进一间房,午饭之后柳墨冲了澡,要睡午觉。 房里开了空调,慕与潇不想去别的地方,就安静地躺在她身边用手机看小说。 柳墨忽然问:“在看什么?” “一部爱情小说。” “爱情小说,床戏多吗?” 慕与潇被问得有点儿害羞,但还是认真回答:“没有呢,大半的时间线在校园,就只是亲亲。” “清水文狗都不看。” 慕与潇有点迷茫。 眼睛从屏幕里挪开,不敢看柳墨,就看向别处。 农村房间大,房间里的桌子也大,被刚来的柳墨霸占了。 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还有柳墨的茶叶跟茶杯。空气里除了冰西瓜的清甜以外,还有些若隐若现的书香墨香茶香。 一派文艺气息。 但是柳墨说话总是在慕与潇的意料之外。 慕与潇看小说逐字逐句,三天后才把那本看完。她跟柳墨说故事中间很酸涩,被家人拆散了,但是最终有在一起。 柳墨当时刚练完字,正在清洗毛笔。 “看爱情小说会让人神魂颠倒吗?” “没有吧。” “没有,你昨天为什么提想抱我一下?” 慕与潇沉默了。 “不回答别人的话不是个好习惯。” 慕与潇只好张嘴说:“但我不知道讲什么,可能你说的对吧。” “不知道讲什么就瞎扯啊,瞎扯也比沉默好,否则跟你交流的人会抓狂。” 柳墨笑着打趣。 “对不起,我以后知道了。” 慕与潇乖乖答应。 到了晚上,睡前慕与潇戴着耳机独自看完了一部电影,柳墨在旁边看杂志。 到时间,两个人关灯睡觉。 黑暗里柳墨问她,“你今晚怎么不看小说了?” “还没找到下一本想看的,而且我还没从之前的故事里走出来。” “看来故事你很喜欢,小说叫什么名字,推给我看一看。” 因为那是一本双女主文,慕与潇还不想出柜,就没说名字。 “最终也没有床戏,是你不看的清水文。” “你什么意思?” 慕与潇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我说狗都不看,你为什么说是我不看?” 柳墨强词夺理地总结:“你骂我。” 慕与潇无声了会,她不知道怎么接这种话,想瞎扯都扯不了。 只能道歉:“对不起。” “所以全程就亲?亲不会也一笔带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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