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饮语的眸光闪了闪,突然望到了南宫宁的身影,一时间如遇到救星似的,“阿宁救我!王妃有意加害于我!” 南宫宁只冷淡地看着他碗中余下的一点儿鱼肉,干脆利落地抽出剑来,同样横在了他的颈边,“王爷在哪?” 花饮语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并非他不想说,而是他突然哑了。 南宫宁反应很快,立即去封住他的脉,却已经迟了。 “他死了。”死于中毒。 但毒源并非来自王府,是他本身中的毒。 而且看起来,已经有些时日了。 实在蹊跷。 秦盏洛捏着花饮语的下颚看了看,心中便有了数:这人,应是临死前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得彻底。 “阿宁,找人处理一下他的尸首。顺便去查一查,是哪位将王爷偷梁换柱。” 南宫宁并未犹豫,利索地回道,“是。” 秦盏洛望了望桌上的几道菜,缓慢地为自己倒了杯酒。 酒入喉,她起了身,眼中一片冷意。
第56章 夜风微凉, 繁星点缀。 阿苗此时却没什么赏景的雅兴,一心懊恼于慎王的讨价还价。 好歹也是贵为一国王爷的人,居然和她来赖账这一说。 “王爷, 我们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阿苗为怀中昏昏欲睡的胖兔子顺了顺毛,皱眉问道,“本已讲好的价钱,现在是要反悔吗?” “阿苗姑娘何出此言?”云慎手中执杯, 以眼神示意阿苗是否愿意共饮一杯,“许是那几个不会办事的下属到姑娘那边乱说了几句,本王自会罚他们……” 可惜阿苗没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好, 既然王爷不承认我也无话可说。我在王府叨扰过久, 如今也该离去了……” “这酬金, 也该结一下了吧?” 云慎将酒杯重新收了回来,漫不经心地转了转, “放心。本王的偌大王府, 怎么会少了阿苗姑娘的呢?明日一定将那些黄金送到你的面前。” “希望如此。” 云慎看着阿苗的背影,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只道了声可惜。 *** 是夜, 阿苗躺在榻上浅眠, 被耳边捕捉到的细微声响惊醒。 空气中,夹杂着些许血腥味。 阿苗嗅觉敏锐, 骤然警惕起来,伸手向枕头底下的弯刀摸去。 来人却很熟悉她的路数, 及时制止了她的攻击, 又低声说道, “是我!少主快走!” 阿苗弯刀入鞘, 不禁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耶图索静立着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回神道:“没事,不是老奴的血。云慎不讲信任派人来灭口,先随我离开这里。” 他怕对方会担心,所以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 “我帮他的忙,他却想要我的命?” 阿苗随手捞起榻上的绒团子,提起弯刀就开始随耶图索撤离。 “好好好,云慎你狠,外族的男人果然不可信。” 还好我提早将云谨的惑心术解除。 一行五人,还余下三人在追。 阿苗被追的不耐烦,哨声一响,放出了一只木鸢牵制。 那木鸢构造机巧,与寻常猛禽无异,爪子利刃划下可入木三分。 木鸢不惧疼痛,无疑会是绝佳的武器。 旁人不懂它的核心所在,难以应付。 木鸢有效拖延了时间,两人好不容易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耶图索不小心触到了自己的伤口,暗下倒吸了口气,“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去哪?” “谨王府。”那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为何要去那里?”耶图索十分不解——他们之前帮助慎王做事,托人假扮了谨王,如今过去是想帮忙揭穿? “耶图索,现在不是表达疑问的好时机,先同我去了便知。” 阿苗薅了把兔子,在这紧张的时候,心中抽空还能想着,它似乎又重了几两。 又想起点别的,她便抬手在腰间寻出一物,向身后的人扔了出去。 黑影一晃,耶图索下意识地接过,发觉原来是一瓶伤药。 “你受伤了,下次别再瞒我。” 这几年来,她身边的人,剩下的不多了。 *** 谨王府内,灯火通明。 “你从哪得到的玉佩?” 与阿苗预料的不同,府内并未见到那个冒牌货的影子。 相反她刚一取出云谨当日交给她的玉佩,立即就引起了众人的重视。 看样子那个人的身份,早已经提前暴露。 阿苗自觉面具做的肯定没有问题,可见云谨身边聪明人倒是不少。 警觉性也好。 阿苗刚和耶图索翻墙进来后,很快就被人抓住,带到了这里。 简单地说明来意后,正被一群人围起来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对方的手里,还有着自己的“兔质”。 阿苗知道自己来得冒昧,但时间又的确紧迫,“来不及细说,速去找云谨吧。她在星南郡主那里,晚一点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是她不相信云谨的演技,而是星南的执念太深,连她一个旁观者都为之心惊。 众人还在犹疑该不该信她,秦盏洛已经唤了人跟随——她亲手送给云谨的玉佩,自然能辨得是真,无论如何她都得走这一趟。 她行前回眸道:“姑娘放心,你在本王府内,绝对安全。” 与此同时,郡主府中。 那西域的少女前日离府前,曾同星南说过,惑心术并未失去效用。 但星南原本就一心放在云谨的身上,对对方的各种变化,难免格外敏锐。 云谨虽然与前几日表现得并无异样,但却在有意无意地避开她的接近。 星南在不动声色地试探过两次后,愈加确定了这一点。 也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怀疑:云谨似乎,已经恢复了清醒。 不过星南反而摒弃了一直存在于心间的那点儿惶恐,转而放松了起来。 她是清醒的也好,那样虚幻的人到底让人懊丧。 不过,总要留下点什么的。 “星南,在想些什么?”熟悉的温润声音,在耳边传来。 星南回过了神,执着手中的那杯酒,言语带笑,却隐含着几分不知对谁的讥讽,“若兮,其实你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是不是?” 云谨并不否认,只耐心地坐在那里,轻叹了声,“星南,何必执着。” 她自清醒过来后,陪着星南演了两三日的戏,是希望对方能够看清。 却没想到,这人仍旧越陷越深。 “你执念太深,若不放弃,定会伤害自己。” 星南仰头饮尽了那杯酒,随手将空杯掷回桌上。 呵…伤害自己。 她从来就不在乎会不会伤害自己,她在乎的…… 美人红唇,笑得带有几分魅惑,“若兮现在觉得,身体的感觉如何?” 云谨望了望桌上的酒,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星南话中的意味她听得明白,可桌上这酒,她并未真正碰过。 “难为若兮,伪装的那么辛苦……” “其实当日停下来,我很后悔……”星南的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后悔为什么没在那个时候就明确自己的心意,那样怕是早便拥有了你。” 星南曾在无数个日日夜夜想起云谨被她触过的唇,鼻间的气息、那份柔软嫣红,让人痴迷。 后来星南也从中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论云谨是男是女,她都已经成为自己一生的魔障。 于星南来说,云谨是年少的爱而不得,是穷其一生也不愿放手的执迷不悟。 云谨觉得不对,自己身上的反应不似作假。 那种钻心的酥麻感,正一阵阵地向自己的心间席卷而来。 甚至比之多年之前,还要浓烈。 她想着封住穴道,却已经来不及了。 “人怎么会栽在同一个手段上两次呢?尤其是若兮你这么聪明。”星南神秘地笑了笑,向着自己的袖间轻嗅了嗅,“你闻得到我身上的香气吧…那才是真正的药。” 这药,对她自己却毫无作用。 “真是遗憾,我每次都只能靠着这种方法,才有机会能得到若兮……”星南眷恋地伏下身,向着云谨的耳边轻轻呼气,“这次,不会像那次一样了。” 云谨皱了皱眉,混沌之余,只觉不适。 星南像是明了了些什么那般,眼中闪过些许惊喜:似乎意外地寻到了特别的位置。 手指凑近耳廓处,使了些力气,略揉了揉。 指尖的温度在悄然升高,察觉到对方的眸光变化,她唇边溢出的笑意更甚了些。 麻意阵阵袭来,成了惯常。 云谨只觉心中空荡荡的,无所依靠,想要抓住些什么,又茫茫然不知所终。 “阿谨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星南放过了发热的耳垂,转而轻声感叹起来。 极为动人。 轻松地挑开对方的衣带,着手为她半解衣物。 那双惯常含笑的眼中,清明渐减,直至虚无。 只茫然地注视着眼前人。 甚至觉得此刻,竟有些凉爽。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点画于肩部,微凉。 眼前这人,便是她肖想已久的存在。 哪里看着都可爱。 星南有意俯首轻吻,却听到外面一阵异响。 她眉间多了几分不愉,思量了会儿,还是封住云谨的昏睡穴道为她盖好锦被。 房门被一霸道气劲破开,于是星南慵懒地自榻上起身,赤脚踏在了地上。 心中的猜测果然不错,敢于如此闯到她这里来的…… “谨王妃?”星南眉间微挑,妩媚得似尘世妖物,“怎么有兴趣来我这里?” 秦盏洛向榻上望了望,心下了然,只目光凉凉道:“自然是来接阿谨回去。” 星南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言论,抑制不住地笑了笑,“谨王妃可真会说笑,皇兄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把玩着一缕发丝,漫不经心地问道,“还是说,王妃觉得,我会与皇兄私通?” 此话一说,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若是应了,便是皇家丑事,帝王那边难以交代;若是不应,她出了这个门后,云谨便会任由星南处置。 秦盏洛狠狠地皱了皱眉,一时之间,举棋不定。 星南走到秦盏洛身边,带着身上的异香,戏谑地开了口,“本郡主今夜有几分廖寂,唤了名男宠作陪而已。良辰苦短,还望王妃莫坏好事,嗯?” 秦盏洛终究还是闭了闭眼,似乎已然妥协,“打扰了,盈希,我们回府。” 星南笑了笑,舔了舔殷红的嘴唇,暗觉无趣。 岂料秦盏洛在睁开眼睛的瞬间,便迅速封住了星南的穴道。 随后微转过头,淡声吩咐道,“盈希,还不送王妃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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