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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好似如遭雷击，愣怔在原地，几乎难以置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胖子放下包裹，轻呵了声：“这小子挺机灵，怎么看出我们几个是来躲地方的？” 张起灵淡淡道：“南方城镇有几处落脚点，俗称黑站子，专门给遇到险境的人藏身，只不过各有各的规矩，未必人人都护。” 胖子笑嘻嘻道：“各扫门前雪，我懂。不过小哥你竟然能找到，还给伺候着，这间客栈想必也是自己人吧？” 他这话本在试探，吴邪听出来了，张起灵更是沉默不语。谁都知道黑白两道势力划分严苛，张起灵断不会加入什么组织，但人能平白无故帮他？恐怕背后还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一路逃亡，三人也算同舟共济，犹如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生死分不开了，胖子这话十分突兀，也很犀利，听得人以为他有了芥蒂。吴邪想了想，便说：“胖子，小哥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说不定是掌握了暗号之类，让人家来帮忙。” 他才说完，就见胖子翻了个白眼，一副嫌弃的模样。 吴邪不解，就听张起灵淡淡道：“他是替你问的。” 吴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当下便有些手足无措。 胖子此时道：“你们一路上避来避去的可不嫌膈应人，等仇家找上门来，还这样磨磨唧唧？胖爷我先出去烧热水，你们俩最好聊聊，把事儿都给我顺匀了。” 他说着就踏步出去了，留下尴尬的吴邪对着沉默的张起灵，半天没吭声。 吴邪沉默了许久，终于道：“小哥，刚刚那个人……是张海客？” 张起灵淡淡道：“是。”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吴邪心中谜团更甚，激动地问，“那张海杏也在这？” 张起灵道：“他们兄妹当然不会分开。” 见吴邪一脸震惊，他才缓缓道：“当年我找人用西洋医术改变张海客的样貌，再洗去他们的记忆，放逐出城。后来到了湖山镇，机缘巧合下，才发现他们兄妹，他们如今已认不得我们了。”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的确，我出青铜门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那是因为青铜门后的功效，使我无法成行，并非我有意隐瞒。” 吴邪说：“小哥，你总有太多事不能告诉我，别说张海客兄妹，从过去便是如此，我心里有分寸。胖子他是误会了，你别多想。”他说得从容，却并不直视张起灵，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仿佛是一副听教的态度。 张起灵皱了皱眉，道：“你不用拿对你二叔和三叔那套来同我说话。” 吴邪颤了颤，这才察觉到方才他对张起灵的态度，果真是当年在两位叔叔面前负气摆局的架势，当下有些恍惚，却更快察觉了端倪：“你怎么知道，我在吴家的事？”他记得即便分别那晚，他也并未将这些细节都告诉那人。 张起灵一顿，随即神色复杂地道：“我在青铜门后都看见了。” 吴邪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起灵缓缓道：“青铜门后另有天地，起初我以为只是幻觉，后来才发现……那是属于你的记忆，或可说，是你的过去以及将来，这恰恰也是我最在乎的事。” 吴邪想着他的话，已是难以置信：“小哥，你在说什么，青铜门后如何能见我的过去，还有将来？这怎么可能呢，青铜门究竟是什么地方？” “是你生平种种，也是我离开你之后的种种。”张起灵语调感慨，“我是后来才明白，执念太深的人，进了青铜门，便会藉由门内的某种力量，看见外间的事，但却只能看见最在意的人。” 他抬头看向吴邪：“我看见了你，起初只是小时候，挑的一些我记得最深的事，再后来，你长大了，许多我不曾知道的事，也都一一入目。” “你和两位叔叔争执，为了我在吴家做了许多，我在青铜门后的幻境里全部看见了，就好像我陪你经过了那些事。后来，便是我离开你，你每日如常作息。但我只能看见你在吴家那间屋内的情形，出了那道门，却又看不清楚了。” 吴邪听得匪夷所思，还是不敢相信，只问：“小哥，你说的话……我依然不大明白，青铜门后究竟有什么？” “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张起灵淡淡说。 他招呼吴邪过来，让他坐在身旁，才对他说：“我先前不对你说，便是不想涉及此事，免得你知道了，觉得无法接受。” 吴邪脸上一红，自觉也有些尴尬，想到十年内的起居都教人窥见了，那人还是张起灵，心里并不那么容易释怀。 张起灵此时并不在意他的难堪，继续说起青铜门：“我并不知道青铜门后藏着的是什么东西，只是遵照祖训，进门后就沉睡了。但我渐渐发现，梦里的我也有意识，能见景象，能多思虑。后来确认眼前的景象只不过是记忆，但又渐渐转成我不知道的事情。想来我父亲也是由此，看见了外间我和母亲的一切，他知道的事情应该比我多。” “我这样过了一段时日，记忆渐渐淡化，除了你，已记不得其他。只有你的事在不断重演，好似走马观花……再后来，有一日，门就开了。” 张起灵说完，平静地看着吴邪：“我出来的时候忘了所有的事，只能在特殊的环境下想起一些片段，于是便按记忆引导，走遍大江南北，直到重新记起来。” 吴邪怔怔听他说完，便问：“门开了，不是会让人发现吗？” 张起灵摇头：“开的是另一扇门。我在沉睡中不知不觉被移到了另外的地方。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却是不容置疑。” 吴邪回味张起灵的话，终是说：“所以……小哥你也并不清楚，青铜门后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起灵点头：“张家人称之为终极，我只能说，它有一种吸食回忆的力量，具体功用尚并不清楚，但执念太深的人会影响它，将执念之源显现出来。” 吴邪又想了片刻，觉得没有思路，便搭上那人的肩头，道：“这些事……本来也不清楚，你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不要再想，反正，你也是不用回去了，应该算是卸下了一份重担？” 张起灵想了想，点头认同。 吴邪便说：“那你现在告诉我，眼下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张起灵淡淡看着吴邪，问：“你在意的究竟是什么事？” 吴邪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又什么事都瞒着我，不肯说给我听，先前你说过风雨同担的，结果还是像过去那样，你一个人去做了，你究竟把我置于何地，又要让我如何自处？” 他轻问得小心翼翼，仿佛诸多顾虑，又似思虑已久。 张起灵说：“吴邪，你不懂，我……” “在你眼里，我恐怕就没有懂的时候。”吴邪突兀地打断了他，令张起灵微微一愣。 “曾经的我可能让你担心，但如今的我早已今非昔比。小哥，你清楚我做过的事，我岂能任人随意欺哄？这次北派堂口针对的人是我，你是不是能让我亲自处理了这些事，算是对得起一个交待？” “你要向谁交待？”张起灵问他。 吴邪一时语塞，答不出来。 张起灵叹息道：“你便是如此，时时刻刻想着交待，其实没有人逼你，也没有人对你失望。吴邪，你如今与我重逢，能不能不要再活得这般劳累？” 他伸手，不容置疑地握上吴邪的掌心：“你现在有我。这次的事，你早已和他们打过交道，对方对你的行事了如指掌，你过往又太过看重先例，导致事事陷入危险，如今换我布局，反而能回击一个措手不及，你且看着，若还信得过我，就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吴邪看着张起灵，许久，终于妥协了。 张起灵伸手搭上他的肩，如常按压两下，似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吴邪反手覆上他的手背，略带苦涩的笑意，依旧让那人在心底叹息。 十年，他们之间的关系未曾改变，距离却是不知不觉地远了。 当夜，胖子睡在屋角一侧，吴邪和张起灵窝在同一张床上，本来三人一房十分尴尬，但有杀手在外，他们此时也顾不上那些讲究。 吴邪思忖着张起灵未说的计划，想来想去没有头绪，耳畔胖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比敲锣打鼓可还热闹些，他身侧的张起灵反倒轻若无息，静夜里躺久了，仿佛身旁没有别人。 这般冰火两重天的待遇，逐渐令人心生烦躁，吴邪禁不住轻叹了一声。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拉过他的身子搂在怀里。呼吸轻浅拂面，那人轻声说：“你这个性子，越发和前时不同了。” 吴邪听他这般口吻，心下没来由一股怨念横生，就着姿势咬他一口。 张起灵也不恼，由着吴邪使过狠劲松了嘴，才又叹息地揉了揉他的头。 吴邪忽地生出一股难言的感受，仿佛回去了当年那个小孩，不管何事，只要那人一番安抚，天大的委屈都不算个事儿了。他想起曾经的张启山，明明已是一方军霸，在张起灵面前却仍毕恭毕敬，对那人的话奉若圣旨，也许他们这样的人，太多持守规矩的礼，一日尊长终生为敬，这辈子深入骨髓，再也忘不掉了，他在张起灵面前，有些事永远无法更改。 吴邪心中一丝后悔，再见张起灵脖子上的咬痕，不由伸舌轻舔了下。 张起灵放在脑后的手突地停住，按着吴邪的头偏向自己，一张嘴堵了上去，唇舌热烈地交缠着。 耳边是胖子粗鲁的呼吸，唇舌却被极霸道地吻着，饶是吴邪也受不住了，却不敢发出声响。 一番深入纠缠后，张起灵眷恋地在他肿起的唇上啄了一下。 吴邪抬眼看他，带点责怪，很快变成了惊喘。 两人紧贴的身子间，热烫坚硬地顶着块体，张起灵同他一样，便是兴起了。吴邪不自然地打算侧过身去，给张起灵大手一揽，下半身贴合得更加紧密，那人一手向下游移，堪堪停在两人之间的要害处，轻轻挠过。 吴邪陡然紧张，立刻要抓住张起灵的手，不料却被反扣住，带着往那处轻轻按压。 两人的硬热隔着裤头，这般玩弄，很快便湿了前端。吴邪涨红着脸，喘得频了，生怕睡在隔床的胖子发现，极力挣扎地想要脱开手去。张起灵哪能让他如愿，掌心扣着，另一手将吴邪的唇拉近，又舔吮地吻起他来。 这般纠缠了一会，吴邪害怕动静太大，终是停止了挣扎，任由张起灵胡为。一时房内的声音此起彼伏，敲锣擂鼓般的呼噜混着压抑轻喘的呻吟，渐渐铺开了去。 吴邪浑浑噩噩地被撩出了一声汗，最后一个抽搐，泄了出来。他红着脸咬着唇，感到腹间热流涌动，贴身的亵裤黏黏糊糊，好不难受。张起灵出乎意料地喘了口气，想来也不曾忍耐，房中立刻飘起一股难言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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