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会不会?”宁安问。 “马马虎虎,试试吧。”慕长洲随便答了。 不多时上齐了菜,扎啤也端了上来。说好了宁安开车回家,她只喝乳酸菌调配的果汁。 “马马虎虎”的慕长洲开始了烧烤,架势有模有样,成品自然完美。宁安尝了口鱿鱼,眼睛都亮了。 “喜欢么?”慕长洲调整着黑虎虾,含笑问她。 “喜欢!”宁安直起了腰,眼睛停在烤盘上,问:“你怎么弄的?” “大概有点天赋?”慕长洲自己也吃了口,“其实食材新鲜的话,烧烤随便弄一弄,都不会差劲的。” 天色彻底黑了,烧烤店四周点亮了灯,特意做成了篝火的样子。波涛声很近,也有零星的游船,在近海处奔波。 音乐很舒缓,声音不大,完全是一派安稳,一点也不焦躁。 慕长洲慢慢烤着,一次给宁安一口的量,其余的都进了她自己的嘴。期间加单一次,老板亲自上菜,还免费赠送了一杯扎啤。 “这个蒜蓉酱,你很喜欢么?”慕长洲早就卷起了袖口,左腕上的皮筋也是宁安的,她拿了一些,打理自己那半长不长的头发。 宁安点头,不知不觉吃了不少,但就是嘴馋,“不咸,很香,辣很提味。” “嗯。”慕长洲也觉得不错,咬了一口海捕的鱼,边琢磨边说:“油是料油,应该用了虾头去炸,所以很红亮。” “你能吃出来?”宁安诧异。 “八九不离十,改天做一些,给你尝尝。”慕长洲随意的话,宁安记在了心上,端着藤椅坐在她身旁,“那我等着了。” 分明喝酒的人是慕长洲,但醉了的仿佛是宁安自己。她抱着慕长洲的胳膊,嘴里不停,既有抱怨,更多是闲言。 慕长洲迁就她,几乎只用右手烧烤,牛小排熟了,自己咬一口,将没有筋骨的那头喂给她。 “好吃。”宁安咽了下去,才夸起来,“慕长洲,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或许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慕长洲觉得有趣,低着头看她,脸颊粉粉嫩嫩的,恍惚间是年少时候的样子。 “你饭量大吃不胖,是会招人忌恨的!”宁安眼看她一个人吃了这么多,就算是收尾也游刃有余,感慨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也就比寻常时候鼓了一些而已。 “那你记恨我么?”慕长洲语带双关,喝下的啤酒,望着宁安:“这些年里,你有记恨我么?” “当然忌恨啊。”宁安只理解了字面意思:“保持身材很难的,我这两年明显新陈代谢慢下来,稍微多吃一点,就觉得不舒服。今晚吃多了,后面一周都得注意呢。” 言语中难免有无奈,又很欢欣,因为是同慕长洲一起,她想了想又嘱托着:“你也小心些,别吃太多,影响身体了。” 慕长洲从善如流,不再执着于光盘,也不去追问真正的答案。心照不宣的,慕长洲招呼了服务生打包,擦了嘴唇,吻了吻宁安的额头:“好,我知道了。” 31.春水泡梨花(31) 春水泡梨花(31)清水 当晚回了宁安那边,一起洗过澡,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宁安兴致勃勃,问:“你胆子够不够大?” “还好,想看恐怖片么?”慕长洲猜到了她的心思,歪着头笑:“我都行,你别太怕就好。” “有你在,后遗症应该不会太严重吧?”宁安已经开始找片源了,老片子噱头大,画质很一般,她不愿意看,新出的又不知道深浅,难免挑了一会儿。 当东南亚特有的环境在屏幕上出现,慕长洲的眉梢动了动,只是长开怀抱,等待宁安躺了进来。 初春的天气,薄被是必备品,宁安扎了个马尾,语速飞快:“前几年的片子,我听小宋说起来过,一直没看!” 《灵媒》。 泰国。 慕长洲心里叹气,亲了亲她的耳畔:“看吧。” “不管!今晚一定要看全!”宁安信誓旦旦,却也随着剧情,渐渐缩进了慕长洲的怀里。 字幕翻译很和中文的语境,宁安问“萨满”的意思,慕长洲从万物崇拜扯到了当代的一些故事,冲淡了电影越来越恐惧的氛围。 摇晃的镜头又拉了宁安回来,她跟着主角去思考,难免一惊一乍,时不时往慕长洲怀里钻。 直到电影将近尾声了,她才发觉,慕长洲的眼镜都掉了。 宁安有些不好意思,要去捡回来,慕长洲抓住了她的手,眼神聚焦在那张好看的脸上:“不用。” “你不戴眼镜看得清楚么?”宁安沉浸在剧情了,等察觉了其中的意思,电影也顾不上了,定定看着慕长洲,低声问:“你在害怕?” 慕长洲皱着眉:“宁小姐,你才发现的么?” “你居然会害怕这种类型的?我看你之前看的,有很多暴力的啊?”宁安飞快关掉了电视,在黑暗中抱紧慕长洲,歉疚涌上心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鬼故事看起来很爽,鬼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怕的。我会瞎琢磨,从小就不太看这些了。”慕长洲感受到了平稳的心跳,闭上了眼睛,无奈中带着俏皮:“可你想看,我答应了陪着你,你继续看吧,剩个尾巴会不开心的。” “没你重要。”宁安抚着她的脊背,在骨节中摸索着,低声叹:“慕长洲,你总叫我出乎预料。” “比如?”慕长洲没有多余的动作,被宁安包裹起来的心,也有了不一样的触动。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出乎预料的。 “因为你总是,很冷淡的样子,做什么也都不慌不忙的。我见你面红耳赤的,只有篮球比赛的赛场上。”宁安揉到了两只耳朵,这一次顺从了内心,在指间把玩着,继续说:“你会害怕,这……” “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慕长洲纠正她:“《电锯惊魂》这些悬疑片子我不怕,因为实际上都是人做的,大多数都能推理出来。这些片子,我没法相信其中的逻辑,自然会被吓到了。” 还没人这么讨论恐怖片,宁安张口结舌,想了想在黑暗中笑了起来,点头:“嗯,你说得对。以后避开这些,我们看点别的。” 慕长洲却在这时候坐起来,长胳膊一捞,抱着宁安站起来:“不看了就回房睡觉。” 几步路而已,宁安也没禁住,笑出了声。她大概猜到慕长洲是羞窘难堪起来,在挨上床的一瞬,戳破了她:“找这么多借口,其实就是你强弩之末了!” 慕长洲扑了上来,黑夜之中,没有了欲盖弥彰,一切都是直来直往。 春夏交替,暑气弥长,热岛效应让城市腾着热雾,高温叫人贪凉。 宁安完全适应了工作节奏,中间出了两趟短差,完全重构了手下布置,越来越得心应手,加班也越来越少了。 天气热到磨人,入伏后的第一个周末,两个人窝在家里,无数个计划都在烈日的叫嚣下泡了汤。 Easter约了她俩晚上酒吧聚一聚,慕长洲提不起力气出门,宁安拿过电话。 “太热了,她这几天不舒服,不一定能去。要不你过来,在我家聚聚也不错。”宁安抬手揉了揉慕长洲的额头,“点一些啤酒烧烤的,也可以。” “不去,看你俩当面秀给我看么?我要热辣小鲜肉。” Easter很入乡随俗,半年时间,已经很能理解中国的俗语了,她吐槽着:“热不死她,真是,来回有车,我这里冷气这么足,怕什么?” “好了,我能去就去。”慕长洲没了耐性,拿来电话,言语间冷了起来:“你睡了多少小鲜肉?小心得病。” “Zhou!”那头的Easter被气的不轻,英语都出来了,语速飞快。 慕长洲气定神闲,等她骂完了,才施施然回嘴:“我要看报告,还要当场测试纸。” “Fxxx。”Easter说不过,国骂了一句,主动挂断。 “她真的越玩越花,我是真担心她出事。”慕长洲叹了口气,无奈:“男女生理差异,兴头上去,她又是不管不顾的。” “别担心。”宁安晓得这人冷面,心肠当真不坏,想了想问:“晚上还是去一次吧?公司里,这几个月都喜欢去的,觉得氛围好,酒水好,男女侍应都貌美呢。” “那你怎么没去?”慕长洲长手长脚,就势倒在了沙发上,后脑枕着柔软的大腿,开始想念冰淇淋的味道。 “去了,没人唱好听的歌,有什么意思?”宁安意有所指,低着头,摘掉了才配不久的眼镜。前一段总算得空,她陪着慕长洲去修剪了头发,能在脑后扎起,放下来稍作打理,也不费功夫。 近视这么多年,离开了眼镜后,慕长洲下意识先眯了眯眼。宁安的脸有一些模糊了,她将双手放在肚子上,笑得没心没肺:“我就会那几首,Easter唱歌才好听的。” “是么?”宁安随意聊着,知道慕长洲是答应了晚上的活动,用指骨抚着她的眉眼,漫不经心的,问:“你会看报告?” “嗯。”慕长洲闭上眼,舒服得暂时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还会当场测试纸?”宁安追问。 “嗯。”慕长洲还是没反应过来。 宁安弯下腰,亲了口她的薄唇,继而笑问:“那,两次,你对我怎么什么都不问?” 呼吸可闻,自然听得到宁安的节奏变快,而慕长洲凝滞了一瞬。她睁开眼,这么近的距离,自然看得清宁安眼底的疑惑和不可置信。 嘴碎的话打住了,慕长洲深吸口气:“你觉得呢?” “你回答我。”宁安难得在她的面前强硬,笃定直接,只要答案。 “饭局上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吃了你。没料到两年后,还能有机会和你拥抱接吻。”慕长洲用最□□的欲望回答她的话,“多巴胺来势汹汹,我没时间思考。” 所以,下着雨的饭局上,她是看到了自己的。宁安咬着唇,不肯流露出委屈。 “宁安,你会引人注目,很正常。而我只是个正常的俗人。”心起波澜,慕长洲坐起来,将自己的脸往过凑:“我惯常面无表情,这么久了,你才发现么?” “慕长洲。”宁安别开脸,自己擦掉了眼眶里的湿润。 “嗯。” “你有什么,直接告诉我吧,别叫我猜了。”宁安留住了心里的话——猜了十几年,再一往无前,人也会疲倦的。 “好。”慕长洲想了想,又补充:“有时候需要些时间,你能答应我,不乱猜么?” “好。”宁安靠过去,仍将脸藏住了,低声问:“你到底,交过多少个床伴?” 慕长洲憋着笑意:“你确定想知道么?”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宁安问。 “想听一听,但你如果不想说,我可以不想。”慕长洲觉得有些渴,又不愿意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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