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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是吧……”言迁澄勉强笑着回应了她，声音丢在风里，末尾的音节几乎听不清。 两人一来一往，几分钟的功夫就来到了公园后门一侧。感觉双脚沾地后，古珏睁开了眼睛，零零散散的行人在人行横道上走着，丝毫没注意到她俩是从山上飞下来的。 “你的包，我在一间屋子里捡到的，你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谢谢。”言迁澄接过包，直接挎到了肩上，微笑着问道，“古小姐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你可以直接回公寓等我的。” 就知道她会这么问，该怎么回答她，说我担心你，我不习惯你没来接我？不，这显得自己太……太需要她了，不能让她知道。 古珏眼神躲闪，扭扭捏捏半天不回答，她越躲避言迁澄的眼睛，言迁澄把脸凑得越近，不停追踪着她的眼睛。 “那，那是因为……我在店门口等了你三十分钟，发短信没人回，打电话关机。我怕你因为那个字条丢了小命。哼，到时候老不死肯定要找我麻烦，你在想什么呢。”她不去看言迁澄，从提包里拿了瓶水给言迁澄。 “我没想什么，你在想什么？”言迁澄若无其事般接过矿泉水喝了起来。 “算了，不说了。”古珏被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自知理亏，气得摸了摸耳朵，又发烫了。 刚想要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就瞧见言迁澄的手到了面前，不知道要干什么。 “怎么了？”她抬起头恢复往常的镇定。 “我们在哪儿吃饭？” “今天太累了，我们在外面吃。” “可以，古小姐，我要挽着你的手走。” 又来？幸好自己已经习惯与言迁澄发生肢体接触了，甚至说和她待在一起不会感到紧张和无聊。 “来呗，等着呢。”古珏把手放包里，手臂中间架起一个三角空隙，“你也把手放包里，暖和。” “好。”言迁澄轻轻挽住她，有模有样地也把手揣进衣包里。古珏感觉很安心，好比榫头接上了卯眼，一下就舒服了。 “走，我们去城中心吃顿好的。”
第13章 Chapter 13：出梦 酒饱饭足后，回到公寓，言迁澄大致说了下上桃都山的情况，和古珏猜想的相差无几：在山上，言迁澄遇见了玉芝，她被算计迷了路，在同一个地方转了两个小时。间接证明，这字条肯定是她写的，在山上她还吓自己。不知道这种间歇性的骚扰还会持续多久，古珏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法，只能暂且搁置。 说完这件事，言迁澄把电脑拿了过来，接着说今天上午没讲完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就是以前池雁拿给她看过的那些资料，不同的是多了官方信息的收集整理。 一个月下来，官方的调查有了相当大的进展，甚至更加详细，也更让她毛骨悚然。首先，大部分死者的相貌和自己相似；其次，警方查明了第一起命案发生在一位收藏家的屋里，死者两名分别为一名男性，一名女性。女性体表无衣物遮盖，颈部有割伤，失血过多而死，男性则是心脏病突发，当场死亡。 她清楚记得她取剑时，那间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接着往下看，他们还发布了悬赏，贴出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古珏之前看过，她更关心警方的文字描述：悬赏通告上写着凶手可能是一名身材较为高大的穿红裙的女性，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到三十岁，尚未完全掌握其相貌特征。 又是红裙，言迁澄想表达的和自己想的可能差不多，古珏把电脑还了回去，直接说出自己保留许久的想法：“你的意思是，那个连环杀人犯很有可能是玉芝？” 言迁澄点点头：“嗯，基本可以确定。当然，我们是不可能介入警方的。但如果她再一次伤害你，我会去解决她，无论用什么手段。” 古珏看着那双坚定的黑眸，不知道怎么回答。到现在，她总算明白，言迁澄从来都不是监视自己，而是保护自己。为什么呢？她当然不相信言迁澄说的“是那位这么嘱托的”，假若真是那样，她可以把自己丢在这里，在远处盯着，人还活着就算任务完成，就像陈姐那样。 但她没有，她总是关注到自己身边的细枝末节，她会在意自己说的那些玩笑话，情绪会因自己的行为受到牵动，并且，今天自己也因为今天短暂的失联而方寸大乱。言迁澄是一直都很奇怪，到现在自己也变得奇怪了起来，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为了一个并不知根知底的人做出傻事，至少今天决定上山就是一个蠢到不能再蠢的决定，幸亏最后结果是好的。 “你在想什么呢？” 言迁澄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激得她往旁边挪了点：“没，没事，我在想怎么解决玉芝这件事，都怪我当初非要收留她，是我的错，当时太任性了。” “没事，有我在，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了，是我大意了。”听到这里，她感觉言迁澄的情绪有所起伏，正好她想说说心境的事，也许自己能用那把黑剑，下次再遇见玉芝自己也能来帮忙。 “我也有件事……”古珏正准备把心境的事全盘托出，不巧这个时候来了一通电话。 “你先接吧，一会说。”言迁澄双手叠放着，微微笑道。 古珏点点头，把呼之欲出的倾诉欲又憋了回去，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是阿玲。她欲哭无泪，先前吃饭报平安的时候就说了不用过来，不会是说要来这儿吧？ “喂，阿玲？” “诶，小玉，我到公寓大门了。我觉得还是要过来看看言小姐，毕竟她也是你的朋友，我也很喜欢她。” “外边冷快上来吧，你找得到B栋吗，要不我下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已经问了门卫了，放心。” “好，谢谢你阿玲，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能遇见你们，真的……” “说什么呢，相逢就是缘分。不说了啊，我上楼了。” “嗯，那我先挂了，一会给你开门。” “行，拜拜！”阿玲率先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古珏叹了口气，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言迁澄则歪头好奇问道：“怎么了，阿玲要来这里吗？” “对，她是来看你的。” “我？”言迁澄有些惊讶。古珏郑重看向她说：“是的，万人迷小姐。我记得你跟阿玲、小林也没说几句话，怎么她们记得那么清楚？” 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古珏无奈耸肩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快去开门吧，真的是。”言迁澄嗔笑着推了她一下。 走到门口，古珏透过猫眼确认是阿玲后，打开了门。 “快进来吧，外边……” “哈！小玉姐，我来啦！”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从阿玲身后跳出来的小林给吓了一跳，装作心口痛道：“小林，我要是现在心脏病突发，你得负责把我送到医院里去。”她边说边把两人引进屋内，放了两双闲置的拖鞋给她们。 小林听到她的玩笑话丝毫不慌，反而装作可怜接道：“啊……可是我没有钱，怎么办。” “没钱嘛，拿人来抵也是不错的。”古珏故作正经回答道。 “我才不干呢，你这是耍无赖。”她看小林眼珠子轱辘一转，就知道这孩子又在打歪主意了。果然，趁她不注意时，人从手底下滑到了沙发上。嘴巴说不过，跑得倒挺快。 “这孩子……”阿玲手上拿了个小袋子，顺着古珏的指引坐到沙发上笑着对言迁澄说道，“看到言小姐没事就好，今天中午的时候，你不知道小玉有多慌，请完假就像阵风似的，嗖的一下就跑出去了，把我吓得。” “是这样啊，我没什么大碍，倒是谢谢您了，这么照顾小玉。”言迁澄不紧不慢应着，时不时掩嘴微笑。 古珏坐在一旁有些发懵，她寻思着言迁澄平时对自己好像没有这么客气，就连第一天也只是有些紧张，这会儿却觉得她和阿玲说话有些距离感。 “嘿，你发什么呆呢？”她感觉到小林用手肘怼了自己一下，转过身回应道：“就发呆而已。” “我不信，你刚才一直看着言小姐呢。”小林也是个不嫌事大的，古珏皱皱眉头解释道：“我跟她就是朋友关系，你别把滤镜往眼睛上戴。” “我戴了爱情滤镜，挺好的。”小林不死心，继续调笑着，但很快她又转了话头，“哎呀……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我们来可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说罢，小林就把两份请柬拿了出来，一份放到古珏手上，另一份起身送到言迁澄手上。 “这是？”言迁澄仍维持着礼貌的微笑询问道。 “啊，这个是小林的生日派对，刚好和圣诞节撞一起了，小林想邀请你们来家里做客。”阿玲把手上的小纸袋放在了茶几上和蔼道，“这是一点小礼物，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的。” “没问题，既然都邀请我们了，那肯定去。”古珏做了肯定的回复，言迁澄也附议道。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的休息时间。”阿玲站起身了预备离开，朝小林招了招手。 言迁澄连忙接上话道：“刚好，我也回去了，我送你们到楼梯口吧。” 古珏看着言迁澄做着“好好休息”的口型，点点头表示回应，又对阿玲、小林说：“好，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注意安全！” “拜拜，小玉姐、言小姐！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请柬哦！”小林跟着阿玲出了门，回头又补充道。 “知道啦，我待会儿一个人下来自己观赏观赏，快回家吧。”古珏招招手，终于把人全送了出去，关上门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打开看了看请柬，上面写了生日派对的时间、地点，最后还有一个补充： 来我家看看吧，我一直想和你聊聊天，彻夜长谈的那种！悄悄告诉你，我只手工做了你和言小姐的请柬。 看着精心涂画和拼贴的图案，她会心一笑，转身走进卧室把它折好收了起来。 夜间，洗漱完毕，古珏缩进温暖的小床，如往常那般快速进入睡眠，毫无意外，今晚她又进入了心境之中。 如初见那样，青衣女子坐于石台之上，抚弄着古琴，是《梅花三弄》，这是她告诉自己的。古珏深知自己最多听个响，没法往下钻研，只感觉此曲一奏，时间便慢了下来，人与自然相融，一片恬静。 “今天挺准时，不错。”杨柳飘飘，青衣女子的衣袂随风浮动，她还是半披着头发，上方的发髻里斜插着一支素银簪，看起来闲适自在、出尘脱俗。 古珏没说话，到处寻找着平时练习用的那把木剑，半天都没找着。 “别找了，在我手上呢。先不忙练，我问你个问题。”琴声戛然而止，青衣女子从石台上下来，走到她面前，看青衣女子神情严肃，她倒有些恍惚。自己皱起眉头来是这样吗，感觉凶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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