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奋力越上栏杆,想要翻下去,校领导与班里的男生蜂拥而至将她拖下来,淋漓鲜血浸透了白鸽的校服袖子。白鸽崩溃地大吼着滚,大家一直在劝她,可耳膜像是充了血,什么都听不清,什么都听不见。
最后白鸽绝望地趴倒在地上,嘴里嘀咕着:“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高老师蹲在一旁和声细语地尝试与她聊天,校医想要抓住她那只受伤的右手帮她包扎处理,可白鸽一直把手护在怀里,愣愣地盯着地面。
“你妈妈一定会理解你的,压力也不要这么大,不就是一场考试嘛,作弊不好,以后不要作弊了啊。”高老师温柔地笑道,并试图用手抚摸白鸽乱糟糟的头发。
就是这句话再次将这个病人弄崩溃,随即大家听见很大一声滚,紧接着就是一阵痛不欲生的尖叫。白鸽狼狈地用手抱着脑袋,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来,不再接受任何人的安慰。
张美雯依旧不理解,校方强烈建议白鸽休学,但是身为母亲的张美雯并没有接受,她要为女儿那岌岌可危的学业而着想,并不是为一个健康快乐的女儿。回去之后张美雯似是用这件事当做白鸽的把柄,一旦她不听话就拿出来说,说她丢人,说她恶心。
白鸽在家里很安静,就跟一座套在松松垮垮的校服内的精美雕像。
而她在学校很烦躁,时常与同学打架,高老师也很烦这个学生,不再像那天一样不厌其烦地安慰。
第一月考就这么打乱了,大家全部取消了成绩,只是因为那天没有一个人把心思放在考试上全部都在白鸽身上。白鸽剪了齐耳短发,座位也顺理成章地调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的那个角落里,没有同桌会过来烦她,与大部队相隔十万八千里呢。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浑浑噩噩混日子。
几天后她兴高采烈地为许榆送上生日蛋糕,推开门却看到准备安眠药的许榆,吓得她手一滑,蛋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许榆笑着问她怎么样死才最舒服,两个人讨论了一会,许榆选择了溺水。
但是怎么都死不下去,于是她便央求着白鸽给她来一刀,白鸽照做了,颤颤巍巍地拿起厨房摆放整齐的水果刀刺在许榆胸口上,一分钟许榆绝气,白鸽开始后悔,窝在许榆身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秦霜野他们到来的前十几分钟才背起书包匆匆离开,顺带拿走了许榆的情书与遗书。 ----
第38章 共枕
江莉一跨进院子脸上就露出鄙夷的神情,甚至不愿意让儿子踩进那滩泥水里,看见鸡舍里忙活的瘦骨峋嶙的老人立刻就笑着喊了一声妈。
江奶奶轻轻皱起眉,白发乱糟糟地搭在肩膀上,似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中年妇女,看了两分钟后江莉脸上的笑容凝结了,江奶奶也把这人当做空气,抱起塑料桶打算转身回屋去。喻郝伸出手指着江奶奶骂了一句,江莉闻言赶紧捂住他的嘴,喻郝瞪了她一眼就抱臂不再挣扎。
江莉叮嘱他道:“这个奶奶是你的外婆,亲外婆,咱们这会是有事请她去我们家住几天。郝郝你站在这别动,我去跟你外婆聊一下。”
喻郝点点头。
江莉凑上前殷勤地笑道:“妈,是我,莉莉啊。”
江奶奶大致是稍微认了认,冷笑道:“你这死丫头还好意思回来看我,怎么来就带个小杂种啊,我们家榆榆呢?我的乖孙女去哪了?”
“妈,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做鑫鑫是小杂种了?他是我儿子,亲生的!”江莉闻言抱臂反驳道,随手将礼品放在门口藤椅上,“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去我家住几天的。”
江奶奶拿起礼品扔回给她,淡淡道:“我不去,北桐我人生地不熟的,更何况还有狗。”
江莉勉强笑着:“怎么了?哪有狗了,有狗女儿帮您赶走不就好了。”
江奶奶摆摆手,悠悠笑道:“你们走吧,我不去就是不去,我这更没有可以给你们留宿的地方,那床是我给榆榆和白鸽准备的。”
喻郝不高兴了,撅着嘴道:“妈妈,她不去参加姐姐的葬礼就算了,这里好脏,我想回家!”
江奶奶还以为还以为是自己耳朵不好幻听了,指着喻郝问道:“……你刚才说参加谁的葬礼?”
“嗐,还能是谁的啊,您外孙女的病您又不是不知道,死了很正常,走吧,她今天火化了,明天办葬礼。”江莉抱着她的手臂轻描淡写道,“死了就死了,给你女儿减轻点压力。”
江奶奶嘴唇颤抖,半晌后哑声道:“那我是不是就没有外孙了……”
江莉摇摇头,朝喻郝招招手笑道:“郝郝快喊外婆,快点啊。妈,瞧你这穷酸样,就没有好一点的衣服吗?”
喻郝抱臂噘嘴,不满道:“我不要,我又不认识这个老太婆。”
江莉笑骂道:“怎么会,这是你外婆,你妈亲妈呢。”
说着她转过头去看江奶奶,只见江奶奶捂着心口,浑身抽搐。江莉立马叫了一声,下意识松开了老人长满皱纹的手,江奶奶没了支撑,直直摔倒在地。
江莉:“啊啊啊啊啊啊!!!”
说起来这个女人也是愚蠢,第一时刻竟然不是喊救护车,而是站在原地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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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野她们到山脚下,前几天这里刚下过一场大雨,山路湿.滑泥泞,车不能再开上去了,刚才那两个小时就跟做蹦蹦车似的,颠簸得厉害,本来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秦霜野一下车就想把自己的胃给吐出来。楚瑾他们一下子就跟在半路上捡了个野生大熊猫似的,说什么都要让她休息一下再爬山,楚瑾还特别给力地从小镇上的大超市买了几瓶冰水分发给晕车的崽子们,说实话这大超市说是镇子上最大的,也不过就是楚瑾那个小区便利店那么大,破旧且可卖的东西都很少。
一行人艰难地爬上山,看到村口那个大大的村牌还以为到了,实际上还要搭飞索过江,刘天生等实习警一看到两条钢丝线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水,扔一个包下去马上就会被河水卷走,并且可能寻不回来了,这种情况还要过江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可就是这样,对面村子的孩子每天天不亮就得去上学,而这两条岌岌可危的钢丝绳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秦霜野拧开瓶盖喝了几口,下意识摸了摸鼻尖,若有所思地望着这条江。
楚瑾搭绳索的动作一顿,朝着她笑道:“阿野在想什么呢?分享分享。”
秦霜野勾了勾嘴角,拧上瓶盖把瓶子塞进包:“什么时候叫政府在这里修座桥,如果能把路修一下就更好了。”
楚瑾“嗐”了一声,信誓旦旦道:“放心好了,我回去会跟我爸妈说一声,等明年再来这里的时候肯定会有一条崭新的桥和大路啦。”
“大概吧。”秦霜野也搭好防护装备。
楚瑾为大家开道,刘天生他们紧随其后,秦霜野排到了倒数第二位,张闻垫后。前面几个还是很轻松的,只不过就是到中央时裤腿会被迸溅的水花弄湿,楚瑾跟慈祥的老母亲一样,到达对岸之后就帮忙帮没有力气的队员拉上岸来,可到秦霜野这里就出了问题,准备上岸时扣子忽然松了,秦霜野猝不及防地往下坠,惊魂还没到三秒就有一双带着枪茧的手拉住了她,猛地抬起头楚瑾咬牙死命拽住自己,并拼命想要将秦霜野拉起来,其实自己半个身子都在外面了。
枪茧摩擦掌心的疼痛感让她清醒,愣愣地注视着那个女警。
张闻在后面喊到:“楚队、秦顾问!”
刘天生他们也在楚瑾身后帮忙,拽住楚瑾腰上的绳索涨.红了脸用力往后拽。
秦霜野根本没有什么分量,轻轻一拉就被几个人拽上去了。
她长着嘴喘着粗气,似是惊魂未定,楚瑾赶紧撸开她的裤腿与袖子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毕竟这些石头常年被湿气浸透,锋利得很。
刘天生被手腕上的疤吓到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秦霜野烦躁地把袖子撸下来,眼神闪躲。
楚瑾把张闻拽上来后,就拍拍手言简意赅道:“走吧。”
这条去江家村的路堪称艰难,期间还要避免遭受村口大白鹅的“爱的教育”与中华田园犬的欢迎曲。秦霜野烦躁地一掀眼皮子,身边的大白鹅嘎嘎叫个不停,楚瑾笑嘻嘻地和村民问路了解情况,并笑着给这位老者递上一根中华,两人面对面抽了会烟,老爷爷终于悠悠笑了笑:“别找江笑欢了,人走了,今早走的,就是一寡妇,女儿今天带着改嫁之后生的儿子找她去参加许榆的葬礼,受不了一悲伤,心肌梗死走了。”
楚瑾一怔,而后勉强笑道:“那行,谢谢您嘞。”
秦霜野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大家还是赶紧回去,趁早回北桐:“没准白鸽那丫头也回去了。”
实际上大家都没能想到是这个结果。
楚瑾不死心,又问了一句:“那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姑娘去江笑欢家?”
老爷爷大概是思索了一下,而后用带有浓重方言的普通话来回答这个问题:“有有有,这两天一直帮这寡妇干活,背着书包,文质彬彬的。”
是了,就是她了。
“那有没有看到这个小姑娘从哪个方向离开江家村的?”楚瑾继而问道。
老爷爷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楚瑾摸摸后脑勺,笑道:“行吧,那没关系了,大爷您干活小心一点。”
“诶行行,你这烟还真是好抽。”老爷爷扛起锄头摇摇晃晃往农田走去,头也没回地给他们摆摆手致谢。楚瑾闻言赶忙从裤兜里掏出烟盒递给他:“您要是喜欢就全拿去吧,我也不经常抽,浪费。”
“哈哈哈,谢谢哈小伙子。”
熟悉的剧情再次上演,这是第N个说她是男生的人了,凭着这身高与这中性的声音,她大概能装男性去渣人家小姑娘了。说真的,楚璇身高195,王敏身高172,这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不能少于180cm了,不然以后会亲戚肯定没面子,可是这身高男生好找对象,你看看人家楚瑾是凭实力与身高脾气单身的,爱玩还百无禁忌,甚至放话说自己以后丁克,敢问哪家婆婆敢要这样的儿媳妇啊。
楚瑾对于这些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像高中时说那么阴阳怪气的话来怼回去,这么多年的警察生活并没有把她圆滑的部位磨出棱角,反而得了社交牛逼症,随随便便就能和一个刚认识自己的陌生人聊得火热。
秦霜野刚开始很烦楚瑾这种性格,但现在慢慢佛系了,反而觉得这样的性格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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