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程晚吟提高音量。 系统扶额。王槿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静默不言,半响看着程晚吟道。 “算了,程晚吟你应该发现了此次灾祸皆是因我而起,我也不便伪装。” 王槿之吭哧吭哧地把这个锅背到自己身上。虽然不是她自己的锅,但她依然故作深沉道。“你是从何时开始怀疑钱大人是南王朝的内应?” “我开始怀疑,是因为她说苏博渊是听从储君伪造的调令离城。” 程晚吟语气稍顿,捏了捏眉心,看向面前显得格外陌生的表妹,说道。“这不可能。” “短短时间,一个时辰不到,纵使她再手段通天,断案如神,也不可能查得如此之深。” “她拉我入城,更是让我起疑——她是如何笃定苏博渊听从的是储君调令,除非她就是颁布调令里的人或者和南王朝人牵扯颇深。” 听闻此言,王槿之冷哼一声,说道。“表姐说的不错。钱大人若不是南王朝之内应,又怎会知晓储君调令的内情呢?” “吾在此坐镇,维持两种规则平衡,才让汝和众人得以从诡域中脱困。但钱吥爱想让这里变成死域,吸引咒人血,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她讽刺道。“她拉晚吟进来,不过是因为计谋没有得逞,想打破这里的平衡,献祭墨城所有人。” “那对你可否有影响?”程晚吟眼神担忧地扫过她腰间多出的官印之物。 “无碍,这官印本就是我的东西。”王槿之摆手。 其实是原来阿芒陀诡神的东西,但现在那个诡神被穿着官服的王槿之压制着。所以说成她的,倒也不算说错。 “那苏博渊她们几人呢?”程晚吟问。 “她们是女帝的人。” “什么意思?”程晚吟微微皱眉,看着王槿之,表情严肃。 “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但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王槿之迟疑道。 “那就长话短说。” “行吧。”王槿之靠在墙上,长叹了一口气。“钱吥爱有部分没有说谎,她隐藏在北王朝内多年。” “在我还没有执掌这边时,她就已经是这盗墓队伍里的斥候了。而苏博渊她们听从的确实是女帝的调令。” “女帝想要的不是国运昌盛,而是想在诡域中得到永生,自然想要我身上的官服。南王朝想要墨城之祸席卷北朝,故而钱吥爱自然也想要我的官服。” “所以我作为墨城知州,庇护墨城百姓的人,自然就把她们全杀了。” 王槿之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清冽。“程晚吟,汝幼时常教导吾:为官者,先是百姓父母官,然后才是帝王臣子,故而杀我子民者必死!” “所以吾才以锦囊为引,请汝相助,解救这些无辜子民。” [检测到伪装指数爆表,好人滤镜增加,当前值:40。] [获得小成就:糊弄学说。] [总之先冷静下,想想办法,糊弄过去。] [叮,触发下一剧情。] [结局:但天有好生之德,“女主”秦晨曦虽死而魂魄不散,以男身转修诡道,反得奇效,历经千年归来,推翻秦扶辰的统治。] [以诡治诡,彻底根除咒人血,开创盛世之世。] [划重点:转修诡道,盛世之世。] 王槿之现在已经能完全忽略掉系统那些鸡肋金手指的干扰,认真演戏。 其实她也是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原来就是墨城的父母官,但这并不妨碍她以此圆谎。然而,程晚吟却听得有些不开心。 她不觉得王槿之这么做有错。作为地方父母官,本来就应该百姓为首,君次之,最后才是自己。 但表妹居然瞒了她这么久! 她明明到了墨城却不与自己相认,还伪装成诡神骗她! 害得她差点就被内奸引导,误会她就是幕后黑手!简直可恶!!
第169章 诗定江山 程晚吟本来就不信表妹是那品性恶劣之人。 在证据确凿时她视而不见, 在发现疑点时她耳聋眼瞎,在众人所指时她才微微相信。但终归心里还是不信,所以才是难过居多。 现在王槿之讲开, 程晚吟更加觉得事实便是如此, 瞬间便将表妹洗白。 王槿之不知道程晚吟已经自动脑补,还在挑着一些果决的、不近人情的、让程晚吟难以接受的内容,说给程晚吟听。 当然一些是她才推断出来的,一些是她改编过的。事事都牵扯如此之深。 大概意思就是: 她以前为女帝谋事, 挖掘古墓, 结果发现储君行事不端,勾连她朝,不想与其为谋。所以跟二皇女提了一些建议,但因体弱无法率兵, 才以锦囊之托,让表姐相助。总之,现在她准备和二皇女干票大的,谋取帝位。 程晚吟听完之后愕然无语,片刻之后,拿着王槿之的羽扇摇了摇,才得以平复激荡的心情——表妹书谨果然是混官场的好苗子,简直厉害! “书谨,你胆子怎么比我还大!” 程晚吟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文官要出征有何不妥,但是她知道这的确是有些出格。 却没想到王槿之胆大程度更甚,居然悄无声息地布局谋划,把朝臣、女帝、敌军以及天极诡异等各方势力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更要命的是, 王槿之在事后陈述的语气是那么轻描淡写,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搞了多大的事情, 仅仅将其视为吃饭喝水般,稀松平常。 王槿之拧眉,直呼其名道。“程晚吟,这并不算什么,我只是不喜欢皇太女而已。” “不光是因为她使你入狱,还因为她身为储君,行事荒唐,动摇国之根本。二皇女虽与我不熟,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自然要帮她。” “至于南王朝,她们敢算计我朝子民,就要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 王槿之说话间,便要灭杀整个王朝的人,简直丧心病狂。故而不仅维持着权臣的人设没崩不说,还给自己立了个杀伐果断的人设。 不管怎么说,王槿之都想让这个世界的爱人相信:她不是一个好人…… 杀了这么多人罪该万死,贪了那么多财物罪有应得。还与皇女勾结,背叛女帝,简直不忠不义不理不智之徒。 这样一来,王槿之才能离开时,对爱人的伤害减到最小。 王槿之感叹了一声,轻摇折扇道。“不过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我收到风声,皇太女已经被罢免,到时候牵涉的人势必不少,因为你们出征在外不为所知,但这里拿去做文章的点太多了。” 疲惫不堪的王槿之直接坐在了府衙门口的台阶上,虚弱地说道。 “到时候,表姐若是听闻了什么关于我的不好的传言,还请不要惊慌,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掌握之中才怪。] 然而,她在内心却默默地补充道。[到时候听到女帝要杀我的谣言千万别惊慌,等我人头落地再回来哈~] “好,我知道了。” ———— 王槿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算把爱人忽悠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相府的那具身躯。 她摸了摸揣在怀里的圣旨,随意在院中折了一根梨树枝,蹲在雨后湿软的泥土上,手指翻飞,闲闲写下几行小字。 这些字迹都很好认,因为它们并非用草书所写,反倒更像是隶书中的楷书,走势行云流水,转折铁画银钩,收尾锋利如刀。 记录的全是程晚吟去边境所创诗篇。 一时之间,满院灵光奕奕,仿若仙境。 过来送饭食的方思远目光凝住,望向那副刚刚完成不久又匆匆毁去的字迹。 女帝为了羞辱王槿之,甚至命她将对方府内的所有可以休憩的卧榻都一并搬走,搬不走的便一并砸毁。然而,右相竟就这么不吃不睡地在正堂坐了数天,未曾说过一句服软的话。 王槿之见又是方思远前来,眉间微蹙却还是礼貌颔首,让王雅去吃饭。原主自幼便养尊处优,为官后又身居高位多年,已极少这般和颜悦色。 在写了几行字后,她便生出了浓浓的困倦感,不一会就觉得眼皮坠沉,靠着庭院的栏杆,头一歪沉沉睡去。按理说,王槿之早已死去,应该不会有困倦感传来,但这种倦意却是来自她的灵魂深处。 因为官服和官印的双重辐射影响了她的本源。 熟睡中的王槿之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唤醒。晨光洒在她脸上。这一觉睡下去,居然就睡到了第二日的天光大亮。而方思远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王槿之起身理顺衣物,从容迎上那几位从庭院外走进来的官差。其中一位女官负手走了进来,目光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面露嘲讽。 “右相这几日休息得可好啊?” “陛下今早儿说了,右相既然不愿交出贪墨的银两,也不必在这相府呆着了,不妨移驾至天牢暂住,如此一来还安静些。不知道右相意下如何?” 王槿之微微挑眉,见她身上的绯红官袍,心下已经明了:对方是现任的大理寺少卿。 其实依照常理,女帝应该在朝堂将她定罪之后,才能将自己投入狱中,最终处决。然而秦婉婷却决意要羞辱自己,想要把自己从方方面面拖垮,跪在她的病榻前痛哭悔,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抄家。 但前天,方思远来抄家之际,突然与自己一同用餐的行为,叫女帝秦婉婷产生了不小的压力,故而才会急切地叫大臣过来,押自己进入大牢。 任由那些官差给自己戴上镣铐的王槿之,唇角轻挑,笑意冷冽。那位女官竟被她身上无形的诡神威压所慑,连退数步,不由自主地屈膝,跪在地上。 “本相就算倒台了。”她的声音低沉又沙哑。“也并非如你们这般鼠辈所能肖想的。” 王槿之将手中镣铐扔到地上,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之人。 “右,右相恕罪。”少卿摄于那股诡神威压,不敢抬头,连声道歉。她莫名不敢直视王槿之,但眼中却流露出几分惊疑与怨毒。 王槿之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又淡淡勾起唇角,对系统说道。[上任大理寺少卿,还是我的学生。现在更是当朝右相。我手里更是握着无数贪官的命脉,她哪里来的胆子?] [也许是你朝女帝示弱,把你当病猫了。]系统想了想道。 王槿之听罢走至女官身侧,停下脚步,弯腰附在她耳边,轻声戏说。“定我的罪,当今陛下都没什么底气。更何况是你这等狗奴?” “当然,你若想找死,本相可以成全于你。” 王槿之目光睨过脸色骤变的现任大理寺少卿,唇角微挑。“毕竟将死之人做出怎样疯狂的事,都不足为奇。你说对不对,少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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