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水下,朦胧只透进些许烛光,司蓝察觉朱珠反常的安静顺从,墨眸困惑的看向她。 只见朱珠仰头逼近而来,无声张嘴说着什么,月牙弯眉,笑意盈盈,宛若烂漫春花,乖巧的依偎着自己。 如此灿烂而绚丽的花骨头,司蓝不禁心生迟疑,当真要忍心将其溺亡,见其腐烂凋零吗? 哗啦水声突兀响起,两人从水中冒出湿漉漉的脑袋,司蓝因功力缘故,气息不甚平稳。 朱珠亦是有些吃力,呼吸不平,探手擦拭脸颊水珠,笑弯眉眼出声:“师姐不是不信我吗?” 司蓝任由水珠自脸颊滴落至水面,墨眸看向怀里的朱珠,指腹替她擦拭滑落眼角的水珠询问:“师姐,刚才在水里说什么?” “哎呀,不记得了,好像没说什么吧。” “看来师妹还想再尝试溺水的滋味。” 司蓝挑眉,指腹捏住朱珠脸蛋,眼露不快。 朱珠怕疼的连忙改口应:“别别、我说就是了!” “我刚才说最讨厌师姐了。”朱珠说话间,想要从司蓝臂弯脱身,没想被她识破意图,一把结实搂住。 司蓝面露不善,明显当了真,神情受伤,皱眉出声:“你再说一遍?” 先前朱珠言语唇形,按理不应该听错。 朱珠眼见司蓝情绪不对,深知此时开不得玩笑,恢复正经解释应:“好吧,我刚才说的是最喜欢师姐了!” “师妹,当真?” “我要是撒谎,明日就变成一头香喷喷的烤乳猪,怎样!” 司蓝目光狐疑的打量朱珠信誓旦旦模样出声:“师妹的最喜欢,是只喜欢我么?” 朱珠不解的看着固执探究的司蓝,一时有些摸不清她的心思,点头应:“应该、算是的吧。” 反正这么肉麻的话,朱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说第二遍! “师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如此模糊回答?”司蓝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答案。 朱珠见司蓝绷着脸,一幅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心想她可真没有情趣啊! 偏生巧舌如簧的朱珠拿一根筋的司蓝没半点办法,只得厚脸皮,极尽恭维应:“是,您就是我唯一的姐,我不喜欢您,还能喜欢谁啊,对吧!” 现在朱珠可算是明白,为什么都说女人难哄了。 司蓝要是再不消停,自己还不如被她掐死算了!
第40章 司蓝峨眉稍稍舒展, 半信半疑松开捏住朱珠脸蛋的手,缓缓说:“我不吃烤乳猪。” 唯一的, 最喜欢,这是司蓝过去从来没有听朱珠提及过的话。 新奇又令人感到雀跃,司蓝不讨厌这种感受,只是不想让朱珠察觉,才表现的些许冷淡。 朱珠闻声,眼神茫然中带着困惑, 自己这么独出心裁的热情吹捧,司蓝就给这点反应嘛! 可烤乳猪,它也不是重点啊! “不过我会记住今日师妹说的每一句话, 若是日后违背,再清算!”司蓝郑重警告, 以免朱珠言而无信,转眼就把话语抛之脑后! 幸好这会朱珠对于司蓝的威胁已经是面不改色。 毕竟历经白日里的危险, 现在只要司蓝不动手,朱珠觉得一切都还算可控! “那师姐可以让我出去了吗?”朱珠目光看向困住自己的司蓝出声。 “不行。”司蓝抬手露出腕间铁链,峨眉轻挑眉, 颇为不满, “师妹, 先给我解开。” 朱珠见此,从身侧取出钥匙,正欲替司蓝解开铁链,可目光落在司蓝被束缚的纤细腕间, 雪白肌肤与暗沉铁链形成显明对比, 竟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欲。 更别提司蓝坦荡展露眼前的曼妙身段,先前光顾着害怕, 朱珠没怎么注意,现下才明白什么是血脉偾张。 明明司蓝样貌清丽脱俗,眉眼间更是不沾半点俗情杂念,禁欲,大抵就是如此模样吧。 可几缕滴落水珠的墨发贴在她白玉面容脸颊,缓缓垂落而下,蔓延水面,却如瑰丽海藻般勾人心魂。 黑与白的映衬,更是将司蓝如今褪去青涩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朱珠看的小脸泛红,黑亮眼眸飞快从司蓝起伏身前略过,心都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 脑海里越想越离谱的朱珠,摇头晃脑,阻止自己的荒唐念头,指间握着钥匙不敢耽误半分,连忙解开铁链。 清脆声响,铁链掉落水中,朱珠不敢再去看司蓝,随即先一步出浴桶。 水珠嘈杂落地,朱珠恢复几分知觉,下意识冷的哆嗦,探手解下湿透衣裳,匆忙更换。 而后拿帕巾图省事的裹住湿发,整洁露出巴掌小脸,更显甜美可人。 另一方司蓝并不知朱珠的心思,顾自从浴桶起身更衣,耐心的用帕巾擦拭墨法,而后盘坐榻上,试图调理内息。 朱珠打开桌上食盒,摆放菜肴,深呼吸一番,方才敢去看司蓝。 “师姐,吃饭吧。”只见司蓝着素白内裳,青丝垂落盘坐榻上,素净雅丽,宛若雪莲,朱珠心跳微快,慌张的端起米饭,大口吞下米饭压惊,方才又出声,“对了,寒冰诀是不是有害师姐的身体啊?” 司蓝闻声蹙眉,缓缓起身,迈步走近,探手轻挽起脸庞一捋墨发于耳后,动作随意已然,却更显雅致温婉,应:“我不知道,寒冰诀上次发作之后,便再没有任何症状,今日着实是令人不解。” “也许需要抓几个月华宫的弟子了解寒冰诀,否则总是这么失控,很危险的。”朱珠被司蓝随意闲散姿态勾的眼睛泛光,连忙低头不敢多看,执筷夹起煎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幸好我之前反应及时,否则师姐若是被寒冰诀损坏心脉,很可能武功尽失。” 好险,司蓝怎么能美的这么清丽又迷人呢! “是啊,不过师妹这回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对哎,上回我差点冻死,可是今天并没那么严重,反倒是师姐竟然伤的吐血,这寒冰诀真是古怪。” 司蓝执筷夹起青菜放置朱珠碗中出声:“也许寒冰诀产生的寒流并非那么容易压制驯服,我今日气急攻心时,亦察觉寒流来袭,想来它可能跟修炼着心性有关。” 朱珠不太喜欢青菜,又不想堆积一旁让司蓝不高兴,只得皱眉一口吞下,腮帮子费劲咀嚼,随口一提道:“总不会是因为师姐太生气,才激发寒冰诀的发作吧?” 那这寒冰诀实在太诡异了吧。 司蓝若有所思的停顿动作,思量,而后执筷又给朱珠夹了些青菜出声:“如果真是如此,或许可以解释为何月华宫修炼寒冰诀的弟子性情大多要冷漠淡薄。” 这种武功需要压制人喜怒哀乐的心性,否则很容易反噬。 朱珠看着碗里新添的一大堆青菜,满眼怨念看向司蓝出声:“师姐,我不喜欢吃青菜。” “可是刚才师妹不是吃的很快吗?” “我那是想眼不见心不烦,赶紧解决!” 司蓝见朱珠面露苦色,只得停了夹菜的举动应:“好吧,说起来昨夜知晓今晚宁老爷要派人去福来客栈偷粮放火,我们待会是不是要有所动作?” “不用,我早就派人去通知福来客栈王掌柜做准备,好迎接今晚宁老爷的偷袭。” “师妹,打算怎么做?” 朱珠美滋滋的咬住香酥冒油的排骨,有意卖关子应:“不急,师姐到时就知道了。” 那老东西竟然贪婪的想要偷救灾的粮食,那不得趁机搞臭他的名声! “好吧。”司蓝见此,便也不再多问,执筷进食。 两人一时之间落得安静,若非墙壁残留消融冰雪的痕迹,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她们数时辰之前,曾有过生死搏斗。 待朱珠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司蓝亦随之停下进食,目光看向她颈旁淤青伤痕,墨间显露自责出声:“这伤需要抹药,否则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消散。” 说话间,司蓝已然起身去行李取药膏。 朱珠见此,只好顺从的由着司蓝抹药。 司蓝指腹沾染药膏更显冰凉,让人忍不住颤。 朱珠怕痒的倒吸了口气,偏生越躲,司蓝越是逼近,总感觉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师姐你、的伤不用吃药吗?”朱珠迎上司蓝坦荡正经目光,只得打消猜疑,转开话题。 先前司蓝吐血昏迷,想来应该受损不轻才对。 司蓝迎上朱珠关切目光,应:“无妨,只要师妹不故意气我就够了。” 今日寒冰诀突然发作,想来多半是朱珠气的自己怒火攻心,方才激起反噬。 现下虽是有所不适,但是至少压制体内的寒冰诀,总归没有大碍。 朱珠见司蓝还不忘顺带念叨自己一嘴,满是冤枉道:“我哪有故意气人,明明是师姐昨晚多心猜忌,才导致心神不宁引起寒冰诀的恶化。” “说起来,师妹昨夜到底是为何突然疏离我?”司蓝压低眉眼审视朱珠询问。 这一个反问打得朱珠措手不及,支支吾吾的躲避司蓝质询目光应:“没有疏离啊,我只是觉得睡觉挤着睡不舒服,所以稍微离远了些而已嘛。” 司蓝不解道:“以前师妹都是如此睡,怎么突然就觉得不舒服?” “我、我可能最近真的变胖了吧!” 事到如今,朱珠只能咬牙给自己泼脏水,卖可怜道,“而且最近天冷,我一翻身就缝隙进风,好冷的,师姐要不还是分床睡吧?” 话语落地,司蓝并没有立即应话,而是拿起纱布给朱珠缠绕颈间伤痕,神情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朱珠看不出司蓝的心思,却能感觉她给自己包扎的力道有些紧! 待颈间系上结,司蓝方才出声:“师妹冷的话,不用分床,我自有办法。” 这话说的朱珠有种不祥的预感。 夜色深时,纱帐垂落,朱珠司蓝两人各自一床被褥,而除此之外,司蓝还贴心的给朱珠单独加上两床棉袄询问:“这般师妹还冷么?” 朱珠绝望的迎上司蓝目光,面上僵硬笑道:“不冷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朱珠被棉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司蓝的关心,真不是一般的沉重啊。 待烛火熄灭,司蓝躺在一旁,朱珠浑身动弹不得,只余黑亮眼珠子骨碌转动,试图悄悄踢开一床被褥。 “师妹,不许乱动。”司蓝的声音幽幽响起,让人瘆得慌。 朱珠只得悻悻收回脚丫,偏头看向闭目的司蓝,只得主动坦白道:“师姐,我热。” 三床被褥是个人都得热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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