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有萧姑娘在,不然我们可真就遇上事了……三四个时辰,这谁等得起,万一罪魁祸首在此期间又冲进来对着我们下药,我们怕是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季陵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说玩笑话,虽然他说的玩笑话就是沈瑾白方才心中所想。 “我也只是会一些医术罢了。”萧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真是要多谢萧姑娘了,这一路上帮了我们不少,”陈广峻道,“等我们出去,我一定上报,请六扇门嘉奖姑娘。” “那便多谢陈大哥啦,”萧非笑了笑,又认真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恢复了些力气,不如先施针吧。” “你的身体可以吗?”蒋沅儿关切地问着。沈瑾白听了,也有些担忧地看向萧非,但她依旧一言不发,一如既往的沉默。若非萧非时刻注意着沈瑾白的反应,只怕她根本不会发现沈瑾白在担心她。 “放心,蒋姑娘,”萧非道,“拿簪子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那便多谢萧姑娘了。”蒋沅儿道, 萧非低了头,腼腆一笑,却又拔下了头上的簪子,那簪子又细又长,还真是适合针砭。她又回了头看向沈瑾白,问:“沈姑娘,就从你先开始吧?” “啊?”沈瑾白一时有些尴尬。她还记得上次萧非拔下簪子时的场景,她躺在青楼的床上,而萧非解开了她的衣服,在她胸前轻轻地刺着……她只在一想起来,呼吸都不自在了,如今这里这么多人,她更是有些有些不好意思。 “沈姑娘,”萧非似是看穿了沈瑾白心中所想,低声在沈瑾白耳边道了一句,“放心,不用脱衣服的。我只需要在头上施针。” 除非是她死,她绝不会让沈瑾白在这许多人面前宽衣解带的。 沈瑾白听了这话,只好轻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任由着萧非为自己施针。 没一会儿,萧非就给所有人都用了针,她自己也做出体力不支的模样倚在了墙边。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沈瑾白问她:“你怎么办?” 萧非露出了甜甜的笑:“我只能缓一缓,等三四个时辰啦。沈姑娘,你放心,只要你们没事,我就没事。我知道,就算出了事,你们也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沈瑾白低了头,认真地道了一句:“多谢了。”她说着,坐在了萧非身边。她只觉得懊悔,明明萧非看起来才是需要保护的那一个,怎么自打两人认识以来,一直都是萧非在关键时刻帮了她? 正想着,沈瑾白忽然听到一声响,抬头一看,只见蒋沅儿已经把牢房的锁撬开了。 这实在是出乎意料。 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蒋沅儿,而蒋沅儿也略显尴尬地握了握手里的簪子,她轻轻推了下牢门,问:“那个,大家,走吗?” “你这是从哪学来的什么本领啊?”陈广峻目瞪口呆。 蒋沅儿轻轻一笑,道:“从小溜门撬锁学来的。萧姑娘的簪子可用来治病救人,我的簪子也是特意打造成可以撬锁的,以备不时之需。正经的东西你们负责,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是我擅长些。”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在这里待着比较好。”沈瑾白突然开了口。 “嗯?门开了为何不走?”蒋沅儿奇怪地问着。 “我们不可能只是简单地被抓来,这附近也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来审我们,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已解了药,自然会放松警惕。我们可以先等一等,等到套出幕后主使的话,再走也不迟。”沈瑾白说。 “哈,我懂了,”季陵笑道,“名义上是他们审我们,但实际上我们才是审他们的人。” “可这是不是冒险了些?”陈广峻问。 “我倒是晚走一会儿觉得没什么,”蒋沅儿说,“反正,他们若是再下了药,有萧姑娘可以帮忙解。若是他们把我们一直关在这里,我也有办法让大家出去。在这待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出去了反而让他们提高警惕,再问话也不容易了。” “那我们只能等了?”陈广峻道。 “看来只有如此了。”蒋沅儿说着,又十分自然地自己把牢门锁了,坐在了陈广峻的身边。 “陈兄,不仅是等,还要会演呢,”季陵看起来也是十分兴奋,很明显没把坐牢被关当回事,“一会儿,我们每个人都做出虚弱无力又誓死不从的壮烈模样,不,不能是每个人,得一部分壮烈,一部分软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样才真实一些,才能套出那些人的话。” 蒋沅儿拍手叹道:“季公子,韶云派就是教这些的吗?” 季陵哈哈一笑,道:“韶云派弟子众多,谁还没合起伙来哄骗过师父一回呢?”他说着,语气轻松,可眼里却闪过一丝悲伤。 萧非却没心思听其他三人闲聊,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这一个小小的牢房困不住这一群怪胎。她只是看着沈瑾白,对着沈瑾白软糯糯地道了一句:“沈姑娘,我可以靠在你身上吗?我有些累……” 沈瑾白一回头,正对上萧非的眸子,她忙略显慌张地躲闪开来。她点了点头,道:“可以。”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肩头一沉,那小丫头十分放心地靠在了她身上,她一时又浑身僵直起来。 “我是在做什么?”沈瑾白不住地想,“这不是我的作风。” 可她转念又想到这小丫头才救了她,她本也没有理由拒绝,不然就太忘恩负义了。 “就这样吧。”沈瑾白想着,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第25章 越狱 在牢中待着的感觉着实不好,这里阴暗潮湿,还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实在是有些难熬。 沈瑾白靠着墙坐着,坐得直直的,而萧非正无力地倚在她肩头。她一动都不敢动,连侧头看萧非一眼都不敢,但却能听见萧非平稳轻慢的呼吸声自耳边传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这小丫头的容忍度大了许多。若是别人要和她如此亲密地接触,她肯定不干。 “怎么还没来人啊,这帮关押我们的人未免也太懒了些。”蒋沅儿站在墙边,无聊地拿着簪子抠着墙,在墙上写写画画。 “也就三四个时辰,”陈广峻也在栏杆边打量着外边,说,“不会太久了。” 季陵此时却是出奇的安静,倚墙坐着,似是有心事。 “实在是太无趣了,”蒋沅儿说着,一转身便坐了下来,抱怨道,“不被害死,也得被闷死。” 而她身后的墙上,被她画了一头猪在上面。陈广峻一回头,便看见了那活灵活现的猪,不由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季陵似是回了神,终于开了口,开着玩笑提议道:“陈兄竟然笑了。如此坐牢,可实在没有坐牢的氛围。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打发时间,也省得蒋姑娘被闷死在这里。” “这样好像更没有坐牢的氛围了吧?”沈瑾白难得地开了口。 “一会儿玩起来就有了,”季陵说着,从地上捡了一根粗壮的杂草来,道,“我们击鼓传草吧!不对,是拍手传草。我背过身去拍手,停下来的时候,拿着草的人必须回答在座各位提出的一个问题……若是玩起来,我觉得所有人都会恨不得立马逃出这个监狱结束这个游戏,这不就有坐牢的氛围了吗?” 他话音刚落,沈瑾白便闭了眼:“不想玩。” 莫说她本就是一个不怎么玩游戏的人,除非是疯了,她才会玩这样的游戏。 “我想玩!”萧非突然开了口。她本是闭着眼睛的,可她听见季陵的提议,自觉不能放弃这研究沈瑾白的好时机,连忙睁眼开口应和着。 蒋沅儿见萧非应和,便笑道:“既然萧非妹妹想玩,那玩一玩也无妨。” “萧非妹妹?”沈瑾白睁开了眼睛,在心里念叨着,“怎么叫得如此亲密?”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不满起来,只是在听到蒋沅儿这样称呼萧非时,心中莫名有些不痛快。 “玩一玩打发时间也好。”陈广峻笑着坐了下来。 “沈姑娘,”萧非抬起头来,看着沈瑾白,撒娇一般地柔声道,“就陪我们玩一玩嘛。” 沈瑾白又一心软:“好吧。” “那就开始吧。”季陵说着,把那根杂草递给了离自己最近的蒋沅儿,然后转身便开始拍手。蒋沅儿又连忙把那根杂草丢给陈广峻,陈广峻扔给了沈瑾白,沈瑾白却并没有把杂草递给萧非,而是眼疾手快地塞进了陈广峻的怀里。 “哇你太狠了!”陈广峻说着,就要把杂草从怀里拿出来,可他刚把杂草捏在手中,季陵那边便停了。 “是陈兄啊,”季陵笑道,“有人想问陈兄问题吗?” “我!”蒋沅儿连忙应答,又笑着问陈广峻,“陈公子可有心仪的姑娘啊?” 季陵见状,低了头清了清嗓子,又坏笑着对陈广峻道:“陈兄,我劝你想清楚再应答。”说着,他又看了蒋沅儿一眼。 “看来她对他有意。”萧非心想。 只见陈广峻正色道:“陈某自幼便于京中韩大人家的幼女订下了亲事,如今只等良辰吉日,娶她过门了。” “哦?那韩小姐如何?”蒋沅儿又问。 陈广峻微微一笑,看向蒋沅儿:“这是第二个问题。” “别听他的,”沈瑾白突然开了口,对蒋沅儿道,“他都没见过那韩小姐,答也答不上来。本来前两年他们就该成婚了的,可也不知什么缘故,竟一拖再拖。” “平日里不见你说话,偏偏今日话多!”陈广峻看着沈瑾白,道。 “那第二轮开始吧。”季陵果断打断了这对表兄妹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转身就开始拍手。 只是这一轮,似乎变成了表兄妹间的对决。两人都只一个劲儿地把杂草扔给对方,若不是地方不够,只怕是要打起来。萧非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沈瑾白看似冷静地丢着杂草,不由得在心中轻笑:“可爱。” 而蒋沅儿已经笑出了声来。 “小心!”两人的动作太大,沈瑾白险些打到了萧非,她连忙唤了一声,扭头提醒着萧非,可手里的杂草却没来得及扔出去,而那边的掌声却已经停了。 “啊,是沈姑娘啊,”季陵说着,后退一步,“这我可不敢问,你们谁来?” “我来!”陈广峻自告奋勇。 沈瑾白脸色微微一变,她虽然依旧是冷着脸,可眼里却有一丝慌张:“我劝你谨言慎行。”毕竟从小一起长大,陈广峻对他这个表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有好戏看了,”萧非心想着,却又望向陈广峻,心中暗自给陈广峻鼓气道,“问点狠的!” 但她表面上看依旧纯良无辜,她甚至略带担忧地看向了沈瑾白,把心里那份兴奋全藏在了心底。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广峻拍了拍手,“我可不会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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