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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工作强度之下，想要喘口气变得难上加难。而德拉科在这一情形下出人意料地开始成为活跃气氛的积极分子，他们常常在忙到神志不清的时候，突然听到他拖着标志性的长腔，用一种冷静的语气开始讲笑话，通常是他们现在的邻居们的八卦笑话，然后所有人都会从中得到一些荒谬的快乐。 哈利这才想起在学生时代他每次见到德拉科和他的小团体的时候，他似乎都在以某种演说家的姿态说着有趣的故事——也许他在斯莱特林内部受欢迎不仅仅是因为卢修斯·马尔福位高权重的缘故。当然，他对此印象不佳，谢谢，现在也是，因为他本人往往是这些故事的可悲主角，而德拉科实在是过于尖酸刻薄了。不过如今他能够用平常心来看待德拉科的幽默天分了，虽然他事实上非常好奇那些邻居们的八卦德拉科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后来确实问了，德拉科的答案是，假如你想从邻居太太那里得到一条和菱格有用的信息，你就不得不劳神费力多听一百条无关的废话。 “我对这些废话去芜存菁了，”德拉科面对着自己的魔药瓶子庄严地说，他开始等待它们发生反应，通常这意味着他准备要开始他们找点乐子了，“谁知道呢？假如让她亲自去写作，也许我们能收获比普鲁斯特更长十倍的《追忆似水年华》。” 屋子里的拉文克劳再一次提出抗议：“那是一本好书！” 德拉科敷衍地说：“对你们来说所有书都是好书。” “那想必对于你来说什么电影都是好电影了，”茱莉头也不抬地搅动着她面前的坩埚，“德拉科，不，德古拉·马尔福先生，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从哪里搞来《夜访吸血鬼》和《惊情四百年》的碟片作为工作背景乐，但我还以为你们纯血巫师多少都见过一两个真的吸血鬼呢。” 哈利带头开始爆笑，尽管找来那些碟片也有他的一点功劳——他开始觉得发掘德拉科在麻瓜制品上的兴趣是一件很有趣味的事情。 德拉科给了这个始作俑者一记淬了毒的眼刀，一边对正在检测的“吐真剂”挥动魔杖，一边愤然维护他的新爱好。屋子里新的唇枪舌战开始了，很快亚当和琳达也参与了进去，分别作为知识的捍卫者和吸血鬼电影的忠实粉丝加入了辩论。哈利带着一种松弛的情绪听着他的队员们插科打诨，重新投入到他的文书工作中，他必须给麻瓜政府一份麻瓜报告，他们不收手写件，不收羊皮纸，还有格式要求，哈利觉得那些要求会比他写出来的报告还长。 他们一直追踪着昏迷的孩子们的状况，茱莉和琳达继续她们的走访工作，德拉科、哈利和亚当则开始研究菱格里面的魔法和对应的反咒。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又吵了很多架，因为哈利常常蹦出直觉性的奇思妙想，更因为他的奇思妙想往往就是能成为突破口。哈利猜想德拉科为此感到挫败，他甚至觉得在这方面他可能会和赫敏有共同话题——但还是算了。哈利想，因为保密任务他已经有段时间没给自己的朋友们送信了，他们现在很有可能还在担心他死于与马尔福共事呢。 在德拉科第无数次咆哮格兰芬多的无理之后，亚当安慰性地对德拉科说：“你习惯就好了。”德拉科诡异地安静了一下，然后阴森地说：“在霍格沃茨莫名其妙地忍受了六年这种无故的挫折之后，我以为我会是对此更有发言权的那个。” 哈利对德拉科投来的目光回以一个毫无悔意的笑容。 “真高兴你习惯了。”他快乐地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把这段对话告诉给罗恩。 德拉科警告他：“而你不要习惯这个。” 虽然过程有很多不能细说的部分，但他们推进得还算顺利，最终找到了那个魔法的关窍，最后亚当在他们研究的基础上设计出了相应的反咒——他是古代魔文和魔咒方面的行家。可是就在这几天，他们发现那些家长们突然心照不宣似的都把孩子们从医院接走了，然后陆陆续续转入了一家据说对此事有办法的私立疗养院。在和麻瓜政府联络之后，小队查到那家疗养院就在斯通供职的公司旗下。而没过多久，就有孩子开始痊愈了，那家疗养院也因此在富人区名声大噪。这显然有问题。解咒必须要有巫师在场，那个巫师很有可能就在那间疗养院。只是他们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如果贸然行动，很可能打草惊蛇。 哈利现在正把这些东西条分缕析地总结出来，然后磕磕绊绊地打到配给他们的电脑上去。赫敏在业余时间研究了一些针对麻瓜新科技产品的小咒语，但她还没研究到自动打字上，毕竟自动羽毛笔和自动打字机实在也没什么区别。哈利决定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就提醒一下她，这种咒语实在是很有必要的。 在哈利的报告接近尾声的时候，德拉科的实验结果终于出来了。他终止了对吸血鬼始祖德古拉的形象辩护，略有惊讶地打量着那些瓶子，然后抓过一张羊皮纸开始在上面唰唰地写起什么。一开始像是在演算，后来表情越来越凝重。屋子里调笑的氛围消散了，哈利敲下最后一个句号，也抬起头看着他。 “情况很糟？”他试探性地问道。 德拉科划掉了两个算式，在纸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他吐了口气：“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假冒伪劣产品。他们改了配方，我想可能是因为考虑到成本和原料的来源问题，如果按照吐真剂原本的配方来制作，他们不可能做到量产。” “但药方之所以是它是的那个样子，就意味着它有它的道理，”亚当说，“这种药剂现在还能称得上是吐真剂吗？” 德拉科念了一串配方和反应数据，还有几个演算式，整个屋子只有茱莉一个人在若有所思地点头。接着她也进入到了德拉科的凝重状态中。哈利只从配方里捕捉到几个他以前在学校魔药柜子里见过的材料，并恍惚想起它们是具有毒性的。 这个假冒伪劣版本的吐真剂成分非常复杂，这次他们不想冒险让任何人亲身体验它的效果，但又必须编出使用效果来应付斯坦，德拉科为此忙了好几天。他的结论是服用者很可能因此发生大脑损伤，而且几乎是不可逆的。 “要知道，涉及到大脑和精神的总是精细的魔法，”德拉科用医生宣布医嘱的那种令人生畏的态度说，他让在场的人都想起了自己的牙科大夫，“夺魂咒、摄神取念、一忘皆空、大脑封闭术都是这样，吐真剂也在这个范畴里，那些自以为内行的无知的家伙在这方面搞出岔子完全不难想象……” 哈利挑起眉，他想起了自己那些糟糕透顶的大脑封闭术课堂。事实上他现在对自己有足够清醒的认知，他确实很擅长这些方面的咒语，因为他坚定，精神强大，魔力充沛——虽然多少会因为命运而间歇性感到歇斯底里和神经衰弱——那些课程的失败有各方各面的原因。关键是他知道德拉科本人对这些东西可能恰好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德拉科现在板着脸说这些话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显得有些滑稽。好的滑稽。有趣。哈利在避免使用突然跳进脑子里的可爱这个词，否则他绝对会吐出来。 “我真希望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到魔咒伤害科看病，”琳达感慨道，“这会让人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死于愚蠢。” 德拉科干巴巴地说：“容我指出，我大部分的病人看起来确实有这个倾向。” 哈利说：“不难想象他们很多人看完病之后直接幻影移形到伦敦最好的心理诊所，以防止死于更糟糕的东西。” “你知道我现在不揍你只是因为这里是实验室吧？” “你出去也不会的，”哈利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给你找来的一打电影你还只看了一半呢。” “多甜蜜啊。”茱莉挖苦地说。而亚当茫然地看着她，片刻才叫道：“我以为你喜欢《追忆似水年华》呢！” 琳达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他们确定药性之后就再次联系了斯坦。这次去提货的人换成了哈利和亚当，迭戈先生不能每次都跟着自己的跟班干跑腿的活。之后他们把那些吐真剂当做没收品全部交给了魔法部，在麻瓜政府的帮助下做好了账面。如果他们面对的只是麻瓜的话，几个简单的混淆咒其实就能解决问题，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些账目会不会被提交给他们背后的那个巫师检查，所以为保万无一失，他们还是真的做了一套合理的账面。 但麻瓜政府给了他们一个新的任务，他们想要对方的客户名单。显然哈利的报告让他们充分地认识到了这种山寨版吐真剂的巨大害处，哈利很高兴能够有这样的成果，但又不无心虚地想他的文笔能够达成的这种效果可能和他在校期间不遗余力地在占卜课作业里编造自己的死亡大有关系。而德拉科说哈利最好稍微收敛一点，否则麻瓜政府很可能下次就要开口向他们要吐真剂了。但鉴于他说话的时候正在车库里和亚当一起研究怎么对那辆黄色跑车施咒语好让它飞起来，哈利觉得很难讲他和麻瓜政府哪个更擅长得寸进尺和口蜜腹剑。 “比起那个，还是先操心接下来的事情吧，”哈利说，“我们搞到客户名单和贸易路线之后，这条线也不用我们再管了。接下来应该盯着疗养院，我觉得我们已经抓到了那家伙的尾巴。” 他双手插兜，靠在车库的门边看着趴在汽车前盖的亚当和相当自持地站在一边，用混合了挑剔和好奇的目光盯着那些零件的德拉科。女孩们还在外面，稍晚些时候会回来和他们分享披萨。积极的情绪充满了他，哈利心想，放在他刚收到任务通知的时候，他绝对不可能想到还能有今天的局面。这就好像胜利的号角已经在为他吹响。他相信这个任务即使被延长了，也能够很快收尾。 不过，后来的事情说明，他也许确实是高兴得有一些早了。 p.s.他指的不是感情问题
第15章 事情从这天早上起就开始不对劲。 他们要等到晚上才需要出发去港口盯着交易进行，所以早上的时间他们完全可以自由安排。女孩们按计划去社区医院看望还没有转诊的孩子，如果有机会，就试试亚当的反咒。亚当又在折腾那辆车，而哈利选择在地下室沙发上继续做他的文书工作。他有时候觉得他当傲罗队长以来写过的文书已经超过了在霍格沃茨七年的论文总长，赫敏也许会为此感到欣慰，但他还是希望她能尽快当上魔法部长——对不起金斯莱——然后把这些繁文缛节清理一新。 这就意味着卧室里没有人。 德拉科抓住这个机会，放下帷幔，施了个静音咒，打算给纳西莎拨个电话。这些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已经很久没有问候过她。德拉科能够轻松地承认自己想念纳西莎，并不情不愿地承认自己确实也有一些想念卢修斯。是说，你又能怎么办呢？你总是会思念自己的父母亲的。无论你们因为什么分隔两地，你长得有多大，又是不是正处在一段叛逆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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