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啪嗒一声关上浴室门,许岁祈才松了一口气。 许岁祈仔仔细细包好伤口,往浴缸放好热水,然后浸湿毛巾在身上擦拭,等抹上泡沫又冲掉,已洗了将近二十分钟。 等看向放置衣物的架子,许岁祈才发现只拿了内衣进来,还没问应徕要她未穿过的衬衫。 许岁祈把内衣胡乱讨好,咬着嘴唇犹豫了许久,才有些半走半停地到浴室门旁,小声喊了一声:“应徕?” 因为怕许岁祈出意外,应徕其实一直在外面候着,听见许岁祈的声音后一下子站起身贴着浴室门道:“你忘了拿衣服了,我来送给你。” 应徕把门把掰下,拉开浴室门露出一点缝隙,把几件衬衫都从缝隙递进去。 许岁祈抓住那些衣服思索了一番,微低着头不去看缝隙间应徕的手,说话的声音却比刚才更小:“能进来帮我一下吗?” 许岁祈往一旁站开,让应徕推门进来,等应徕在面前站定,许岁祈才转过身去,露出光洁的脊背以及那因扣不上而耷拉在蝴蝶骨的内衣。 “能……能帮我扣一下吗……” 许岁祈的声音细弱游蚊。 应徕把许岁祈有些泛红的耳朵以及因紧张而微内扣的脊背尽收眼底,立刻走上去应了声:“当然可以。” 应徕微弓着身,双手抓住两边的细扣,手背擦着许岁祈后背的肌肤,将两边的细扣靠近,等将勾扣拉到那排扣时,才想起问许岁祈:“是要扣到哪里呢?” 应徕把手定在最里的扣,之前未体验的紧绷让许岁祈忍不住一挺腰,微侧过绯红的脸,看向应徕:“……松一点……在第二排扣就好。” “好。” 应徕把扣子仔细扣好,又把放在一旁的墨蓝衬衫展开,先为许岁祈套好左边袖子,又小心翼翼地套好骨折的右手,再把固定重新给许岁祈戴上。 最后到了扣纽扣。 许岁祈本揪着纽扣想要尝试自力更生,可不惯用的左手根本使不上劲,还是应徕蹲下身子一颗颗往上扣。 随着扣子一颗颗往上,应徕的动作本来十分利落,可到了胸膛前,应徕乍然看见眼前的光景,动作生生一顿。 迟钝如应徕,这才恍悟适才许岁祈的躲闪,适才她全心全意都是如何帮许岁祈洗好头,彼时是冒着傻气的正人君子,此刻才生出别样的旖旎心思。 她本就非正人君子,而是觊觎渴求许岁祈七年的人。 食色性也。 许岁祈瘦而不柴,胸前白兔被半透的白色蕾丝勾勒,洁白的肌肤在网纱蝴蝶纹中若隐若现,一时不知是那滑嫩肌肤还是浑圆沟壑更抢眼。 应徕动作明显慢了下来,眼直勾勾的不知是盯着墨蓝衬衫那颗玳瑁纽扣还是其他光景,三两颗纽扣是越系越久。 直到许岁祈一只手盖在应徕的眼上。 “不许看……!” 微弱的声音带着嗔怒,应徕不用看便知,许岁祈那张脸庞究竟灼烧绯红。 于是应徕轻笑了一声,凭着记忆把最后一颗纽扣系好,几乎是带着哄回应。 “好,不看。” 等许岁祈搞定一切,应徕也快速洗过后帮许岁祈上好药,却是没有立刻离开许岁祈房间。 应徕慢条斯理地把药箱收拾好,不经意问道:“今天还需要哄睡服务吗?” 许岁祈却还记着刚刚在浴室发生的事,虽心里有些想答应,但还是耍小性子道:“我今天不需要,晚安。” 应徕却没接这赶客令,反倒坐在床边托着腮道:“那我需要,怎么办?” 许岁祈听见应徕所说,忍不住睁开佯睡的眼问道:“你……也睡不着?” “对啊。”应徕干脆地点了点头,“我有些事情不了解清楚我就睡不着。” “什么事情?” “那天你怕吗?” 应徕听见许岁祈一问,立刻反问道。 她特意咨询过李文茹医生,遇到极端恶劣事件,必须要让当事人及时发泄情绪,憋在心里很可能会造成潜在的创伤应激,可许岁祈这两天莫说是向他人倾诉,更是有许多其他事困扰。 许岁祈没想到应徕乍然提起这件事,收回看向应徕的眼睛,想了许久才开口:“其实当时我都来不及怕。” “当时冲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片混乱的场面,还有那把被握在手里的沾满血的刀子。” “当时我都吓傻了,只靠着本能把背包脱下来不停地砸那个人的手臂,却还是被推到地上。” “其实我应该去楼上楼下找人帮忙的……”许岁祈的表情出现了几分后悔,“要是我再快点,赵老师也不用受这么重的伤……” 听及此,应徕一下子握住许岁祈的手,而后倾着身搂住许岁祈脖颈,让其全然在自己的怀抱中。 许岁祈刚生出的那点自责全然被应徕忽然的举动止住,只关注着紧贴的怀抱里那股无法忽视的语颤。 “你已经很勇敢了,别自责,好吗?” 应徕声音和缓低醇,像是一汪明月夜里寂静的海洋,海浪轻轻卷着沙,把一切都变得十分静逸。 “你应该想着,如果不是你拿起背包砸向那个人,或许刀子会伤得更深些,赵老师也会面临更大的危险。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许岁祈感到应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似是柔和的鼓励,在告诉她,你已经很棒了。 什么自责的话似是都消失不见了,许岁祈放纵地全然依赖在应徕的怀抱里,直到怀里那股温热再不分彼此,才叹笑一声,左手回抱住应徕,应了一声。 “好。” - 次日一早,应徕和营养师准备好早餐,准备唤许岁祈起床吃,许岁祈却已捧着手机走出来道:“赵老师醒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准备从ICU转到普通病房,我们一会能起看望她吗?” 应徕点头道:“当然可以,吃完早餐我们就一起去。” 等吃完早餐后,应徕搭着许岁祈到市中心医院,只是刚走进医院大堂,便被一把声音唤住。 “原来岁祈你已经出院了。”楚文许拿着一包文件从不远处走到应徕和许岁祈面前,笑道,“我还想着今天到医院给应徕送文件呢。” 应徕看着那包文件,对楚文许道:“学姐,我最近在休假陪岁祈,要是有什么紧急文件不用亲自跑一趟的,可以让我的助理送给我。” 楚文许却是一笑:“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我也挺久没见岁祈了,能不能跟岁祈说说话?”
第26章 贴面 许岁祈莫名于楚文许的忽然而来的亲昵, 只礼貌地笑着,一时不知道回些什么。 应徕在一旁给许岁祈解释:“学姐前段时间从Brilli珠宝辞职,现在在星知工作。” 楚文许向许岁祈主动伸出一只手, 扬起红唇道:“现在是同一战线的战友啦。” 不知是错觉还是事实如此,许岁祈总觉得楚文许今日的态度带着过分的亲昵, 与那天聚餐时她感受到似有若无的疏离全然不同。 许岁祈伸出左手握住,楚文许轻轻摇了摇, 却是偏头对应徕低声道:“华春李总那边之前商洽的合同出了些状况,应该必须要你回公司去处理。” 闻及楚文许所说,应徕的眼眸立刻多了几分肃色,凝神思索间楚文许又补了一句:“华春的副总说上午十点半到公司。” “这件事怎么昨天没有向我报告。”应徕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面色凝淡, “之前不是已经告诉手下的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吗?” 楚文许倒是欲言又止:“你说你要陪岁祈的,所以……” 许岁祈本在一旁发呆走神, 莫名听见楚文许提及自己,才一转头看向楚文许, 后者轻蹙起眉头,似是十分为难的模样。 “抱歉岁祈, 现在没办法和你一起去看赵老师了。”应徕把果篮摆在脚边, 牵过岁祈的指尖道, “我必须回公司处理些事,中午和你一起吃饭?” 许岁祈对应徕笑了笑,微蹲下身子提起那果篮:“没关系的, 我自己去看赵老师就好。” 此刻电梯刚好到达一层, 许岁祈干脆提着果篮走进去,没有表现什么挽留和寡欢,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笑着对应徕和楚文许道别。 普通病房里,赵老师正醒着和她丈夫小声说着话,许岁祈走进去笑着寒暄了几句,关心了下赵老师如今的情况,再跟其说了如今舞蹈机构的情况,让赵老师不必担心。 一来二去,时间已过了大半个小时。 许岁祈不敢叨扰太久,让赵春瑶好好休息后便走出病房,把门轻轻拉好一转头,却被靠在医院走廊的那人影一下。 楚文许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原本手上的文件袋已不见,如今正对着手机处理公务,见许岁祈出来才抬起头一笑:“等你很久了。” “……楚小姐为什么要等我?” 许岁祈实在没想到楚文许还会去而折返,甚至在病房外等自己出来。 “愿意去楼下的咖啡厅喝一杯吗?”楚文许自然而然地走过去与许岁祈并肩,一只手揽住其后背,“有些关于应徕的事。” 许岁祈下意识想拒绝,可看楚文许似是话里有话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楚文许带着许岁祈到了医院楼下一家咖啡店,给许岁祈点了一杯鲜奶,自己则点了一杯黑咖。 “楚小姐有什么事呢?” 许岁祈没喝眼前的鲜奶,直奔主题道。 楚文许倒是拿起黑咖,慢悠悠地吹了几口热气,品尝了一口才笑道:“你知道应徕最近多忙吗?” 许岁祈脑海里浮现应徕总是在打电话的模样,却还是淡淡地摇头,说了声不知道。 楚文许轻笑了一声,似是早有所料地摇摇头,把自己的手机推到许岁祈面前,继续道:“那你知道最近林雪初的事吗?” 许岁祈不算太关注娱乐圈的事情,最大的印象是知道她与星知毁约,跳槽到了凡宇娱乐。 等低头看向楚文许手机里的截图,许岁祈才知道这个当红花旦在前几天竟爆出了丑闻,并且今天仍挂在热搜上,凡宇娱乐也遇到了公关危机。 “我现在知道了。”许岁祈认真看过,抬起头问楚文许,“楚小姐想说什么呢?” “你知道这是小徕的反击报复吗?” 楚文许红唇一勾,可却没有什么温度,“对凡宇娱乐的商业反击本来可以稳扎稳打的,但她全然不顾地明面挑起对立,是为了你。” “只因为去舞蹈机构闹事的那个人,很可能跟凡宇娱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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