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她心中极快地闪过几分怀疑。 阿苗将腕间的铃铛向上推了推,着手摸向云谨的脉上。 阿苗收了手,习惯性地轻抚了抚自己的铃铛:有趣。 不论是那位执念颇深的郡主,还是这位假凤虚凰的王爷,都有趣得很。 *** 所谓惑心术,其实就是攻破人的心防,从而进行操控的一种术法。 阿苗需要想办法找准云谨的心理防线最薄弱的地方,从而于此处瓦解。 直到府外点起灯笼,阿苗才沉沉地舒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榻上的人:这人的心防,过于坚固了些,比常人要多费上不少的心神。 阿苗甫一推开门,就看到那位郡主正在外面等候——她竟在外面等了这么久。 看来还真是挺上心。 星南开门见山,直接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如何了?” “已经好了。” 阿苗走动之间,铃铛随之轻轻地晃动,发出一点儿零星的声响。 她便将铃铛向上扶了扶,向对方告诫道,“但是需切记不能让她产生大的情感波动,那样她随时都会脱离秘法清醒过来。” 星南点了下头,示意记得了,又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现在呢?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阿苗取出随身备好的一只铃铛,递给对方,“随你的心意。” 想唤醒她,简单得很。 阿苗起步同星南错过了身子,眉眼间现了些许的倦意,“郡主自便。” 她累了这许久,也是时候该回去歇息了。 阿苗张望了两眼,终于发现了靠在不远处树边的那个人,于是唤了声,“耶图索——” 与此同时,星南已经重新迈入了卧房内。 她对榻上的人望了许久,最终拿出那只铃铛,对着云谨轻轻地摇了摇。 云谨的睫毛微抖了抖,睁开眼睛时有着些许迷蒙,但并无不适。 星南藏于袖中的手指微攥了攥,丝毫未察觉出此时她脸上已不自觉显露出的几分紧张。 云谨自榻上醒来,入眼便是星南的这般模样。 言语之间,便带上了淡淡的笑意,“星南,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得了?” 星南早将云谨用以伪装的妆容尽数卸下,露出了她原本的样子。 而此时对方三千墨发散落于肩,眉眼似蕴星辰——无不引人心头微动。 “皇兄……” 星南循着自己的心意,走上前去环住了云谨的腰。 举止间带着几分试探意味,并不缚紧。 令星南心跳一点点加速的是,云谨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抗拒。 仍是安然地站在那里,甚至因害怕自己摔倒,而下意识地单手虚护在了她的腰间。 那秘法,真的成功了。 云谨由着对方抱了会儿,微微动了下身子。 星南随即抬眼望向她,心中微惶。 “星南,我可以…吃些东西吗?” 原来如此,原来只是想说这个。 星南的心中,不由得为之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 所幸料到云谨确实昏了有些时候,星南早在她醒前就让人备下了些饭菜,如今刚好。 “嗯,我命人在小客堂备下了膳食,皇兄便与我一起去用些罢。” 星南看着对方的背影,眸光微闪:她方才太过惊喜,以至于不能镇定自若…… 皇兄最是机敏,今后绝不能再如此了。 *** 这之后,云谨便在星南的府邸安然地住了下来。 受着那秘法的影响,她不自觉地忽略了许多的事情,却又没有欲要主动去思索的想法。 一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 印象里,唯独记得自己应该同星南这位皇妹很是亲近。 两人在府中所住的卧房离得也近,星南捏准了时间,每日都会邀请云谨共同去用膳。 她不怎么着急,只想多享受一会儿对方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过于欣喜了些,甚至让星南一反常态,变得粘人了些。 云谨原本手持书卷安静地看着,可对面人的存在,又实在叫人难以忽视。 即便星南已分外克制,表现得不甚明显…… 但云谨还是莫名地觉得,自己所料的,应该不会出现差错。 她似乎,一直都在望着自己。 星南见对方回望了过来,唇边立即勾勒出个浅淡的笑意,“皇兄,尝尝这茶。” 云谨将书卷放在一旁,伸手去接那茶,同时笑着纠正对方道,“星南早便知晓我的身份,皇兄这一称呼自然也可变上一变。你可以唤我……” 她的眼中,倏忽闪过了一瞬的怔忡,“阿谨。” 就在念出这两个字时,心中突然涌上了些许异样。 好像,以前有人曾似这般唤过自己。 也许还是个很重要的人,可是,她却忆不起来了。 待要细思,却被脑内隐隐传来的疼痛感所阻断,云谨不由得皱了皱眉。 察觉到云谨细微的变化,星南的眸便暗自冷了冷,表面仍是不动声色。 不过又突然想起些什么,她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狡黠,“可是我已习惯了那般唤你…皇兄给的称呼我并不喜欢,不若改称若兮可好?” 若兮,是云谨的乳名。 还是在她年少之时,云墨笙偶然心情好了唤过那么两次,被星南记了下来。 星南的腕上,不知为何会系了个小小的铃铛。 她方才说完话后,那铃铛便随着她倒茶的动作响了一响。 云谨听过后,当即晃了晃神,对自己说过的话就有些记不清。 星南就在这时再度问了一遍,“皇兄,我唤你若兮可好?” 云谨的心头没由来地微动了动,随即不自然地略撇过头,状似平淡地回道,“随你吧。” 星南的唇角微微勾起,忍不住轻笑了声。 她将倒好的那杯茶递到唇边,目光落在了腕间戴着的那只铃铛上。 笑意也就此散去了些,眸间闪过些许的幽深。 *** 云谨那时的反应,还是让星南产生了些危机感。 为了以防万一,她于次日便将阿苗唤到了自己的府中。 彼时云谨正在卧椅上闭目养神,闻到一点儿声响,便似有所觉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恰巧见到了一抹白色,她只轻轻一缚,就将它带离了地面。 比自己想象得要稍沉一些,云谨不禁笑着说道,“小家伙,还真有点分量。” 怀中的月精似乎听懂了这句话,于是轻轻地蹬了她一下,以示不满。 “……”云谨将它抱到自己眼前,带笑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么不老实,信不信我这就烤了你,嗯?” 可月精根本不怕她的恐吓,反而偷偷地向她的衣袖中钻。 有些痒。 这小家伙,竟然一点儿也不怕她。 云谨轻而易举地将它抓了出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兔子的身上,有一个小小的月牙形状。 云谨觉得眼熟,努力地想了想,回忆起似乎是曾在哪里见过,“是你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所以它那时全身灰扑扑的,原来是没有洗干净吗? 不对,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为什么会对它感到熟悉? 云谨还待细想,又觉脑中昏昏沉沉,再度失去了追寻的方向。 “大月月?” 怀中的雪团子,悄然地缩了缩。 云谨寻声望去,见到的是个穿着很是特别的姑娘。 此时那姑娘,正目的明确地盯着她怀里的兔子。 她下意识地将抱着的兔子递了出去,随口夸赞了句,“姑娘养的小月精…很可爱。” “的确,喂得滚圆滚圆的,可爱又好吃。” “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阿苗毫不客气地提着兔子的耳朵悬在半空,顺便晃了几晃,“真要被人炖了你才罢休。” 月精委委屈屈地偷眼向云谨瞄了瞄。 像是想要对方从动作不温柔的主人这里救下它。 阿苗恰巧注意到了这一点儿,心中的奇怪不由得更深了些。 大月月竟然如此亲近她…… 如果说第一次它在云谨的身上乱蹦是觉得人家生得好看,那这第二次呢? 不仅分外顺从地钻到了人家的怀里,还很笃定对方能心软救它。 于是阿苗放过了表现得可怜兮兮的小家伙,试探着问对方,“你,见过我家大月月?” 应当是见过的。 云谨微微颔了颔首,眼中闪过些许的茫然:那次她要去哪里,又是和谁同行…… 她蹙了蹙眉,越发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阿苗本是来观察一下云谨目前的情况,顺便将那惑心的术法巩固一下。 不想却意外发现了另一事实。 阿苗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抱着兔子离去,抚着它柔软的长耳朵自语道,“是你的那位恩人啊,这就麻烦了……” 以前还说过要替这小兔崽子报恩的。 如今这般…要不要帮那位王爷一把呢? 她思考时习惯性地摇了摇自己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夜间用过晚膳之后,云谨照旧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周身透着股子慵懒。 晚风徐徐,气氛正好。 星南原本想问对方要不要尝些糕点,见她如此,心间略动了一动。 于是缓慢地向云谨倾身而去,眼底蕴藏着依恋与执念。 只差一点点距离。 云谨似有所觉地睁开了眼,并侧开了脸。 她本不该如此,明明内心告诉自己,她应该是爱慕欢喜的—— 但云谨还是下意识地避了过去,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缘由。 她皱了皱眉,施了些力,去按自己的穴道。 “若兮,你怎么了?” 云谨勉力地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些头疼。” 她本能地没有选择告诉星南,她是为什么而觉得头疼。 心中的那点爱慕来得无缘无由,却又难以抗拒。 云谨一方面莫名地觉得就该如此,但潜意识里又在隐隐抗拒。 不,不该如此。 她究竟是为什么会对星南动情? 太多的违和感,可混沌的记忆却不容她细想。 星南不动声色,只抬起手来替对方揉一揉穴道,以缓解不适。 “若兮应当是累了,早些回房去休息吧。” 将人哄走之后,星南攥了攥自己的手指,眸间微沉。 “终于,还是开始防我了吗……”
第55章 人常道小别胜新婚, 王妃对王爷,却稍显冷情。 而王爷对王妃,也是不亲不近。 谨王妃的长相果然不俗, 也一如传闻,是位冷若冰霜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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