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终是沈瑾白先开了口,她看着陈广峻,问着。 陈广峻却看向了蒋沅儿:“你还是问她吧。” “哎呀,你们一个个的,大惊小怪,”蒋沅儿说着,从桌子上拣了几块碎银,权当骨头子儿玩,“就是今日去了赌场,随便出了几个老千,挣了几个小钱而已,不值得稀奇。” 原来,今日,蒋沅儿拉着陈广峻在城中逛了逛,便去了赌场。陈广峻一看见赌场,便不愿进去,满嘴的家规戒律,不论蒋沅儿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蒋沅儿无法,只得自己进了赌场。可陈广峻怎么都没想到,蒋沅儿进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多了个小麻袋。 于是,当回到客栈后,蒋沅儿倒出了满满一麻袋的银子,陈广峻惊讶不已。 “不对,”沈瑾白十分敏锐,“在九江的时候,你可是把偷我表哥的钱都输光了。” “那时是给我兄弟送人情,不方便出老千,如今嘛,”蒋沅儿笑了笑,坐了下来,“也是送人情。” “这我可以作证,”季陵及时地插话,“昨日的确有个人,请蒋姑娘去砸场子。只是我实在没想到,蒋姑娘这么能砸。蒋姑娘,季某佩服。” “承让承让,”蒋沅儿说着,用胳膊肘轻轻戳了下陈广峻,调笑着问,“陈公子,你发了半天的呆了,可有想好怎么教育我了吗?” 陈广峻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我只是担心这场子的主人会找上门来。被人赢去这么多钱,可不是小事。我们还不知这场子的主人是谁呢?” “管他是谁,你一个京城六扇门的斧头,还能怕了他?”蒋沅儿轻笑着,故意说错了“捕头”。 “是捕头!”陈广峻纠正着。 “好的,斧头。”蒋沅儿特别喜欢开陈广峻的玩笑。 萧非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她坐了下来,一时竟分不清是沈瑾白今日的举动更大胆,还是蒋沅儿今日的举动更大胆?不过都无所谓了,反正都挺刺激的,她可以玩个痛快了。 “季公子,那你今日去了哪里?”萧非问。她知道季陵也不是一个省事的,不如先问清楚,看看之后可能还会有多少惊喜。 “我倒没什么,蒋姑娘今日去挣钱,我却是去花钱的。”季陵笑嘻嘻地答道。 “花钱?”沈瑾白不解。 “的确是花钱,”蒋沅儿道,“他今日去了花街,待了一天。” “但我绝对没有不务正业啊,”季陵连忙解释,“我是去打探消息的。花街人来人往,客人们在调情时总会对姑娘们说些秘辛,藏的消息可不少呢!我和那些姑娘打好关系了,以后打探消息也容易些。这活,在场这么多人,也就只有我来做吧?毕竟沈姑娘上次去红香楼,那假扮得也未免太假了。” 提起红香楼,沈瑾白便想起了自己的屈辱史,一时便沉默了。 她痛恨青楼。 “那季兄可有打探出什么消息?”陈广峻忙问。 季陵喝了一口酒,又从窗边跳了下来:“这倒没有,只怕得多去几次才有收获呢。” “那怕是永远都不会有收获了。”蒋沅儿打趣着季陵。 沈瑾白默默地在一边坐了下来,可她刚坐下来,便听陈广峻又问:“表妹,你今日可有什么收获吗?” 沈瑾白想了想,答道:“我今天让本地一个大户人家拂了面子。”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了。萧非连忙出来打圆场,解释着:“是这样的,我们今日先去问了所有的玉石坊有没有这样的玉佩,然后碰见了一个经营茶铺的老者被仗势欺人的家丁辱骂殴打。沈姑娘惩治了那些家丁,把他们带回了他们主人家,让那主人在大门前处治了这些家丁,那主人名唤……” 萧非正说着,却忽然觉得不对。屋子里的所有人在她说话间忽然没了精神,各个都做出努力睁开眼的模样…… “迷药!”沈瑾白反应过来,她说着,一下子支撑不住,猛然向后倒去。萧非见状,连忙起身扑了过去,一把扶住了沈瑾白。而她身后却又接二连三地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陈广峻蒋沅儿季陵三人也都昏了过去。 “不是我的人,”萧非想着,又看向沈瑾白,默默地替她理了理鬓边乱发,手指轻轻在她脸颊上拂过,“我的人做事不可能这么鲁莽。” “这药虽不及我的,但也算强劲了,”萧非想着,先看了看窗户,只见窗户完好无损,她又看向了门边,也只能是门边了,“幸亏我百毒不侵。” 萧非想了想,便抱着沈瑾白,轻轻地坐在了地上,向后倒去,躺平在地。“样子还是要做的,不然被发现不对,便不好了。”萧非想着,闭上了眼睛。 但她的手却一点没停下来动作。她一只手摸向了自己腰间,准备好了迷药,如果来为难他们的人要做出伤及性命之事,她肯定不会容忍。 而她的另一只手的动作就比较大胆了。她轻轻抚上昏迷的沈瑾白的面颊,又轻轻捏了一把。“肌肤细腻,手感不错,”她心想,“以后能常摸到就好了。” 正想着,她听见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伙人破门而入。只听那伙人先数了数人:“一,二……诶,他们怎么也在这?”
第24章 牢狱 沈瑾白醒来时,只觉一阵头昏脑胀。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了眼睛,睁眼一瞧,周围黑漆漆的,已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三面都是墙壁,只有一面竖满了栏杆。 哦,牢房啊。 没错,五人如今都被关入了这间牢房里。沈瑾白四下望去,只见其他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只有萧非趴在了自己胸前。 他们都还没有醒来,只有沈瑾白醒来了。而几人身上的武器,也都不见了。沈瑾白努力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却发现自己的袖箭也不翼而飞。 “发生了什么?”沈瑾白想着,昏迷前的记忆忽然涌入脑海中。她记得当时五人都聚集在陈广峻的房间里,互相说着那一天的见闻,可正说着,忽然间,她却只觉得头晕,一阵天旋地转的。她立马就知道可能是迷药,就想提醒大家赶紧离开,可没想到,话刚说出口,她便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是谁想对他们下手。 沈瑾白看了看牢房外,可惜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人。她的药劲儿仍没过去,只得先在地上躺着。所幸五人如今都还在一处,不然这人生地不熟的,若有落单的,就不好找了。 沈瑾白想着,低头看向了正趴在自己胸前的萧非。萧非紧闭着双眼,枕着她的胸膛,一只手就搭在她的腰上。萧非的脸有些脏了,头发也有些乱了。沈瑾白看着萧非,不觉伸出手去,用袖子给萧非轻擦了擦脸。 “这是哪!”一旁,季陵也醒了。 沈瑾白听见季陵的声音,连忙把手放了下来,对季陵道:“牢房。” “我自然知道是牢房,只是,怎么回事……”季陵说着,强撑着坐了起来,他打量四周,却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怎么就到了这呢?诶,我的剑呢?” 沈瑾白轻轻叹了口气,只呆呆地看着虚空,思索着对策。这地方很小,看起来不是官府的牢房,倒像是某家的私牢,不然不会把五个人都塞在这里,这风险未免也太大了些。 可私牢便不好办了。首先,这地方不好找,他们如今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这牢在荒郊野外,那出去的路就不甚好找了。其次,这私牢里难免下手没轻没重,这地方的人可不会顾及太多。 沈瑾白想着,看向了牢房外的那些刑具,简直应有具有。这些人还有迷药,若他们一想逃便用迷药的话,那他们想逃出去还真不容易。 “咳咳……”身上的萧非突然咳嗽了两声,沈瑾白一下子浑身僵直,动都不敢动。 “沈、沈姑娘?”萧非微微睁开眼,轻唤了一声。 “你醒啦?”沈瑾白故作镇定地问着。 萧非似是才意识到自己正趴在沈瑾白的胸膛上,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便强撑着想要起身。可她却好似也浑身无力,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猛然栽了下来,又一头栽在了沈瑾白的胸膛上。 “真是舒服。”萧非心想着。 “对不起沈姑娘,”可她开了口,却是如此说法,“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说着,红了脸。 “没事。”沈瑾白微微侧了头去,说着。 “我们应是中了迷药,”萧非说,“这是在哪?” 沈瑾白答道:“我也不知。” 正说着话,陈广峻和蒋沅儿也醒了,而季陵已经强撑着站起身来,摸到了栏杆边,努力向外看着,探查着周围的情况。 “一个人都没有,”季陵说着,又倚着栏杆坐了下来,“抓我们的人究竟是谁?” 陈广峻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终于弄明白了如今的形势。他伸手摸向了自己的怀里,叹了口气:“唉,我身上令牌都没了。堂堂捕头,被人迷晕了扔在这里,还真是光宗耀祖啊。” 蒋沅儿忧心忡忡地坐起了身来:“莫非是赌场的人?找上门来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怪不得本地的人不敢去砸场子,要我一个外地人来。” 萧非知道自己不能再拖时间了,她终于从沈瑾白身上翻了下来,她躺在沈瑾白身边,微微侧头看向沈瑾白。只见沈瑾白一言不发,看似镇定地思考着,但她呼吸的频率明显加快了。 “我都知道,”萧非心想,“你方才偷偷摸我的脸来着。” “上次还没说完,我们也得罪了人,”沈瑾白突然开了口,坐起身来,看着陈广峻,道,“我们得罪了一个姓冯的举人,他的妹妹是知州夫人,在这里家大业大的,虽也有行善之举,但家丁却常常狗仗人势、仗势欺人。我让他没了面子,押着闹事的家丁去了他家门口,逼他责罚。我觉得,可能是冯家。” 沈瑾白说着,又看了看这牢房:“可能是冯举人让人把我们抓来的。” 陈广峻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们来岳州城大概是专门得罪人来的吧。玉佩还没找到,却先得罪了这许多人。” “也可能是玉佩的主人发现我们在找他,所以才抓了我们,”萧非说着,强撑着坐起,“我们这几天四处寻人,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不管是谁,都不好对付啊,”陈广峻说着,活动了下手腕,又问萧非,“萧姑娘,你可认识这迷药?我们大概要多久才会恢复体力?” “这迷药强劲,虽比不得襄宜谷的,但在江湖上也够用了,”萧非说着,看了看身边的沈瑾白,问,“沈姑娘,不知可否让我探下脉?我自己查自己,怕查错了。” 沈瑾白也没有理由拒绝,十分顺从地伸出了手去。萧非便搭上了她的脉,装模作样地诊治了一番,道:“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脉搏虚浮,四肢无力。这应当只是普通的蒙汗药其中添了少许软筋散的配方,若无意外,应当要过三四个时辰,这药效才能过去。还好这配方不地道,我给诸位针砭,应该就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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