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小尼姑虽然傻,不过身手应该挺不错,否则以她的性子,恐怕早死在路上。”朱珠闻声应着,探手铺设草堆,随即向司蓝招手,“师姐,来睡吧!” “什么?”司蓝困惑不解看着朱珠动作。 朱珠挑眉见司蓝似是不愿,只得探手搭在她肩出声:“放心,有我做枕头,绝对舒坦!” 司蓝迟疑的侧身倒在一旁,脑袋枕在朱珠膝上,略微不自在的迎上她明眸应:“这样,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朱珠俯瞰乖乖姿态的司蓝,心间早已乐开花,暗想司蓝平日里总喜欢以大欺小,现在正好让她尝尝滋味嘛! “这样,师妹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不会,师姐能接受,我自然也能忍受,快睡吧。” 语毕,朱珠探手遮住司蓝频频质询眼眸,以免她看出自己的心思,更是不愿意服软。 眼前落入昏暗,司蓝感受着朱珠掌心温热,只得接受她的好意,闭眸小憩。 好一会,朱珠缓缓松开手,视线看向入睡的司蓝,心想她大概也很困了吧。 自从出天恨谷,司蓝跟着自己风吹日晒,还得过着以天为地以地为席的流浪日子。 两人昨夜里忙活一宿,今早到现在司蓝又一直没合过眼,朱珠都有些过意不去。 良久,朱珠仰头转动酸涩脖颈,不敢太大动作,以免惊扰司蓝休息。 只是朱珠没想到,才过一个时辰,自己就腿麻的难受,暗叹司蓝平时是怎么忍得了? 没办法,朱珠尝试转移注意,目光落向庙内熟睡的众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三两乞丐正悄悄逼近商队镖师。 这群商队镖师也不知运送的是什么物件,不仅看守的十分严密,而且马车外面都用防水油纸粽叶布严密包裹,特别注意防水防潮。 朱珠看向那几个乞丐拔出短刀,猫着步法逼近马车,看样子是要偷马车里的货。 先前朱珠进庙就察觉这群乞丐不比寻常逃荒流民,他们面露匪气,而且三两成群,十有八九是犯过案的团伙。 现下世道太乱,匪祸横出,抓贼该是官府办的事,朱珠不打算节外生枝,自然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朱珠其实也想看看商队镖师运送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只见那三两乞丐才刚露出短刀,随即便被一镖师察觉动作。 按理寻常镖师见此,大多把匪徒痛打一顿,或是押送官府处置。 可是镖师拔刀便砍向要害,分明是想致人于死地。 那三两乞丐全然没有还手余地,甚至连声惊呼都没有,便倒地而亡,脖颈鲜血浸泡枯草,弥漫开来。 不少乞丐吓得无法继续装睡,那七八个镖师陆续拔刀,似乎是要赶尽杀绝。 朱珠暗叹,这些人与其说是镖师,倒不如说是杀手更贴切。 原本朱珠不打算掺和,可现下司蓝刚睡着没多久,自然不能让他们惊扰好眠。 朱珠探手捡起几块碎石子,一手轻捂住司蓝耳朵,目光看向逼近乞丐们的镖师,暗自发力。 嗖嗖两下,石子击中那镖师右手腕,手中佩刀落地。 而吓得跪在地面的乞丐们,趁此,像鱼儿般仓皇跑出破庙,生怕丧命刀下。 庙外雨声嘈杂,众镖师一时无法辨别来人,纷纷警惕护在马车周围。 狭窄的破庙里一时落得空旷,朱珠佯装困倦的移开目光,低头装睡。 风雨不停,破庙墙壁漏风,卷起枯草横飞,众镖师一时草木皆兵。 “老大,那高人还在吗?”一镖师护住吃疼的右手腕,后怕道。 镖师为首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视线巡视破庙,视线狐疑的落向角落三个熟睡的年轻姑娘,摇头应:“对方无心取命,收刀吧。” “是!”众镖师闻声,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朱珠暗自偷笑,缓缓睁开眼,没想却迎上司蓝幽深墨眸,暗叹糟糕,看来她还是被吵醒了啊。 没想,司蓝却不慌不慢的拿起朱珠遮住耳朵的手,重新搭在眼前,随即继续闭目睡觉。 这等举动,朱珠反倒给整不会了。 司蓝她是醒了还是没醒啊? 长夜漫长,天光微明,雨水终于淅淅沥沥的小了许多。 商队镖师已收整离开破庙,朱珠伸展懒腰,从窗户张望他们去向嘀咕:“这么一伙人如此谨慎怕是有什么鬼名堂哎。” 司蓝烤制着烙饼,打开水囊喝了口水出声:“师妹,我觉得最好不要招惹他们。” 朱珠偏头回看询问:“为什么?” “他们明显不同寻常走江湖的习武人士,昨夜下手极狠,若非没有雨声掩护,你的出手很可能会被发现。” “我还不是想让师姐多睡会嘛。” 司蓝收起水囊放置一旁,抬手撕扯烤制绵软温热的烙饼递给朱珠,无奈出声:“那为首者的男子武功不低于你我,若是真打起来,我们胜算未知。” 朱珠张口咬住烙饼,见司蓝如此严肃,只得消了玩笑心思,凑近道:“师姐,如果真是如此,那马车里肯定是宝贝啊。” 这话一出,司蓝怎么可能看不出朱珠的心思,探手捏住她白嫩脸蛋,忍不住说教:“若是师妹不想要命的话,大可去偷试试。” “哎呦,轻点嘛。”朱珠皱眉的嚷嚷,满是无辜的看向司蓝解释,“我又没说要偷他们的东西,只是好奇而已嘛,师姐难道就没有好奇的东西吗?” 司蓝迎上朱珠熠熠生辉的黑亮眼眸,神情微怔,指腹缓缓松开动作,自顾吃着烙饼应:“没有吧。” 如果说朱珠是物件的话,那倒能算上一件。 可朱珠是活生生的人,司蓝没来由的说不出口。 朱珠并未怀疑司蓝应话,大口啃着烙饼,含糊不清的应:“人没有好奇心,活着多没有乐趣啊。” 话音未落,没想一直熟睡的小尼姑缓缓醒来出声:“好香啊。” “你、你不会还要蹭饭吧?”朱珠看着小尼姑热切期望的目光,叹气的撕下一部分烙饼给她,而后偏头看向司蓝,无比坚定道,“师姐,我们赶紧走吧!” 这样下去,小尼姑非得赖上不可! 司蓝淡然出声:“我们得先给她指路,否则她要是又迷路,很容易追上我们。” 朱珠心梗,艰难咬住最后一小块烙饼,随即僵硬露出笑询问:“慧静妹妹,我带你去雲山山庄的官道,好吗?” 小尼姑咀嚼着烙饼,感激的起身行礼道:“施主,您真是太善良了!” 额、这话犹如五指山一般沉重的压在朱珠肩上,莫名有些心理压力! 朱珠只得好人做到底,探手拍了拍裙裳枯草碎末出声:“行吧,我这就带你上马出发,师姐在这等我。” 司蓝蹙眉道:“不行,我们一块去。” “为什么啊?” “你们至少要赶半个时辰,我不放心。” 这理由说的朱珠都不知如何反驳。 因为朱珠知道,司蓝是在意自己上一世的不告而别,所以才如此不放心。 “好吧。”朱珠自然也不好反对司蓝,只得看向小尼姑,直白出声,“那慧静妹妹走路能追上我们吗?” “可以的。”小尼姑点头应。 朱珠松了口气,暗想小尼姑傻归傻,幸好是个实诚性子,否则或是换作旁人,心里多少得计较。 于是三人收拾行李离开破庙,朱珠司蓝两人骑马领路,小尼姑于身后随行。 马蹄声急切响起,寒风吹拂而过,马匹在山道行进不停。 朱珠冻的鼻头泛红,偏头回看一直跟随的小尼姑,禁不住叹:“她可真厉害啊。” 司蓝挥动马鞭,拐进山道时,目光看向远处山林道路中的马车出声:“他们难道也是去雲山?” 这阵子连日雨水缘故,山路泥泞湿滑,单人马匹行进都不太方便,更别提载着货物的马车。 朱珠顺着目光张望,前方道路皆是粘稠泥土,凹陷处,更是深至膝盖,马车车轮完全陷进,揶揄道:“看来他们的马车也得废弃了。” 前阵子朱珠跟司蓝赶马车就是遇到这种情况,泥土又粘又厚,马车不仅会陷进泥地。 还很容易泥封堵住车轮,导致马车轮无法滚动行进,最终只得成为废弃物件。 山道并不宽敞,又因他们马车陷入泥地,其余镖师围在一旁,更是显得拥挤。 司蓝握紧缰绳。勒马减缓,马啸声起,数位镖师纷纷拔刀,警惕面向来者。 “他们不会觉得我们是来劫货的吧。”朱珠见这阵仗,掌心搭在佩剑,用以作预防。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死寂,朱珠清了清嗓,便欲出声解释。 谁想小尼姑却来不及减缓行进,整个人傻愣愣的冲向众镖师。 眼看众镖师挥刀应对,小尼姑陷入危险。 没想小尼姑却凭借瘦小身形,灵巧躲过数道白刃,足尖踩上众镖师肩,跃步前进,身手着实不凡。 司蓝都出声叹:“她的身法或许比师妹要厉害些许。” 这话一出,朱珠仿佛听到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满面怨念偏头看向胳膊肘往外拐的司蓝,愤愤出声:“师姐,我跟她没有比试过,还不一定会输呢。” 话音未落,只见小尼姑双足结实的陷进泥地,满面茫然回头出声:“两位施主,山道前面有很多泥泞,慧静出不来了。” 朱珠噗呲笑出声,对司蓝得意道:“不说别的,我脑子肯定比她聪明!” 众镖师衣物大多溅上泥土,不少也陷进泥地,狼狈不堪,面露不善威胁道:“你们什么来历,竟敢劫货?” “谁说我们要劫你们的货了?”朱珠示意司蓝牵住缰绳缓慢行进,四个马蹄相比人的两条腿,总归是方便许多,“这道又不是你家的,我们怎么就走不得?” “你!” “住嘴!” 镖师之中的为首者出声制止争执,神情一改严肃,客套道:“两位姑娘凭内息来看,武功不低,莫非也是去雲山比武大会?” 朱珠乐意听漂亮话,顺话应:“算是吧。” “既然如此,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我们先给姑娘让道,行方便吧?” “那就多谢了。” 两人马匹随即逼近镖师马车,朱珠目光貌似无意看了几眼出声:“你们的马车太重,这样强拉只会越陷越深,不如寻些断木石块垫着车轮,或许还能有机会拉出来。” “好,多谢姑娘提醒。” “不客气,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出手相助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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