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的苦恨心酸,齐桓已然不在意,他已经有自己最亲的兄弟和家人,一个不曾将他放心上的“朋友”,又怎入他眼? 九门聚会?他齐八爷不开口,这也就不过是布防官张启山,请他们几家的鸿门宴,还是场不成功,坑了自己的鸿门宴。 他们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兔宝宝自家说出来的,这般得意之作,不让大家知晓,何若锦衣夜行一般无趣?! 齐桓到是没什么感觉,一个是已做陌路的“旧识”,一个是捧手心上的同魂兄弟,他被驴踢了才会帮外人,又不是陵越那自以为是的笨蛋。 至于帮张启山解咒?他齐八爷就算是好人,也没好到,要为帮个杀了自己的仇人却逆了自己宝贝弟弟的地步。 真有这种人的话,非是圣贤定是奸恶,而以虚伪奸佞为多! 张启山会如何,张云山是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累死了。 “肥肥,给爷准备盘儿新鲜的桂花糕,要才出炉的才好。” “肥兔子,还不换茶,等雷呢?!” “呆瓜,爷的水晶肘子记得催催他们做上。” “兔子,我的茶呢?” “死肥肥,你想让爷把你烤了嚼吧了是吧?桂花糕……” “呆瓜,一会儿肘子再不上,就把你炖上……” “呆瓜……” “肥肥……” “死兔子……” 陵端三人把张云山指使得,直恨不能把自家切成八段用,干脆两眼翻白向后一倒,装起死狗不起身。 陵端小爪子抓着块新鲜出炉的桂花糕,一口咬下,斜睨地下的张云山,眼珠轻转间,不怀好意的轻轻勾勾指尖,轻叱: “魂出,来!” 趴地上的张云山就觉神魂一轻,再回神时,发现自家已然又是肥肥肉肉的一只,兔子精。 肥兔抖抖长耳,不确定的歪脑袋看时,却见它身为“张云山”的肉身在那儿趴着。 “二傻子,还在哪儿发什么呆?等爷烤了你吃肉吗?快,给爷上茶来,否则爷啃了你的肥兔肉,骨头照样还可以照样做事。” 王霄兔宝宝一张“七条”砸在肥兔精脑袋上,凶霸霸的一吼,成功让还在满脑子浆糊的肥兔回神,重新回复成天墉城上辛劳的肥兔座驾。 所以说,它辛辛苦苦投胎张家做人,到底为什么?还不是要当代步的座驾,到不如一开始就这么着呢! 兔子苦,兔子累,可是,兔子不敢不服呀! 一场不成功的聚会,不光让张启山失了面子,丢了里子,还丢了个副官加堂弟外,也让张启山漏知了一件事。 ——陆建勋,张启山前今世的冤孽,又来长沙了。 陆建勋也是前生没烧好香,前尘因一块殒铜被张家人斩杀,今生不仅未复旧忆,还在入长沙城前碰到八爷,被陵端赏了道痴情咒,把本来准备找张启山麻烦的心思,给生扭成恋慕之心。 更可怕的是,居然在陆建勋心里的认知,张启山是个女人,是个代父从军的花木兰,此意深种,与原本相争执念纠缠,以至深刻入骨,竟成另一种心魔。 ——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将张启山迎娶进他陆家门。 连陵端也没料到,不过一道意志力略强就可破去的情咒,居然在陆建勋这里会化为执念深重的心魔,可以说,是陆建勋两世都对张启山“爱得”深沉么? 别管怎么说,简而言之,就是深爱张启山的陆建勋,上线了。 陆建勋来到长沙,且是以督查专员的身份来的,原是想查办张启山的疏漏后夺其权位,如今么,却非为权位,乃是为了,人。 张启山这会儿正烦,他被霄宝宝坑成半男半女的怪物,虽面上不显喉结身形未变,可……,这女子的信期如何处置,他却真是不晓。 总不成,寻厨房的张妈问?这也,问不出口呀! 张启山直揉脑门儿,好歹记得,自家老爹尚在,成过亲的老爹当知道,吧! 不确定的想着,张启山还是把事写信告之自家老子,至于张老爷子收到信后,会不会气晕过去,那就,不知道了。 大概,也许,最可能的情形是,张老爷子气冲霄汉,直接杀过来。 反正事已至此,张启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却不想,他走的第一步便撞了南墙。 原想着下个小,带礼上门给八爷道歉讨饶,这事儿也许就这么过去了,谁想,这车开到八爷府的小巷口时,居然找不见路进去。 张启山也见识过齐八爷那些“行走江湖时的小把戏”的,也曾见过其以神鬼莫测之能为自己搬来巨佛,可却没见过这生把一条巷子变没的本事。 果然,那人是真的恼了自己,连面子情也不留,直接拒见。 张启山正在心下黯然间,却听到一个让他头疼无比的声音,惊喜的道: “哟,启山兄,好久不见!”
第十六章 张启山都不用回头,便知晓那人是谁,不由一阵脑仁疼,两边太阳穴“突突”直抽搐,好玄没抽枪把那人给毙了。 好在,张启山还记得这是在大街上,而这人也尚无必死理由,才忍下心头之怒,只收紧双掌成拳,死死攥着,以至指节处尽皆发白。 他这里气得死去活来牙龈咬出血,陆建勋却是欢喜雀跃似平地踢到狗头金,颠颠跑过来,笑得能看见后槽牙: “启山兄,多时不见,兄弟心中甚是想念,不想在此相逢,何不寻地小聚浅酌几杯,如何?” “原来是建勋兄,久违,久违!建勋兄远来,张启山理当做东为你洗尘,只是今日不巧,启山有事待办。 来日,定在舍下备宴,为建勋兄接风。” 若依平日,张启山一定不会得罪陆建勋,怎么也会应付几句场面话再说。 可被八爷拒之巷外,又眼见一个个人在他眼皮前进入那“看不见”,确切说是他和他的属下看不见的巷子后,张启山的心情坏到想把这里的一切全损掉,自然无心应付旁人。 若非还尚存理智,他都想把陆建勋一起剁掉,能这样忍住情绪应付几句,已是他足够定力与理智。 陆建勋毕竟是与张启山太熟了,纵是没有旧忆,也可以轻易捕捉到那客套言词下的焦虑与烦躁。 做为一个善解人意的男子,待心上女孩自是心细,当然要知进退,不让心上“女子”徒生恼意。 所以,细心的陆大长官没有多做寒暄,拱手为礼潇洒远去,只回身那相别一笑,笑得张启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连吸气才压下胃中那恶心感。 齐府中,原本的九门当家,除了张启山那货,全都堆在了八爷的花厅里,打麻将。 二爷、三爷、陈皮、狗五一桌,六爷、八爷、九爷、霍三娘一桌,肥兔灵活的其间穿梭换茶、上点心、递零嘴儿。 陵端与王霄俩只则是单拿一副扑克,正在两人玩斗地主。 二爷随手丢出张六条让陈皮碰,又摸起张七万码上,回头瞟了一眼斗地主的俩只,还是没忍住,伸手碰了碰隔桌的八爷,轻声悄语: “八爷,说实话,你这又是龙又是兔子的养,真没问题?” “谁他娘是兔子?爷是犼,给你添茶的那只,才是兔子!” 齐桓还没接上话,霄宝宝先炸了毛,金色竖瞳横了二爷一眼,小爪子拍出张黑桃3,凶霸霸的开口。 只是,他那巴掌大的小身子,又奶声奶气的,那奶凶奶凶的样子不仅镇不住气势,还显得特别萌。 被萌一脸血的人纷纷别开脸,忍笑,好辛苦! 连八爷都抬手握拳掩唇假咳一声,以掩面上那难忍笑意,若不是怕惹毛了霄宝宝,被怪力小白兔拍进地里吃土,他也想笑出来。 轻咳一声,八爷把目光投向老神在在的陵端,那只小烛龙,在小号雕花梨花木椅中都快跷起二郎腿看戏了。 天知道,烛龙的身躯那么软,是怎么做出跷二郎腿,还捏着桂花糕捧着杯茶的高难度姿势的。 齐桓无奈摇头,只能作势拱手讨饶状,一脸的谄媚笑道: “端哥,端爷,拜托!今晚为您老人家特意加菜,添水晶肘子、红烧牛腩、香辣大虾,还有宋嫂鱼羹,如何?!” “成交!” 陵端打个响指,也不知那么小的爪子怎会做到打响指这种动作,细长龙尾轻摆,在兔宝宝背脊上轻抚几下,炸毛的小兔子便消了气。 肥兔也很有眼力劲儿的又送上盘松子糖,香脆甜美的味道安抚下兔宝宝那气烦的心绪,也成功哄开兔宝宝的别扭。 所以说,什么样的小孩子,落在陵端手中,也会乖乖顺毛。 齐桓松下口气,他自己有时都孩子气得紧,若没陵端在,可真没办法哄好那小脾气的霄宝宝。 二爷不自觉掩脸,他算看明白了,感情,那俩是大爷,而且是不一样的大爷,萌人一脸血的,大爷。 ——得小心供着! 甭管怎么说,二爷也略放心了,毕竟那是神物,脾气暴躁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干嘛,光看张启山的下场,就够他们身上的皮绷紧了。 只是,二爷方才试探也试出来,这俩也就凶在对八爷不好的人身上了,对旁人,顶多吼得凶而已,甚好。 放下心的几人相互交换眼色,安下心来玩乐,一时间到是极为安闲欢喜。 他们是放心欢喜,兔宝宝却不高兴了,他气嘟嘟的一口把香酥小排连骨都啃了,嘎吱嘎吱,听得人头皮发麻。 霍三娘也算得女人中胆大的,也忍不住起一身鸡皮,横八爷一眼,用唇形说“快哄”,便装做不知的摸牌打牌了。 齐桓只是笑,他可是知道,兔宝宝只是小性儿,却不是不讲理。 张启山?那是特例! 身为特例的张启山,日子过得是无比糟心。 张启山自认为铁血钢骨,心有所执,万难加身亦色不变。 可面对陆建勋每日清晨的一堆鲜花,却是有吐血冲动,脸上如雨后彩虹,变幻着不定之色。 ——真的是一堆,不是一束,麦垛般的花束,可不就是一堆。 什么时候起,他张启山堂堂男子(你确定?)被人视为女郎,需悦之以花草了? 可,陆建勋这般所为,却又似不含羞辱,而纯是以男子赤诚心来追求心上女郎,讨好意味十足,他张启山再无礼,也不能动手打人吧! 何况,张启山也发现了,似乎,除了九门旧人,所有的人都是用种看女人的目光看他,尽管并无恶意,却让他无端心下生寒。 果然,自家老爷子在东北时没骂错,他怎么会把一个能役鬼搬佛的天算齐氐之人,当可有可无的炮灰? ——尽管那并非他本意! 如今就是再难堪、难受,他也得求上齐家门,否则,只怕时日一多后,真的只能做怪物了。 张启山在盘算上齐家赔罪,陆建勋却在想着如何讨他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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