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原主那些肮脏心思,尽力用真心对这些后宫娘娘,就是为了给自己寻找一线生机。 她不想一直在宫廷里给人当奴才,但她也不想作为一个白身去宫外当一个平民。 她希望自己可以带着靠山和足够的退休银子,退出宫廷,安享余生。 她嘴唇被风吹得苍白,眼底的破碎和凄凉已经无法遮掩不住,雪花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凉了韶音的脸,也凉了管芷贤的心。 韶音说:“奴才不敢逾越。” 管芷贤掐着她下巴的手指已经被风吹得冰凉,可她并未放开韶音,反而又增添了三分力度。 她倾身上前,用自己的身体将韶音锁在这个小小的角落,让她无处可逃。 她却也在无形中为韶音遮挡住滚滚而来的风雪。 “从今日起,本宫准你逾越。”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近得好似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 管芷贤这话一字一句钉在韶音心理,每一个字,都能够引起韶音心脏的颤抖。 若不是她们两个都是女子,韶音甚至会误以为皇后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情。 她们之间好似形成了一个暧昧旖旎的空间,在被风雪覆盖的昏沉空间中,管芷贤表情强势,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占有欲。 韶音并未怀疑皇后对自己有什么私情。 她知道好友和闺蜜之间也会生出占有欲,更何况她如今是皇后的太监,是皇后宫里的奴才。 对于皇后这些古人来说,自己宫中的奴才若不是一心向着自己,而是另有他心,他们怎么会接受? 韶音整理思绪,实则并没有把皇后说的那句话当真,却也没有拂了皇后的好意:“奴才知道了,往后若是再有什么情况,奴才一定禀告皇后。” 说完这话,她又立刻解释贵妃今日叫自己过去的缘由,以免皇后误会。 “贵妃娘娘叫我过去,并不是为了其他的事,而是商税那事,皇上好像并未答应,贵妃娘娘希望我能劝谏皇上。” 皇后脸色狠狠沉下去,声音从紧咬的牙齿里溢出来:“她还真会指使我的人。” 韶音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并不在意被指使。 不管是为了边疆的将士,为了这天下的百姓,还是为了向这后宫的女主子们卖个好,甚至是为了自己往后平稳的生活,她都愿意去劝谏皇帝。 两人身后的苏忠杰,感受到皇后娘娘已经不像方才那般生气,这才上前小声劝说:“皇后娘娘这里冰天雪地,待久了唯恐风寒,若是有事,不如回坤宁宫再说。” 管芷贤这才放开韶音,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跟上。” 韶音哪里敢有二话,立刻跟在皇后身后。 一行人离去。 贵妃宫门口,梁芙君却仍旧站在原处,看向她们离开的方向。 她身边的太监嬉笑着抖了个机灵:“贵妃娘娘,看来韶公公不会被皇后惩罚,这样您心里应当放心了吧,您也赶紧回去吧,这里天寒地冻的,可别冻坏了身子。” 梁芙君斜睨了身边的太监一眼,似笑非笑勾起唇角:“谁说我是担心他?我原本是想看好戏,想看他如何死在皇后手里,没想到皇后是个心慈手软的,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让皇后就这样放过了他。” 梁芙君丝毫不掩盖自己眼底的森冷,转身向室内走去。 跟着管芷贤回到坤宁宫,韶音将今日见面的所有一五一十全都告诉皇后。 皇后越听,神色越冷。 她本就默然孤寂,如此更是使得身边最心腹的如意和苏忠杰都不敢近她的身。 如意更是在管芷贤身后悄悄瞪了韶音一眼。 就是她总是惹得娘娘生气,娘娘一生气,就连她也不敢靠太近。 她有时候想着,若是韶音能够离开坤宁宫…… 这个念头划过心底,如意又悄悄地将它丢弃。 她看着韶音一副定然会去劝谏皇上的模样,又怎会不感动。 这宫里有几个奴才愿意为了娘娘和她的家人,去皇帝身边劝谏的? 管芷贤却不愿意:“你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你以为皇上当真是将你当做了心尖上不可遗弃的宝贝,什么都会听你的?” “你可知道,他这些日子已经在宠幸后宫其他妃嫔了。过不了几日,他就会彻底忘了你。” 韶音看着皇后:“所以这事越快越好,趁着皇上心中还念想着奴才。” “若是他因此不再放你回来呢?”管芷贤眉头一压。 韶音这一次却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她能看见皇后眼底的不悦和不赞同,也能看见她姣好容颜下被隐藏起来的温柔。 她不答应,是怕自己办不好,反而被皇帝处罚或者侵犯。 她是关心自己,才会有这般神态。 这一瞬间,韶音心绪突然松动。 或许皇后刚才说的那些话,她说可以让自己逾越的话,并不是作假,她是真的可以成为自己在宫中的靠山。 如此韶音心里更是肯定:“也可将皇上叫到坤宁宫来,若是我做的有不好的地方,有娘娘看着,我做错了也不会那么慌张。” 管芷贤看着韶音。 叫到坤宁宫来吗? 商税的事在朝堂上已经吵了好几日,他的父兄是支持的,也有人会反对。 行商确实会影响到朝廷很多,也不能因此给商人太多的地位和权势,他们原本就有钱,若是有钱又有势,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事情推进并不算顺利。 可前线不能再等太久,这些日子,父亲甚至为此愁出了好些白发。 就是她们在后宫的能够影响到皇帝的抉择,皇权至上,皇帝拍板,那些反对的权臣也不敢再如此强势。 “你须得答应我,不要莽撞,若是惹怒了皇上,你要先保护自己。”管芷贤如是说道。 韶音点头,看着管芷贤的眼眸浸染上半分水色,眸光闪动对管芷贤说:“我一定会以自己的安危为前提,尽力做好这件事。” 皇帝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韶音。 这些日子他在后宫沉迷那些小妃子,很是有些乐不思蜀。 直到听到钱公公说韶音的名字,他才恍然记起那一张我见犹怜的绝色脸庞。 “朕确实许久未曾见她,既然她想念朕,那朕今日便去皇后宫里与她相见。”后宫这些小妃子,始终没有韶音的韵味,这让皇帝颇感遗憾。 如今钱总管提起,又是韶音主动相约,还是去往皇后宫里。 皇帝甚至暗中念想,若是能够让皇后和韶音一同服侍自己…… 他只要一想着便觉得整个人身子都酥麻了,又怎么会不愿意去皇后那里呢。 深夜的坤宁宫宁静而肃穆。 皇后坐在殿中主位上,床边的宫灯摇曳生辉,将她的脸庞映得半明半暗。 她的眼神深邃而沉静,如同湖面一般波澜不惊,视线落在韶音身上,手中执起的石黛,正在给韶音描眉。 她面容如雪夜寒松一般清冷,手下的动作却很是温柔,就连清冷的声音也盖不过她手底的柔情:“不曾想过,你竟会为了皇上愿意涂脂抹粉,将自己打扮得如此美艳。” 一股微不可见的醋意在空气中散漫开来。 韶音呼吸一窒,仿若那些被女朋友刁难的男人一般,一时不知所措。
第020章 第 20 章 炭火燃烧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传来。 韶音垂着眉眼,目光落在皇后微开的领口。 皇后肌肤莹润,皮肤冷得发白,凸起的锁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迷花了韶音的眼。 石黛在她眉尾划过,她情不自禁将心中所想说出口:“我纵然再如何打扮,也不及娘娘半分姿色。” 管芷贤停了手上的动作,视线从韶音眉尾缓慢移到她眼底,看进了韶音的视线中。 韶音下意识抬眸,与管芷贤视线交缠。 她们隔得极近,就连呼吸都与对方交缠。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而旖旎。 管芷贤掩下眼底深处的缱绻,嘴角挑起一抹微不可见的浅淡笑意:“你以为,本宫是在恼你比本宫好看吗?” 韶音的眸光在烛光下轻轻颤动,描画后的眉眼,较之前明媚许多。 烛光描绘着她清隽的脸,管芷贤倒是觉得她比自己好看。 韶音心尖微微一颤:“奴才知道,娘娘不是在恼奴才的容颜,只是不愿奴才对……对皇上卑躬屈膝。” 管芷贤抬手,捏着韶音的下巴,看着她在自己描绘下更加清丽的容颜,心头一颤。 她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一头猛兽要冲出来。 一些不可名状的想法,一团理不清的思绪,在脑海中疯狂侵蚀她的理智。 最终,管芷贤柔嫩指尖划过韶音的下颌线,低声道:“当年我送家中妹妹嫁人时,好像就是如此的心情,妹妹那夫君我是看不上的,如今她的日子也只能是尚可。” 或许,就是这种遗憾,或许就是她将这人当作自己的姊妹,才会有这样酸涩难耐的情绪,在胸腔翻涌。 韶音心底一软,未曾想过,在这个世界,她生存虽然不易,却也有人愿意保护着她。 她低声呢喃:“皇后娘娘。” 那声音又轻又细,扰得管芷贤心尖微颤。 脑海中乱麻一般的东西,好似要揭开面纱。 房门被轻轻敲响,门外,苏忠杰道:“皇后娘娘,皇上已经在路上了。” 管芷贤心神一凛,帮韶音理了理头上帽子,又拂动她额角一缕碎发,最后将那碎发塞进帽子里:“也不用如此。” 那缕碎发好似带着钩子,让韶音的容颜越发引人心动。 她不想让皇帝看到太多。 不多时,皇帝到了坤宁宫。 所有宫人跪下行礼,恭迎皇帝前来。 皇帝视线瞬间落在韶音身上。 或许是今日月光皎洁,洒在雪地上的月光,被白雪反映在韶音脸上。 皇帝只觉得今日的韶音,眉眼较之前更加清丽,一张雪白的脸上,红唇惹人动心。 她好似比地上的雪更加零碎易化,格外惹人怜爱。 皇帝立刻上前,亲手将皇后身边的韶音扶起来:“音儿,朕好些日子未曾见你。” 韶音低着头,垂着眉眼不看他,甚至轻巧挣脱了皇帝的手掌。 皇帝有些着急。 管芷贤立刻起身,对皇帝说:“皇上,这里天凉,不如先进屋。” 皇帝不悦皇后的打扰。 他还未开口呵斥皇后,韶音已经让开身子,对皇帝说:“皇上,先进屋吧。” 皇帝眉眼瞬间和顺下来:“还是你得朕喜欢。” 话落,他抬步向着殿内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皇后回头看了韶音一眼。 韶音跳动的心脏,在那一眼之下,立刻回到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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