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了。”他说。 默多克手下的那节栏杆,被他盲杖的利刃无意中削去,铁制品坠下高楼,成功达成了高空坠物的成就,给默多克战果累累的犯罪史再添一笔,落地发出的回响被夜风送入尴尬到窒息的场景。 默多克干笑两声,手还停留在栏杆缺口处,“你已经可怜到需要婚姻来维系安全感的地步了?” “你求的婚。”尼诺好意提醒道。 那天晚上,直到他们商量好了去往哥谭的行程,甚至尼诺趁机拿出秃鹫的案子威胁默多克签下控辩交易协议,并要求对方担保不泄露蜘蛛女侠的秘密身份——直到尼诺成功将自己的胜诉率保持下去的那一刻。 默多克再也没提及过他可怜的爱情生涯哪怕一个单词。 作者有话说: 嘻嘻嘻,是谁在破大防?
*感谢在2023-01-15 23:02:09~2023-01-20 21:5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戚 222瓶;甜美可爱布鲁西 50瓶;青迟醉花 17瓶;噗噜噜 14瓶;99猫猫球、橡舟 10瓶;柴胡加龙骨牡蛎汤 3瓶;47384893、生姜佯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 番外三 05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尼诺·佩蒂特都难以读懂夜枭。 最初他以为夜枭需要帮他维系哥谭统治的帮手,需要共同合作的犯罪伙伴,需要打手,需要利用对象,需要能扩大他王国版图的骑士。 很快,佩蒂特就明白了自己是如何天真。 哥谭,这座城市已经彻底依附于夜枭之上,毒蛇已经取代了世界树的根部。这座城市留着罪犯的血,跳动着肮脏的心脏,有组织的犯罪行为如同机器一般高效运转,金钱顺着轮船和飞机的血管输送至世界各地——夜枭不需要帮手。 再大些,他开始参与进夜枭的事务中。众所周知,利爪是猫头鹰阴影中的爪牙,佩蒂特是维护秩序的猎犬。发展到夜枭这种程度,托马斯·韦恩不再需要刑事律师了——他自己就是规则的制定者,他是哥谭的法官,检察官,警官和最好的刽子手——托马斯·韦恩需要的是犯罪顾问。 佩蒂特无疑做得很好。 刚开始他还会为着杀人干呕和惊梦,每夜的噩梦中,都会出现浴缸里男人浮肿如死猪的脸庞。夜枭知道,他当然知道,托马斯·韦恩无所不知,但猫头鹰饶有兴致地瞧着佩蒂特哆嗦着在哥谭生活下去。 这是座只有怪物才能活下来的城市,童话故事都在这里扭曲发芽,夜枭是长着獠牙的猫头鹰,理查德·格雷森是含着刀片的知更鸟,阿尔弗雷德是古堡里永生不死的僵尸管家。小丑跳着舞,企鹅唱着歌,名叫哈莉的猴子叽叽喳喳——可佩蒂特?他只是一只误闯进来的鹦鹉,是马戏团最后一只只会顶球的小象。在这个充满怪物的城市,他含着泪披上皮毛,抖擞着羽毛,模仿周边的一切事物,拿鲜血涂满全身混进人群。 这样,他才能低着头冲着夜枭献媚——瞧啊!瞧啊!他和他们一样! 这场滑稽戏剧取悦了夜枭多年,彼此心中都心知肚明。难道托马斯瞧不出他一手养大的孩子面具下的恐惧?难道佩蒂特不明白养育他的人究竟怀抱着怎样的目的?只是在朝夕相处中,在每日的早餐与夜巡中,在一道被阿尔弗雷德的英国菜谱折磨的日日夜夜中,有什么东西还是改变了。 “人是社会动物,亲爱的,”默多克在纽约的清晨曾对佩蒂特这样说过,英俊的律师躺在丝绸床单上冲他得意地笑,“我们都有过以为自己孤身一人也无所不能的日子,但终究不行,家庭,朋友,爱情——这些我们曾不在意的东西到底会逼疯我们,这就是为什么你该和我一道。” 那大约是佩蒂特头一次在盲人面前沉默那么长时间,他的心跳宛如远古的号角,在胸膛里跳动的同时,重重击破他逃避的假象。 “我们是怪物。”他说。 默多克嗤之以鼻:“那又怎样?甜心?为什么哈迪斯会用石榴诱惑珀耳塞福涅来到冥界?为什么彼得潘会会杀死那些长大后的孩子——” “这他妈根本不是一回事。”佩蒂特试图用枕头把他的情人谋杀在丝绸中。 但是默多克轻巧地避开了,他依旧懒洋洋地躺在昂贵的丝织品中,拉长声音:“——因为怪物也需要怪物,尼诺·佩蒂特,你是只披着熊皮的小羊,我可以是那只瞎了眼的老虎。” “我不是马戏团出身,默多克。” 男人笑了,“好吧,”他无奈地说,“你可以是带着怀表的疯兔子,我可以是站在你旁边的独腿锡兵。” 那个清晨,纽约的阳光缠绵温柔地照进默多克的落地窗,佩蒂特清楚他应该趁早离开,这样才能避免旁人发现纽约最出风头的检察官正和金并纠缠不清的事实。但他没有,丝绸牢牢地缠住他的脚,默多克的体温只在一臂之隔的位置,男人轻轻地哼着不成调的西班牙歌曲,偶尔描述佩蒂特肌肤上残留的气味。 在那个清晨,佩蒂特躺在默多克的高级床垫上,他只觉得自己正在一路下坠。时隔多年,在他逃离哥谭的日子里,他终于撬开了一丝托马斯·韦恩身上的迷雾和盔甲。 原来这就是答案,默多克的手抚上他的胸膛,盲人低声询问他心跳异常的原因,而佩蒂特无暇回答,他在为看破夜枭恐惧又自满,理智只够他在心中大喊——原来这就是答案。 他们不是打手,也不是玩偶,多年前布鲁斯·韦恩误死在了那个深夜,从此以后托马斯·韦恩的每个举动都逃不过那个夜晚。阿尔弗雷德是抚养他长大的凶手,理查德·韦恩是布鲁斯最好的替代品,托马斯的兄弟,半身,知己和伙伴。犯罪辛迪加是他寻找同样怪物的一次尝试,托马斯·韦恩大可把那归结为利用和周旋,但佩蒂特知道那不是,尤其在见过夜枭和终极人与超女王之间的纠缠不清以后。 至于他自己。 佩蒂特想了很久,最终他认为,自己在托马斯缺位家庭中扮演的角色,大概是雨夜中被捡回家的流浪狗——他和周边人格格不入,但又足够精致漂亮,知情识趣。从此以后,填满了夜枭家庭合照中的最后一块拼图。 再次见到夜枭,哥谭仍在下雨。 暴雨让这种城市的灯火也黯淡下来,佩蒂特时隔多年迈入这儿,即使他最讨厌的小丑已经不在,他依旧觉得这儿的阴影惹人讨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像一滩淤泥把人往拽,冰山赌场的招牌一闪一闪,信号线端口刚刚被企鹅人带血的身躯砸偏。 猫头鹰的身影立在屋顶上,他手中的钩锁刺穿了男人的肥胖的肩膀,企鹅人口中渗出血沫,徘徊在昏迷的边缘,但还是强撑着身体冲夜枭放肆大笑。 “又一次?”企鹅人的声音被暴雨淹没,让场面变成了滑稽的黑白默剧,“你得知道,这座城市并不是总合你心意……” 夜枭沉默着松开了手中的钩爪,暴雨涌进肥胖男人因为疼痛惊叫的嘴中。稀释血液,冲淡惨叫,他一路下坠,直到接近地面的时候,才又被人按着伤口重新提起。夜枭偏了偏头,他似乎没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低下头凑在男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没得到理想的回到,猫头鹰得体又优雅地摇了摇头,他松开手。黑暗卷席着男人,又一次嘶吼着下坠。 第三次。 佩蒂特站了出来,“他不该死在这儿。” 额外的演员加入,让两位主角都有些吃惊。当然,夜枭的吃惊指他抖动斗篷的幅度更大了一丁点,雨水从黑色的披风上滑落,两人无言地瞧了佩蒂特一眼,随即企鹅人睁着被血和雨水糊满的眼睛,“……佩蒂特?” 漂亮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被暴露淋的湿透,像是发抖的黑乌鸦。随着佩蒂特走进,企鹅人大笑起来,“夜枭!你逃跑的小宠物回来了——” “他的侄子在城东的仓库,”佩蒂特打断他,纽约的阳光让他变得没那么苍白,但嘴里吐出的话还是一样狠毒,“在那堆货物之中,抓到他,科波特会告诉你所有的事。” “你他妈的小杂种——” 嘶吼被夜枭打断,他踩上企鹅人的脸,让那张终于流露出恐惧的脸正对屋顶粗糙的地面。夜枭偏着头看着佩蒂特,对比之下,佩蒂特的身躯在雨中单薄的像片海报,猫头鹰的眼睛平静地瞧不出一丝表情,要不是佩蒂特清楚托马斯·韦恩是个没有改造过的正常人类,他会以为那双眼睛是无机物构成的。 带着利爪的指套放上了纽约检察官的脖子,佩蒂特颤抖了一下,然后任凭夜枭收紧利爪。企鹅人在他们脚下发出带血的笑声,那笑声在窒息的声音中格外明显,毫不掩饰笑声主人的幸灾乐祸——倘若不能瞧见夜枭倒霉的模样,看看他宠物的惨剧也是件心旷神怡的事。 佩蒂特的蓝眼睛逐渐往上翻去,留白越来越多,那双动人心魄的蓝色瞳孔几乎瞧不见了,只留狰狞又丑陋的表情,没人能在死亡面前保持体面。可唯一违背常理的是,他始终没有挣扎,像有更高端的东西击败了人类对死亡的恐惧—— 夜枭松开了手。 佩蒂特立马狼狈跪了下来,和企鹅人一道成了猫头鹰脚旁的难兄难弟。 “我告诉过你那行不通。”夜枭说道。 企鹅人抽空迷惑了一会——佩蒂特当检察官的事哥谭绝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但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他不信夜枭是那种会和人,尤其是叛徒交谈就业前景的人。 “我知道。”佩蒂特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你还是觉得这个世界让你痛苦吗?” 企鹅人屏住呼吸。 佩蒂特盯着泥沼般的天空望了一会,他慢慢地张口,“你为什么会感受不到呢?” “我不会,是因为它有它本来的规则。” “不,”佩蒂特那双蓝眼睛死死盯住了夜枭,这是企鹅人头一次见到这种目光出现在那个总是乖巧的佩蒂特身上,“我确信,理查德死的时候你一定感受到了。” 夜枭没有回答他。 * “我们应该让那群政府的走狗付出代价。”终极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韦恩庄园的餐桌上回荡。 没人真正搭理他,在场的成年人纷纷露出礼貌又不失冷静的真诚微笑,这在职场中的含义就约等于你的同事是个傻逼——超女王低头切割盘子里的肉,力度大到佩蒂特隔着两个座位都能听见餐盘的哀嚎,而他自己则尽力逼迫自己咽下口中的食物,对着阿尔弗雷德的冷脸撑起笑容来夸赞。 味道好极了,和他小时候尝到的一模一样,几乎在一瞬间把他带回了杀人放火的青春期,鱼肉的腥味和夹生的派皮配合起来很有英国风味,老人板着脸替他们端上桌的食物有种不管主客死活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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