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起这事,谭子歆也不再紧绷着,笑道:“没什么,我们俩都认识四年了,没在一两顿饭上。” 萧元漓柔柔一笑,“那还是要的。” 谭子歆的母亲徐繁正经营着一家MCN公司,名下都是头部网红,与平台关系好,平台也愿意给流量,更难得的是,她这边时尚资源很好,有个网红被她包装的与明星一般,时常出入各种秀场与发布会,国内品牌的一些活动都会邀请这个网红,而她的待遇比二线艺人还要好。 萧元漓意在把商务约签给徐繁,先养一养人脉,半年后进了萧氏,萧沉萸哪里能跟她比? 在谭子歆心中,除去蕉荫外,就数萧元漓最优秀,她当然愿意帮衬,“我都不敢想象那些大牌跟你多适配。要是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平台肯定邀请你参加跨年,你的位置一定在林蛰玉前面,那可太爽了!” 萧元漓温声说:“林蛰玉是明星,我怎么能跟她比?” 谭子歆一脸不可置信:“那你想岔了,她的流量连你一半都没有,我就看不惯她,赶紧塌了才好。” *** 盛金雅间。 头戴珠翠、气质雍容的女士在席间游刃有余,笑容优雅。 她向一位面色冷淡的长直发女人道:“刚才那两个是我家的小辈,庄小姐觉得如何?” 庄铃一身蜜绿钩针刺绣长裙,长直发轻盈细密,肤色白皙,眼风周正,半点不拿架子,回敬一杯酒,道:“徐前辈认可的小辈,庄铃哪有质疑的道理?” 徐繁笑着说:“不瞒你说,我家那个姑娘挨了几顿打才愿意去酒庄待着,我是没什么操心的了,只不过另一个嘛,是个值得培养的,我想签到我名下,也算互相成就。” 庄铃不动声色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微微蹙眉,道:“我暂时想不到萧小姐和哪个品牌比较配,您觉得呢?” 徐繁道:“这我说不上了,许多东西得看内行人的眼光。” 她面上笑意不减,手心却汗津津的。 这个庄铃真如传言所说,真是油盐不进。 听说庄铃出身不高,最开始是做不入流的手工饰品,后来出国学宝石雕刻,拜了名师,前不久学成归来,在兰宜炙手可热。 也不怪徐繁等人接连招待,庄铃的老师是国外文化·部授衔的‘艺术大师’,这位大师近年来只参加过两场高级珠宝展,每次都带着庄铃。 而庄铃也不负师长重望,她的设计已经成为年轻藏家的首选。 沉浅大学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才请她去上课。 徐繁也没急着谈成合作,先让萧元漓在庄铃面前刷脸,留个印象,之后的合作自然水到渠成。 桌上其余人都称赞起萧家这位继女。 徐繁很满意这次带来的气氛组。 只是庄铃却语出惊人:“萧小姐还有个姐姐是吗?” “……”徐繁道:“有是有。” 不过是个草包。 庄铃再次看了看时间,道:“我得去赴萧大小姐的约了,改日再和徐前辈叙,今日多谢您招待。” 徐繁人还愣着,口中应了声:“那改日再叙。” 等到庄铃走后,徐繁才回过神。 庄铃刚才说什么? 要去赴谁的约? ……萧大小姐? 难不成是萧沉萸? 她还在思考,谭子歆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虽是问句,但也带上几分胜券在握:“妈,元漓的事谈妥了吗?” 徐繁镇定了些许,望着庄铃离去的方向,问:“元漓在你旁边吗?” 谭子歆道:“没啊,回家去了,妈,元漓今天怪怪的……” 话没说完,徐繁已经肃声道:“这件事先等等,要是有机会,你多跟萧沉萸走动一下。” 她怀疑先前的判断有误。 谭子歆一头雾水,许久才道:“啊?” *** 萧沉萸早订好了座,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和潘蓉点好了菜。 吃到一半,萧沉萸往外面看了看。 潘蓉发现后,也跟着往外面看。 萧沉萸笑道:“快吃吧,待会儿不一定有我们的份。” 潘蓉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低头吃饭。 庄铃进来时,两人已经背靠着椅子,聊得正乐。 她拧眉进去,门也没敲。 萧沉萸瞧见后,立即起身来,很是夸张地道:“庄小姐来了?快请坐。” 庄铃罕见地沉默了片刻,坐到她身侧。 潘蓉看清她的脸后,五官瞬间皱起来:“坏女人!” 然后别过了脸。 庄铃道:“……这也太记仇了。” 潘蓉觉得只一句‘坏女人’不解恨,拿起桌上的杯子,重重一放。 庄铃道:“…………” 萧沉萸悻然:“她记性好,这没辙。” 庄铃幽幽看了看她,“为什么肯见我?” 萧沉萸面带温色,指了指桌上的一片狼藉:“先吃点?” 庄铃看着这桌残羹剩饭:“吃什么?” 萧沉萸道:“再点几道菜?” 庄铃冷酷地拒绝:“用不着。” 萧沉萸道:“这是你不要的,那我就直说了,今天还真是有求于你。” 庄铃眉间松动,不过姿态仍拿捏着:“有事就说,哪里学的这么磨磨蹭蹭。” 听了这话,萧沉萸便道:“我想请你当潘蓉的老师,教教她。” 雅间里明灯依旧,庄铃却如临暗室。 心下生凉,好一番气不过,豁然起身,想学着潘蓉掷杯子,又怕自己拿不准轻重,终是忍下,“肯赏脸见我,就为了这件事?” 萧沉萸心虚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手臂,轻声道:“还有一件事。” 庄铃真怕自己打死她,平复下心情,瞪着她道:“说!” 萧沉萸便道:“我要去沉浅大学上课。” 蒙了暗尘的心骤然光亮了些,庄铃眉间的怒意化了许多,“真的?” 她犹疑着坐下来,直视萧沉萸。 萧沉萸就差举手发誓了:“那是当然,我再没出息也不能编瞎话骗你。” 庄铃听了这话又是不忿:“谁说你没出息了!” 萧沉萸摆手道:“别着急别着急,我自己说的。” 庄铃沉沉叹息:“怎么又想去沉浅大学了。” 萧沉萸道:“人总得工作,我暂时没别的想法了,找点事干吧。” 庄铃正要说什么,抬眼便瞧见潘蓉防贼一样的眼神,忍不住道:“还真是奇怪,你跟任何人在一起她都没反应,就跟我说两句话都要飞眼刀过来。” 萧沉萸安抚地拍了拍潘蓉的手背,“我都说了她记性好,以前你总欺负人家,还不许人家记仇?” 庄铃垂眸,闷着声:“恐怕不止。” 萧沉萸要问时,她又很快转移话题,“要我教潘蓉,也得她自己愿意。” 萧沉萸道:“这个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庄铃对此表示怀疑。 潘蓉竖着耳朵听她们谈话,听懂了一些,但还没意识到自己要成为庄铃的学生。 萧沉萸见她脸别过去,耳朵竖过来,便起身坐到她左手边,低声问道:“想不想跟铃姐姐学雕刻?” 潘蓉一急,抓住她的手:“不能跟坏女人。” 庄铃静坐一旁,俨然是‘笑纳’了这个称呼。 萧沉萸道:“放心,有我在,她不敢惹你。” 潘蓉还不情愿。 萧沉萸便故意叹了叹,道:“那没办法了,铃姐姐今天一定要收个学生,不是你的话,那只能是我了。你忍心看我被她打来打去的吗?” 潘蓉神色顿时惊恐又心疼,连连摇头:“不、不!” 萧沉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无耻,颇为自得地问:“那你要不要跟铃姐姐学习?” 潘蓉焦急地皱眉。要帮小鱼,不能让坏女人打小鱼! “好!” 得了这一声,萧沉萸笑了出来,微凉的指腹抚了抚潘蓉的眉,对庄铃道:“这不就成了?” 庄铃瞧见她的动作,神色微黯,“萧沉萸,你知道刚才在隔壁是谁请我吗?” 萧沉萸一怔:“总不能是我那个便宜妹妹吧?” 庄铃点头:“徐繁想签她,从我这儿寻门路,要真成了,她可不止要在萧家压你一头。” 萧沉萸全然不担心,道:“我妈应该不会让这事儿谈成的。” 庄铃长眉微挑:“什么意思?” 这时,服务生送来甜品。 萧沉萸全都摆在潘蓉跟前,潘蓉便将方才的恼怒忘了大半,自己吃一些,再喂萧沉萸一点,反正没让庄铃闻一下。 萧沉萸继续道:“昨晚跟我妈说了些话。” 她将雷翩一事道与庄铃听。 庄铃沉思片刻,道:“我以为萧姨真的完全偏心了,没想到……竟然还是关娴那个半疯半傻的点透了萧姨。” 萧沉萸拿出手机:“你再说一遍,我录音给关娴听。” 庄铃道:“……你现在跟她说我这个人,她都不一定记得我是谁。” 见她眉目间没那么沉重,萧沉萸笑而不语,收了手机。 庄铃道:“不过你还是不要太信任萧姨,我也不是催你去夺家产,只是为自己打算总没错,这些话我以前就想说了,可惜没机会,趁今天我全都告诉你。我觉得你对萧姨过分看重了,就算是亲人,但早晚有变的时候,我相信萧姨心中还是你重要,可她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有太多要考虑的了,你还想她事事以你为先,很难,这几年你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萧沉萸淡色道:“我知道,已经想通了。” 庄铃不信:“真的?” 萧沉萸道:“当然!不过……” 又多了系统,还有了一个要讨好的女主角。 说来也怪,这位女主角还不如继妹会蹦跶,都好几天没见着人了。 等到潘蓉吃完糕点,庄铃便丧失了和萧沉萸单独谈话的权力。 接下来的十分钟,潘蓉各种挡在两人中间,庄铃甚至都没能再看见萧沉萸的脸。 到时间后,萧沉萸无奈按住潘蓉,道:“我得送人回去,潘云修在催了。” 这桌饭,庄铃算是一口没吃,“成。” 今天聊下来,她发现萧沉萸愈发豁达,与先前很大不同,她心中压着疑问,只定定看了萧沉萸一眼:“到沉浅大学了我再审你。” 潘蓉觉得她这句话很生硬,一点都不温柔,转脸瞪着她,完全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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