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那场特大缉毒爆炸案,应该是经历过的人都心照不宣的伤口之一,楚瑾都不忍心提起的事,而现在在秦霜野这个总策划兼指挥官口中会这么的云淡风轻,反正她就是那场惨烈的爆炸案之后的受害者兼罪人,也就只有这个女人把事实阐述出来那些学院派领导才会觉得合理吧。
楚瑾没经历过这样的案子,但是也有把小命搁在外面的时候,二十五岁时参加特大跨省缉毒案,那时是和南榆一起执行,她不听步话机里指挥官撕心裂肺地撤退声,非得当那个愣头青去帮倒忙,结果愣是为爆破组赢下了拆弹时间,不过也和毒贩拼了个你死我活。后来那个指挥官向上级公安厅给她请了功,后来因为这事从侦查组组长升上了副支队长。
到庆功宴时那个指挥官因病不能参加,她没法和那个指挥官好好道谢,甚至不知道那个指挥官叫什么,只知道职位,是南榆禁毒总队副支队长罢了。
“……阿野你也别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一切都过去了。”楚瑾柔声道,给秦霜野开了瓶汽水。
秦霜野接过来没喝,只是把它放在桌子上,否认说:“我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很嘲讽,我追了那个毒枭这么多年,结果却被一个奸细所打败了,还白白搭进去我那么多条人命。”
“嗐,阿野你放心,我肯定把那个雾里绳之以法,给烈士们一个交代。”楚瑾勾了勾嘴角。
秦霜野一愣,旋即笑道:“行啊,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楚瑾感觉自己很受用,结果后面刘天生来了句:“瑾哥打王者吗?我保证这回不禁你的貂蝉。”
她闻言赶紧掏出手机,只听一声“timing”,登进自己一个月没动的王者荣耀……
“这他妈可是你说的啊,敢禁我本命你劳动节小长假就没了。” ---- 明天再来看错别字,挥挥
第41章 失败
吴拙用牙咬住手腕上的绑带将它紧了紧,绑带渗透出点点红色,那是两天前与楚瑾干仗双方留给对方的礼物。夏谈梦站在学校门口,穿着碎花裙子,抿着薄唇,似是不愿意进去。吴拙有些不耐烦,骂道:“老大说了,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是应该待在学校,不回学校你去哪?!”
夏谈梦噘着嘴,没好气地回复道:“跟你们回缅甸,反正大哥去哪,我去哪。”
“还真把自己当凤凰啊,妈了个巴子的。”吴拙摸了摸脸上那个被楚瑾划出来的伤。
夏谈梦默不作声。
雨霖把小金表放回修身大衣内侧的小口袋里,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笑吟吟地将手覆上夏谈梦的脑袋,温柔道:“小姑娘就是应该在学校,等你高考结束后我们去看流星雨,听话。阿拙也别在这骂脏话,多不好意思啊。”
“可是……大哥这些行李我拿不动……”夏谈梦轻轻揪住雨霖的衣角“可以帮帮我们吗?可以吗?”
吴拙向来对面前这个所谓的嫂子看不惯,顿时没好气道:“也别看我,你看我这一身伤呢也别人起疑心不是吗?”
夏谈梦努了努嘴,期待地注视着雨霖那张标致的脸。
可是雨霖的答复却不是她想要的:“我恐怕是不行了,我也有顾忌,那些警察随时都会找到我,并且我也怕你被他们发现不是吗?所以,我很抱歉谈梦。”
她揪住他衣角的手悄无声息地松开了。
“……我知道了,您注意安全啊。”
雨霖点点头,揉揉她头顶的头发。夏谈梦默默拎起行李箱与一些住宿用的洗脸盆吃力地走到台阶最顶端,回头想要跟他挥挥手告别时,人已经不见了,周围只有附近特警支队出警的警笛声,她慢慢抬起的手在警笛声中又慢慢放下了,握紧拳头,傲慢地“哼”了一声。
她是孤儿,父母都因为吸毒死了,在孤儿院待到十二岁时被雨霖从那个破败不堪的孤儿院提出来,从此她的生活就被点亮了,在那个乌烟瘴气的贩毒集团过上了真正的公主生活,没有人会对她不敬,除了吴拙。
她讨厌这个男人,处处要跟她作对。
雨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吧,绅士温柔,教她怎样弹钢琴,怎样绘画,即使自己不喜欢,但是依旧沉浸在这种岁月静好的氛围里,夏谈梦认为自己可以和雨霖走到岁月尽头的,所以她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的。
仲春的教室内读书声郎朗,书页上有着斑驳光影,有人却在不经意间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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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回到家,也不顾忌监控会不会拍到自己了,径直掀开警戒线,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开了门,家里还是老样子,地上那滩血已经干了,留下一点褐红的印子。
她从客厅拿了个一次性塑料杯从厨房接了杯自来水,随意地倒在上面,而后用鞋子漫不经心地一蹭。
只是觉得很累。
她感觉自己如今只剩下一具空壳,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家里现在那些对于警察有用的东西已经被收走了,像日记本、日历、账本之类的玩意就跟别说能留下了,白鸽现在可能都不能重温许榆曾经满怀希望写给她的情书了。
白鸽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随便扯了点被子盖着就睡着了,可能会受到警察们亲切的叫醒服务,但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
只是不希望自己醒来时会很狼狈地注视着满屋子黑压压的制服。
三四天前,那个阴雨连绵的傍晚。
张美雯照例去检查白鸽的书包与柜子,班主任总跟她说自己的女儿可能存在早恋迹象。
但那天白鸽恍惚了,自己当晚因为许榆的死哭得撕心裂肺,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第二天去上学时没有藏好,零零碎碎地铺在穿上,张美雯进来之后还是照例骂了句不检点,但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母亲总有偷窥孩子秘密的习惯,白鸽之前有写日记的习惯,但被母亲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到最后都得一个星期经常一次日记本了,白鸽干脆把本子一撕,扔笔不再写了。
从那一刻起,张美雯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同性恋。
她很气愤地将这一切撕碎扔进垃圾桶,捂着肝所在的那个部位蹲在客厅里失声痛哭,因为自己的女儿是同性恋,是不正常的人,是变态!
白鸽成绩越来越差,甚至都与老师发生争执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叫许榆的简直就是变态,自己同性恋也就算了,还要拉上自己最乖巧懂事的女儿!真是丧尽天良,罪该万死!
白鸽撑着黑伞从小区门口悠悠走来,看她的表情似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张美雯听着钥匙开锁的声音抬起了脑袋,白鸽吱呀一声推开门,把钥匙挂在门边的钩子上,说了句“我回来了”后就抖了抖雨伞上的水珠,烦躁地掀起眼皮子。
张美雯把白鸽拽进门内,重重把铁门关上,“砰”得一声,响彻整个楼道。
啪!她给了她女儿一个重重的耳光。
白鸽这回没有捂着脸,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呵斥。
“是我这次周考成绩不理想是吗?那我下次努力。”白鸽漫不经心道。
张美雯嘴角抽搐,开门见山道:“死丫头,你说你是不是喜欢许榆那丫头?!”
她希望听到的回答是“不是”。
白鸽临风而立,一手拎书包,一手插兜,语调不轻不重地来了句:“是啊,你有什么意见吗?”
张美雯目瞪口呆,随即用一种看脏东西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女儿,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怎么没意见!我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我容易吗我?!为什么一个狐狸精不去勾引男人非得黏着我女儿啊!那个狐狸精家住在哪?我记得她不是家里很有钱吗?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女儿?!”
白鸽不耐烦地拍开张美雯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反正早晚都会被知道,倒不如讲清楚痛快:“别去找了,我追的她。”
张美雯的叫骂声有了短暂的停顿,而后用更加强势的语气骂道:“你恶不恶心啊!她难道不觉得你很恶心吗?!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女人不找男人都不正常!”
白鸽已经对这些侮辱性的话免疫了,漫不经心道:“是啊,你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很恶心,是个变态,关键我是一次表白就过,我们藏着掖着好了整整两年!”
张美雯扬手就要再给白鸽几个巴掌,由于这个小区隔音不太好,周围的邻居听到这些骂声都很好奇地从家里出来看热闹,甚至磕着瓜子,乐呵呵地议论起来。白鸽这会不再逆来顺受,啪地抓住张美雯的手腕。
“闹够了没有?”
“我闹够了没有?呵,你们恶不恶心啊?你不觉得恶心你妈我的脸往哪里放啊!”张美雯越骂越激动,“你看你妈有绝症,就想感觉让你妈我死对吧,啊,如果你想让我多活几天,就赶紧给我断了关系!以后不要再去找那个贱人了!”
白鸽的太阳穴重重跳了几下,她忍受不了这样的家庭氛围:“张美雯!我问你闹够了没有啊?!是的是的,我就是想让你早点死,我爸就是这样被你逼走的!我从小就被骂没爸我这么多年说过一句怨言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张美雯有些不认识这个女孩的,曾经的女儿性格孤僻内向,但在她心里是乖巧,直到高二去了那家私人医院之后,脾气越来越怪,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小贱人干的:“……我是你妈!你爸当年要是不那么做,我会赶他走吗?!我不管你谁管你!随便扔你到街上饿死对吗?!”
白鸽把书包扔在地上,由于书包拉链没拉好的原因,里面的成绩单稀稀拉拉飞出来,右上角用红笔写着的数字刺目显眼,通通不及格。
她的手臂止不住地战栗,紧接着用尽全力吼道:“你当初怎么不掐死我呢?!为什么要放我到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受苦受难!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在学校里过的吗?!所有人都不甘落后,我听不懂他们的话题,成绩落后就要排到后排去,成绩成绩,我就只是你的面子工具是吗?张美雯!”
张美雯看到白鸽夺眶而出的泪水与战栗的左臂,一顿还是骂道:“我这些年给你这死丫头拿钱治‘疯狗病’还不是对你好吗?要是换做别人我一分钱都不出!反正你赶紧给我和许榆断关系!然后努努力,考个好一点的大学,然后找个好工作,好老公来治治你这个不正常的性取向。”
许榆已经成了白鸽内心深处最心照不宣的伤口了,对于许榆的一切她都异常敏感,哪怕只是提一下她的名字都能让白鸽想起那天晚上浴缸里渐渐变凉的尸体,血液汩汩从胸口那道伤口淌出,融入附近的清水中,身着白裙的小姑娘宛如一朵垂死的百合花一样地娇艳欲滴,安安静静地躺在浴缸中,对着她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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