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盘的仪式感?”宁安喝了口刚才做出来的拿铁,吃着三明治,味道很清淡,像是便利店的。 “生活需要仪式感。”慕长洲喝完了自己的咖啡,边清洗边回答,又说:“开工后会忙起来,还是机动?” “好。”宁安也知道,开工后自己恐怕连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情人节需要我空出来么?”慕长洲先问。 宁安怔了怔,从慕长洲的背影里,看不出什么。她问:“你有想法么?” “看你。”慕长洲放好杯子,将咖啡机的底座什么都洗好了,回身在宁安的对面坐下,“我担心一整天有点难,但是半天没什么问题。” “慕长洲,我不是……”宁安犹疑着:“我们就吃顿饭,可以么?” “可以。”慕长洲抽了张纸,递给她后,话里没什么复杂的:“我们是情侣,本来就该在一处。” 宁安心中窃喜,趁机说了章立的话,问:“昨天你说过,有猎头找过你。” “叫他不用白费功夫了。”慕长洲说完就有些后悔,语气太淡,她怕宁安多想,特地挨近了,又问:“我没存过他的号码,你有么?” 宁安从床头找到手机,也没理一堆标红的小点,找到章立的号码,问:“拿我的打,反正他看到我们接吻的视频了,瞒不住。” “好。”慕长洲点到了功放,握住宁安的左手。 没响几声,那头接通了,杂音有些重,章立的情绪很意外:“宁安?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要帮忙么?” “章立,是我,慕长洲。”慕长洲示意宁安保持安静,面上很松,甚至隐约带着笑意:“宁安才和我见上面,说你转行做了猎头,想请我回省城。” 章立的脚步声很急切,很快关了门,环境安静下来,他问:“既然宁安都和你说了,同桌,你就说什么条件吧?只要你开,我就能为你争取到。”很从容又很自信,一旦慕长洲答应了,开出条件,他就落人情。 “爽快。”慕长洲把玩着宁安的手,神色玩味。 “必须要爽快,你是我三年的同桌,我要挣钱不假,但这边的环境优秀,对你的确有利,我才愿意接了这单,还去求到宁安那边。”章立立马打起了感情牌:“你俩能好上,怎么也有我的一点小缘故吧。什么时候请我这个媒人吃饭?” “你爽快,我也爽快。”慕长洲的脸上冷淡下来,话更是一句冷过一句:“第一,我和宁安不熟,只是真心话大冒险亲个嘴而已,都是成年人,别装你没有玩过。第二,不要再找我,不必通过各种渠道挖我。我拿的是原始股,份额不轻,公司里我说一不二,没有人有异议。我相信你那边不敢给也给不起。第三,你不用从她这里找我了,我不喜欢别人别有目的接近我。” “同桌,话别说……”章立还以为大有可为,根本没预料到毫无转圜余地,就被慕长洲干脆地回绝了。他急出来一脑门热汗,满心搜刮着怎么挽回。 电话掐断了。慕长洲看了过去,很无所谓的态度:“我是光杆司令,不怕什么。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不这么搞,他会利用你和我的关系,来要挟你。” 宁安一怔,问:“为什么这么说?” “和他同桌三年的是我不是你,有些小动作,看在眼里,我懒得戳破。”慕长洲看到了屏幕上的闪烁:“接下来的戏码,靠你了宁安——彻底甩掉他,别给外人留把柄。” 宁安深吸了口气,接通了后,先声夺人:“班长,我尽力了。她是当面拉黑我的,已经开车走远了。” “我不知道她住哪里啊。” “不过是起哄大冒险,我输了,不想惹麻烦才找上了她,谁让她长得好看又在场,我在关键时期,哪有时间经营感情?你情我愿睡过一次,算什么?自动避孕工具人?” “祝你好运吧,早知道应该告诉你实情,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年了,学霸的脾气会越来越臭?” 慕长洲好整以暇地看戏,等宁安完美谢幕,甚至鼓掌夸赞:“不愧是社交达人,一推三四五,‘自动避孕工具人’都说得出口。” 宁安白了她一眼,将手机丢在茶几上,问:“慕长洲,我虽然不走技术了,但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回绝我能预料到,为什么一点余地都不留?既然你比我更了解章立,不怕他给你倒了脏水,万一以后你动心回去,不就……” “我从来没打算要离开EZ,或者说,从来没打算过离开了还要给别人打工。”慕长洲并不打算隐瞒,尽量用简短的言语解释:“Easter的家族你不了解,我这么说吧,开酒吧、开公司、自己做投资,或许很多二代看来是小打小闹,在她家里,小打小闹都算不上。这次来这里,Easter和我谈过很多次,是想趁着东风做次大的。EZ、EZ,Easter和我,各做各自擅长的事儿,中国区我个人占股15%,只是这一点算隐藏合约,你是第三个知道的。至于省城那边,不会给我这么大的自由,我不会去,更不想为这么点事情,得罪Easter背后的家族。” “慕长洲,我以为你不是会了解这些的人。”EZ的名字宁安在年会后查到,自然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听着她的话,有些念头在默默转变。 “我从来都不是不谙世事的人。”慕长洲笑着:“不过我有试错的本钱,仅此而已。” 一道冬末的光照耀进来,慕长洲的浅色瞳孔,流光溢彩。宁安看不透她,却没什么紧张和不安,只是如实表达:“我觉得,我有很多需要重新认识你的地方。” “彼此彼此,来日方长,不是么?”慕长洲不想被晒到,站起身打算挪个地方,宁安追上她的脚步,从身后抱着她。 “慕长洲,我会重新认识你的。”宁安低语:“给我时间,好么?”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慕长洲转过身,也回抱了过去,下巴贴着宁安的头皮,默默不语。 阳光尽数照在了慕长洲这半边,身体逐渐温暖,呼吸间,是宁安身上沾染的气息,参了些许的沉香,宁神、松缓,寂静。 慕长洲闭上眼,展怀容纳着宁安,和她融为一体。 开工后,果然一语成谶,忙起来昏天黑地,别说打电话了,两人之间也就表情包的交情了。 宁安学会了咖啡机的使用,但慕长洲不在的时候,她仍然是蹭着公司茶水间里一成不变的味道,又或者在咖啡店中买一杯热美式,不做停留。 章立还找过她几次,都被搪塞了过去,也就没了动静。宁安固然不明白为何慕长洲对章立的看法如此不同,但也没功夫深究什么。少了一笔钱,自然应该更努力地,靠自己挣回来。 接连三天大加班,这天晚上终于看到了好的结果,整个团队都松了口气。 时间指向深夜十一点,宁安打了个哈欠,看到了日期,心中一动:“中期到这个份上,大家都辛苦了。明天情人节,非单身的,都休息一天吧。单身的早上过来收个尾,下午休息。” “多谢宁副总!”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其中一个问:“宁副总呢?” “她也在加班,我明天早上过来,陪单身战士们战斗,中午你们聚餐,我买单。”宁安拿起衣服,说:“有要蹭车的么?” 送了一个顺路的同事,再掉了车头回来,多开了十几分钟,宁安只觉得脚都是酸的。 疲惫靠着电梯,直到进门。 从房中透出的沉香提醒着她,家里有人。 宁安的心停了一瞬,脱下鞋子,不肯开灯,绕开玄关轻脚来到卧室门口。 台灯开着最暗的灯光,慕长洲的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虽然是靠着的姿态,却已经睡熟了。空调开的很足,在最后的冬日里,将家里烘得暖意融融。 宁安看了她半晌,舍不得上前,也舍不得离开。 是慕长洲自己醒来的,睡眼惺忪,眼镜滑下来,躺在鼻尖。 “站那里干什么?”慕长洲撑着手臂坐直了些,扶了扶眼镜,嗓音带着困倦。 宁安笑:“才回来,正打算洗个澡休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八九点吧?”慕长洲下了床,将怀里的电纸书放在床头柜上,边走边问:“饿不饿?” “一般,你明天不上班么?”宁安跟着她出来,打开了灯,刺眼又暖心。 “吃馄饨么?买了点生的。”慕长洲倒了水,两个人都喝了,她才说:“休息两天,你呢?” “只有半天。”宁安撇撇嘴,歪进慕长洲的怀里:“不吃了,没什么胃口。” “好。”慕长洲接住了她,自然也看得起她眼底的青色,“我陪你去洗,然后睡觉。” 27.春水泡梨花(27) 春水泡梨花(27)清水 房中重点了沉香,两人洗完澡回来,慕长洲半靠着看书,见她坐下护肤,问:“明天我送你?” “八点多要出发,你多睡会儿吧。”短时间内睡不着,宁安贴了片面膜,转过身,两条腿翘在了床边,话说得含糊。 “那我去接你?”慕长洲把自己的右腿挪了过去,由着她的脚踩上来。 “我开车、你也开车,组车队么?”宁安自己都觉得好笑,摇头安排好:“你睡你的。” “那,等你回来吃。”慕长洲放下了电纸书,被那双脚踩着,心生摇曳,不动声色。 “嗯,你看着点,我没什么忌口的。”宁安觉得她的小腿光华,肌肉结实,踩着玩闹,浑然不决勾出了躺着的人的欲念。 然而等她护理完毕,台灯才熄灭,腰肢被人拉扯,惊呼不及出口,就被柔软的薄唇封住。 “别说话,别说话。”轻吻之后,慕长洲环抱着她,额头紧贴,俨然要睡了。 慕长洲在床上向来随心所欲。两年前,宁安就知道了。 她愿意体贴自己,宁安只用行动告诉她,自己也是眷恋的。 火花越想熄灭,燃烧得越彻底。慕长洲再难克制,翻身桎梏了温暖的身体,咬着宁安的唇,轻声问:“现在可以么?” “可以。”宁安咬了回去,舔舐着唇瓣,引诱她,告诉她,自己就是她所有欲与念的应许之地。 在山巅在云端,宁安流下了泪水,在慕长洲的手臂间,她陷入了沉睡。 睡得迟,醒得早,精神头不错。 宁安睁开眼,缓了几分钟。房子里漆黑着,手机中的闹钟按时响起,被她迅速按灭。 枕边人呼吸均匀,长了许多的头发铺洒着,隐约看得到五官的轮廓。 被子下肌肤相贴,慕长洲半趴着的睡姿,说不上多好看,手背贴在宁安的胳膊旁,体温总比宁安高一点,存在感十足,又在习惯之后,让宁安有了安全感。 宁安缓缓坐起来,弯腰过去,唇印在她的侧脸,低语哄着:“你多睡会儿,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等我回家。” 慕长洲的反应很慢,含糊“嗯”了一声,枕到了宁安的腿上。头发蹭着手心,出乎意料的柔软,麻痒起来,宁安就想挠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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