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仆人弱声道。 午后天气昏暗,宁府喜庆气氛浓烈,厢房内更是装扮的红艳。 宁家婢女伺候司蓝试穿嫁衣,朱珠从外入内,独自坐在桌旁嗑瓜子,想看又不敢看,心间纠结,就跟麻花似的。 “新夫人,真漂亮啊。” “这嫁衣衬的新夫人肤如凝脂,最适合不过了。” 朱珠竖起耳朵偷听了会,愤愤咬碎瓜子,暗想司蓝向来穿的素朴,自己还从来没见过她穿艳丽衣裳,反倒先便宜别人了! 婢女们恭维赞叹之声不绝于耳,可司蓝却不甚在意,只是意外朱珠的安静。 司蓝迈步绕过屏风走近唤:“师妹,回来了?” “嗯。”朱珠总算听到司蓝主动关心自己这个师妹,连忙放下瓜子,转头直白的打量,顿时呆住目光。 本以为司蓝会不适宜艳丽衣物,没想却将她衬的更是美艳。 而且并非夺目的艳丽,反倒更像漫天大雪里的傲然红梅,艳而不俗,真乃一绝! 司蓝见朱珠反应平平,又未曾言语,一时倒有些忐忑,抬手示意婢女退下,方才落座一旁问:“怎么了,师妹觉得不好看吗?” 朱珠呼吸险些停止,直至心间不适,方才缓过声,呼气舒畅应:“没有,师姐挺好看的。” 只是好看到让朱珠有些不敢直视,稍稍拉开些距离,方才稳住心神。 司蓝眼露狐疑,觉得朱珠如此反应颇为异常,探手轻触面容,有些烫的厉害,皱眉道:“师妹,发热了么?” 朱珠见司蓝主动凑近关切,更是无法控制狂跳的小心脏,似是晕眩跌进司蓝幽深墨眸,呼吸不稳应:“没、没有,我应该是方才跑来跑去,所以有些累了。” 说罢,朱珠偏头假装随意的避开司蓝温凉掌心,抬手端起茶水猛灌! 完蛋,刚才竟然觉得司蓝姿态甚是撩拨,自己看来真是病入膏肓,彻底没救了!
第42章 司蓝见朱珠像是渴的不行, 便也没有再怀疑,而是转而询问:“那威胁信送出去了吗?” “嗯, 老东西刚才收到信吓的要死呢。”朱珠端起茶水灌了大口,目光落向茶盏水面,清晰看见自己红透的脸蛋,心虚的不敢抬头,“我在信纸上只是含糊的写宁管家交待出他的把柄,宁老爷就吓得不行, 绝对是做贼心虚。” 别问朱珠为什么如此清楚,因为此时此刻朱珠深有体会! “如果宁老爷知道有人拿捏住他最害怕的把柄,他现下最想做的会是什么?” “那肯定是毁灭或者检查罪证, 我们得去看看热闹啊!” 朱珠耐不住好奇性子,跃跃欲试道。 司蓝轻笑, 稍稍压下捏她红艳艳脸蛋的心思应:“可以,只是师妹当真未觉身子不适么?” 现下天气渐寒, 冷风冻的脸红,尚且可以理解,但是朱珠却反而是热的泛红, 太过异常。 以朱珠的武功, 如此往返步程, 实在不应该如此吃力虚弱。 “没事,我就是热的慌,透透气就好了。”朱珠总觉得现下的司蓝柔媚勾人,明明神情样貌瞧着与往日无差, 偏生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让人口干舌燥,臆想万千。 看来要么是自己脑子有问题, 要么就是司蓝这身嫁衣有问题! 初冬时日,天色暗的早,申酉之际,便已然有些灰蒙蒙。 待宁家宅邸被夜幕遮掩时,廊道红灯笼微微亮起。 明日就是大婚成亲日,此时的宁府装扮的艳红喜庆,只是暗夜之下,反倒显得诡异。 寂静廊道之内,宁老爷独身提灯行进,左顾右盼,唯恐被人尾随。 待宁老爷入内院行进到荒废院落,方才低头打开门锁,迈步入内。 夜风阴凉,两暗影行走于屋檐之上,随即轻身跃入院落。 入目,枯枝荒草遮掩庭落廊道,就连窗台亦是杂草蛛网密布,宁老爷缓慢行走至院落后侧。 不巧垂落衣袍被树枝勾住,宁老爷吓得僵住身形哆嗦念:“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但是你们死都死了这么多年,放过我吧!” 说话间,宁老爷突然转身,高举手中桃木符剑挥动,嘴脸狠戾变化道:“你们通通去死!” 如此荒唐举动落入朱珠司蓝两人眼间,很是困惑费解。 朱珠低声道:“师姐,我们该不会诈出老东西的新把柄吧?” 司蓝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眼见宁老爷行至某处地方停了下来,弯身吃力的搬开石块,气息粗重的呼气道:“看来还没有被人发现,现下必须得赶紧填满这口井。” 于是宁老爷拿出铁铲,就地挖土,寒风之中,身影忙碌不停。 直至二更天,朱珠困的忍不住瞌睡,耳旁传来司蓝声音道:“师妹,宁老爷走了。” “唔?”朱珠探手揉着眼,张望不远处累的步履蹒跚离开废弃院落的宁老爷,嫌弃道,“还以为他是要从井里挖出什么东西,没想这人大白夜鬼鬼祟祟挖土填井,真是吃饱撑得慌!” 司蓝探手拉住朱珠手一同来到枯井旁出声:“这只能说明井里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朱珠看向司蓝探究目光,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犹豫问:“师姐,咱们不会要挖开吧?” 司蓝颔首坦然应:“师妹,难道不想知道井里面是什么?” 好吧,朱珠见此,只得叹气撸起袖子,心间很是后悔,先前没有直接吓跑宁老爷。 眼看枯井填满,结果还得自己挖,真是白白浪费大好睡觉时光! 一番费劲劳作,两人跃入漆黑枯井,朱珠脚踩铁锹,困的眼皮都睁不开,嘟囔道:“师姐,我不想看热闹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司蓝手里移动火折子,微落光亮摇晃,目光审视枯井泥泞处,皱眉出声:“不急,我们应该已经挖到宁老爷的罪证。” “什么罪证?” “师妹不妨看看脚下。” 朱珠顺从的低头张望,结果却见乌黑泥地里露出累累白骨! “这、这里竟然埋着死人!”朱珠惊的向后移开脚,谁想下一脚又踩到骨头动静,当即探手挽住司蓝手臂,“师姐,这里不止一具尸首啊。” 司蓝神情如常的应:“嗯,而且一些尸首腕间佩戴繁杂首饰手链,估计多是女子尸首。” 朱珠困惑不解念叨:“那老东西杀这么多女的,干嘛?” “这是官府该查的事,我们只是负责找宁老爷的罪证。” “说的也是,反正有这堆尸骨,老东西彻底栽了!” 司蓝看了看头顶井口的昏暗亮光出声:“师妹,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厢房准备计划了。” 朱珠点头,亦不敢多待,随即一道出枯井。 天光微明时,爆竹声,在宁府前响起。 雲城不少富商早早来祝贺送礼,就连官府知县捕快等亦赴会。 “知县大老爷赏面赴宴,快请入座!” “宁老爷客气,今日大婚,本官理应贺喜!” 来往宾客络绎不绝,朱珠于府门张望招手,只见五六个身穿绸缎长袍提着贺礼的男子穿过大门。 宁家仆人瞧着面生,犹豫道:“几位贵人,不知哪家公子?” 为首者矮胖公子,横气捏住仆人衣领,一手拿着银票拍着他的脸,轻蔑道:“本公子是你家米铺新攀交上的外城商户员外,你小子竟然记不住!” “贵人息怒,小的眼拙,请进!”仆人眼疾手快的接过百两银票塞进袖兜,满面赔笑。 几人大摇大摆进入宁府,朱珠勾勾手指,接过他们递来的药包,准备指挥这群土匪大闹宁府! 宁府百余名家仆忙活不停,婢女们忙着宾客端茶倒水,自是无人察觉异常。 厨院内炊烟浓密,热雾翻涌,鸡鸭鱼肉布满案桌,正是最忙碌时辰。 一土匪悄悄偷走一只活鸡,而后藏匿身形。 而此时后院厢房内的司蓝,一身嫁衣由婢女梳发打理,目光看向窗外,还猜不准朱珠打算如何一边救地牢里的小尼姑,还要向官府宴客们揭发宁老爷的罪证。 吉时鼓声响起,司蓝蒙上红盖头由婢女搀扶进入前堂拜礼。 宾客席桌菜肴渐上,而后院看守的院落,最是冷清。 朱珠打扮成宁家婢女,提着食盒大摇大摆的进入其中。 “小姑娘,怎么以前没见过?”三两护卫拦住去路,多心询问。 “今个老爷婚宴,人手忙不过来,否则哪至于我来干送饭的苦活啊。” 朱珠埋汰的放下食盒,随即探手拿起酒壶倒酒,却并未给他们喝,而是自己先美美喝上一杯,咋舌叹道:“这喜酒,真不错!” “哎,你这小婢女给送酒菜,怎么反倒自己先给喝上了?” “小气鬼,今日宁老爷大喜格外开恩才给你们喝酒。” 说罢,朱珠自顾离开院落,侧身靠着墙,耳间听见护卫们吃喝动静,眉眼弯弯笑道:“呵,别说三十个,三百个也得趴下!” 待内里声音逐渐安静,朱珠转身入内,没想却看见一护卫抱着饭桶吃的正欢,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反倒是别的护卫,早就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果然有问题!”护卫察觉不对,随即拔刀逼近,欲砍向朱珠。 朱珠不慌不慢,侧身躲避,挥拳打中他的脑门,眼见他狼狈倒地昏迷,无奈叹道:“你但凡别干吃饭,多喝点酒,也不至于挨这顿揍啊。” 看来,有时候人的喜好不能太独特,否则容易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朱珠松动筋骨,探手推开房门,径直入内。 只见那四位护卫竟然清醒的很,看来也是不喝酒,干吃饭菜的主啊,朱珠真是十分纳闷。 唉,早知道就该在饭菜下药! 前堂内锣鼓喧天,拜堂成亲,送入洞房的司蓝,已然进入主院卧室。 “小姑娘,你想死吗?”四人看出朱珠的来者不善,纷纷起身拔剑逼近! 朱珠不欲耽误时间,掌心佩剑出鞘,轻身而近,脚下步法飘逸灵动,剑招更是迅速果断。 刀光剑影之际,朱珠无瑕逗玩,挥剑砍伤四人,取下一人身侧钥匙,方才轻松收剑道:“停!你们拿人钱财办事而已,何必非要丢命不可呢。” 四人负伤倒地,本欲起身继续打斗,见少女并非有意伤人害命,只得停下动作应:“我们四人办不成事,江湖信誉不成,岂不丟人?” 朱珠耸肩,探手拿起酒坛递近道:“难道你们被我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打败就很有面子?”
119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