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时也,就是程与梵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她们这次应该是彻底结束了吧? 她应该不会再原谅自己了吧? 程与梵想。 ... 另一边,接受完采访的时也,要去电视台录节目。 车上等了会儿,辛悦过来,手里握着手机,她身上穿了件深褐色的羽绒服,因为车里有暖气,所以她把羽绒服拉链拉开,里面又是一件高领黑色毛衣,两手缩在袖子里,总之把自己捂得格外严实。 “你刚刚不该那样说。” 时也刷手机没抬头“那我该怎么说?” “你应该说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如果有的话,到时候再告诉大家。” “答非所问,人家问的是这个吗?” “这个问题本来也不在脚本里,是那个主持人临时cue的,你就算不回答也是可以的。” 时也把打地鼠点出来,手指头在屏幕噼啪啦的乱敲“我又没说我有对象,再说了..就算我有,被骂也是我自己顶,你怕什么。” 辛悦表情无奈“明明可以避免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迎头往上冲,我不信你被骂的时候就一点都不难受。” 一直到电视台,时也都没跟辛悦再搭一句话,车里静得连根针儿掉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文尧尧左右偷瞄,缩在座位上大气不敢出,这两人气场都不是一般的强。 到了电视台艺人化妆间,辛悦的手不小心碰在门柄上,就听她吃疼的抽了口气,时也和文尧尧几乎同时扭头。 “辛姐,你没事儿吧?” 文尧尧刚走过去,辛悦急忙把手藏袖子里,但文尧尧还是看见了—— “你手怎么了?怎么青了那么大一片?” “没事,之前不小心撞的。”辛悦明显不想在这事儿上多停留,立马把话题岔开“等会儿就要录了,我已经跟主持人打过招呼,不会再问择偶的事情,其余的你自己照旧,还有和男嘉宾保持距离。” 说完辛悦便走出化妆间,看样子是往卫生间去了。 这会儿化妆间就剩文尧尧跟时也两个,文尧尧想了想,开口说——“姐,辛姐也是为你好,你...你别生气啊。” 时也拧着眉,文尧尧见她没反应,又叫了她两声—— “姐、姐...” “她手是撞的还是被打的?” “什么..什么意思?” 时也眨了眨眼,又看了看文尧尧“我怎么觉得像被人打的?” “不可能吧,青了好大一片呢,要是被打的...谁这么狠啊?” “她老公?” “怎么可能?!” ... 录完节目回到家,已经十点了,再过两个小时,今天就要变成昨天。 时也窝在沙发里,随便挑了部片子放着,也不是有意的,可偏偏就挑到她和程与梵以前看过的一部老片子,片名还特别气人——《甜蜜蜜》。 怎么甜?怎么蜜? 就现在这个环境,黑漆漆还差不多。 时也越看越觉得这电影在讽刺自己,一来气,索性关了不看。 可惜这办法治标不治本,一分钟不到,心情又难过起来。 伸手捞过手机,确认程与梵没有拉黑自己,也没有删掉自己,时也又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刚刚竟然有一丝庆幸。 两人的对话框还停在上一次,那个‘猫说想你’的游戏里。 时也快把嘴唇都咬破了,才忍住没给她发消息,手机扔的老远,屏幕拍在地上—— 凭什么自己要先联系她? 明明是她不对,她们那天都那样了,结果她说走就走,气的自己不仅摔坏了卡祖笛,还哭的像个大傻逼。 时也把那天的事情,复盘复盘再复盘,始终不认为是自己的错,程与梵明明也主动了,就算是自己先亲的她,可她不也张开手抱自己了?而且在沙发上...也是她主动把自己摁在身下的... 扯自己领子的是她,撕自己裙子的也是她... 时也掐着手指,心里默默发狠—— 行!你不联系我,我也不联系你! 看咱们谁耗得过谁! / 酒吧。 台上的人在唱歌,那把嗓音沙哑的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程与梵不太想喝酒,跟酒保点了杯柠檬水,捏着吸管往沉在杯底的柠檬片上戳来戳去,显然没什么兴致。 反倒是阮宥嘉心情不错,一边喝酒一边哼歌。 程与梵算看出来了,这人最近肯定过得很滋润,脸上连颗痘都没起,又白又润,就差反光了,眼尾瞄了这人几眼,忽然开口问道—— “小柳儿走了吗?” “早走了,让我骂了一顿,特别解气!” “那你和纪白...现在处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 “就那样...是怎么样?” 阮宥嘉喝了口啤酒,对着台子上的歌手举杯示意,唱得不错,然后才回答程与梵刚刚的问题—— “能怎么样啊,就她忙她的,我忙我的,好的时候一个星期见两次,忙的时候,半个月都不露面。” “这样啊...那你们岂不是没什么时间培养感情?” “也不是啊。”阮宥嘉歪过头,一本正经道:“我们在那方面还是挺契合的,不管上次多长时间见面,下一次肯定都要在床上讨回来,就很....” 阮宥嘉眯起眼,长长吸了口凉气“嘶...你懂得~” “小别胜新婚?” “对对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对话停下,台上一首歌唱完,阮宥嘉后知后觉,忽然蹙起眉毛“你问这些干嘛?” 程与梵佯装自然“随便聊聊呗,不是你说的吗,有什么事都不瞒我。” “我是说过,但是...这不是你风格啊。” 多少年朋友,这点异样还是能看出来的,阮宥嘉摇头“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不对劲儿,有问题啊你。” 程与梵表闭口不言,盯着那杯柠檬水玩‘123木头人’。 阮宥嘉眼微眯,上下打量着好友—— “感情问题?时也吗?” 程与梵越平静,越反常,越是有问题,尤其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完全证明阮宥嘉猜中,其实上次自己就看出来了,程与梵对时也的态度很不一般。 “你俩...睡了?” “我真服了你,什么都能往这上面扯。”程与梵终于不玩木头人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就这样,不亲不睡,你俩不如去玩洋娃娃。” “我...” “说呗,我不告诉别人,我还给你出主意。” 其实也不是阮宥嘉一个劲儿的软磨硬泡,出来之前程与梵就打算好要问问她,怕酒精影响思维,连酒都不沾,所以没一会儿,程与梵就什么都跟她撂了。 “所以你们就差最后一步了?”阮宥嘉一脸震惊。 “不算吧,就是...就是...”程与梵莫名烦躁起来,拔出杯子里的吸管,仰头喝了大半杯“这个不是重点。” 阮宥嘉诧异无比“这不是重点哪个是重点?你不想...那你跟人回家,抱人家亲人家,还脱人家衣服?” 程与梵没话说,松垮垮地沉下肩。 阮宥嘉有时候是真的佩服程与梵,中途都能停下来,这忍耐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 “人生气了?”问完,阮宥嘉又哎了一声“肯定生气啊,换我一辈子不搭理你。” 程与梵也知道这事儿严重,向来波澜不惊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人,这会儿悻悻恹恹,心虚愁容全挂脸上。 阮宥嘉瞧出她和平常的不同,程与梵极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这次连表情都控制不住,看来是认真了—— “你为什么啊?总得有个原因吧,不然...你真的很有玩弄的嫌疑,如果我是时也,我会觉得自己被羞辱。” 灯光昏昏暗暗在酒吧梭巡,打在不同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的样子,光怪陆离,隐隐绰绰,像是藏起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又期盼能有天被人知晓的矛盾。 程与梵的手在眼睛上抚过——“我看见闻舸了。” 阮宥嘉怔住。 程与梵已经过了之前那个万惶万恐的时刻,现在的她语气平稳,声调清敛,像是在诉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寻常往事—— “当时那个情况,闻舸的脸突然就冒出来,那么清楚的印在我脑子里,我...控制不了,完全没办法...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时也解释,所以...我就走了,她说如果我走,就再也不会原谅我,然后我们就真的一直没有联系,直到现在。” 说完,又点点头,似乎在确定什么的样子,又补了句——“就是这样。” 阮宥嘉握着手里的啤酒,恍惚间有种错觉,她不知道是时间停住了,还是只有程与梵停住了。 应该是后者吧。 音响发出刺啦一声,将停住的时间打破。 阮宥嘉回过神,周遭一切又变得嘈杂,唯独身边的这个人,依旧沉默。 “三年了。” “我知道。” “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医生?” 听到这话,程与梵嘴角扯了一下,一个很浅又很敷衍的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没有好?”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 “我好了,真的已经好了。”程与梵打断她“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也没有梦见过闻舸了,而且我跟之前在南港的医生都有定期联系,我还做了测试,真的已经好了,我想之所以会突然这样,可能良心不安吧。” “屁!”阮宥嘉骂了句,拧着眉头“我看你才是那个什么都能扯的人,那件事分明是意外,你为什么一定要怪在自己头上不可?” “别皱眉,小心长皱纹。”程与梵拿柠檬水和她碰杯。 阮宥嘉一把躲开“你少转移话题!我和你说正经的!” “算了吧。”程与梵收敛笑容,嘴角抿成一道直线“我也不想怪我自己,但这事儿就是会这样时不时冒出来一下,可能真的没法过去。” 你又想逃了?从南港躲到海城,你觉得你还能往哪躲? 阮宥嘉看穿她,但终归是不忍,没有戳破,这会儿默声不语的盯着程与梵,语气渐缓—— “你想算了,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总不能这么无声无息的玩消失,毕竟人家忍了你那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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