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曹闲月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余昊就迫不及待地插话问道:“嫂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盯着曹闲月姣好的面容垂涎欲滴。他也不知道谢棠上辈子到底修了什么福气,不仅君上赏识他,让他平步青云,而且还能高攀上这么一个身份和美貌同时兼备的妻子。这个福气要是给他该多好? 对方色眯眯不加遮掩的目光令曹闲月感到十分的不适,看在是谢棠的同窗份上,曹闲月才忍着恼火,没有当场发作,继续与他说话:“我是来寻找长延的,你在这里是否看见过他?” “原来如此。”余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手一虚指道:“我方才还在这里看到长延了。他左手和右手各拥着一位貌美如花的舞姬,享尽齐人之福,乐不思蜀。” “咦?这会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余昊意犹未尽地说道,企图引诱曹闲月往歪处去想。 若不是曹闲月了解谢棠的为人,还真会信了他的鬼话。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曹闲月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是这样吗?” 余昊以为曹闲月生气了,连忙哄道:“嫂子不要生气。哪个男人不风流?哪个男人不好色?长延爱玩也是正常的。” “嫂子若不嫌弃,在下余昊愿请嫂子饮一杯,让嫂子消消气……” 曹闲月眉头一挑,原来他就是余昊…… 作者有话要说:
第91章 寻人 “你想请我喝酒?”曹闲月挑眉问道。 余昊眼睛一亮,以为有门,又朝曹闲月凑近了几分,恨不得贴着曹闲月的脸说道:“嫂子只要肯赏脸,在下愿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曹闲月身边的小厮想站出来阻拦他的靠近,却被曹闲月拦下了动作。 曹闲月略一思索,朝余昊眨了眨眼,暧昧不清地说道:“下次吧,等我另有时间了,我们可约个僻静的地方,慢慢闲谈。” 余昊听懂了她言语中的暗示,激动不已道:“那么我就静候嫂子的佳音了,嫂子可不要忘了今晚的约定。” “定然不忘。”曹闲月陪他笑了笑,很快恢复了正色,问道:“你真的方才在这里见过长延?” “在下自然不会欺骗嫂子。”余昊放下了戒心,借着衣袍的遮掩伸手想去摸曹闲月的手,曹闲月眼疾手快躲了过去,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她忍着恶心,一步步问道:“那她后来去哪了?” 看对方的架势应该是来捉奸的,余昊想了想,告诉对方也无妨,反正这酒楼里的人都知道谢棠进了原秋娘的房间,至今都没有出来,对方要是找别人对证,也只能证明自己说得不是谎话。 他虽然没有在原秋娘的房间里找到谢棠,但凡是能给谢棠带来不痛快的事,他都乐意为之。正好让曹闲月上去闹一闹,让郓王和原秋娘都失了面子,看他们是否还会对谢棠一如既往的看中…… 余昊酝酿了一番,才徐徐说道:“如果在下没有看错,长延最后应该是上了三楼。那儿只有这白矾楼的花魁原秋娘住着,嫂子可以上去问问,长延应该还是在上面。” “谢了。”曹闲月没心思与他多做纠缠,客套了一句,便想往楼上找谢棠。 哪知余昊并不识趣,再次挡在了她的面前,笑得一脸猥琐下流,道:“嫂子能否给我一个准点日子,好不让我白白去等……” 曹闲月看着他那张胖得都快泛出油花的脸,不耐与厌恶同时交叠在心上,面上半分不显,轻笑一声道:“就知你会迫不及待。这样吧,等我寻找了长延,再悄悄派丫鬟知会你。你就等着一两天,我必给你回音。” 余昊得了满意的答复,喜上眉梢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才心甘情愿的让出上楼的道,容曹闲月走过。 曹闲月一走过他的面前,就拉下了笑容,同时朝身后的小厮暗中比了个手势。 小厮心领神会,就在余昊与他们擦肩而过时,靠近余昊的那位小厮伸出一只脚挡在余昊的跟前。 余昊眼睛和心还黏在曹闲月的身上,没有注意脚下,一个不留神直接被小厮绊倒。伴随着惨叫声,他庞大的身体宛若一个球般咕咚咕咚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落地时,动静好似惊雷劈地,差点将酒楼的地板砸穿。 这下子满酒楼的人都被这巨大的声响吸引来了注意力,跑堂急匆匆跑过来,费力将余昊扶起,紧张问道:“客官你没事吧?” 余昊一抬头,在场能看清他脸的人都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只瞧他臃肿的脸上不仅肉鼻子被磕碰的通红通红,鼻子下还悬挂着两道像瀑布的鲜血。 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余昊,只感觉鼻子火辣辣的疼,随手一擦,粘腻的鲜血便沾到了他的衣袖上。余昊一看到那鲜红的血,登时两眼发昏,不顾颜面的大叫道:“血!血!我流血了!” 他五颜六色的脸加上夸张的动作,让场面变得更加滑稽,惹得周围旁观的人哄堂大笑。 曹闲月这时候才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上,故作关心地扬声问道:“余公子没事吧,怎么如此这么不小心?” 余昊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本想找那个绊倒自己的小厮算账,但抬头一瞧,那个小厮就叉手站在楼梯上,睨视着自己。他身材壮硕,膀大腰圆,一副天生不好招惹的模样,又让余昊心生怯意。 不想在曹闲月面前丢面子,余昊只好干咽下苦果,强颜欢笑道:“没事,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嫂子慢慢找长延吧。”说完就捂着自己受伤的鼻子,灰溜溜地逃了。 曹闲月嗤笑一声,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多余,扭头直接上了三楼。她根据余昊的说法,来到原秋娘的房间门前,抬手时犹豫了片刻,然后便敲响了原秋娘的门扉。 敲了半天,屋内都没有半点回应,好像内里根本就没有人在一样。曹闲月辨不清余昊说的话是真是假,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偏听偏信下去。 她正打算继续敲门,白矾楼里的掌柜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拦下曹闲月的动作,赔笑道:“这位娘子找秋娘有事吗?” “我不是找她有事,我是来寻人的。”曹闲月道。 “寻人?”掌柜问道:“寻什么人?” “一位郓王邀请的座上宾,方才有人说她就在这三楼。” 掌柜失笑道:“娘子恐怕寻错地方了,今晚郓王都未曾驾临我这白矾楼,哪里有宴请什么宾客。我家秋娘今日忙了一天,这时候恐怕都睡下了,还请娘子不要惊扰她。” 曹闲月不相信他的话,但掌柜挡在原秋娘的门前一味劝阻她离开,曹闲月也不好再做什么。 “立刻召集家中所有的小厮和家丁,沿白矾楼到曹院的路线寻找姑爷,若是人手不够,就去隔壁曹宅再唤人来!”甫一回到家里,曹闲月就不顾夜色和疲倦,立马组织下人四处去寻找谢棠。 林老夫人被外头嘈杂声吵醒,昏昏沉沉地拄着拐杖走到院子里,慌张地急呼道:“青丫头,怎么了?那些官兵又来抄我们的家了吗?” 同样在担心谢棠下落的齐青,看见林老奶奶冒失走出来,赶忙上前搀扶住她,安抚道:“奶奶没事,只是……” “家里进了毛贼,景存正带着家丁捉贼呢,奶奶你还是先去睡吧。”曹闲月替齐青圆话道。 林老夫人听闻后,显而易见的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只是贼啊,不是官兵。那就好,那就好。” 曹闲月和齐青面面相觑,她们不知林老夫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在她的心里官兵竟比贼可怕。 安抚完林老夫人,曹闲月扭头对齐青说:“你带着奶奶先去睡吧,长延的事,先别告诉奶奶,我会找到她的。” 齐青点点头,心里虽仍在担心谢棠,但眼下她也无法做什么,倒不如照顾好林老夫人。 从子夜到白日,从蜡烛燃尽到日上三竿,曹院上下一夜未眠,就差将整个徽京城翻过一遍,也没有寻找到谢棠的踪迹。 在很久很久以后,曹闲月回想起这一晚发生的事情,恍然如梦,她差点以为谢棠就此消失在人世间,再也不会回来了。开始后悔在她去赴宴时,自己没有坚持把她劝阻下来。 像鱼失去了水,像树离开土,上一辈子加这一辈子拢共活了四十多年,一向以冷静自持的曹闲月从未如此恐慌过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消失。 一面她安抚自己谢棠应该会没事,指不定是突然被君上召进了宫中,来不及向家里通声,一面又忍不住从心底冒出各种谢棠可能发生的事。会不会被郓王囚禁起来了?会不会失足掉进哪里了?会不会…… 在推敲过种种可能后,曹闲月逐渐将疑心放在了郓王身上。毕竟昨夜是他设宴邀请谢棠前去白矾楼,而白矾楼的掌柜却说郓王不曾到过白矾楼,那么昨夜他到底给谢棠设下了什么圈套,让谢棠消失至今? 正当曹闲月想去郓王府探个究竟的时候,一封来自白矾楼的手笺由跑腿的仆人送到了她的手上。 曹闲月打开一瞧,手笺的内容是询问谢画正是否平安到家,并对昨夜发生的事进行道歉,落款人为原秋娘。 又是原秋娘。曹闲月记住了这个名字,仿佛在绝境中再次看到了希望,立刻马不停蹄地又去往了白矾楼。 白日里的白矾楼安静了许多,就好像大戏过后的冷清,但空气中却仍浮动着淡淡的芳香,不知是昨宵的残留,还是暗地里又酝酿起下一个夜晚的热闹。 楼内尽管只有三三两两的宾客在饮食,但跑堂仍热情依旧的跑上跑下,将这三三两两的宾客照顾得极为周全。 看见曹闲月进来,那跑堂上前问候,曹闲月却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径直上了三楼。 再次敲响同一扇门扉,内里住的人这次没有让曹闲月失望,很快就打开了门。 “昨夜秋娘饮酒过度,身体不适,虽听到了夫人的敲门声,但难以起身接待夫人,还请夫人恕罪。”原秋娘一边为自己解释,一边目光认真打量过面前的谢夫人,心里不知有没有得到她猜测的答案。 “无妨。”曹闲月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昨天一定见过谢棠,赶忙追问道:“你昨夜何时见得长延?她又是几时离开的?她离开前,可有和你说过之后要去哪里?” 接连三个问题砸得原秋娘一愣。原秋娘也不是傻子,立马察觉到了曹闲月言辞间的焦急,询问道:“夫人为何这么问?” 曹闲月不瞒她,直说道:“长延昨夜来过白矾楼之后,至今都还未归家,所以我才来此寻找她的下落。” 原秋娘脸色一变,问道:“谢画正可会水?” “不会。”这两个字刚从曹闲月的嘴里吐露出来,便让原秋娘脸上顿失血色。 原秋娘好不容易咬舌镇定下来,和曹闲月坦白说完前因后果,紧接着就将曹闲月带到了她内室中,为她打开靠近云河的窗户,对曹闲月说道:“昨夜谢画正便是从这窗口跳下云河离开的……”
97 首页 上一页 77 78 79 80 81 8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