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她还得哄着慕长洲躺回去,等她睡熟了,才赶紧起来。耽误了几分钟,时间紧张起来,想着只是去扫尾,宁安也只是打了层隔离涂了润唇膏,穿上了和慕长洲同款的帆布鞋,走之前特意关上了卧室门,防止关防盗门的声音吵醒她。 在便利店买了杯美式,等到了公司,早已经喝完了。手下到岗两人,都有些疲惫。好在余下的事情不多了,宁安简要提点了几句,废话不说,一起开工。 时钟指向了十二点,刚过几分钟,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宁安看到了闪耀的“慕长洲”三个字,用了几秒让大脑回归生活,站起身去茶水间接电话。 “睡醒了。”慕长洲打着哈欠,有拖鞋踩着地板走路的声音。 “嗯。”宁安开着胶囊咖啡机,噪声通过手机,传导回了家里。 慕长洲也在预热机器,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声音,问:“你是不是跟我说,大概两点回来?” “这你也记得住?”宁安打趣着。 “有一点印象。”慕长洲也笑,想了想说:“你没有忌口,那我想吃什么就安排什么了?” “嗯。”宁安刻意不去提日期,拿起马克杯,眸子里全是愉悦。 “还在工作?”慕长洲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表示理解,很快挂断了电话。 等喝下咖啡醒了神,慕长洲洗漱完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手找了宁安的皮筋,把过长的头发绑了绑。 她在生超采购了一些材料,又打给Easter。 “Zhou?你不是申请了假期么?不用这么没人性,还要秀吧。”Easter的话难听,语气却很随便,环境嘈杂,不用说也知道在哪里。 “给我送瓶酒吧,从我账上划。”今天心情很好,慕长洲没有和她呛,说了要什么样的酒后,笑:“Easter,生活应该让自己愉悦,不是么?” Easter顿了顿,正经起来:“Zhou,I wishing you a pleasant day.” “Yeah,you too.”慕长洲报了地址,在家坐等签单。 忙完了所有的,宁安都觉得眼角发酸,看着两个部下,也是靠着工作椅,困倦得不成样子。 “汇总好就走,明天你俩下午再来,咱们一起查漏补缺。如果上头通过了,我给大家一起申请假期休息。”宁安自己也是强撑着,摘了防辐射的眼镜,用指尖掐着眉心,试图让自己醒一醒。 “组长,你先走吧,我们扫尾就好。”小宋深吸口气,笑:“组长不是单身狗啦,还是留一些时间给身边的人。我们今天行好事积功德,我们也能早日脱单的。” 宁安静了片刻,不推辞了,站起来指了指电脑:“交给你们,谢谢。” 直到坐进驾驶室,宁安靠着闭上眼,给了自己十分钟,放空大脑。再睁开眼,时间不早了。她发动车子,开上路后,沿途看到路很多年轻人,手牵着手,青春洋溢。 于是路过花店,宁安选了一捧玫瑰,没有在意这个特殊日子里高昂的价格,耐心等着捧花被精心包好。 “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喜欢。”店员额外放进去了一对水晶小熊,算是对情人节的附赠。 宁安含笑道了谢,接过后先开副驾放进去。这么一耽搁,已经快要两点了。 重新上路,宁安发了消息,实时通报了自己的位置和路况,又问她:“吃了么?” “还没,等你一起。”慕长洲发了语音,又补充:“到了再说。” 开门看到红色的花,慕长洲先是怔了怔,摇着头笑:“你怎么也跟风了?很好看,谢谢。” “全都是一对一对的,被年轻冲昏了头脑。”宁安先把花塞进慕长洲的怀里,等自己进门换了鞋,见她抱着花等在一旁,心里柔软连片,问:“点过外卖了么?” “你饿了?”慕长洲一只手拿着花,另一只手放开了,浅浅抱了抱她,顺势牵住手,绕过玄关。 “是有些。”宁安看到了中岛上放着的碗,“你都点过了啊。” “嗯,不过还得动手。”慕长洲先把花束放好,挽起袖口,问:“牛排,你喜欢几分熟?” “嗯?五分就可以了。”这下轮到了宁安怔住。 红酒醒过,慕长洲倒了一杯递给她:“尝一尝,这支酒不贵,但是味道很好。知道你怕胖,沙拉用的油醋汁,先垫一垫。” 宁安端着酒杯站在中岛旁,目睹慕长洲点火烧锅,动作娴熟,甚至是用手将整过边角的牛排放进去,浑不在意会不会被烫到。 厨房里的确多了不少东西,始作俑者正看着火候煎牛排,迷迭香、切开的蒜、黄油……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翻面,封边,用夹子取出醒肉,将剩下的汁水熬煮,加入黑胡椒,作为现成的佐酱。 另一口锅被小火炖着,几乎和牛排一同出餐,是青口贝。等两个人面对坐下来,慕长洲尝了口宁安的牛排,自己也很满意,点头说:“嗯,没太生疏。” 暂且不去想慕长洲身上的故事,宁安享受了这一餐的滋味。在问过红酒价格后,宁安也点头:“你很会选。” 慕长洲喝了一杯就不再碰了,主菜后她一摊手:“就这些了,没有主食。” “我是够了,你呢?”宁安很了解慕长洲的饭量,怕她吃不饱。 “买的时候还带了馒头和辣椒酱,吃了两个,才等着你的。”慕长洲选择诚实:“生活要有仪式感——这是仪式感。不过仪式感对我来说吃不饱,所以……” 宁安笑了起来,主动承担饭后清洗的事情。慕长洲站在了她的位置,抱着膝盖,主动问:“是不是很好奇?” “嗯。”宁安怕问了,得不到回答,或者拉扯了慕长洲不想回忆的过去。 “很简单,你不能指望没有父母的孩子,连生火做饭都不会。”慕长洲开了口,笑:“但是有了能力后,能购买又为什么要动手呢?” “但是你今天为我动了手。”宁安背对着她,忍着心底翻涌的酸涩和对她过去的探究欲,说:“谢谢。” “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样的礼物,这样应该足够向你说明,我不是只打算玩三个月的意思。”慕长洲从她的音色里判断出了情绪的转折,走上前轻轻抱住了,低语:“宁安,我还不会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但如果要有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你给我些时间,好么?” 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却是因为喜悦才会降临。宁安转过身,也不管满手都是水,埋进慕长洲的怀里,带着哭泣:“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么不能这样?要不你当我没说?”后背很快被浸湿了,慕长洲先关掉了水龙头,被宁安一口咬在了下巴。 “说出来的话,自然作数!”宁安狠狠瞪着她。 眼镜后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愉悦和眷顾,慕长洲弯腰抱起来她,一步步走回卧室。 不需要太多渲染,两个人很快进入状态。被抵入的时候,宁安问:“是因为我带了花么?” “不是。”慕长洲也红着脸,憋着一股气回答:“怕你自己再乱想,脑补些有的没的。” “你早就知道了?”宁安的言下之意,是问当初的暗恋。 高中的时候有意无意,且不论她,圣诞夜后,慕长洲要还想不到,这些年白顶着学霸的称号了。 “我建议你,好好想想自己说过的话,就知道你自己表白了多少次了。”慕长洲克制了大半天,从昨夜到现在,不等身下人再说些什么,用实打实的占有和痴迷,让宁安想到了自己的话,也实在没了力气开口。 28.春水泡梨花(28) 春水泡梨花(28) 洪水一旦漫上了堤坝,势不可挡,唯有疏导,才是正途。 天亮到天黑,翻来覆去,手脚酸软,精疲力尽。床单已经不成样子了,慕长洲这个大洁癖也无暇顾及,撑着手找到手机,点了M记。 “慕长洲,你有病。做什么减脂餐……”宁安无力,也是饿到眼冒金星,爬起来先去冰箱,也只看到了冰牛奶,和没喝完的红酒。 “汉堡很快。”慕长洲跟了出来,有些低血糖了,倒在沙发上,自己摸着额头上的虚汗,说:“我没想怎么样的。” “你没想?我不信。”宁安吐槽了一句,冰牛奶在微波炉里热了热,拿来和慕长洲分着喝。 “宁安,我明天休息。”慕长洲提醒了一句,歪着身体,眼镜不知丢到了哪里,就显得两只眼雾蒙蒙的。 宁安闭着眼,是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半个小时,外卖到了。慕长洲让放在门外,在卫生间找了件浴袍,披在身上,才去开门拿了饭。 沉甸甸的几个袋子,慕长洲都拿了进来。两个人顾不上什么形象,将一份四人套餐吃了个底净。 慕长洲喝着可乐,说:“宁安,我要睡觉。” “嗯,睡吧。”宁安也困,又是吃了这么多后。 “床单没换。”慕长洲躺了下来,“我睡沙发了。” 宁安取了毯子,将客厅的空调开到最大,和慕长洲挤在一起。 毯子下的慕长洲像个暖炉,半梦半醒的模样,由着宁安枕在肩头,抬手替她整理了脸上的发丝,才陷入沉眠。 地方狭小,心也方便挤在一处。宁安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回到了十七岁。 她一头撞进了慕长洲的怀里,在篮球场上,脸色通红,张了张嘴想说不是有意的,却发不出声音。 梦里的慕长洲很快笑了笑,反客为主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说着情话。宁安要开心死了,但怎么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她在十七岁年纪和慕长洲陷入热恋中,拥抱牵手,约会接吻,在操场边散着步,约定了考到同一所大学。她们在成绩出来的那个晚上偷尝禁果,心动心悸,绽放了彼此,仿佛一夕长大,懂了承诺的深意。 梦醒时分,睁开了眼,漆黑漫无边际。窗外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呼吸拂在耳边,腰间搭着的手臂,提醒了宁安,在耗费了无数的心机后,她得到了十五岁一见钟情的人。 热泪滚下无声,宁安知道,慕长洲是认真的。 然而揭开了那些伪装呢?她的本性,会让慕长洲厌倦,继而离开么? “怎么了?”慕长洲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听出宁安的呼吸不大对,低头的时候,下巴蹭到了已经潮湿的脸颊。 “做了个梦。”宁安把眼泪蹭到了慕长洲的胸膛,随即退开。 “噩梦么?”慕长洲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微微皱着眉,从没睡醒的坏脾气里,找回应有的理智。 “美梦。”宁安想说,又不敢说,犹豫之间,慕长洲听见了雨声:“下雨了。” “嗯。吵醒你了么?还能睡着么?”宁安的话里,掩饰了心里的恐惧,只表露出了歉疚。 很长的时间里,慕长洲没有回答。雨声断断续续的,都让两个人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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